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多内力,在功力被封的情况下,他是根本无法使用‘界召’的……”
红白二人沉默了。
他们四族奇术异法比桃源多出许多,但就连他们也没听过这“界召”。虽然听起来是与他们的“传唤”是相似,但本质上,却还是不一样的。
“娘,王会怎样?看他的样子好像——”红缨终于忍不住出口。
红打断了她的话:“闭嘴,不许胡说八道。”
“咳咳……”突然,躺在床上的噬血轻咳了几声。
众人以为他醒了,心里一喜,可刚喊出“王”的半个音,才发现他还闭着眼睛,半醒半昏,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红白二人禁不住想凑过去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可天氏四兄弟在,她们也不敢有过多的逾越。
渐渐地,噬血的声音没了,犹如方才根本没有出过声似的。
天九走近床头,一探鼻息,神色一变:“三哥!大哥他——”
“怎么了?”众人齐问。
缓缓答:“气息惙然了……”
四人走近,猛地将噬血扶起,三人护法,一人坐上床出掌贴上他的背。
白紧紧地抓着红的手,红的神情也紧了起来。被她们二人的神情渲染,红缨与白莫也莫名地紧张起来,手心都出了汗。
只过了一瞬,天三突然被反弹,整个人震了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
“三哥!”其余三人一人扶他,两人扶噬血。
“三哥你怎么了?”天九急问。
不必说,其实就看他吐出的黑血来看,天三也中毒了!而且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不解。
红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颗灵药:“把它吃了吧。”
天三吃下后,才觉好了许多,但脸色还是虚弱。他尽力解释道:“但我试图替大哥清毒的时候……大哥……的体内突然冲出一股力量,不仅阻止了我,还……还将我的力量一并退了回来,连同他体内的毒素也传给了我……”
“……”几人皱眉,“既然大哥将体内的毒素传给了你,也就是说大哥已经没事了?可我给大哥把脉时,发现毒素并无减少……”
“这是为何?”红白禁不住问。
天三吃力答道:“不知……大哥虽然内脏俱裂,生命垂危,可他体内残余的力量却还是排斥着外界力量……这太……太像大哥的性格了,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红缨一听,便没头脑地问了一句:“那王是死定了吗?”
“红缨!”红喝止。
白莫一惊,道了一句“我们先出去了”,便将沉不住气的红缨给拉出了房。
“四……”白顿了顿,才发现她们连他们四人的姓氏都不知,“四位,现下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解救?”
“……我们也不知道。大哥从未受过伤的……我们自小便跟着他,什么都是听他安排,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去考虑这些事了呢……”
第五十章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10)
是啊,这么多年,何止是空灵族的人,就连他们四兄弟也认为他们至高无上的大哥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也没什么人能够伤得了他。
如今,突然要他们来决定该怎么办,一屋子里的人开始手足无措。
“挨了两剑……单是这两剑,一不小心便已是赴了黄泉,”红喃喃着,“可后来又中了毒……最后还强行运用功力过度导致内脏俱裂……定是西洛誉相逼,王才不得已强行运功的!”
“西洛誉?”白道,“我不认为如此……我们互相的利用关系还未结束,他断不会要杀了王……”
红突然道:“不管怎样,就算是去了毒捡回一条命,王日后——”
众人陷入了沉思。
“噬血,我警告过你,那女子是红颜祸水,你偏不听我言。”
噬血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地方,又黑,又深邃,望也望不到边际。
“谁。”冷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谁?怎么,是我给你力量,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了?”
“是你。”还是无调。
“你不是放不下你的兄弟们吗,不是还没找到‘她’吗,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世上吧?怎么样,要我救你吗?”
