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们就要开战,雪姬大喊一声:“住手!”
天九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还是停了手。
“善棋,是我,他只是来救我的,你放他走吧。”
善棋一思这声音,猛然道:“是你?雪姬姑娘!你回来了?”
“天九,你快离开东陆府吧。”她轻轻道。
“可是……大哥让我带你——”
“行了,”她知道在噬血的带领下,规矩一定很严,任务失败可能会遭到惩罚什么的,便轻声道,“你留在这里,是想把苏泽引过来吗?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你要是失手被擒,不是坏了噬血的大事吗?你放心吧,既然善棋已经发现了我,我就不会有事了。你回去就把我的原话带给他,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见善棋也无意阻拦,天九没再犹豫,从一旁的窗户飞了出去。
“雪姬姑娘!你怎么会在柴房里?”
她反问:“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是不来,自己就可以出府了啊。
“我跟少爷看见有黑影潜入府,还以为是刺客,便一路跟过来,谁知他的目的地竟然是柴房。”
“那苏泽他——”
“少爷随后就到。”
说人人到。
“善棋,刺客抓到没有?”
善棋笑道:“少爷,刺客没抓着,不过抓住了未来少夫人。”
第四十四章 举头明月,低头思人(3)
“我说善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苏泽摇着扇进屋,只看见柴房里除了善棋外,还站着一名女子,但因光线过暗,看不清样貌。
“少爷,”善棋将雪姬往前一放,“你看我找到谁了?”
苏泽还想他能找到谁呢,抬头一看,惊呆:“丫头!”
“少爷我没骗你吧?这回我可真的找到未来少夫人了!”
“有赏有赏!”苏泽上上下下打量着雪姬,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惊喜过后,才忽然想起,不对,刚才潜进来的是一名黑衣人,他们跟着他来到柴房,怎么一进来,人就变成雪姬了?
“善棋,刺客呢?”
善棋还未答,雪姬便道:“他不是刺客,他是帮我医治冰丝毒的人的手下。今早他送我来东陆府,谁知遇到水月被你府上丫鬟欺负的事,看不过便救走了水月。我本想让冬水替我转告你一句话,让你们来爷爷家找我,可冬水气愤我替水月出头,便叫了众丫鬟把我绑进了府,还将我关在这柴房里。你们口中的‘刺客’应该是不放心我的安危,在外打探不到我的消息后,便夜探东陆府,想看看我是不是被你们府上的丫鬟给抓了吧。”
这时,他们已出了暗光的柴房,苏泽一扭头,发现她的瞳仁与视线都变得不一样了,思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道:“丫头!你眼睛已经复明了?”
“恩,是啊,”她点头,“也是那位恩人用了他们独特的清毒药将我治好的。所以你别再将他们当坏人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你?”
“呃……可能那天他们只是凑巧路过,见我痛成那样,便出手相助吧。”她有些心虚地道。
她明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也知道他们很有可能要将东陆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却始终不能将他们的身份说出口。
看着完全相信她的苏泽,她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她不该欺骗他,只是……
为什么她怎么也无法将噬血的事托盘而出呢?
“这样啊……”苏泽点点头。
他虽然没有怀疑雪姬说的话,但他不会笨到认为那些人只是凑巧路过、拔刀相助而已。若只是经过,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与馨雪的身份?
那些人,必有来头。
“丫头,你怎么了?”见她晃了晃身子,他担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就是一天未进食,头有些昏沉……”
“可恶!那个冬水……竟敢骗本少爷!善棋,把她给本少爷带到东厢来!”
“欸!善——”雪姬正欲阻止,又想到了什么,便闭了口。
善不可乱使,自己该狠一点,不是吗?既然刚才在冬水面前已经说了那句话,就让她得到些惩罚吧。
若是人人都觉得自己没犯错,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罢了,到时候苦的,可不是自己一个这么少。
“可以多准备点饭菜吗?我觉得我会吃很多。”她回过头,冲苏泽笑着。
苏泽哪还会说不?忙点头:“自然是没问题!快些走,馨雪在东厢,我带你去见她!”
