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波一波的冲撞中,孩子晕了过去,耳畔只剩下那美妙动人的声音和急促的喘息……
移魂术,鬼族中只有一个人拥有,那就是神秘莫测、艳压群芳的鬼王罹忧!
在芷樱的印象中,每次转换身体后他的大族长都会进行这项仪式。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位大人则笑着说,你的第一次和你的心只能给我一人。
一天,罹忧大人将一个美丽的少女带到他面前,笑吟吟地说,她是桃夭,你的妹妹!
他有亲人了,他好高兴,尽管后来他极少见到小桃,但毕竟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桃夭,多美的名字啊,她是我妹妹,我妹妹……
“……族长大人,她说的是真的吗?”跪在那位天人面前,芷樱迷茫地问。
“当然是真的,她没必要骗你!”妖冶的男子把玩着花释人的长发,顽皮地笑着。
“为什么……”
“因为这孩子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们没必要打扰他!”男子叹口气,“芷樱,这孩子与你们不同,他的命运早在十年前就被人更改了,从帝姬大人救下他的一刻开始我就没办法将他带入我族的生活中!”
花,你居然是我的弟弟,我居然把你丢给了那群饿狼!芷樱懊恼地揪着自己的黑发,桃夭急忙上前抱住他,而后抬头望着自己的君王:
“大人,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人,虽然那几个孩子与帝姬大人感情很深,与明孝贤又情同姐弟……”
“你放心,帝大人会放手的!”罹忧淡淡一笑。
“……求大人不要让他们离开皇宫,花一个人侍奉您就好!”美丽的人早已清醒,只是耳畔传来的对话令他没勇气睁开双眼。我的哥哥还活着,却已然忘了我,他就是若光,他一直都在身边,可他骗了我……我的王就这样抱着我,可我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他们认为我爱帝姬姐姐胜于自己的族人,我也不想自欺欺人。我的确难以忘怀那个人族女子所带来的温暖,也留恋着皇宫中的点点滴滴,但是现在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我不辞而别,我舍弃了星天、我逃离了帝氏、我背叛了恩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我必须接受违背契约的代价!
“帝大人,你都听见了吗吗?”罹忧伸手堵住了那双红唇,宛如钻石的双眸瞥向门外。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帘动,一袭金衣的华然帝君缓缓走进来,手中握着一柄刀。
“帝大人!”花释人惊讶地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荷包,然后用刀子缓缓划开,又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下。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残破的荷包上,华然笑了,而后又念动咒语将荷包烧成灰烬。
“花,朕昏庸了这么久,其实也很累呢……”华然满足地笑着,一步一步离开。
“帝大人……”花释人想要去追,却只看见飘忽不定的竹帘。
“他这么做是为你好,如今的‘白虎’需要一次大的洗礼……”罹忧将一把罂粟花塞入长长的烟杆儿,“咕噜噜”地吸了一口,“失去后再度拥有,这样的感情将更加坚不可摧!”
“大人……”花释人转身跪在那位王者脚下,“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你如果愿意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罹忧摆摆手,“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对了,这里是‘小江湖’,暂时不会有人打扰的!”
“小江湖”啊……花释人努力将混乱的情绪理清,桃夭见他有些迷茫,便一手扯住满脸愧疚的芷樱,一手拉着他出去了。
“真是位好父亲,罹忧,我过去错看你了啊!”幔帐里伸出一双手,牢牢地将那妖冶的男子抱在怀中。
“水大人,想笑就笑吧,我不会生气的!”罹忧倒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我当初也不是很想做父亲,但后来就不知不觉开始在意那些孩子了!”清秀的男子握着烟杆儿吸了一口,“罂粟啊,他注定和你一样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呢!”
“所以我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至少不会受伤……呵呵,瞳要是知道我经不住诱惑生了个儿子,会不会杀了我啊?”罹忧狡黠地笑笑。
“和你生孩子的女人真够倒霉的!”水诗颂不屑地在他脸上吹了口烟气,“别死撑着这副样子了,快变回‘慕容孝信’吧……”
他,不会回来了吗?无道等人迷惘地听完主公的话,仿佛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花已经与我帝氏解除了契约,今后你们……”帝华然迟疑一下,“你们也离开吧!”
