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听家父说……鱼族昨晚爆发了内乱!”
内乱?鱼族吗?诗雅微微眯起眸子,他们巫族向来不过问其他种族的事,即使有些风声也只当做笑话听听就算了。昨晚爆发的啊,那时候他还和夫人、儿子一起享受天伦呢!这么说来,那两个孩子谁能继续出现在这个学堂,就说明他所代表的家族赢得了胜利。沧溟和兰琳,那可是一对公认的金童玉女!
雅哥,我只是、只是想起了那些被作为“贡品”的孩子……
成者王侯败者寇,输了家族会受到很严重的制裁,他们的孩子搞不好会被剥夺一切权利,成为种族之间交好的棋子……帝姬就是一个例子,只是她比较幸运。但是,那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轩辕大地本就是一个充满诅咒的国度,从三百年前开始就如此了!
讲学结束后,绿眼睛的小家伙偷偷跟着诗雅,一直个跟到花园深处。
“悠源,你到底有什么事?”水诗雅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问。
“先生,如果兰琳和沧溟出了危险,您会救他们吗?”小男孩怯生生地问。
“我只是个教书先生,不是救世主!”诗雅厌烦地答道。
“对不起,先生,但是……”楚悠源顿时冒出眼泪,“悠源只是担心他们……”
“那是鱼族的事,令尊没有教过你‘闲事勿管’吗?”天真的笨小鬼,我们的法则是那么轻易就能打破的吗?
“打扰先生了,悠源告退!”孩子一脸哀伤地后退几步,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变强吧,然后拯救你重要的人!”水诗雅淡然一笑,目送弟子远去。
鱼族的内乱仅仅三天便出现了结果,沧溟回到了私塾,这就意味着兰家失势了!沧家赢得了族长的大权,并残忍地将兰琳作为“贡品”送给了神族!
琳儿……帝姬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那个对自己一口一个“姐姐”的大眼睛小姑娘就要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难道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才四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毁在一群疯子手里,必须救救她!可是,毫无法力的自己能做什么?去求雅哥吗?不行啊,怎可以牵连到巫族呢!琳儿,琳儿!
浑浑噩噩地来到山林中,帝姬懊恼地伏在大青石上叹气。
“你想变强吗?”清澈的声音传入耳中,秀气的男孩子斜倚在树下。
“你是……慕容元敬!”帝姬失声叫道。
“是我,如假包换!”男孩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热的哦!”
扬州“小江湖”,异血宗族的避难所、残血樱皇亲手保卫的一方净土、躲避现实的桃花源,由慕容家世代掌管。他们的大老板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但是……
“签契约吧,我帮助你得到力量,这个醉生梦死的轩辕大地需要一场血的变革!”充满诱惑的声音再度响起,帝姬露出一个甜美凄凉的微笑,随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99
99、祸水蓝颜 。。。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帝姬夫人,三天后我们“小江湖”见吧!
单薄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开山林,呼啸的山风将那头秀发吹得凌乱不堪,慕容元敬玩味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来那个小女孩是下决心了啊!这样最好,正巧手头缺只猎犬,就用她吧!慵懒地伸伸胳膊,狡诈的男孩从容地坐在青石上,抬首笑道:
“出来吧,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族!”一个人影从树顶跃下,稳稳地站在慕容面前。
“呵呵,我当然不是一般的人族,不然早被那群别有用心的家伙算计了!”慕容故作娇媚,软趴趴地贴上去,“诗颂公子,元敬想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我对小鬼的身体不感兴趣!”水诗颂向后退一步,眉宇间露出一丝厌烦。
“那这个呢?”慕容元敬并不泄气,挥动宽大的衣袖从脸颊前扫过,紧接着周身散发出一股诡谲的黑烟,原本短小的四肢渐渐变得颀长,刚刚过肩的中长发也如长蛇般拖在草地上。
一张恍若神仙的脸含笑从衣袖间露出,少年的衣衫根本遮不住成人的身躯,丰润的双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半边酥胸也不客气地展示着妖娆的线条。他是个男子,一个比女子更加柔媚动人的男子,尤其是那双拥有无比魅惑的双色眸子。
“罹忧见过诗颂公子!”绝美的人缓缓跪在地上,柔若无骨的手托起少年的衣摆,恭恭敬敬地吻下去。
“你是……‘黑血霸王’罹忧!”水诗颂的脸上露出惊艳的神情,而后不自主地握住对方的柔荑,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公子……”罹忧手上用力,反而将对方拉过来趴伏在自己身上,双手迅速搂住那玉颈,“喜欢元敬送你的礼物吗?”
