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人的寝宫与后宫中其他贵君侍君的宫殿大有不同,这里没有那种浮华的堂皇,也没有奢侈艳丽,留下的是简约中隐隐流动的华贵庄重。
女帝接见白玉等人的这座厅堂极目所见也多是简单的装饰,一副青山碧水图悬挂在厅堂正中,暗色的画轴也一再告之见到的人们这副画作有多古老,而放在这里并不觉得突兀或者不和谐。
这里倒有如普通书香大家的客厅般,让所到之人不会感觉拘谨和紧张,或许这正是主人想要的效果。
白玉又喝了一口宫人送来的上好的兰雪,细细的回味了下这醇香甘美的茶香,果然余韵悠长,不愧为极品贡茶。
“表妹,舅舅他这些日子可还好?”不等白玉放下茶碗,女帝已经开口询问了,而现在的女帝脸色有些蜡黄,勉强挺直的脊背还不时的有些发颤,过一会儿便要调整一下坐着的姿势。她的语气也稍显有气无力,让人听着看着不免多了些担忧。
白玉放下茶碗,便要站起身来回答,女帝伸出右手,手心向下压了压说道:“这里除了你的夫婿,就是你的蓝颜知己,也都不是外人,我们就像普通人那样说说话就好,其他的繁文缛节都免了。”
白玉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她心知想要请女帝将那虞贵人遣退是不可能了,她今天带着薛小公子来,目的之一便是破解摄魂术,可如今看来并不会太容易。
“皇表姐还惦记着爹爹,爹爹一定会很高兴,他这些时日还好,身体也都健康。就是惦念着皇表姐,只是皇表姐一直忙着也无暇召见爹爹,让爹爹很是忧心。”
女帝脸上出现一抹笑意,那笑透着一丝安慰,还有一种无法探知的复杂,白玉看着上座的女帝,心中不仅出现一个怪异的念头,她这位皇表姐并非表面看来的那么虚弱。
“告诉你爹爹,等过些时日,朕忙完了,一定召舅舅一家进宫来小住些时日。”女帝的语气轻松,可惜一个朕字依然将亲人之间的关系隔开了一个特定的距离。
白玉怎会不懂女帝话语中的客套,说是忙完,可一国之主忙于国事又何时能够说忙完就能忙完,再说要召见亲人又何必非要在什么忙完之后,分明是借口。
“玉定会将皇表姐的话带给爹爹。我的这位朋友医术很是精湛,听说皇表姐这些日子凤体欠安,恐是在某些方面过于劳累了,不如就让薛公子给皇表姐看看,您觉得呢?”不再寒暄客气,白玉再说话时已经直奔主题了。
“难得玉表妹这么有心,还想着陛下的身体。就不知玉表妹所说的某方面是不是指陛下过多流连于我这里呢?”女帝还未曾说话,坐在她身侧的虞贵人已经先开口了,那语气有那么点似真似假的怒意。
白玉眸光闪动,并未接虞贵人的话茬。或许是她和常暖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默契,就在虞贵人话音刚落时,常暖便接口说道:“皇姐夫真是多虑了,玉姐姐绝没有暗示什么的意思。皇表姐身为一国之主,身体尤为重要,想来皇姐夫也不会眼看着皇表姐身体一天天弱下去,让薛公子给皇表姐看看,若没病,开几副养身的方子,若是真的病了,及早治疗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着常暖有礼有节的话,白玉不由得眼神更加柔软的看着他,不知何时她的小暖也有这样的大将之风了。
虞贵人听完常暖的一席话,本已有怒意的脸缓和了下来,而且眼中还有一抹笑意闪过,他稍稍歪了歪,身子便那么靠向了身后的绣墩,而也就在他的一靠之间,他稍稍有些隆起的肚腹就那么展现在众人面前。
“清儿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孕夫嘛,总是会有心绪起伏的时候。表妹,表妹夫莫见怪!”女帝见虞贵人身子向后靠,便下意识的的在他的腿上按了按,似是想到跟前还有外人在,赶紧又坐正了身子,将手放在膝上,脸上却不见任何尴尬之色地对白玉和常暖说道。
白玉和常暖看到这里,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这北蛮的细作竟然已经怀有凤嗣,这又如何是好?
