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昨日青梅 。。。
漆黑的夜里,声声惨叫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摇曳的床宛如小舟,里面的人早已在暴风中失了魂魄。
“为什么是那家伙,告诉我为什么?”少年健壮的身体宛如丝绸,比身下的孩子更加滑腻,然则那双异色瞳仁里尽是狠戾的光芒,仿佛那可怜的小人儿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爹爹,娘在哪里啊!”孩子哭叫着,嗓子已经哑了。
“别离开我,别离开……”紧紧拥着那温热的身体,无道闭上双眼,心中无比苦涩。
记得那一天,那个小胖堆儿摇摇晃晃地跑向自己,甜甜地叫着“哥哥”,那一刻,心中真的好温暖好快乐。他以为,那个孩子将永远陪伴自己,成为命里的唯一,然而自从月儿出事那天后,他就和自己越来越生疏。虽然总是粘着自己练功,但是除了练功,他就不曾私下找过自己。他的星天终究选择了那朵罂粟花,毕竟极少有人能抵挡住那诱惑。
“啊——”惨叫声消失了,失控的人却还在驰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终究,那段日子不复存在。
“无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啊,把人伤成这样又找我治疗,我只是个研制毒药的,哪来那些高超的医术给这小鬼治伤啊,何况伤在那里……真是的……”明孝淑边抱怨边打开药箱,同情地望着昏死的孩子,为难地掏出药膏。
“你放心,大哥没都进去……”花释人在她耳边调侃,顺势咬住雪白的玉颈,“咚咚”吸血,囫囵不清地说,“他的尺寸我见过,全进去这小鬼早玩儿完了……”
“你这张肚皮啊,我们‘白虎’早晚只剩下几张人皮……”明孝淑将药膏递给他,“你比较熟悉,还是你来吧!”
“瞧你那胆小样儿……”花释人舔舔唇,用手帕堵住那两个血印儿,大大咧咧地掀开被子,结果一下子又盖上,回头对星天笑道,“星大爷儿,还是你来吧,你比我更熟!”
星天脸色相当难看,别过脸走上前,低声说:
“孝淑小姐就回避吧,这里交给我好了……花你也和她一起出去!”
明孝淑如释重负,拉着花释人就跑,险些与一个人撞上。
“为什么留着那小鬼,杀了不是更好?”月下香伸出利爪,阴冷地问。
“我和姐姐快被你们吸成骨头架子了,多一个粮食不挺好,行了行了,那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你就别担心这个那个的了!”孝淑拽住月下香,“我带好吃的了,走吧走吧!”
月下香还要说什么,花释人也加入,帮着孝淑将这索命鬼似的少年拉走了。
灵活的手指小心地探入,星天耐心地清理着那不像样的身体,心里不免惊讶。大哥向来对这种事不上心,这次是为什么呢?难道第一次杀人留下了什么阴影?记得初次见面那天,他笑得温柔可亲,就像自己死去的亲哥哥。可是有一天小月儿病了,他就一直不理睬过自己。哭着去找帝姬姐姐倾诉好久,才听到她说,无道是哥哥,所以要尽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你们这些弟弟,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为他好就不要在他忙着的时候去找他。
孩子的理解能力终究有限,所以那之后小星天再也没去烦他,总是独自在门外望着他傻笑。一旁的花释人见了,便主动和他搭腔儿,久而久之,两个孩子越来越亲密,最终善于讨好的花释人赢得了那个乖巧阳光的男孩子。当然,无道每次暴打他的场面都被星天理解为“大哥讨厌花花”,所以这孩子对“可怜的”花花更加关心,事情不出意外地越来越麻烦。
“哥,青梅竹马的日子到底随着帝姬姐姐一起烟消云散了啊,我们都长大了,长大了……”遗憾地叹气,星天将药膏抹进细小的伤口里,望着那孩子一身的伤痕,百感,“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大哥人挺好,要不然就那尺寸……”
咳,明孝淑哽咽一下,胆怯地望着花释人和月下香,慢慢退到门口。
“谁准你让星天给那小鬼治伤的?”无道黑着脸,边倒茶边问。
这个女人,刚才回房的时候正遇见星天出来,还递给他一瓶儿膏药,说什么好好准备才能细水长流,真是尴尬透了!就算是鸟鸣说出这种话也不会这般难堪,偏偏对方是……
“我一个女孩子哪会那个,你自己不知道收敛还怪我……”成功退到门口,孝淑的嘴巴也不免伶俐了许多,“你要是憋得慌,那上好的勾栏院尽管去,让皇上出银子就好了……”
犀利的目光刀子般射来,明孝淑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逃,留下那两个垫背。
“好男不跟女斗,她从小儿就是个贫嘴!”花释人肚子里笑抽了筋儿。
“你好意思指责孝淑小姐吗?”月下香白了他一眼。
“哟,妞儿生气了?‘姐姐’向你赔不是!”花释人摇晃着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小月儿也到了那年纪,今晚‘姐姐’教你点儿东西如何?”
