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所有的血液都瞬间褪去。
庄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凌子墨轻轻从她身上脱开,退了两步:“我知道的,比你想角的还要多。”
说完,转身离去。
徒留下庄蝶僵坐在原地。
鼻间,还是那抹花香,她渐渐的清醒过来,一眼便看见桌上的花瓶边,堆放的一包粉沫。
他发现了,他全都发现了。
庄蝶盯着那包粉沫许久,忽然用双手捂住脸。
凌子墨从房间里出来,刚直走大厅,便碰到了克伯。
克伯己经听说了他去庄蝶房间的消间,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少爷。”克伯恭敬的垂首。
凌子墨脚步放缓脚步。
“少爷去见了夫人?”
“你消息倒是灵通。”
克伯垂着,笑道:“夫人的身体恐怕不太好,少爷是去探望夫人的吗?”
凌子墨讥讽:“你的探子没说?”
“少爷开玩笑了,我只是凌家的一个佣人,怎么会去探查主子的生活?”
凌子墨唇角漫上一丝笑,却未达眼底,红眸如火,却凛冽迫人:“所以,当你知道夫人要对她下手的时候,也依旧袖手旁观?我的好师傅,我该尊称你一声克伯,还是军师?”
克伯表情不变:“少爷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一石二鸟,好一个一石二鸟。”凌子墨将叠起双腿,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让我猜猜,是谁劝阿影去马场遛马,又无意中将消息透露给了夫人,不动声色的布好了局,只等着猎物上钩?”
克伯垂眸,眼底却闪过一丝暗流。
“阿影没脑子,夫人急心近利,老爷忙碌无暇理会这些,这个局布起来简直太轻松。”凌子墨将杯子弹在手心,猛的砸向克伯,“你便以为这凌家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好大的胆子!”
克伯为凌子墨的气势一震。
杯子碎在脚边,凌子墨己然起身,高在的身体带着迫人的气势一起靠近,让人隐隐心惊。
过去那个青稚的少年己然成为一个气势威严的男人。
克伯不动声色的掩下心惊,笑道:“少爷可有证据?”
“无需证据。”
克伯一征,抬头看向他。
凌子墨英俊的面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高傲,隐隐有了小时候顽皮耍赖的样子:“在凌家,我岂不是天?”
克伯张张嘴,竟无话以对。
凌子墨继续靠近他,克伯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势,不禁退了一步。
☆、第616章 爱妻就是使命(13)
凌子墨继续靠近他,克伯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势,不禁退了一步。
凌子墨停下脚步,俯身,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不动你,是因为你忠心凌家,但你动了我的女人,我便不能放过你,除非,你有让我信服的理由。”说完,红眸锐力:“你们瞒了我太多,太久!”
克伯此时才显出真正的惊讶来,之前被他揭穿那些事情仿佛都并不放在心上,可此时的事情,却真真正正的让他震惊了。
凌子墨将他震惊的神情收在眼里,心里己经隐隐得到了答案。
克伯看着他半晌,躲开他锐力的视线,心里七上八下,猜不准他知道些什么。
“少爷,何必试探我?我只是个仆人,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那就捡你知道的说。”
克伯摇头:“我还是听不懂少爷在说什么。”又看看时间,“老爷应该快回来了,我先出去迎一下。”
说着,便径直的走了,竟然连起码的礼仪都忘了,脚步间不禁有些匆忙。
凌子墨冷笑。
佣人走过来,想要打扫,凌子墨摆手,示意她们下去后,便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佣人的骚动声。
有车队驶进庄园。
凌萧远的派头一向做的十足,但凡出门回来,全庄园的佣人都要出去迎接,这也是凌家向来的作风,主仆分明,意在彰显主人的高贵身份。
克伯跟在凌萧远身后,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凌萧远刚一进来,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凌子墨和不远处,破碎的茶杯。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清理?”
佣人一个个禁若寒蝉,都不敢说话。
凌子墨看向凌萧远身后的克伯,浅笑:“克伯丢的杯子,谁敢清理?”