第四十四章 举头明月,低头思人(4)
于是,善棋又去找冬水,而苏泽则带着雪姬在东陆府里七转八弯。一路上,苏泽问了雪姬许多问题,那些人带她去了哪里,怎么帮她治疗,待她如何之类。
雪姬怕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便迷迷糊糊地道了几句,又说自己现在头很晕,不想想事情。苏泽见她一脸倦容,也就没再多问。
两人弯弯转转地走过很多路,忽然,雪姬停下了脚步,没有跟着苏泽继续走。
苏泽正想和她说说这些天他与馨雪的事情,一扭头却没发现身边的她,奇怪着回头一看,发现她的视线正盯着远处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丫头,你怎么了?在看什么?”苏泽走回头。
她不答,还是双眼望着某一处失了神。
他觉得甚是奇怪,便走到她的位置,照着她的视角看去,呆了一下。
站在那里的,不正是在望月的西洛誉?难怪她……
“洛誉……”她喃喃着。洛誉……我有多久未见到你了?西陆一别,竟是现在才再见你一面。短短的一月之余,为何像是几年未见?洛誉……
说不清,道不明,纵有千言与万语,到了嘴边,却还是无法喊住远处的那个身影,对他说出来。
她揪着胸口的衣赏,只觉心里深处传来阵阵刺痛,痛得她直落泪,看得一旁的苏泽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么也想不到,东陆府的贵客,竟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西洛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陆?是来找她的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久久,理不出一点思绪来。
“丫头,你别哭了啊,你一哭,我就手足无措了!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是把西洛誉叫到这里来吗?还是怎样?丫头你说话啊,别只顾着自己哭啊……”苏泽从未这样不知所措过。
赏月中的西洛誉被他们的声响惊动了,仔细一看,发现是东方苏泽与一名看不见容貌的女子,便远道:“东方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可要洛誉帮忙?”
雪姬一把抓住苏泽的衣袖,求道:“求你……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求你了……快带我走!”
只要她开口,苏泽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求了。看她这样子,苏泽何其忍心?当即决定不去东厢了。
“打扰西陆主赏月了,没什么事,就是这里有个丫鬟犯了心病,我先送她回房。”他遮掩着她,回头往北厢的方向走去。
赏月……望月思人。月在,人何处?
西洛誉也没怎么在意,只想,那女子当真是个丫鬟?恐怕不尽其事吧?就连你爹都说你风流多过才,不必想也知丫鬟是假,风流是真。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笑了笑,不再去想。
西洛誉背手而立,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佳人。
嫣然,你会原谅我吗?
第四十五章 宁人负我,勿我负人(1)
若是别离,花知蝶知君知否。
聚散难期,便道是雨恨云愁。
望着窗外一轮明月,光照寝屋,雪姬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丫头,你在说什么雨啊云的?”知道善棋肯定将东西送去东厢了,便加快脚程,亲自去厨房端了饭菜来,一进屋,便听见她在吟诗。
说实话,苏泽虽风流,却不爱才,自小不喜文雅,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能不碰他尽量不碰。
“别想了,先吃点吧。”苏泽把饭菜放在桌上。
她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点也不像饿了一天的样子。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有心事了。自然,这心事是什么,不用猜他也知道。
自古以来皆道,心病还需心药医,那“心药”还在外面赏月思人,她又不想见到他,苏泽总不能为了她的心病得以痊愈,把“心药”给拧进来吧?于是他也不多话,就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会儿,未闻馨雪人,先闻其声:“丫头!丫头真的回来了吗!”
雪姬立马放下手中汤勺,迎了出去:“馨雪!你怎么来这了?”
“你还说,善棋不是说你们会来东厢吗,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你来,一问才知道你们去北厢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啊!”馨雪看起来确实急,“丫头,你可让我想死了!到底是去哪了?怎的现在才回来?”