他默然。
“当然,我不会白白救你。你已经没有什么能卖给我的了呢……这样吧,我救你,但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你重生之后,把雪姬的灵魂装在这个瓶子里给我。”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发着光亮的银瓶。
“怎么样,这个交易可以做吧?”见他犹豫,神秘人又道,“怎么……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不要‘她’了吧?雪姬是西洛誉的人,连身子和心都已经完完全全给了他。如今要样貌没样貌,要身子没身子,你还企图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滚。”
“你当真——”
“我——说——滚。”
“哈哈哈……很好,很好……那你——就下地狱去吧。”
床榻上的噬血双目紧闭,俨然失去了平日的生气。一张脸,变得苍白孱弱,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往日叱咤风云的一族之王。
额前的发丝凌乱地挂下,遮住了他俊美的玉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可始终没有睁开眼。
看着这样的噬血,天九忽然就慌了。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心脉时,连说话都跟着他的睫毛颤抖起来:“大哥,大哥你醒醒……世间当真无你留恋之人,贪恋之事了吗?”
天九年龄最小,一下子便忘了他曾教他们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表露自己心事”的戒告,颤颤巍巍地落下了男儿泪。
他伸手一抹,坚决道:“大哥,天九只跟你一人。你若非要丢下我们兄弟四人,天九陪你。”
天氏兄弟很多年前便已发誓,今生都会听命于他。
纵使他表面看起来有多无谓,对他们有多漠然,但,是他让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是他让他们的心没有对世界绝望,是他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有意义。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一年又一年,曾几变过。
他们对他的依赖,已然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是谁说,久了会有情。
是谁说,他们曾经踏过的尘埃可以铺成一条望不见边际的路。
是谁说,兄弟,是一辈子的。
是谁说,不管花开花谢,他们都要在一起。
第五十一章 东陆一别,隐涛暗涌(1)
“丫头,你看看,我这荷包绣得怎么样?”
接过一看,疑问出声:“馨雪,你在绣鸭子吗?”
“鸭子?不会吧?这是鸳鸯啊!是鸳鸯!丫头你怎么可以说它是鸭子啊!”馨雪心疼地夺了回来。
说罢,又拿起雪姬的一看:“呀,你的鸳鸯怎么跟我的完全不一样啊!”
两个一比较,相差甚远。
馨雪立马泄了气:“啊,丫头啊,你怎么什么都比我好呀。”
“我从小就帮珍姨绣这些的啊,你是千金大小姐,自然不会。”
无意间抬头,看到了馨雪忧伤的神色,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馨雪,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没事没事,总会过去。至少我还有你,苏泽和爷爷啊!只可惜爷爷不肯住进东陆府,要不然哪,咱们天天可以吃到好吃的牛肉面啦。”
“是呀,”雪姬笑着,“不过这次回西陆,可不会由着他了,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西陆去。馨雪,你是要随我们呢,还是跟着苏泽?”
馨雪一副被人遗弃的模样,可怜道:“唉,你现在是幸福了,跟西洛誉重修旧好,甜甜蜜蜜的,明日就可回去做你的西夫人,我一外人,跟着你们去干什么呢,碍不碍眼啊。”
“馨雪!你莫要笑话我!说到此处,也莫怪我口下不留情,真正的原因,是你舍不得离开苏泽吧?”雪姬也开起玩笑,“女大不中留哟。”
“谁说的!”俏脸一红。
两人不再争执,又绣了起来。
“啊!”
“怎么了?”馨雪拉过她手一看,食指冒出了一滴鲜血,“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喔!我真是笨哪,你还能想什么呀!”
“我没想什么,很认真在绣啊!”雪姬抽回手,放进嘴里吮了吮,“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十指连心,这一针下去,就像扎着心似的,很痛啊。”
双眉皱了起来,好像真的很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少了什么,闷闷的。”
馨雪正欲开她玩笑,便听见了敲门声。
“谁呀?”