克伯将头垂的更深。
凌萧远皱眉,看向身后的克伯:“你摔的?”
凌子墨都说是他摔的,克伯哪里敢说不是。
只得点头。
“你好端端摔什么杯子?是哪个佣人惹你不高兴了?”
克伯叹了口气,正想编点什么。
就听凌子墨道:“是我惹了他不开心了,算了,我一个晚辈也没什么。”
这话说的轻巧。
凌萧远却颦眉:“胡闹!克伯,你不会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连少爷你也敢违逆!还像不你话?!”
克伯只能垂着不语。
凌子墨静静的潋滟着红眸,唇角的笑似有若无。
“你要记住,凌家对你再器重,你始终是个仆人,仆人的天职就是顺从,少爷对你敬重是他的礼仪和素养,你恃宠成娇就是你的违逆!还不向少爷道歉!”
克伯抬头,看向凌子墨:“少爷,是我太过张狂,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罢了,小事一桩。你下去吧,我要和父亲谈一些事情。”
克伯转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佣人悄悄悄把杯子打理了,也尽全退了下去,只留下父子俩。
凌萧远除了外衣,只余下里面的羊毛衫,体态宽阔,虽己入不甲之年,却精神矍铄,气度凛然。
他看向凌子墨,扯住嘴角:“哼,戏也做完了,气也出了,开心了?”
凌子墨转着茶杯,相似的容貌,同样的凛然气质。
闻言,浅笑:“我岂是仗势欺人的性子?”
“你不是,你只是被某人乱了心神克伯这人虽顽固不化,却也是对凌家忠心耿耿,出出气就罢了。”
凌子墨淡笑不语,轻轻抿了一口茶:“你昨天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也未尝不可。”
凌萧远听罢,甚是高兴,伸手,拍拍凌子墨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儿子!”
“不过”凌子墨话风一转。
凌萧远问:“不过什么?”
“每天,你要抽出一个小时,去我卧室里坐坐。”
这算什么要条件?
凌萧远一时莫名。
“你让我,去你卧室?坐一个小时?”
凌子墨点头。
凌萧远想了想,隐约猜到了什么。
相比这些,凌子墨能答应他的条件才是最重要。
不禁爽快:“没问题。”
不就是一个小时,他就当和未来的小孙子培养一下感情。
凌子墨见他答应的痛快,轻轻一笑:“那么,我们开始吧。”
凌萧远起身,笑着揽住凌子墨的肩膀,有说有笑的往楼上走去。
闹铃的声音吵醒了征仲间的庄蝶。
她抬手,按停了闹铃,却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征征的望着闹铃发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夫人,少爷吩咐我把点心送进来。”
一瞬间,庄蝶眼里闪过烦燥。
“知道了。”
佣人将点心送进来,这才默默的走了出去。
庄蝶看着桌上的点心。
每一样都那么精致,一看就是十分用心,对待她这个母亲都没这么上心过。
偏,她还要去服伺那个女人。
庄蝶端起盘子,面无表情的往里屋走去。
伸的,推开房门。
却发现宝宝己经醒了。
她双手都打着石膏,做什么都十分费力,可她竟然自己坐了起来,此时正要努力将床单叠好。
庄蝶愣了一下。
宝宝己经听到了声音,看到庄蝶,宝宝眼底闪过一丝惧意,却马上又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伯母好。”
庄蝶对宝宝没什么好印象,先不说她的家世,之前她在那些人面前胡天编造的那些事,就己经让人不耻。
庄蝶径直走到桌边,将点心盘放到桌上,然后,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袖手旁观宝宝的辛苦。
宝宝本来也没奢望她会帮忙。
她从小就开始做家事,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假以它手。
即使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求别人帮忙的意思。
庄蝶的床异常的大,金丝锦缎的薄被又薄又滑,正常情况下都需要两个佣人左右一起拉起才能铺平整。
更何况是宝宝。
她艰难的拉平一个角,拖着腿,跑到另一面,这边刚弄好,那边又皱了。
不知跑了多少次,宝宝汗如雨下,庄蝶却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她在等,等她耐心用尽,露出本性的时候。
可她等来等去,宝宝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小仓鼠,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转来转去,直到连庄蝶都有些看不下去。