“既然皇姐夫已经有了身孕,不如就请到寝殿休息吧。”白玉收回视线,低声建议道。
“不妨事,没有陛下在,我也睡不安稳。”虞贵人原本已经微合了眼睛,却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睁开来,浅浅一笑说道。
白玉等人没想到这位虞贵人说话竟然无忌大胆,只是再看女帝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还带了些宠溺,心头更是隐隐有了那么些担忧和不安。
“既然表妹一番好意,那么,就请薛公子上前来给朕看看吧。”女帝挥了挥手,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倒真的显示出了堂堂一国之主的威仪大度。
薛季月坐在一旁已经看了许久,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这女帝有什么中摄魂术的迹象,但他也不敢大意,听得女帝应允,便站了起来,往玉阶上走。
女帝也在观察这个薛公子,而他缓步走上玉阶,腰间的玉带上的纹路也渐渐清晰起来,待他走到女帝跟前时,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深沉。
薛季月一心只想查出女帝是否真的中了摄魂术,并未注意女帝的变化,等他靠近女帝时,身子竟然一阵发冷,他并未在意,只归咎于紧张。
女帝也不动声色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做各种测试检查,等所有相关的检查做完,她的眼睛还在他身上绕着。
白玉也十分紧张地盯着薛季月,等薛季月向她摇了摇头,她不由得心更往下沉。
“陛下是因为过于劳累,又感染风寒,才会看起来如此疲惫憔悴。只要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薛季月走下玉阶,站在自己的座位前拱手答道。
上面的女帝迟迟没有应声,白玉也不免屏住呼吸,等待女帝的答复。
“既然薛公子对朕的病情已经查明,那么就请薛公子留在宫中吧,朕的身体不适,连御医都没有查出病因。可见薛公子果然医术了得,而且清儿的身子日渐沉重,也需要人照顾。现下就封薛公子为御前行走,不受任何限制,可以随意在宫中自由行走,赐住在虞贵人宫中。”女帝终于还是出声了,可惜却完全不是预期中的意思。
不仅薛季月意外,就连一派气定神闲的虞贵人也被女帝这突然地决定吓了一跳,他看向玉阶下的薛小公子,眼神中多了一抹探究,脸上却并未有任何波澜。
白玉和常暖也是满脸的惊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帝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再看女帝时,女帝已经不再看向薛季月了。
晚饭时分,白玉和常暖便离开了皇宫,白玉几度想要请女帝收回成命,都被女帝挡了回去,最后只得将薛季月留在了皇宫,其中的因由除了女帝外,却谁也猜不透。
夜色渐晚,只有一轮明月高挂空中,薛季月睡不着,来到御花园,他站在一株盛放的牡丹前半天没有动作,眼睛虽然盯着花,但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不知何处。
他怎么都没想到女帝竟然会将他留下来,更没想到会赐封他那么一个有名无实但却也极为好用的头衔。
思来想去,他都没有任何头绪。
“这花好看吗?”一阵暖暖地风从耳边刮过,紧接着便有一具温暖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身后。那声音有些熟悉还有些陌生,她正是女帝。
这御花园种植牡丹的位置很幽静,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而且就算有人在,看到女帝也在这里,大概也会识趣的退去。
薛季月赶紧转过身,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跪下行礼,却不想被女帝拉住了胳膊,只是那么轻轻一带,他便被抱进了女帝的怀里。
他再抬头看去,竟发现女帝的脸是健康而红润的,哪里还有白天见到的那种虚弱及憔悴。
薛季月也是个有着玲珑剔透心思的人,见到女帝这般模样便已猜出白日里是装的,只是不明白为何在白玉面前,她还要装成虚弱的样子。
“我猜你的脸并非真的这个模样”不知女帝用了什么手法,竟然钳住薛季月,让他无法动弹,而她只是在他耳朵前边摸索了一会儿,再抬起手时,她的手指上已经贴了一张薄薄的膜,再看薛季月,苍白的脸在月光下乍现,竟是有如月光仙子般美丽动人。
“你”薛季月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嘴唇已经被覆住,他呆呆的任由抱着自己的女人吮吸着自己的嘴唇,脑子中已经变得混沌不清。
“薛季月,我知道你们薛家曾是秘技门的传人之一。只要你答应留下来归顺于我,那么,我定然会让你们薛家重归秘技门。”女帝带着蛊惑的沙哑声音在已经陷入呆愣的薛季月耳中,让他立刻回复了神志,他从未被女人如此轻薄过,而眼前轻薄他的却是当今一国之主的女帝,他该如何选择?