“我。”响起了两声。
两人一怔,他们怎么走到一块儿去了?看起来,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的。
“进来。”
门打开,西洛誉与苏泽一同踏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她们问。
看他们的神色,还挺严肃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十一章 东陆一别,隐涛暗涌(2)
不等她们继续猜疑下去,苏泽就把一封信递到了她面前,并说:“方才我出去时,碰见了西陆主,还未打声招呼,便见一名红衣女子出现。”
红衣女子?莫非——
苏泽继续道:“就是外族王的手下,婚宴那日,她也出现过,她说她叫红,叫我们递封信给你。”
是红姨啊……原来他们这么担心,是因为这封信么。看来,红姨是怕交给一个人不安全,便等他们一起出现。
他们两个在一起,即便是其中一个忍不住想看,见对方在场,便不会打开。
雪姬接过了信,心头疑惑,信?有什么事不可以亲口对我说呢?
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她当着他们的面打了开。
信中言语简短:我没事。已离开,勿找。
虽没有落款,但她的直觉就已经告诉她写信人是谁了。
三人皆看着她,想问她,可又觉得这是她的隐私,不该多嘴。
她无心隐瞒,直道:“他离开东陆了。”
几人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心照不宣,。
苏泽心头疑惑,不知噬血为何离开。难道他不要这座城池了?还是说被我刺了一剑后,已无力夺城?
西洛誉的神色紧绷,心中亦是不明。照理说,噬血应该不会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走的吧……留下一句“我有事”,便离开了东厢。
见西洛誉走了,苏泽也没再呆着,用了一个不差的理由也离开了东厢。两人来去匆匆,屋里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是干什么去了。
想了想,把信放在桌上,又绣起了鸳鸯。
第二日,客房。
寻阁推了进来。
“怎么样?查清楚了么?”西洛誉问道。
“查清楚了。他们是去北陆的路上,七天前就已经出发了。那个红族长,应该是故意留下来给雪姬带信的,送完后也加紧赶路了。”
“什么?北陆?”西洛誉猛地站了起来,“他居然去了北陆?”
寻阁倒没什么,疑问道:“他们自己去了北陆,不是正中我们下怀吗?省事,自己去送死。”
是,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们攻下东陆后,再骗他们去北陆。而北陆被他们埋了近满陆的炸药,准备让那里成为他们最终的坟地。
可是——那只是原本的计划。
“寻阁,先不回西陆了,快马加鞭去一趟北陆。”
“什么?我们也去?”寻阁大惊。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西洛誉道,“纸最终包不住火,若是让丫头知道那些炸药是我们事先埋的,她一定认为是我们害死了他……寻阁,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噬血死了,我将永远失去丫头……”
第五十一章 东陆一别,隐涛暗涌(3)
雪姬在整理着床头衣物,一件一件叠得好好地。馨雪在一旁看了,酸溜溜地道:“哟,有人要做西夫人去咯。这贤妻良母的样子哟,真让人嫉妒啊。”
“馨雪,你是太闲了吧?”一边叠着,一边回过了头,“你的鸳鸯已经绣好了吗?再不加紧,苏泽都要被其他女子给勾搭走了!”
“谁说要绣给他了!他想得美!”
“叩叩叩——”
“谁啊。”
“是我。”
馨雪又推了她一下:“你看看,人家西洛誉都等不及了,你还慢慢吞吞地!我去开门!”
“欸!馨——”
打开门,西洛誉果然已经背着行李。馨雪很自觉地让了道,放他们进去。
“丫头,”西洛誉唤着,走到了她身旁,“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她放下手中的衣物,回过头,心中竟有些期待,“有什么事不能等路上再说吗?”
看着她的模样,西洛誉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期待。可是若此时心软,日后她定会怪罪自己的吧……既然如此,他放弃短暂的拥有,选择长久。
馨雪刚想说“我把房间留给你们”,便听到西洛誉开口道:“丫头,我想……你再在东陆府住几日吧……”
雪姬的笑容渐渐僵住,心中忽然颤了一下。但却还是平静道:“恩……你要先回去吗?那好,我在这里等你接我回去。没关系,在这里挺好。”
他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失望?
馨雪管他是不是西陆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指着他的胸膛大声道:“西洛誉!你说什么呢?丫头一大早就在收拾了,你现在才来跟她说,让她再在东陆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