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贴紧的瞬间,周筱浑身一瞬间酥软,眼睛不自觉的闭起,意识,不知飘向了何方。
这就是他的吻呵!竟是如此的销魂。
顾及到她的身体,这个吻,浅尝辄止。
他离开她的唇,看着她羞红的俏脸,微微闭起的迷茫涣散的眼神,笑着道:“记起来了吗?”
他的气息就那么轻轻的抚过她的肌肤,她不能自已的轻颤了一下。
她睁开眼睛。她想起了第二天自己脖颈间的“草莓”,莫非,那晚,并不是她猜想的那样,而是恰恰相反?自己,则恰恰是因为醉酒而全部忘光了?
老天,我是何其的愚蠢!
“那晚,是你威胁我不能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每天要想你一百遍,是你威胁我一定要记住你的味道。却不曾想,我没有忘记你,却是你忘记了我”
她的脸因这句话更加通红。自己有这么嚣张吗?
“你不仅忘记了我的吻,更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你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乖乖的等我回来,可你为何又让我看到遍体鳞伤的你?又为何让我看到再一次病卧在床的你?为何我每次看到的都是你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你?”他越说越动情,越心疼,眼角慢慢湿润。
她笑了。他也爱她呵!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她伸出手臂,拉近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他的唇。“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他笑了,“我从未怪过你”他抚摸着她的发丝。
老天,原来,恋爱,竟可以是这样的甜蜜。
[第二卷 山雨欲来:031 心的距离]
“好了,是时候换药了。”他轻轻的把她的身子放平。
然后,开始解她前襟的衣服。
她下意识的伸手阻止。
“令月,我是你的大夫,你不必顾虑”
她羞红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
他柔声道:“无须遮掩。这两日不都是我在帮你换药吗?”
她把手放下。唉,丢人就丢这么一次吧。
她紧闭着双眼,心在狂跳。
她感觉到,他解开了她的衣服,轻轻的换药,手指轻轻的碰触着胸口的肌肤。
雷凌云也是这样帮她换药的,只是,当时,她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就是一个医生和病人该有的感觉。而此刻,她的肌肤,变得前所未有的敏感。
真是要命!
“伤口本来已经开始愈合,前两天又崩开,要不然应该已经差不多结痂了。你运气不错,他给你用了最好的药,现在我并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
他知道是雷凌云做的吗?他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还是那么淡然?他怎么能没有情绪的起伏?他难道没有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吗?周筱觉得实在不能理解。
“你知道他是谁吗?”她问。
“我知道。”
“你为何不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你不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但不是现在。”说话间,他已经换好了胸口的药,并帮她穿好了衣服。紧接着,拉起被子,抬起她的脚,继续查看脚上的伤。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周筱忍不住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不敢再问。纵然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这么快赶回来找自己?
为什么他一个没有品阶的医生可以直接禀报皇帝?
为什么他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
为什么他的情绪永远可以在控制范围之内?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和雷凌云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所有的疑问,她只能憋在肚子里,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想谈。
他是个善于自控的人,或许,他心中早似明镜般,或许,这已经是他极怒的反应。
终究,他们相处的时间有限,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对方。
就算过了今天,也还是有几天的时间吧?好吧,那么今天,只谈情,不谈别的。
明天,明天一早,一定要动身回去。这场关键的战争,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等一切都停当之后,他这才又安稳的坐在他的床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微笑。
“为什么这个表情?”她笑着问。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公主府里呢?以前的你,绝不是这样一个让人担心的人。”他微笑着。
周筱心中一酸,是啊,我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令月。说到底,我只是好运的接受了他对令月的爱。那么,他爱的应该还是令月的那种个性,绝不是自己这种截然不同的个性。慢慢的,他会发现更多的秘密,一个真实的周筱会慢慢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到时候,他还是爱她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酸痛极了,胀得厉害,眼眶发热。
比任何时候,她都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多希望他们的相遇是一场浪漫而非充满阴谋的背景。她周筱,不是善良单纯的当初的令月,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政客,一个为了政治放弃所有的冷血的政客。
或许,注定,他们的爱情是无法有交集的。当一切真相大白,他们的灵魂恐怕是无法有共鸣的。甚至,他会看不起自己。
听说,一个人狂热的爱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两个人很像,而是因为另一个人身上有自己最缺乏却最想拥有的东西。
那么,没有错,自己在最缺乏“单纯”“善良”“纯洁”的时候,遇上了如莲花一般的他,然后,被他深深的吸引。
但,说到底,她真害怕自己会玷污了他身上那种脱俗的纯洁。
他,就是她的梦想。
现在,或许,只是一个误会,一场由穿越带来的惊天大误会!
如果说,这个时空里,真正了解自己的人,恐怕除了周昭,就是那个该死的雷凌云了。
对她有男女之情的所有男人中,也只有雷凌云是爱上了周筱,而不是令月!
面对他的问题,她沉默。她不知怎么回答。
[第二卷 山雨欲来:032 爱人还是敌人?]
“好了,你必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该问。”薛仲元抱歉的笑笑。
“不是。只是一言难尽。”她勉强笑笑。
“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我弹一曲给你?”他温柔的看着她。
原来这就是乐声的来源?
“好。”她对古曲一窍不通,但想必令月是很谙熟的。
他走过去,做到房中的古筝前,伸出修长的十指,一曲轻扬的乐曲绕梁。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纯净,美好,就好似画中的人儿一般。
他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呵!他的双手不该沾染上政治的肮脏和血腥呵!
