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紧紧地抱住他,肩头的衬衫好像沾染了湿意,凉凉的,她哭了。
他扣着她的后脑依偎在肩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哭什么?”
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并不言语也不出声,他的衬衫被她拽出了褶皱。
“没事,别哭。”他的嗓音倾尽温柔,像哄着一个相守一生的爱人又像是哄着一个哭泣的孩子,绵绵的暖意。
在人面前流泪她还是首次,这一首次在他面前她哭得肆无忌惮,是因为感动,或是开心亦或是如愿了。
君喻就这样搂着她,安抚着她静止地坐在那里,好像可以就这样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在这一天,君喻成了何姿的男朋友,生命圆满了。
在她静静睡去的时候,君喻是扣住她的手的,十指合拢,仿佛这样在梦中也可以相连成线。
在医院里修养了几天,何姿便回到了学校,初三课程紧,容不得落下一点。
晚上放学将何姿送回家后,君喻驱车回到天明园,见宁单正站在门口等候着,手里拿了几瓶红酒。
“你怎么来了?”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在门关处换上了拖鞋。
“找你聊聊天,恰好有几瓶上好的红酒,不喝可惜了。”他示意性地摇了摇手中的红酒,色泽透亮,在酒窖中沉酿了几十年的,的确是上好的红酒。
宁单弯腰换拖鞋的时候,转头无意间看见了鞋柜上摆放的几双女鞋,眸子的颜色变了变,稍一想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君喻不喜喝酒,但喜品酒,偶尔会和他一起喝。
打开软木塞,红酒倒入酒杯,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盈盈地泛着光,隽永醇香,宁单举起酒杯和君喻碰了一下,轻啜一口。
酒很好,入口醇绵,果香醉人。
“你和何姿在一起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因为门口鞋柜上的鞋,他从不随便让女孩进他的房子,就连傅念晴也不曾,那几双女式的鞋子明显是为了等候某人的,那人也只能是何姿,除了她,君喻再没有对第二个人有那样的温情了。
君喻对宁单是不打算隐瞒的,“嗯。”
“想好了,是真心的吗?”他问道,让他想清楚自己的心。
“想好了,她已住在心上,分不开了。”君喻说得很认真严肃。
宁单见他这般表情,心想他此生是忘不去何姿了,一转念又想到她的母亲,不免生忧,“先不说你和她现在隔着的关系,你是她名义上的叔叔,只说你母亲,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这条路会很难走。”
“我要的是她,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我母亲的同意?”君喻嗓音低沉,眸子看似平静,实则里面蕴藏了无尽的惊涛骇浪。
宁单想不到,一个何姿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君喻说出这番话。
“关于安雅和君陌以前的事,她还不知道吧?”他定定地望着他,问道。
关于安雅和君陌结婚之前的事,何姿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安雅也不想让女儿知道,其中还搀和了君喻表姐的深仇恨意和阿姨的天大敌意,连带着还有古淑敏,很复杂,必定会增加很多的压力和纠结。
君喻檀口微启,话语微凉,“越晚知道越好,我怕她会有太多的重负。”
“她迟早会知道的,如果退缩了,你该如何?”宁单是担忧君喻这段全身心投入的情感的,想要相守一生的感情虽好
但也难,何姿真的可以吗?
君喻静默了片刻,语气笃定,“她很坚强,所有的我来承担。”
听他这样说,心知他已下定了决心,说什么也无用了,最终剩下对他的也只有祝福了,希望他们的路会好走些。
周身的气氛有些沉重,宁单喝了一口红酒,话锋一转,稍稍缓解了一下氛围,“最近撞上爱情的人真多,君喻有了喜欢的人,听起来还真有些不敢相信,施年好像也有了喜欢的人。”
君喻对于傅施年又将会有女朋友早已见怪不怪,已是常事。
“但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和以往都不一样。”宁单觉得他这次有些不同,和以往那些不一样。
“怎么了?”他随口问道。
宁单回想起那日,“前几天邀施年一起吃晚饭,从他兜里不小心掉出一条手帕,他立刻弯腰捡起,捡起时看着那手帕的神色有些不一样,手帕上沾染了泥点,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在掌心握得很紧,小心翼翼地又放回口袋,好像很珍贵的样子,什么时候沾了泥的手帕让他如此小心了,韩逸问他,他只笑不语,肯定是关于某个女孩子的。”
一看就能看出,傅施年对关于手帕的那个女孩有意思,而且还不一般,以前何时见他对女孩这样了,真有点好奇是哪个女孩?
