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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教授难求
作者:简树
文案:白天教授,晚上叫受。
简大教授活了四十多年,偏偏对二十出头的景初没有一点办法,
这只小东西,两年前忽然消失,两年后又忽然出现,还敢和他说有新欢?这新欢还是个女的?
这分明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简大教授恶狠狠的想。
两年,教授还是那个教授,小受也还是那个小受,可总有神马东西是怪怪的
教授叫受,叫受不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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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过期不候
☆、第一章 过期不候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讲座终于宣布结束,讲台上那人不徐不缓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整个报告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景初盯着台上那个人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地快步走向他的方向,两年不见,这个如今快四十岁的老男人,看起来仍旧那么自信飞扬,风度翩翩。加上对方凑在一块儿刚刚好看的五官和脸型,看起来就如同古代翩翩公子一般儒雅矜贵。
景初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抬起脸露出一个非常热情洋溢的笑容——这种礼节性的虚假笑容当初还是对方教导了一个多星期他才学会如何收放自如,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招竟然也用在对方身上。
“简教授,这一场演讲真是非常精彩,金某听了实在受益匪浅啊!”坐在景初身边的金教授连忙站起来走向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作为这次讲座主办方的代表,他笑容可掬,热情地恭维对方。
如果不是景初跟了金教授两年,深知这一方学霸平时对自己毕生研究的东西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偏见,他差点以为金教授真的被对方洗脑直接上升成一仰慕者,毕竟刚刚对方在台上讲的几个点,金教授在平日里对那些要点是嗤之以鼻的。
这时候校方的主持人已经走到台上主持会场秩序,安排听课的学生从正大门有序的离开。
会场顿时吵杂得就像有好几窝的蜜蜂在耳边嗡嗡地吵个不停,可这些声音景初都听不到了,他抱着一打资料默不作声地跟着站在金教授的身后,思绪却很混乱。
他和简白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那么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在眼眶部分映出扇形的阴影。恍惚中,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温暖而又混杂着烟草的气息。
那样熟悉陌生的气味。曾经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在刹那间汹涌肆虐,景初难以控制地恍惚起来,脑海似乎有浮现出当年的阳光和清风。
再之后对方什么时候和金教授谈笑宴宴地走出去也不大清楚了,他只是麻木地跟在自家导师的身后。
直到在不知不觉中走出教学楼,抵达后边的露天停车场,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景初才猛地一回神,发现这次负责的老师,还有对方带过来的一行人都微笑着看他,好像在等他的什么回答。
——难不成刚刚在他走神的时候有人问他什么问题了?
景初明白自己在贵宾面前失态了。
导师则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关切道:“小初,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今天怎么恍恍惚惚的?”
“啊?”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导师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即迅速反应,不好意思地挠头假作一副憨直的样子,傻呵呵地解释说,“教授,真的很抱歉,我昨天晚上整理资料整理到差不多三点才睡,于是今天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了”
其实根本不是他妈的那回事,可在场的人谁会真正在乎原因?
“呵呵,金教授真是收了个好徒弟,”简白笑容淡淡地盯着他,目光却饶有深意。而后转过头对身后自己带的研究生说,“你们要是有师兄一半勤奋刻苦,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就不用为你们抄心了!”
研究生们讷讷低下头。
金教授闻言大笑,虽然景初今天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他的确是他带过的最刻苦好学的学生,金教授平时就喜欢在当初跟他一起抢景初的几个老头面前得瑟景初怎样怎样出色,如今一听有人变相夸他,就有些得意忘形。
他开始得瑟,变相地自夸道:“哪里哪里,要论起来,我这傻孩子哪有简教授的弟子聪慧过人!小初啊就是憨了些,净知道死读书,不过人常说笨鸟先飞,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他陪同的老师额上划下三根黑线:“”
景初满脸黑线:“”
简白淡笑不语:“”
“小初过来过来,”金教授招手把景初带到跟前,乐呵呵地说道,“说起来我们家初安本科的时候就是简教授你们学校的,不过可惜他不是你们学院的,简教授以前应该没见过——小初好歹跟你母校老师问个好啊!”
“教授您好,”景初没法只得顺着自家导师的意思,礼貌而疏离地问好,“我是08级经管学院经济学班的学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久仰您的大名,也有幸听了您的公选课,至今对讲课的内容都还印象深刻,简直倒背如流!”
“既然如此,”简白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恍若漫不经心地调侃道,“为什么两年前考研的时候不选我呢?”
景初顿时胸口一阵窒息的疼,谁说当初他没选他的,他根本就是为了他才选择跨专业考研!
简白这句看似调侃的问题实则非常刁钻,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他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可当初考研选择的时候却没有选本校的老师,这行为本身就是对简白的否定。无论之后景初怎么解释,都注定是要得罪人的了。
简白被请来他们学校做演讲是贵宾,这种时候他问他这种容易得罪人的问题,分明就是诚心要他难堪!
景初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中只剩下弄得化不开的自嘲:这些刁钻的问题以及应对之策,当初分明就是对方耳提面命地教导他,如今却让他当着他的面卖弄那些应答的小伎俩吗?
景初有些咬牙切齿道,“教授其实当初我也很想跟您学习,不过我对象被分配到这边工作,我只好也跟着过来了。”
金教授起初暗骂简白不厚道,而听到景初这样回答的时候不由有些诧异,因为景初当初刚来的时候根本没处对象,他现在的对象还是他几个月前介绍的呢!
不过好歹是圆场了。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大多是浪漫而充满幻想,为了个小姑娘考研考到完全陌生的城市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虽然这个谎言幼稚且不切实际,可谁又规定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定要成熟现实呢?