本是一曲悠扬明媚的曲子,她却泪流满面!
不见的时候拼命的想见。
见到了的时候又拼命的想逃离。
难道,这就是她该死的爱情吗?
和他在一起,每次都幻想会是怎样的幸福,可最后,总是伤感大于甜蜜。
有缘无份大抵如此吧。
“你为何哭了?”薛仲元吃了一惊,“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能活着再看到你,真好!”
“莫要再提这件事。”他语调低沉。
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无论如何还是要把这心中最大的疑团解开。想到这里,尽管会让他不悦,她还是问:“为什么是你找到我?”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我收到了皇上的火速金牌令。”
“你不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大夫吗?”她暗自一惊。
“但从十六岁就已经是皇上御封的无冕特使。”
“这件事难道是个秘密?”
“是个天大的秘密。除了皇上,你是第二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为什么?”
“因为皇上需要一些特别的人用在特别的用处上。”
“所以,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并不少?”这倒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呢。
“是。而且,除了皇上的命令,我们任何人的命令都不听,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谁是和自己有着同样身份的人。我本无意此位,无奈当初答应了皇上,并以此作为永不为官的条件。并发誓,除了皇上,此生不能为任何人做事,否则不仅自己是极刑,家人亦难逃劫难。”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
他苦笑,“否则我就必须在朝为官。我生性自由,断不能接受世代官宦的活法。而我家的身份,你也知道,成年男子都无法逃避为朝廷效命,封官进爵”
“所以你四处云游,并非只是为了行医?”
“是。”
“既然这个是个秘密,你为何又坦白的全部告诉了我?”
薛仲元又苦笑,“从一开始,我就犯了一个特使不该犯的大错误。因为你是令月。我担心你的伤势,所以,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那么你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那么我必然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必然要老实;所以,很必然,我要坦诚相告。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但也会是最后一个。我相信你会为我保密。”
“我当然会为你保密。你应该相信我。”她微笑。
“我相信你。”这一次不是苦笑,而是微笑。
“那么,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雷凌云,武林盟主,江湖第一大教玄云教的教主。”
“还有呢?”
“已禀报朝廷追查。你现在已经安全,不需担心。只管养伤。”
一切,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周筱心情沉重。
他会是她的敌人吗?他们有一天会你死我活吗?
“那么雷凌云他”
“莫要再问了。”他打断她。
她愣了一下,的确,纵有万千疑问,他也没有必要向一个公主汇报工作。
最后一个问题,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知道皇后他们什么时候回朝吗?”这个问题,他想必是知道答案的。
“应该是三天后。”
“那么,还是帮我准备一下,我明天晚上必须回到皇宫。”
“我说了,不行。”他面色有些不悦。
她叹气。不能直言,只好说谎。
“我知道你已经禀告父皇我是安全的,可是,你体谅一个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是多么想见到日夜为自己担心的父亲吗?父皇体弱,让他还为我担心,岂非大不孝?一个公主失踪在外,动用这么多兵士和将领,打扰了这么多百姓,如不赶快回到宫中,让天下人放心,岂非对不起天下百姓?无法担当起皇家的公主这个称谓?你怎能陷我至此呢?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我是公主呵”
薛仲元愣了一下,“你不需想这么多的”
“我的伤,我心中有数。只要注意,应该就没事了。我说过,我必须走!就算是你再阻止,我也必须明天之内赶回皇宫!”她的神色看起来又开始有些焦急和不可抗拒的那种公主的威严。
薛仲元叹口气,“你执意要走,我也无法阻拦。”
他站起身来,“我去安排,你先休息一下。”
他的眼神中有着让人不敢看的复杂神色。
[第二卷 山雨欲来:033 陌生]
这个秘密让她无法安心养伤。他们心之间的距离,原来竟是还这样的遥远。
两个人看到的,都只是表象。这让她觉得悲哀。
她勉强坐起身,掀开被子,检查着自己的身上的伤。
胸口,被包扎着,看不到。如果按照他说的又裂开了,恐怕这几日还真是还有发炎的危险。
手臂,天哪,很多条触目惊心的细长划伤,在雪白的肌肤上,如此的不和谐。
动了动脚踝,真的有些酸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走路,是扭伤了还是擦伤了?感觉上,好像没有伤到骨头
她下床,勉强的试了几步,好像还可以。没有伤到筋骨。这就好。她长舒了一口气。
伸手轻按了两下胸口,嘶是有点痛。
虽然痛苦,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她还能参与到那场攸关生死的政变中。
当薛仲元再次走进房门,看见她拧着一张小脸,在房中一步步的走着,惊道:“令月,你不能这样乱走,当心胸口”
她笑笑,“我只是试试自己伤的怎么样,看来并不严重。真是苍天保佑!”
这还不严重?薛仲元心中疑云顿起。令月可是很怕病痛的,看起来活泼,胆子却不大,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一副男子的大无畏表情?
早就觉得她好像两个多月前醒来之后不同了,说话方式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不同,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大转弯,那晚醉酒后的表现也是让他惊讶万分
以前的令月更绝不会说出忠孝大义这样子本来属于男子处世标准的话。
如果之前的种种他还能勉强解释的话,那么,眼前这种变化,他是解释不了了。
他是学医之人,他清楚的知道,一个人就算心境如何变化,个性如何变化,但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