“我们不会离开的!”无道与月下香、鸟鸣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留在这里保护大人!”
“呵呵……”华然自嘲一笑,“难道你们不羡慕花释人吗?他可是摆脱了束缚啊!”
“不,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星天在明孝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扫过每一个人,“他会回来的,因为他是花,让人中毒到难以自拔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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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飘花归来(卷三完结) 。。。
十七年,弹指一挥间。
那场战役打了很久,“逆血二战”,纵是与世无争的人族也没能幸免。骄纵了千年的神族终于被制服了,他们败了,被他们自身的残暴打败了!
花释人的笑颜美艳温婉,修长而干净的指尖轻轻抚过爱人的脸。记得那一天是帝姬姐姐的祭日,他鬼使神差地回到了皇宫。那位大人对自己恩重如山,于情于理也不能没良心吧?他用这个理由拼命地麻痹自己,就是不承认是因为想念才回来的……对了,那些被他舍弃的人会用什么眼神看待自己呢?鄙夷?惊讶?失望?仇恨?无所谓了!
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一张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美丽的少年低下头,安静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你还知道回来啊!”无道依旧冷言冷语。
“你不回来我都找不到人欺负了!”月下香故意板着脸。
“哦……”鸟鸣象征性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
“傻小子!”明孝贤心疼地笑着。
“我做了很多毒药,就是不知道哪一种更厉害,一会儿商讨一下吧!”明孝淑得意地说。
“看来我的血是白流了!”帝华然耸耸肩,结果立刻遭到了沧家姐妹和兰玖言的白眼。
你们……在等我吗?花释人惊讶地抬起头,星天呢?星天在哪里?他生气了吗?不想见我了吗?不,不要这样啊!
“我的花……欢迎回家!”背后是一个滚烫的身体,那熟悉的胸膛比过去更加宽广,花释人撒娇地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交给那个人,那个人也紧紧地抱住他。
他的花回来了!少年将爱人打横抱起,不顾众人的惊呼飞身离开……
星天,谢谢你那份执着的爱,谢谢你送给我的炽热情怀!
“花……我好爱你……”星天混沌不清地叨着梦呓,然后甩开胳膊将身边的人搂在怀里。
“都是老男人了还这么酸!”花释人被这热情的拥抱带回了现实中,同时也发觉门外有人,急忙挣脱开熊抱下床穿鞋,蹑手蹑脚来到门前。
轻轻打开门,一个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对面,样子活像个厉鬼。
“鸟鸣啊,有事吗?”花释人赶忙走出来。
“大白天的你们也这么要好!”鸟鸣冷哼一声。
“月儿又把你赶出来了?”花释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他已经赶了我十七年!”鸟鸣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我迷药!”
“你又想霸王硬上弓,难怪月儿总是不肯接受你,真差劲!”花释人白他一眼。
“鸟鸣恳请族长大人赐药,大人若是不答应鸟鸣就长跪不起!”倔强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
“你这是干什么!”花释人心脏都快爆了,“不是我不给你,那药在昨天就被我哥抢去给无道大哥用了,不然今天早饭时怎么没见到他们!”
鸟鸣皱皱眉,随后起身“嗖”地离开,不一会儿,南院传来一阵尖叫怒骂声……
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乱来!花释人懊恼地回到屋子里,转身时看到了墙上的水墨画。画中是一位年轻男子,异色瞳仁闪烁着璀璨的光辉,匀称的身材配上宽大的红衣、乌黑的长发,俨然九天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罹忧大人……”花释人深情地望着画中的人,那是他们鬼族的王,是轩辕大地上最美丽的男子,他拥有无可媲美的百年芳华,宛如黑夜中的一颗明珠。可惜他死了,死在了他最爱的人的怀中。他无怨无悔,甚至烟消云散的那一刻还在笑。他望着花释人,将伟大而神圣的族长之位毫不犹豫地传了下去。
我已经是鬼族的王了,可是肩上的担子一点儿也不重,应该感谢那个把人耍得团团转的水诗颂吗?不甘心啊,那老狐狸就是死了也一样把我们都算计进来了!花释人撅起朱红的唇,住那身走到床边,掀起帘子躺在星天身侧,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祖父大人那么多年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小竹屋里,一位青衣少女托着下巴思忖。
“家父说他是轩辕大地上最伟大的谋士,我倒觉得他只是个一辈子得不到真爱的可怜老男人!”身边的紫衣少女淡淡一笑。
“紫大人,他不是老男人,是老老男人!”青衣少女摇了摇羽扇,“关于他和皇大疯子、曾祖父以及我伯父这四人的纠葛实在太复杂了,一两句话根本讲不完!”