“你到底是罹忧还是慕容元敬?”诗颂双手撑住地面不让自己贴近他的脸。
“公子认为我是谁?”罹忧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嘛……”诗颂略一沉思,而后缓缓低下头,在他耳畔嘲讽道,“你是我的狗!”
“公子喜欢就好!”侮辱的话语似乎对这个妖孽毫无作用,反而令他笑得更加灿烂。
“你从不做赔本生意,有什么条件直说吧!”诗颂恢复淡然,硬是分开那双在自己后背上乱摸的狼爪,用力将其压摁在两边。
“我愿意倾我所有完成你的心愿,只要公子能在罹忧寂寞的时候陪伴左右!”罹忧的脸上浮出一丝没落,“我一个人活得太久了,那种感觉好痛苦!”
“只有这点要求吗?我答应你便是!”诗颂凝视着那双异色瞳仁,慢慢松开两只手,“不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逾越的事!”
“公子指的是什么?”罹忧抬起右腿,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对方的小腹。
“你说呢?”诗颂波澜不兴地站起身,丝毫不为所动,“我对你后面没兴趣,嗯……你那嘴也许能派上些用场,你如果一定要就去找别人吧,后会有期!”
“公子,记住我们的约定啊!”罹忧躺在地上媚笑道。
切……水诗颂瞥了一眼那个遗祸万年的妖精,心中浮出的却是另一张脸。“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们巫族伟大的族长、父亲水诗雅不知要比他高贵多少倍,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一个低贱的鬼族首领也想以色事人换取自己的扶植,别作梦了!罹忧啊罹忧,你与其用那被开发过不知多少次的残破地方服侍于我,还不如直接趴到皇仙鹤的床上!
皇仙鹤……哼,那个与龌龊之事永远相伴的无耻小人,如果我发现你真得对家父做了什么越礼的事,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这一天过得很沉闷,回归学堂的沧溟一脸阴郁,连最简单的文章都背不出,其他孩子更是心不在焉,就算被戒尺打也不哭不叫。水诗雅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无用,然而帝姬去山林采药、诗颂约了友人流连山水,心中纵是有千万个烦闷也无从发泄。
慵懒地回到书房,诗雅伸手端起茶,一个不注意却将茶叶吸入口中,有一片还贴在了嗓子眼。这感觉可是很难受的,诗雅急忙咳嗽几声想要吐出来,不料那片茶叶像生根了似的纹丝不动。他着急了,索性伸手就要抠。
“嗬嗬嗬嗬,一向注重外表的水大人也有这么震撼的一面啊!”放肆的笑声从屏风后传出,皇仙鹤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来,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对方的慌乱。
“咳咳……”这家伙怎么在这!诗雅顿觉脸颊一热,硬着头皮忍住咳嗽。
“难受就大声咳嗽啊,我不会笑话你的!”皇仙鹤在桌旁坐下,拿起茶壶慢慢向杯中倒水,尽量不让茶叶漏下来。
“啊咳……”诗雅咬住唇死命地撑着,在这种人面前失态不如叫他去死!
“你啊,真是嘴硬!”仙鹤端着茶水递到对方唇边,“咕噜”就给他喂进去,同时轮手狠狠拍在那瘦弱的脊背上。
“哇!”急速流入嗓子眼又被大力拍出来的茶水喷了一地,那片该死的茶叶居然也奇迹般地离开了,诗雅泪眼朦胧地望着“救命恩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笨!”仙鹤撇撇嘴,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好好谢谢本大爷!”