简白听到这样的回答,表情却不易察觉地变了变。随后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眼神却十分古怪而复杂:“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景初扯了扯嘴角,望着简白的眼神却有几分复杂。
这个问题其实还有好几种不同的答法,可他却选择了最容易刺激对方的方式,可这个男人真的会被自己刺激到么?
他这人,外表看着温文儒雅亲切和蔼,可那颗心早就冷漠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了吧?他难不成还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对自己产生过哪怕一点点的感觉吗?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喜欢自取其辱。
景初晦涩难明地笑了笑。
随后众人打哈哈着把话题引过另一边,然后上车,一队车离开校门,开往简白下榻的酒店。今晚校方在酒店设下酒宴款待对方。
作为主陪人员金教授同学院的另一个领导和简白同一辆车,景初则自动坐上另一辆车陪简白的几个弟子。
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说话也就不像有老师在场的时候那样恭敬谨慎,而且共同话题也更多些。
景初为了找共同话题,一路上谈的都是本科的那所学校,那几个研究生见他竟然是校友为人热情又笑容灿烂,也就没有陌生人初次见面的那种紧张局促很快天南地北地吹起来。
结果这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反倒是装着学生的这辆车笑声最为响亮。
车队到了酒店,景初的师兄和几个陪同的老师早已经候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不要问为什么简白作为一个年轻的教授接待规格却那么高,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zf 的高官,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转投学术界,可即便他在学校挂个领导的闲职那好歹也是正处级干部。这年头官大好办事啊!
简白下车被众星拱月地簇拥到前头走进酒店,景初则领着几个研究生紧跟其后。
在酒店大厅等坐电梯的时候简白和金教授几个主陪第一批先上去,师兄则带着一个陌生好看的男子故意落在后边。
简白带的那几个研究生显然跟那个男子很熟悉,等先头部队的电梯门一闭合,立马放下在人前的故作矜持呼啦啦围到男子身边叽叽喳喳地问:
“温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老师您刚刚怎么没有一起去听讲座?”
“温老师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呀?你都很久没有来学校跟我们讲红酒的知识了!”
“”男子被围在中间一直面无表情,但眼底却透出淡淡的暖意。
师兄花澈趁机站到景初身边,他注意到景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大大咧咧地把手肘搭在他肩膀上,调侃道:“怎么跟霜打茄子似的,这两天你家那位有跟你闹了?”
他疲软地朝他一笑:“是就好了,女孩嘛哄哄也就过去了——其实我就是不想再应付那些人,成天假笑得就跟朵菊花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回去整理整理《统计年鉴》写个小论文投投稿!”
这话是这么说,可他作为陪同人员就算只是个小喽喽中途退场,于礼仪也是不对的。
“不想去就不去呗~”花澈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这个小师弟绝对是学术型的人才,从他认识他那天起要么成天就喜欢跟一堆数据打交道,要么成天泡图书馆把各种学术型的书刊看了个遍,简直成神了。
不过景初从来都不是书呆子,不然他也不可能跟他关系那么好。
“师兄你真是好银~”景初感动得泛起星星眼。
“没事,”花澈豪爽地一挥手,“哥罩着你!”
景初一本正经地说:“哥你在相亲的时候要是也能那么豪爽,也就不会一直是个光棍了!”
花澈大受打击,泪流满面地飘走了。
这时候另一头被学生围着的男子不动声色地走过来,表情淡淡,语波不惊道:“阿初,你还记得我吗?”
景初愣了愣,其实他刚刚就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了:温和和简白关系很好,不过温和生性冷淡孤傲常人难以接近,如果不是因为简白的关系,那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当然对方不是学校老师而是开酒吧的,简白常常邀请他到学校给学生科普红酒知识,当初景初在他那混吃混合顺道学调酒不知道毁了他多少珍藏多年的美酒,可对方眉头皱都不皱一下。过往的点点滴滴他可能十几年后都还能回忆起细节,又怎么可能忘记曾经如此包容他的他呢?
“没啊~”景初赔笑道,“我就算忘了江乔是谁也不可能忘记你啊!”
温和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章 大青虫
景初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大概就是简白了,可他这辈子拒绝谁都不好意思拒绝温和。所以当晚的宴会结束后,景初抵不住温和的盛情挽留,只能冒着和简白正面接触的危险,留在酒店陪温大叔话话家常。
金教授对此表示很诧异,景初竟然跟温和关系很好,照理说就凭简白和温和的交情,景初当初和温和处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和简教授打过交道。可为什么今天下午的时候景初却装作全然认不得对方的样子呢?
不过这不是金教授研究的范畴,也懒得做过多的思考,把爱徒丢给温和之后,迈着慢悠悠的步子领着一众无干人士回学校。
于是景初只能耷拉这脑袋被温和面无表情地领上酒店十楼客房内。
走进房间,景初轻车熟路地找到大床直直地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两手两脚大大咧咧地张开,摆出一个人形的“大”字。说实话儿,今天应付简白实在是一件非常劳心劳力的事情,这会儿他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恨不得今晚就跟温和蹭床睡——这事如果被江乔知道,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景初的忌日,所以他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一下而已。
但并不妨碍景初每次单独和温和在一块儿的时候最喜欢在对方昂贵柔软巨大的床上打滚。
温和见怪不怪,不徐不缓地走到行李箱前,蹲下,从里边拿出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在景初身边坐下,语波不惊道:“来点?”
温大叔珍藏的好酒啊,虽然景初是个酒盲,但也知道对方手上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杯酒都是白花花的人民币的味道!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两爪子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