君喻放下了酒杯,抬头望着他,“你说他动了真心?”
虽听起来有些荒谬不可信,但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是真心。”他感觉这次真心的机率很大,是真心也不一定。
君喻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九点多了,“但愿是。”
傅施年的心谁说得定,今天喜欢,明天估计就不喜欢了,但也有可能有破天荒的时候,不排除意外。
有人曾在自己耳边说过,喜欢这个东西不牢靠,也许明天会喜欢,也许之前喜欢,过一天就不喜欢了,变得快。
临近中考的日子在黑板上写了出来,随着一天天的日子而缩减。
周五晚自习,君喻将车停在校园外对面的街边,等待她放学。
初三的课程排得满,休息的时间不多,脑子里浸满了试题,一天过下来说不累是假的。
何姿刚出校门,一眼望见了君喻的座驾,黑色的大众辉腾,低调的昂贵,奢华得不张扬。
见她出来,君喻早一步帮她打开了车门。
“来了很久了吗?”她拿下书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刚来一会儿。”见她的肩膀不适,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帮她揉着,力道正好,为她缓解酸痛。“肩膀很疼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觉蹙了蹙眉。
何姿低垂着脑袋,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按摩,“没事,偶尔。”
“身体不舒服马上和我说,不要不说。”君喻轻声说道,手下的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肩膀。
她浅浅地笑了,“是,小孩子身体不舒服要马上和大人说。”语气略微俏皮,像是在调侃着他。
君喻嘴角勾起,这小女孩的嘴如今倒也是不生了。
“好了,没事了。”她出声说道,制止了他的动作。
闻声,君喻放下了手,顺手捋了捋她方才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
何姿习惯了,任由他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忽然觉得生一头长发也是有福的。
“君喻,你明明才十七岁,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么像我的长辈。”她抬头望着他,像个需要解答的学生。
他抿嘴笑了,“当小孩被人照顾的感觉不好吗?”
何姿想了想说道:“拿长辈当男朋友,怕心里会压力大。”
“乱讲。”君喻故作严态,倾身向前。
她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怕他会怎么报复她。
君喻莞尔一笑,“怕什么。”俯身上前,朝她伸出左手。
见他离她如此之近,闻见他的气息,侧颊燥热,瑟缩着身子,遇上君喻,何姿少了往日的自持冷静。
他的手触上她身旁的安全带,拿来帮她系上,“坐车系好安全带。”
何姿才知是自己多想了。
“刚才胆子大的你去哪了?”他近在她眼前,好笑地问道。
她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左右乱转,心里则紧张得很。
他喜欢看此时的她,少女的生动跃然入目,绯红如霞,眉目羞涩,紧咬着下唇,氤氲的灯光下多增了些妩媚之情,直叫人移不开眼。
微凉的唇印上她的唇角,醉人的香气,让人在这夜迷了神。
何姿呆了,卷密的睫毛轻颤,呼吸彻底打乱,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和他好像再也分不开了。
君喻不舍吓到她,浅尝辄止,怜惜地用指尖松开她的下唇,微微有了些牙印。
“吓傻了?”他浅笑着淡淡问道,“以后不准再咬下唇了,很疼的。”指腹揉了揉印了牙印的下唇,带着心疼。
她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他微凉指腹下的唇瓣灼热得惊人,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加速不止。
以前觉得电视小说中女主角被男主角吻的描写画面是骗人的,专门骗小孩和憧憬的少女的,她一点不信,一个吻哪里就有那么大的反应了,如今不尽然如此。
第六十一章 心上生花 手被大手包裹着
更新时间:2014…8…20 20:07:51 本章字数:5626
