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暖,为了不让你离开,我只能这么做。等你什么时候不会离开我了,我会把武功还给你。”白玉再也不掩饰眼中的伤痛抱住落日已经绵软的身子,在他发顶轻轻地吻着,封了他的武功她也是不得已。他就是她已经遗失了十年的心,找到了他,她又如何能再继续承受无心之痛。
被白玉制住抱在怀里,落日有些惊慌又有些安心,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彷徨于自己这样矛盾的心理。
同乘,一骑
大涂国位于东诩大陆的东侧,时值大涂王朝第一百七十八任女帝当政,女帝虽然励精图治,怎奈先帝遗留下的烂摊子太大,想改变朝局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再加上大臣只顾自己权位之争,全然枉顾国家子民的安危于水火之中,大涂国倒不会立刻垮台,但若是继续下去,用不了三五十年,大涂只怕也是别国的口中之食。
在东诩以北的内陆小国也对这个物产丰富,经济发达的泱泱大国虎视眈眈。大涂国内斗激烈,一些元老级臣子为了维护本集团利益相互扯对方后腿,在一些尤为关键的机关也任人唯亲。
更有些大臣私下里竟与外族勾结,以图谋取利己之利益,大涂国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已经升任太傅的白如喜本是有心辅助女帝整肃朝纲,将一应佞臣铲除,却不知为何女帝却迷恋上了北蛮进贡来的绝色男子。本来还算勤勉的女帝,一时间竟也学起昏君,从此不早朝了。
白如喜即便再有心于辅助女帝勤政,见到女帝如此也有些灰心,回到府内难免抑郁难舒。
“今天还是没见到广域?”刘樊见白如喜忧心忡忡的回来,帮她卸下朝服,轻声问道,这几日她进宫求见陛下,可惜却都是被挡在慈惠宫门外,见她如此忧心,他难免也有些担心。当今女帝刘广域是他皇姐的长女,按辈分她还得叫他一声大舅舅。
“唉!宫里边的内侍传话说陛下这些天身体欠安,所以早朝都停了。大臣求见也都改成递折子了。”白如喜低声叹道,将早上的一番情形与刘樊说了一遍。
刘樊顿住正往屋内衣钩子挂朝服的动作,转回头说道:“要不,我进宫去看看吧。”
白如喜坐在桌边看了一眼刘樊,只是摇了摇头:“你也别去了,陛下那里恐怕是谁都不会见的。”
想想都能够猜到,女帝让内侍挡驾,应该是不在自己的宫内,定然是在那位北蛮进贡来的美貌男子宫中了。
刘樊赶紧将手中的朝服挂在衣钩子上,然后也走到桌旁坐下,脸上也显出忧色来。
“那要不,我去姚皇夫那里看看,再和他说说,说不定他能说动陛下。”姚皇夫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向是女帝最为疼宠的人,也最听他的话。这大涂上下几百年的江山不能旁落于外人之手,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能放弃。
白如喜伸手盖在刘樊手背上,她的夫堪堪已到四十二岁,但风华依然不减当年,而忧国之心也不下于她,但若是君王无心,那么就算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再怎么努力,只怕到头来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姚皇夫那里,听说陛下已经有三个多月不曾去过了。现在只怕后宫里,陛下就只认那北蛮来的虞贵人啦。”白如喜无奈的苦苦一笑,她曾经是刘广域的老师,教导她的也是如何做一个明君,当时的刘广域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誓要整顿朝纲,将大涂导入正轨,可现如今呢?朝野一片混乱,各党派都为自己利益蝇营狗苟,多少忠臣义士都被迫害致死,多少良将名臣都对这个国家灰了心。
刘樊听白如喜如此一说,脸色不由得铁青,手紧紧攥起。
“我们大涂江山不能就这么败落,我一定得见见广域。”说着,他便要起身。
白如喜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拉住刘樊,温声劝慰道:“樊,别莽撞,你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我已经传信给玉儿了,让她去北边查探一下,那些北蛮人送个美人进宫,不会只是想免去贡税这么简单。以玉儿这些年在外积累下的人脉,我相信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刘樊看着白如喜,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忧虑,但听到白如喜说白玉会卷进这朝堂纷争里,那担忧之色在眼底又加深了几分。