刘广域从未对哪个男子如此着迷过,就连被她宠幸有佳的虞贵人也不例外,但就是眼前的这个月光般柔和温暖的男子竟令她不自觉的陷入了痴迷的状态,是因为早已注定,还是那一眼的着迷呢?她在问自己,可自己却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她看着他红肿的嘴唇,竟还有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她身体里的热血在沸腾,在叫嚣,想要要他的冲动在不停的往上涌动。
她的手已经先于自己的心有了动作,不管他如何挣扎,她要做的就是剥开他的衣服,要他!要他!要他!
薛季月虽然身为秘技门的传人之一,但一身武艺也只够防身,在此时,他完全没办法阻止女帝对他所做的一切。
衣服被无情的撕裂,他能想到的就是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惜在他试图咬舌之时,下巴被女帝紧紧地捏住,无法动作。
女帝似乎是恢复了些理智,冷冷地月光下,衣衫已经被扒下大半的美貌男子与一个眼中闪着炽热光芒的女子,这一副画面若说唯美,倒也不尽然。
将薛季月放在身旁的柔软草地上,女帝也随之俯卧在了他的身旁,她看着他细白柔和的肌肤,只是低低叹息了声。
“我只是喜欢你!”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动了动,一阵酥麻的快感在薛季月的胸中迸开,他从没想过要被人喜欢,而且还是女帝。
她咬上了他左胸口的一颗樱珠,细细啃咬,吮吸,似是要将它吞进肚里。
半晌过去,在薛季月以为自己要被她吃掉的时候,她停止了侵犯他的动作,她以着温柔的动作将他的衣服穿好,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相信我,我绝对是十分珍惜你的,否则,我不会停下来。留下来,帮助我。”
说完,她便起身,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薛季月躺在草丛里,仰望着天空中的皎皎明月,心中不仅涌出一阵悲凉,难道他真的要被禁锢在这四四方方的死城之中?
古药,分离
晚饭时分,白玉和常暖回到了白府,常莳枫已经等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白玉看到她站在院子中,没有过多的热情,也不过就是点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带着常暖进了屋。
常莳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受待见,她万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在无数个谎话被揭穿以后,她在这位昔日老友的心目中已经完全没什么地位可言了。
凭着多年练就的厚脸皮功夫,她还是跟着进了屋。
吩咐下人去煮银耳莲子羹,白玉倒了杯温茶递在常暖手中,才有功夫与进来的常莳枫说话。
“这么快就找到别的办法解毒了?”白玉自己倒了杯茶解渴,丝毫没有为这位刚刚认下的表姐倒茶的意思。
常莳枫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常暖身边,常暖有些不太得劲儿,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往旁边闪,只好不动声色的往白玉这方挪了下。
他手中的茶未动,看了眼白玉,她兀自喝着茶,并没注意他们,他才安下心来,然后将自己还没动的茶递到了常莳枫跟前。
常莳枫见常暖将茶水放在了自己跟前,眉梢眼角不由得散发出真心的笑容,而且眼睛还不无得意的朝白玉那方看了一眼,见白玉没有要看她这方的意思,不由得扬高声音说道:“还是我家表弟疼我这表姐,知道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特意给我杯茶喝。”
白玉耳中自然是听到了常莳枫的话,却没什么表示,她一直都在想今天女帝留下薛季月的目的。今日看到女帝,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