“我……唔!”诗雅回过神时,双唇已经被死死咬住。
100
100、泼皮无赖 。。。
混账,你在干什么?凌厉的双眸像是要剜下对方的肉,干净的手用力推搡那块大膏药。
小乖,爷在做这个!被狠狠瞪着的男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伸手将那泼辣的小动物紧紧搂入怀中,灵巧的舌头昏天黑地地搅动。
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茶色光芒已经从手心缓缓散开,雅大人发狂在即。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给点儿面子吧!皇仙鹤悻悻地放开手,一脸委屈地盯着对方。
“皇大人,你对这种事很随便吗?”水诗雅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唇。
“你觉得羞耻?哼,明明双方都很快乐嘛!”皇仙鹤满不在乎地舔舔牙齿,妖冶的眸子里泛着一股危险的精光。
“总之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你这种肮脏透顶的人赶快滚回浮岛胡闹去吧!”这家伙太无耻了,强迫的欢乐怎么能叫享受呢……
“我肮脏?呵呵,你居然认为我肮脏?对,我的确很肮脏,但你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家伙!”装什么清高,趴在床上还不是和那些小倌儿一样!
“那是你用酒灌我,你不仅身体肮脏不堪,连内心也一样污秽无耻,你赶快滚,不要脏了我的书房!”一肚子怒火的雅大人已经完全不理会什么礼节了,一心只想要这个粘人的妖精消失!可恶啊,如果当初不去参加这混账的寿宴,怎么会遇到这些麻烦?
“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平日的温文尔雅都哪去了?你看看你那样子,衣衫不整粗话连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泼妇骂街呢,哈哈哈哈……”仙鹤放肆地大笑,随后眯起漂亮的双眸,“水诗雅,你是轩辕第一雅士、你干净得如同初生婴儿、你举止得体仪态端方,我这个喜欢四处拈花惹草的下作东西自然配不上你,可是很遗憾,被睡了就是被睡了,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你就认了吧!”
“你早点死吧!”诗雅抄起茶壶“嗖”地丢过去,仙鹤慌忙低头躲开,不料对方乘机劈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那□的鼻子上。
“你居然打我脸!”一股火热自两个“泉眼”里潺潺流出,虽然感觉不到痛楚,但是向来注重美貌外表的皇大人还是捂住鼻子蹲在地上哀号,卑鄙啊卑鄙,打脸的行为比小人还小人,亏他是名儒水诗雅!
流血了,他又流血了!想到那古怪的家伙连痛为何物都不知晓,诗雅不禁把一颗心软了下来,急忙掏出手帕替他止血。
“呜……”那温热的指尖贴在自己的鼻梁上,仙鹤只觉得有股清凉沁入鼻息,流淌不止的血很快便止住了。他的瞳仁里闪出一丝错愕,似乎只有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这小动物才会对自己温和些,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受伤就能“吃”掉他了?
水诗雅叹口气,心中的挫败感更加强烈。这个妖孽想来已经二十几岁了,为什么在某些方面还不如自己的弟子?他不是痴儿,否则不可能代替紫家独掌神族大权,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三岁小娃儿嘛!
“小雅雅,是不是只要我受伤你就会对我温柔些?”仙鹤握住诗雅的手,泪汪汪地问。
“你不要胡闹了,你现在简直像个泼皮无赖!”诗雅的头“嗡嗡”作响。
“我就是泼皮无赖,我就是喜欢小雅雅……”仙鹤撒娇地扑进那个温暖的怀中,柔软的秀发用力磨蹭对方的下巴,“小鹤鹤好喜欢小雅雅,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真是悲哀,自家儿子都不曾这样对自己撒娇,水诗雅,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我们的巫族大首领哀怨地望向父亲诗风的画像,无奈地叹气。
“小雅雅为什么总有一股干净点味道呢,脏掉吧……”阴森的声音突然吹向耳畔,刚刚还沉浸在温馨中的气氛瞬间化作千里冰霜,诗雅不自主地打个寒战,急忙推开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狂暴的眸子里满是隐忍,皇仙鹤抬起右手,指甲已经扎进了肉里,血红的液体“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你这么喜欢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诗雅定定神,伸手托起那只血淋淋的爪子,湿热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你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仙鹤懊恼地合上双眼,“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只要接触到干净的东西就浑身不舒服,所以我必须把自己弄脏,越脏越好!嗬嗬嗬嗬,我是不是很恶心啊?谁都可以爬上我的床,谁都可以让我快乐,嗬嗬嗬嗬……”
这种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