正要喊来佣人,宝宝竟然把床铺好了。
起身,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上布满了成功的喜悦,有种憨憨的傻气,一双眸子被水洗过的纯:“伯母,你听说你的肩膀受过伤,我家里有个说法,肩膀不好的人是不能睡软床的,可以在岙下铺一种被子,里面塞了草壳的,这样睡上去又舒服又不会太软,对身体很好的。”
庄蝶发现她的目光似乎变了,从前每交见她,她都是局促的,惶然的,带着一丝想要讨好又不知所措的茫然,可是今天的她,眸了干净剔透,有种固执而坚定的力量。
☆、第617章 爱妻就是使命(14)
庄蝶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兴趣聊聊:“收拾完就来吃东西吧。”
宝宝掩去淡淡的失望,点了点头,往这边走来。
她有一只腿走路不方便,所以走的很慢,庄蝶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烦,没有了外人在,也少了先前的客气:“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
“不用不用,您还是坐着吧。”宝宝惶然的摇头,忍着疼,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庄蝶准备发火之前到了桌前。
前上的点心是刚出炉的,喷香喷香的,还都是她喜欢的,宝宝食欲大开,费力的捡起一块,正要送进嘴里,抬头看看庄蝶,见她正盯着自己,想了想,托着手往前送去:“伯母,你要吃吗?”
庄蝶哪里会吃这种东西,这种小孩子的东西除了阿影,根本不会有人要做,要不是她过来,后厨哪可能会做这种东西?
“我从来不碰这种东西。”人一旦有了偏见,那人便处处是错,说话是错,不说话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庄蝶气宝宝夺走了凌子墨对自己的重视,更气凌子墨因为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不尊重和忽视,自然不会给宝宝好脸色。
硬生生将目光移开:“赶紧吃完好让人端走,这味道难闻的紧。”
“难闻吗?”宝宝把点心送到鼻下闻了闻,好吃的紧呢,怎么就难闻了,这富人家的人啊,毛病就是多,她以为大人就够极端了,原来都是随根啊。
“伯母,你从来都不吃这些吗?”
“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碰?”
“怎么会没有营养呢?里面有鸡蛋的。”
庄蝶淡淡的眸光扫来,一种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的表情。
宝宝并未察觉,反而笑弯了双眼,一双眼睛眯的像月牙:“伯母,大人之前也是不碰的,可是后来他吃的比我还多,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说着,将点心往庄蝶的方向送了送。
庄蝶厌恶的躲过去,神情间己经有了恼火:“吃饭就是吃饭,动手动脚,一点规距也没有,你家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宝宝被无端端的骂了一句,眸子黯了黯,默默把手收了回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想了想,抬起头:“伯母,你应该也是出身名门吧。生下来就睡着金丝被,含着金汤匙,过着被人羡慕的生活?”
庄蝶不明白她提这些做什么,淡淡道:“那是自然,我是庄家唯一的女儿,父母哥哥都疼我至极,后来嫁到凌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问这些做什么?”
宝宝没有回答,而是费力的,拨出两块点心,一块放到左面,一块放到右面。
庄蝶盯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总觉得这女人的言语的行径都奇怪的很,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
宝宝摆完,抬头:“呐,这就是伯母,”她指着左面的一块,“上面洒着巧克力粉,里面包着甜甜的果仁,又香又甜,做起来很费功夫。”
庄蝶脸色一沉,她拿她和蛋糕比?她是说她蠢的像个鸡蛋吗?!
正要发火,又见宝宝指着右手边一块平淡无其的点心:“这就是我,里面什么也没有,外面只有一层焦黄的蛋糕边,味道也很一般,是最基本的点心。”
庄蝶莫名的看着她。
宝宝很认真的用手肘将盘子往前推了推,轻声道:“可是我们都在盘子上啊。”
不管你多贵多漂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