君喻也不逗她了,怕她会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若累了,就睡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庆幸车内的光不亮,否则她的糗态还不一览无余。
车缓缓驶出离开T市一中,穿梭在马路上,窗外的霓虹五彩缤纷,迷乱了人的眼,看着看着就困了神,何姿渐渐睡着了。
安雅的家到T市一中有些距离,驱车需要些时间,安雅本想让司机放学接女儿,被何姿拒绝了。
安雅和君陌的工作都很忙,很晚回家也是常事,难免会顾不上何姿,平日里通电话居多。
君喻的车开得慢了些,将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开了一会儿,前面的路突然堵车过不去了,似乎出了些状况。
他下车查看情况,原是路段维修下水道,正在施工,今晚过不去了。
突发的情况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埋怨生气,不得不绕路行驶,通往安雅家的路还有一条,只不过那条远比不上这条路平坦,难免会有很多坑坑洼洼,怕会惊醒她,弄得她不舒服。
他绕路开往天明园的方向,天明园近些,夜也很晚了。
这夜的星很多,在夜空上闪烁灿烂,各自安乐,让人静了心宁了神。
何姿近日的梦很少了,只是这晚她梦到了君喻拥着她亲吻,浓烈而深情,好像足以把她化为灰烬,那个吻似真似假,好像是梦又好像是真正发生的,让人捉摸不清,醒后倒多了几分纠结苦恼。
当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君喻按时起床准备早餐,到了时间去卧室叫何姿起床。
何姿早就醒了,被梦扰醒的,傻傻地捂着嘴唇坐在床头发呆,失了神。
君喻开门进来便是这一副情景,“怎么了?”上前坐在床边,温和问道。
听见此突兀的问声,她才恍惚地回过神,一见是他,梦中的情景更发地真了,“没有,没什么。”
慌了神起身下床,“我去洗漱了。”赶忙跑进盥洗室。
面对着宽大的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点不像原来的何姿,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当漱完口刷完牙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手中牙刷的颜色异样,刷错了牙刷,低头一看,自己的牙刷还静静地放在一旁,手中这把是君喻的,她刷了君喻的牙刷。
想到这,她心里越发郝羞错乱,发个呆,连牙刷都能拿错。
这间卧室本是君喻的卧室,如今让她睡,所以君喻的盥洗用具还留在盥洗室里一点不奇怪,君喻为她置办的盥洗用具放在一边,款式牌子都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还来不及将手中的牙刷放回原位,君喻放心不下她敲门进了盥洗室,一眼便望见了她手中刚刷完牙的牙刷,是自己的。
“我,我不小心用错了。”见他看见,她结巴地解释道。
君喻莞尔,“没事,我的毛巾你也可以用。”
何姿望着他嘴角的笑,看得出他的愉悦。
毛巾架上,君喻的毛巾放在她的毛巾旁边,只是颜色不同。
何姿把毛巾的颜色看得很清楚,确定没有错后,拿下了自己的毛巾洗脸,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刚才的一幕,君喻嘴角的那抹笑,还有那句话,此时他还站在她身后。
君喻看着她捂着湿毛巾洗脸,嘴角笑意犹存。
“我饿了。”何姿洗完脸,不敢去看他,随意将毛巾往架子上一丢,从他身侧溜了出去,害臊得不行。
他任由着她跑出去,觉得好笑,伸手将洗手台上的牙刷摆放整齐,架子上的毛巾摆弄平整,随后走出。
何姿已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低着头吃着刚煎好不久的煎蛋,旁边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君喻在她对面坐下,一起吃着早餐。
清晨的阳光映射在餐桌的桌角,轻盈的灰尘在一束束灿烂的光影中幽幽飞舞着。
“昨晚怎么没送我回家?”清早醒来她才发现自己在天明园,不是应该在家的吗?
“道路施工过不去,天太晚。”他淡淡解释道。
何姿明白地点了点头,“那我妈她······?”一晚没回去,母亲会不会担心。
“我用你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她知道了。”君喻早想到了这点,用她的手机发了条简讯,未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