“去你的没脸货,我才不喜欢你那‘烂花儿’呢!”月下香伸手狠狠捏住他的腰。
“你敢掐我?你不喜欢‘那花儿’,我偏让你载……”
“小心我告诉星天……唔唔……混蛋,看我不让收拾你……呵呵……”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无道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却挡不住里面的浪笑。猛抬头,却见鸟鸣用一双异色眸子狠狠盯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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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暗宫惊寒(上) 。。。
几步上前,无道慌忙拉住鸟鸣,同是鬼族,他知道这是发怒前的征兆。
“大哥,我没事!”鸟鸣甩开他的手,“若是兄弟,就别管我!”
“鸣,不要冲动,大哥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多年……”无道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本以为自己已经被这种情感折磨的够痛苦了,却忽略了还有这样一个更加内敛的兄弟。
“我不能装出看不到,他有星天就够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月下香?这种妖精就是留着也祸乱我们兄弟的感情!”鸟鸣愤恨地盯着那茜纱窗。
“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没想是为了这个……”苦涩地笑笑,无道依旧拉着他的胳膊,“听大哥一句,不要这样,大家,永远是兄弟……”
鸟鸣别过头,艰难地收回双目的火焰。
“鸣,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安抚过激动的鸟鸣,无道却发觉四周安静得可怕,隐隐的,一股强大的力量这飞快地向这边逼近。
“左边!”鸟鸣也发觉了,并且抱住无道迅速滚到一边。
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铛”地插入青石板,随后一个妖娆的身影立于二人面前。
“是灵族……”无道底语,“为什么会来这里?”
“大哥怕是忘了,我们前几日灭门的佟家是皇仙鹤一手提拔的!”鸟鸣向站起身,双腿禁不住颤抖起来。他不怕死,但是很怕灵族的法术。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小鬼,原来也吓成这样!”珠玉般的声音宛如天籁,浓妆艳抹的少女单手拔出长剑,灿烂地笑。
“西湖还愣着做什么,杀了啊!”邪魅的笑声自花园外放肆地传来,完全没有异族的气息,来人眉眼妖媚,和花释人的诡谲之美不相上下。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真是他!”无道赞许地看了一眼鸟鸣。
“这皇宫里居然还藏着这等妖孽,西湖啊,赶快除了大家干净!”看似妩媚少年的男子打个哈欠,“杀了,明儿我去向明妃请罪!”
少女眯起明媚的细眸,唇角甜美地上翘。
“这是怎么回事啊!”屋子里,花释人和月下香刚刚系上衣服出来,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来不及闪躲,那银铃般的笑声已经传入耳中,说什么也无法阻挡。
“是……‘倾城笑’……”无道捂住心脏,脸色开始发青。
“好邪门的功夫,不愧是……西湖家的……哇!”一口鲜血喷出,花释人立刻跌倒在地。
那少女见这几人无力反击,提剑便要砍。
“啊——”
刺耳的尖叫自宫门外袭来,乍听之下只是女子因害怕才发出的惊呼,然而那声音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如同离弦的箭,直直刺向笑声的中心。
无道头脑猛然一惊,原本快要停止的呼吸被一下子拉回来,只觉得那难听的长鸣比这笑声更加危险,但身体似乎并不排斥。月下香扶起花释人,二人又合力将鸟鸣也拉起来。此时那些恩怨都算不上什么,一起保住性命才是上策。
少女似乎很生气,笑声更加甜美,但随之而来的冲击也越来越大。那尖叫与这笑音不和谐地交叉,震得树叶纷纷坠落。就在石桌、石椅承受不住而“啪啦”裂开的时候,少女终于停止了笑声,而那尖叫也随之消失。
“厉害的‘凤啼’,只是再动听些就好了!”金色结界消失,那个邪魅青年走到少女身边,挥手将她挡在身后,“沧镰鼬,明人不做暗事,滚出来!”