雪姬笑了笑道:“我啊,这几天哪都不能去,都在床上养着呢。被那蛊毒折腾得丢了半条命,多亏了——那个好心人,我才把命给捡了回来。要不然,我就得在阴间等你们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馨雪努了努嘴,让她别乱说话。
“怎么,丫头,你那是毒,而不是旧病?”苏泽问。
她摇摇头:“自然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毒是怎么来的。某一天醒来,它突然就出现了。寻阁大哥还有白姨他们,都说这叫冰丝。”
“寻阁?西陆的神医寻阁吗?”
“正是。”
“那他可有解药?”
还是摇头:“没有。冰丝乃空灵蛊毒,就连四大族长都不会解。”
要是以前,这是无解药的蛊毒吧,到死的那一天才会解脱。可是噬血来了之后,便传闻只有他可解其毒。他也亲口说过,只有他能救她,想想,就应该不假了。
馨雪与苏泽面面相觑:“无药可解?”
雪姬不答,挽着馨雪进了屋。两人以为答案属是,便不再问。
只见她重新坐下,继续舀着热汤喝着。馨雪刚想问她话,却被苏泽拉住,见他朝自己摇头,并做出噤声的手势,馨雪立马闭了嘴。再扭头一看心事重重的雪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确实,现在雪姬心中犹如猛兽相攻,各不相让,搅得她心烦意乱。脑中想法也如恒河沙数,抹也抹不去。到底该怎么办,她也没个谱。
去空灵吗?不可能,他们来桃源的目的好似还未完成,不可能马上回程。
继续躲在府里?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并不这么认为。她既然能想到这句话,指不定他也能想到。
躲,肯定不是上上之选。东陆这么远,他也能追过来,小小一个东陆府岂是她的容身之处?
等等……容身之处?
看她表情一变,馨雪与苏泽以为她解开心事了。
她抬起头,神色有些怪异。不行,这样做太自私了……
第四十五章 宁人负我,勿我负人(2)
“丫头,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啊!”苏泽急道。
“没事,没事……”她连连摇头。
苏泽怎么会相信?绕到她身旁坐下,认真地看着她:“丫头,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好吗?不要一个人担着。”
“是啊,你别让我们干着急啊!”
“可是——”她别头看着馨雪,“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对苏泽就太不公平了。”
馨雪松了一口气地抓着她的手说:“苏泽哥哥啊!唉,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他!丫头,你就放心吧,不用跟他客气,我看苏泽哥哥啊,巴不得你对他不公平呢!”
“就是就是,”苏泽自己也点头,“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也没问题啊!”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反而更难过了。可以吗?我可以自私一次吗?她闭着眼睛,咬咬牙。就一次,就让我自私一次吧……苏泽,这债我只能下辈子还了……
“苏泽,你在爷爷家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被她突然这么一提,苏泽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无论我什么时候回头,你都会在我身后。”
苏泽与馨雪皆是一愣,他们没听错吧?所以她的意思是说:娶她?
馨雪不解地说:“丫头,你不是说……”
知道他们定是满肚子疑惑,她也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道:“苏泽,馨雪,我知道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这样决定。只是你们也知道我的事了,应该知道我在躲谁吧?”
馨雪恍然大悟,难道她已经知道西洛誉在这里了?
“是,我看见他了,”她看懂了馨雪的神情,“不管我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与其躲,不如不躲。只要我成了别人的妻子,就算他找到我,又如何?”
她果然想这么做!
馨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出错误的选择,劝解道:“丫头,经过几日的观察,我发现西洛誉来东陆,表面上为共商大计,实则是为寻你!如此情深的男子,抛下政事,不远千里从西陆来东陆找你,你就忍心伤他心吗?”
苏泽虽想立马答应了她,但也不想她日后后悔莫及,浪费了她的年华,也道:“是啊,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这种事,切莫不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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