“玉儿她”一想起自家女儿这些年有限的回家次数,他更多的是后悔,当初若不是他一时气恼对常暖那孩子说了几句重话,想必现在他也已经有孙女(儿)绕膝了。这么一想,他眼中竟有泪花盈盈。
白如喜见他眼中含忧带泪,心中很是心疼,站起来坐到他身侧,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低声哄慰着:“玉儿她从来没怪过你,只是你我都明白情之一字总是劫难,端看个人的造化了。”想起十几年前她不也是因为一个情字,辜负了人么,情啊从来都是双刃剑,有时便是浓情蜜意;失去了便是肝肠寸断。
听得白如喜劝慰自己的话,刘樊又是一阵的难过失落,若是不怪为何不回家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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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涂国东南两侧分别临着溯水及丽海两方水域,北面与北蛮遥遥相对,西侧则是靠着大尺国。作为东诩大陆上海陆面积最大的国家,它以着巨人之姿独霸天下,只是在第一百七十七位女帝的后期时,外戚干政,使得朝政一时萎靡不振。
北蛮因早期被大涂国征服,作为附属国,每年都会向大涂国进贡,针织丝绸,美人物资等等,但今年却因为进贡的美人得到女帝恩宠而免去了贡税一事。
大涂国的北域之地因为临近北蛮,所以此处可算是大涂与北蛮的百姓杂居之地,街上有穿着宽衣大袖,腰间围一条紧腰绣带的大涂人,更有穿着轻便利落,又不失飘逸的交领小长衫的北蛮人。
这里没有帝京威严肃穆的街景,也没有南方所特有的吴侬软语,有的是粗狂豪迈的吆喝及普通百姓大声拼酒时的喧哗热闹。
北域繁华的街头上,几匹北域的高头骏马缓缓行来。
为首的黑马上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侧坐在马前,女的骑坐在男子身后,一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腰,只是男子的脸色铁青,愤怒之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着,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夫妻或者情侣什么的。
在他们后面分成两列纵队,每队两匹马,马上都坐着一名女子,每个女子都板着冷冰冰的脸,从她们脸上的肃杀之气及她们笔直的坐姿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支护卫队。
看到他们出现,人们不会刻意闪避,倒也不会站在那里故意挡路。
“小暖,还在生我的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头前那匹马上坐的正是白玉和落日,只是白玉脸上挂着的是和煦温暖的笑容,而落日则是黑着一张俏丽脸庞怎么都不肯赏给身后女子一个笑脸。
落日虽然被她搂着腰,却是不肯靠到她怀里去,白玉一时间倒也不勉强,一路上只是说些以前他们一起做过的趣事,倒也不显得冷清。
白玉低头向身前的人看去,看到的却是他依然冷着的一张脸,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第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他,她就在想办法将他引到身边来,可惜他和他的同伴都过于谨慎,很多次都只能眼睁睁看他从身边离开。
好在他们要杀她的决心还在,索性她便设计了个圈套,果然将这小东西引进了自己的套子里。
从七里星林子里出来,他们就骑着马往北域这里赶,娘亲传来的消息她已经知道,她从不曾想往朝廷的漩涡里钻,但无奈她有一个当太傅的娘,心中忧系天下,做女儿的她又怎么能真的置身事外过自己悠闲的日子。
幸好一路上再无什么大的波浪,赶了四天的路就到了北域。
而北域这里算得上五胡杂居,各色人种皆有,打听一些消息就更加方便,再加上自己这里也有朋友,所以也就不必四处去搜罗什么情报消息了,在这里她也可以安心的和小暖重新培养感情。
说起来,她都不知道这个失忆了的小暖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这些年他过的如何,她也不是十分明了,收养他的人真的可以算作高手了,连她自认消息很是灵通的朋友都查不出小暖失忆之后的许多事情。
“少主,我们还去前远斋吗?”身后一骑上的黑衣女子,纵马来到白玉身侧恭敬问道。
“好,就去那里吧。告诉许姨在我的那间房里多加一床被褥和一个枕头,我有客人。”白玉紧了紧搂在落日腰间的右手,左手扯了扯马缰,吩咐道。
女子冷漠的眼中泛出几缕涟漪,但立刻就恢复了平静,拱手应道:“属下遵命。”她踢了踢马腹,马已经奔了出去,溅起不少灰尘。