“何止啊,你们那位传奇的诗颂‘老先生’实在是留情太多,不过我也不介意你在我家多住几天!”紫衣少女顽皮地眨眨眼,“我请你喝自酿的桂花酒,你给我好好讲讲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家父为什么总是把目光放在那个性格恶劣的‘大冰块儿’身上!”
“也好,反正战争结束后族里也没什么事,我们正好聊聊……”
清风拂过,广袤的轩辕大地上飘起一股浓郁的酒香,那醇美香甜的味道恍如一个古老而凄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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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噩梦之门 。。。
盛夏,三个小男孩正挺着腰板儿在日头下站立,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角滚落到地面上,“哧啦”几声蒸发。
“雅哥,他们还小呢,你就原谅他们吧!”漂亮的少女含笑将几块冰镇西瓜从瓷盆里取出,恭敬地呈给坐在藤椅上的男子。
“不严厉些他们怎么会记住教训?”男子揉揉略有些酸楚的肩膀,孤傲的眸子里闪出一丝柔情,“帝姬,你对他们太仁慈了!”
“他们还都是小孩子啊,雅哥何苦为难呢!”帝姬轻笑着环抱住那清雅俊秀的男子,小声说道,“明天是帝姬的十四岁生日,雅哥哥就当送帝姬一个礼物好不好?”
“好吧,你这小丫头……”男子缓缓起身,摇着羽扇走到三个小鬼面前,“今天看在师娘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们,下次再敢不背书斗蛐蛐儿,小心你们的皮!”
“多谢先生!”三个小家伙急忙下拜。
“呆子,谢为师做什么……”男子向帝姬那边撇撇嘴,帝姬却羞涩地别过头。
巫族水氏,轩辕上国著名的谋臣世家,上任宗主水诗风自号“隐逸居士”,凭着过人的智慧将族中大权从西域黎门手里夺走,经过几年的整治就将地位提升进异血宗族前三位。其子出生后,这位大人思来想去索性参考《诗经》取名为“诗雅”。水诗雅自幼聪明好学,才华胜于其父诗风,十三便开设私塾进行讲学,门下的弟子多为国家栋梁。光阴似箭,诗风大人仙逝后,诗雅便成为巫族的现任族长,尽管族中事务繁忙,但他依然乐此不疲地广纳弟子,并自号“萧叶居士”。十六岁那年,其妻弥留前诞下一名男婴,名诗颂,亦取自《诗经》。
“雅哥,明天是皇仙鹤大人的寿辰,要不要……”吃罢晚饭,帝姬一边上茶一边问道。
“不去!”水诗雅头也不抬。
“但是皇仙鹤他为人奸诈狭隘,若是不去,恐怕……”
“那种小人不见也罢!”诗雅的声音有些高,引得帝姬十分窘迫。
“父亲大人何苦与粗鄙女子一般计较!”轻笑声传来,女侍们有条不紊地卷起潇湘帘,只见一位年轻公子含笑进入,眉宇间与诗风竟出奇地相似。
“诗颂,你回来了!”帝姬的脸上浮出一丝不安。
水诗颂没有理睬她,只是径自走到父亲身边,缓缓为其按摩肩膀。
“诗颂,见到娘亲为何不拜?为父平时怎么教育你的?”诗风皱皱眉。
“诗颂见过母亲大人!”心不在焉地扫了那女子一眼,诗颂冷笑着别过头。为什么要理睬那个女人?她比自己还要年幼,叫她一声夫人都是抬举她!哼!
帝姬眼见那少年目光的越来越危险,急忙找个理由退了出去,她不想成为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