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全部的意识,所有的感觉,都只剩下一点——苏一的手。
她那丝绸般光华柔软的手,隔着一层薄薄内裤按住他最敏感的部位时,仿佛是触动了某个开关,强烈的情 欲像一头被禁锢已久的猛兽咆哮着冲出来,他之前勉强维持的自制力终于全面崩溃……
(6)人在气头上做下的事,气头一过多半都是要后悔的。因为气得失去理智时做的往往都是蠢事傻事,等到恢复了清醒,再回头审视自己丧失理智的行为,没几个人能拍着胸膛说“我不后悔。”
苏一就后悔了,简直要悔青肠子。她在钟国那里吃了瘪,为什么要在程实身上找回来,这能是一码事吗?程实再怎么抗拒不了她的诱惑,也抵消不了钟国对她的毫无性 趣。
不顾一切的引 诱程实,完全是苏一在赌气——跟钟国赌气,也跟自己赌气,结果成功地让他失控后,她缺开始萌发了后悔。
程实不比钟国,她和钟国在第一次的正式“结合”前,有过无数次不涉及实质内容的亲密接触,她一点点循序渐进地熟悉了他的身体后,才最终接纳了他的全部。
而她一点也不熟悉程实,他不是一个陌生人,但他的身体对她而言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是她费尽心思闯进他的城,但近来后却又惶恐不安地想出去。在他身下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胆怯,打起了退堂鼓。在她迄今为止二十二年的生命中,自始至终只有过钟国一个男人。失去了他,无限伤心委屈愤恨之下,她新手抓过身边最近的程实来填补空白。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接受钟国以外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她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拼命“勾引”到手的。
只是战役一旦打响了,想要撤退就不是她单方面可以决定的事,程实冲动起来似乎比钟国还要激烈几分,她还来不及逃脱他就已经势不可挡地攻城略池了。平时他是那么冷淡如冰的一个人,这一刻却热烈如火——那种燎原之势的熊熊烈火,根本没办法可以一时三刻就熄灭。
承受着程实凌空压下的火热身体,苏一有一种浴 身火海的感觉。她很后悔自己的引火烧身,可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结束后,程实很快就睡着了。他刚才火山爆发般的激情很大程度低消耗了他的体力,而且他者几天在北京也过的一点不轻松,口中虽然什么都不说不问,但始终悬着一颗心在等待,现在已经喝苏一发生了这么亲密的关系,在他看来终于可以安心了。心理和生理都一起放松后,他很放心地熟睡过去,一点都不知道苏一此刻心中的后悔。
后悔这个东西好比传说中的仙家奇藤,只要有一粒小小的种子,马上能见风就长,眨眼间就能长到天上去。苏一有了后悔的念头,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悔,整颗心整个人都被后悔的藤蔓缠住了。
她好后悔一时气晕了头硬拖着把程实留下来,原来的初衷是想和钟国“煮饭”的,结果最后却把程实的生米煮成了一锅熟饭。她吃着这锅里的,想着的却是那锅。
现在怎么办?她不想吃这锅饭啊。悔到极处,她甚至痴心妄想能有位神仙可以出来帮个忙,把熟饭倒回去变成生米。可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自己的问题只有自己解决。
思来想去,苏一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她丢下熟睡中的程实悄悄溜走了。她不值得第二天要怎么面对他,只有走,走得越快越好。
苏一来北京是为了找钟国而来,结果最后弄成为了躲程实而走。人生就是如此,总会发生一些令人无法预料的变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永远不知道下一分下一秒等待自己的是怎么样的际遇。
苏一背着简单的行囊跑出酒店时,时间已经将近夜里10点。她直接叫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唯恐迟了一步会被程实追出来。在售票口买票时,她没有明确的要求,只要是最快一趟去四川的火车票,无论是成都还是重庆都行,反正这两个地方转车回南充都很方便。正好当晚11点半后有一趟去重庆的车,她二话不说买了票。
掏出钱包付车票钱时,她看到夹层里钟国的那张体检单据。明天下午可以去医院拿体检报告了,但是她知道已经不必去了,当他把单据无所谓地交给她让她自己去取的那一刻时,她就已经知道这张报告肯定没问题了。
把单据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苏一最后给钟国打了一次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他一定是故意不接。她不管,一直打一直打,非要打到他接通为止。
可能是被她烦得实在没办法了,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却是一个动听的女孩声音,直截了当:“钟国让我告诉你,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这个声音确实不是叶珂的声音,非常的柔美,很符合她脑海中那个白蛇精的想象。看来钟国离开她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他新女友身边去了。刚才一直不接那个电话,一定是在一起那个缠缠绵绵吧?
苏一几乎把手里话筒狠狠摔出去了,幸好理智坚守岗位地告诉她:这是公用电话,不是她的私人手机,可以任她摔来任她砸。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我也请你告诉钟国,我现在就要离开北京了,他跟我还有笔帐没算清。他答应过我要算清的,所以我希望他能马上来火车站跟我清算一下。”
电话那端的人终于换成了钟国:“你要走了?现在?”
他显然非常意外,一连用了两个疑问句。也是,傍晚时分她还穿着睡裙在酒店等着他,这回却突然打电话来说马上就要上火车,任谁也得吃惊一下啊不是?