“皇大人倒是滚一个让小女子看看啊,好端端长着两条腿,我哪会滚啊!”女子毫不费力地反击,“这么晚了皇大人跑到一个后妃的宫殿里,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啊?”
“哟哟,后妃的住处儿养着这么多美貌男子,我倒想问问怎么回事!”青年冷笑。
“皇上的禁卫军在哪里守夜,您一个大理寺卿管得着吗?”借着月色,沧镰鼬和明孝贤昂首走来,身上只披着披风,似乎也是匆匆赶来的。
“就他们这样子也是禁卫军?”青年指指衣衫不整的花释人。
“怎么穿衣服您也管,那正好,您那露着半边酥胸的衣服是不是也该缝上了?”沧镰鼬无所谓地耸肩,无道等人纷纷赞同。
“你找死吧,别以为那女人给你撑腰就这么嚣张!”青年有些发怒。
“皇大卿,这里是我的‘西苑’,您要是没事就带上这位姑娘离开吧!”明孝贤终于逮到发话的机会,沧镰鼬这丫头说话犹如蹦豆儿,插句话都难。
“娘娘,微臣只是来抓些魑魅魍魉,抓完就走!”青年微微施礼,毫不退让。
“我们帝姬大人收养的孩子,你有意见?”明孝贤质问。
“没有,只是这些低贱的东西留着迟早□皇宫,不如早些除了……”
“皇大卿好有先见之明,自己那后面儿不知给多少人开过,气死了自家男人却管起他们人族的闲事了,到底谁才□?”沧镰鼬眯起双眼,轻蔑地反驳。
“沧镰鼬……”青年的瞳仁变得深黑邪魅,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再说一遍……”
眼见青年爆发在即,明孝贤心中恶寒,沧镰鼬也开始向后退,然而一个低沉的声音却突然打破僵局:
“明妃和大卿好兴致,夜里不歇息,在这‘西苑’私会吗?”
这时,只听园外一声高呼:
“皇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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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暗宫惊寒(下) 。。。
那个女人很美,美得危险,她的脸上没有笑意,眼神也冰冷疏远。沧镰鼬见到她,刚刚的伶牙俐齿立刻化成了烟儿,一脸乖顺地低下头,明孝贤也不做声。无道抹抹唇角的血,踉跄着将鸟鸣等人护在身后,一脸警戒。总觉得和疯子皇仙鹤相比,那个女人更可怕。
月色渐浓,照亮了那女子身后的两个人。
星天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虽然还在沉睡,但一看就知是那天被掠来的小娃儿佟若光,明孝淑则站在他身边,一脸焦急。
“皇后娘娘千岁,今儿夜色不错,这是要一起赏月吗?”皇仙鹤脸上的暴躁渐渐随着那轮明亮的圆月而消散,最终化为倾国倾城的笑。
“本宫没有皇大卿那兴致……”女子慢慢走上前,先是拦在两伙人中央,然后徐徐转身,走到皇仙鹤身侧,也不看他,只是呢喃几句。
“……这笔帐就这么算了?娘娘当我是傻子吗?或是,现在和我谈条件的不是轩辕国母,而是……沧陆离!”皇仙鹤抬起一只手,尖锐的指尖看似要抓向对方的脸,却又硬生生收回,环视四周,嘲讽一笑,“您坐拥半壁江山,仙鹤不是对手,不过那几只小鬼儿最好别叫我抓到!”
“皇大人,”沧陆离依旧面无表情,“入乡随俗,人族的规矩你我都清楚,改朝换代不死几个人那是笑话,您现在要杀的是皇上身边的护法,挑战皇威可是死罪!”
“你以为我怕那昏君?”皇仙鹤冷笑。
“可惜你现在只是人家的奴才,若是不来这皇宫蹚浑水儿,只怕本宫现在还要敬上你几分!”又是一阵呢喃,沧陆离的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皇仙鹤眯着眸子,深黑的眸子也不知道盯着什么方向,良久才轻蔑地慢慢打量无道等人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一同前来的少女见状,也飞身跃入黑暗。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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