落日听得白玉说在她的房里多加一床被褥和枕头,不由得抬头怒瞪白玉,他粉红的嘴唇也下意识的咬紧。
他原本以为她就算再无赖也不过就是亲亲他的嘴唇,握一握他的手,因为这一路和她一起走来,有时露宿荒野,有时也会投住小店,从未见她对自己有不轨之举,他以为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谁承想她原来不但无赖,更加无耻。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他忿忿的看着她。
“小暖,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白玉瞧见他熊熊燃烧着怒火的眼正看着自己,竟有种别样的美丽,她不由得从内心发出一阵舒爽的笑,笑罢轻声问道。
落日看着她的笑脸,心中竟有种异样感觉,他赶紧别开脸,深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杀了你!”即便是因为她的笑容而有着别样的情绪,他依然还是说出了威胁她的话。
白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别开脸去,眼中的目光闪了闪,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暖,我不会对你乱来,只不过是请你帮我个忙罢了。”
落日本就因为她如此亲密的举动而有些慌乱,听到她说要他帮忙,他的心又不听话的跳快了几下。
看到他耳根泛红,白玉眼中也充满了笑意,她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了一声,便朝前奔去,随着尘烟飞起,一句带笑的话传进落日耳中“你是我的夫,我不会乱来,我只会光明正大的来。”
何仇,之有
前远斋,一个不仅在大涂国响当当,且已经闻名于整个东诩大陆的客栈。它成立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却已经在北域扩大面积达到了百亩左右,且不说这些,就是在全国各地都有前远斋的分号,之所以生意会如此兴隆,是因为他们真正秉承了以顾客为尊的理念,不分贵贱,而且价钱绝对公道。所以,无论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客商,百姓,官家邮差但凡来到北域,落脚处都会选这前远斋。
前远斋前门客似云来,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里也是仆婢小厮不断,大件小件的物品正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院子门口正站着个素衣的中年女子,她端正严肃的面孔上一双内敛威严的眼盯着进出的仆人们,那些手捧瓷盘,茶盅水果的小厮,女婢们也都很有规矩的左进右出着。
连接前院和后院的一处长廊里,走过来一着粉蓝色长衣的男子,男子头发以湛蓝色绸带扎于颈后,翩然走来,还有着十五六岁男孩所特有的朝气,虽然他极力掩藏着自己的兴奋,想要步履稳重,但怎奈他现在心里正有团火在灼烧,想稳也稳不住。
“许姨,白玉姐是不是要来?”男子的声音是北方人所特有的豪爽高昂,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还带了些隐隐的软糯之音。
许筝负手立在凤鸣苑的门口正监督着仆役们干活,听到男子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看到他,她眼中复杂的光芒一闪,马上又隐去。
“小少爷,这里人多事杂,您还是回前院吧。”许筝并未回答男子的问话,只是沉声说道,那声音虽然温和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关月绵是前远斋主人关平纵的弟弟,关平纵自幼就失去了爹娘,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可以算是姐弟俩相依为命。
关平纵对她这唯一的弟弟可以说是疼宠有佳,但又因为生意做得大,所以没有太多时间陪关月绵,一方面对他锦衣玉食,一方面对他有些放纵,所以也就造成了关月绵没有如普通男孩般学习针线刺绣这类闺阁中的手艺,更没有大家公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未识。不仅如此,有时候客人太多,前院的掌柜忙不过来,他还会去帮帮忙,所以他的性子要跳脱于普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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