听到他的声音,苏一的嗓门一下就拔高了:“对,现在,11点半的火车。你马上给我滚过来,你说过要打要骂随便我的,在我走之前我要行使我的权利。”愣了半天,钟国才干巴巴地回应:“那……好吧。”
他来得很慢,等他赶到时,候车室通往站台的那扇门都已经打开让旅客们检票进站了。
苏一猜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卡着钟点过来,过来是挨骂挨打的,当然是能少挨一分钟是一分钟,在房间里陪着女朋友多温存一阵岂不更好。
想着在酒店里,他那么决绝地推开她,那么匆忙地离去,她应该还是撩拨起了他的欲望,但他却不肯和她继续,而是赶回去找他的新女友。苏一心中恨极,为什么当初他不能为了她这样坚拒那个她?那半路杀出的女子难不成真是一条蛇精,所以轻而易举就觅得他不知东南西北。
她奈何不了那条“美女蛇”,但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钟国。看着他唇角挂着一丝僵硬的笑走过来,她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脚。正踢中他的小腹,疼得他捂着腹部欢欢蹲下去,脸色都变了,嘴里一个劲倒抽着冷气。
“好了,我和你两清了。现在滚回你新女友身边去吧,继续和她恩恩爱爱——如果你今天还能继续的话。”
苏一这个清算方式非常的“姑苏慕容式”——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她觉得既然他是因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背叛了她,那么她踢中他的欲望中心一脚踩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地报了仇。当然,她会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忿他刚刚和那个“她”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她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出来。她嫉妒她愤怒地抓狂,这一脚起码要让他几天内都休想再尝到:橘子的滋味。
说完要说的话,她扭头就走。深厚,钟国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检完票进站前,她忍不住回头最后张望了一眼。看见他依然按着副部蹲在原地,却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但他的姿势在说明他还没从痛苦中缓过来,一定是满脸痛苦之色吧?
看来她那一脚真是把他踢得够戗,这么久了还没缓过劲来。他要不要紧啊?这个念头刚在苏一在心里头浮起又被她忙不迭地驱散了。她还关心他干吗呢?她在北京的三天,还没受够他的冷落吗?还要这么贱地去心疼。刚才那一脚应该要踢得更重一些,最后让他从此再也不能跟女人“煮饭”了,“饿”上他一辈子。苏一不无恶毒地如是想。
这趟火车坐下来,苏一真是苦不堪言。等到第三天傍晚6点多,终于抵达重庆站可以瞎扯了,她简直如蒙大赦。跟着旅客人群出站时,她盘算着一出去就打个电话给宋颖,让她今晚安顿她一宿,这个时辰只怕已经没有回南充的长途车了,等明天在回去了。
可是检票出站后,苏一又一次被拦住了,抬头看见诚实那张冰雕般的脸时,她的惊愕程度比起上次在北京火车站犹胜三分:老天!他怎么又堵上她了?他就算要堵也应该在成都火车站堵吧?怎么这么神机妙算地堵到重庆火车站来了?他是神仙吗?对她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
程实之所以会这么准确地等在重庆火车站,自然是有原因的。
清晨,他在沉睡中被窗帘上头巾的明亮阳光唤醒了,睁开眼睛的一刻有些迷茫,因为这不是他的房间。酒店的标准间陈设虽然都一模一样,但床椅桌柜的摆向不同。他和苏一是相邻的两个房间,他房间的床是摆在右边的,而现在则在左边,完全换了方位。
一怔之后,他马上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昨晚他的迷乱,崩溃,冲动,狂热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默默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连手都没牵过,却突飞猛进地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美妙的初体验。
可是现在苏一呢?苏一哪里去了?程实在房间里团团找了一圈,发现不仅苏一不见了,她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她不辞而别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程实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放得太早了,苏一这么做,显然是想不声不响地把这件事就此略过不提了。
她想就这样算了,当没事发生过吗?——不,他决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当什么事都么发生过。
程实急匆匆地找去了钟国上班的地方,这是她唯一可以来找的地方。钟国却没有来上班,前台小姐说他请假了,不过看他找的那么急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他毫不迟疑地打过去,刚刚自报家门钟国就主动问:“你是在找苏一吧?”
“是,你知道她在哪?”
“她昨天晚上11点半后上了去重庆的火车,临走前把我叫去火车站算账,现在我和她两清了。”
无端端的,程实觉得钟国最后这句话特别悦耳。
足有半分钟,苏一看着程实愣愣发怔,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好久才勉强一笑:“你怎么也在这?”
他答得没头没脑:“总要负责任吧。”
她把他这句话在脑子里消化了一番,迅速做出判断,双手乱摆一气:“不用不用,我不是第一次,不用你负责任。”
他脸上冰一般的寒意更浓了,紧紧盯着她,声音平平板板:“我是第一次,我要你负责任行不行?”
什么?她一时消化不了他这句话,好半天才醒过味来,吃惊无比:“你是男的……这种事……哪有男的……要女的负责?”
他面无表情:“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什么歪理呀!她好气又好笑:“男女都一样?那好,等你怀孕了再来找我负责任吧。”
她的气话却让他冰冻般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几分震动,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几乎是急切地说:“苏一,如果你怀孕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准自作主张知不知道?”
他手劲很大,抓得她胳膊有些发痛,用力睁开他,她没好气地说:“你瞎说什么呀!没有的事,我不会怀孕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这是很有可能……”
她打断他的话:“我就是知道不会。我在火车上就已经来那个了。”
程实愣住了,这个消息显然让他很意外也很失望。在苏一却是无比庆幸,本来在火车上“老朋友”的到来让她很是唉声叹气,但这一刻她才警醒它的到来其实是福音。和程实的“生米煮成熟饭”已经让她很后悔了,要是“熟饭”再做出一个“小饭团”来,那她更要后悔的死掉。
程实在重庆火车站的意外出现,让苏一没能投奔成宋颖。他的车子就停在火车站外的停车场,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南充。
她起初还不想让他送,托词说想去重庆一个老同学那里住几天再回家,让他先走不用管她了。他告诉她之前已经给她家里打过电话,同志了她爸爸妈妈今天晚上他就能把她送回家。又说她是在要住上几天再走也行,他等她,因为他对她爸妈又承诺,一定会把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