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本王有些不太明白邬先生所言何意。”胤祚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林轩毅笑了一下道:“王爷可是有着两个外号地,对于工部、兵部乃至户部都算不得陌生,至于刑部嘛。王爷也没少断过案。说起来也算得上半个行家,可礼部、吏部王爷却始终没经过手,圣上若是有心栽培,其中的变化自然就在这两个衙门之中。”
两个外号指地自然就是“丘八王爷”与“商贾王爷”罢了。胤祚自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向来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此时听林轩毅取笑自己,不由地也乐了起来。莞尔一笑道:“礼部是老三的差使。自然是不会让本王多插手的。至于吏部。嘿。皇阿玛即便是要放权只怕也不可能彻底,这两衙门其实也轮不到本王去忙乎地。”
“王爷能有这点自知便成。圣上自然不会将吏部交予他人。不过却有着变通的手法。”邬思道笑着说道:“现如今我大清内阁之功能实际上都在上书房罢了。阿哥们虽各自管着衙门,其实大多还是奉旨办差而已,真儿个的决策还是在上书房,玉露若是料得不差。圣上或许会免了王爷地工部差使,转而到上书房听政,这是第一步。若是王爷真儿个能让圣上满意。朱批之权或许圣上亦会给予,不过真到了那时。必定是圣上已然到了最后时刻。”
厄,老邬这话太过惊人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兄弟们立刻就能联起手来,跟整倒太子一般整自己了,胤祚一想起当初太子被兄弟们百般设计,最终落得个没下场心中顿时一寒,脸上地笑都僵住,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邬先生这话太过惊人了些。本王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取舍。”
“圣上英明,行事如高手布局。往往于不经意间显出厉害手段,一个应对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林轩毅微笑着说道:“朝堂之治首在吏治,吏治清则天下安,吏治浊则天下乱,礼部虽是居首,不过是起教化之功罢了。关键还是吏治,圣上令王爷两次代天子行事不过是让王爷熟悉一下礼部事宜。以备咨询,倒也没有其他的用意,王爷无需在这上头想得过多,至于吏部。呵呵,若是厉河料得不差,待王爷出了差使回京。圣上必然会借小过免了王爷地工部差使,让王爷进上书房听政乃至议政,先抑后扬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王爷心中有数目口可。”
嗯,老林同志这话听起来就符合老爷子地一贯行事作风,工部差使没了也就没了,想来老爷子也不会将已然成了型地工部再放给其他阿哥去管,再说工部里头都是咱的人,有没有这个差使其实已经无关大局,倒是邬、林这两位谋士着实厉害,从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推算出如此多地东西。幸好这两位都在咱地手中,若不然。嘿。那后果可就胤祚心中对邬、林二人地才干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两大谋士都如此说。这事儿只怕也有八、九成是会发生地了心中虽是有些子兴奋。可毕竟头脑还算清醒,想了想之后,接着问道:“若真是如此,本王倒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老四那头。嗯。老四那头该当如何?”
“高手行棋总是留有后手,四爷不过是备补罢了。”邬思道轻笑了一声道:“王爷之才圣上心中已然有数,原也无须再试。不过想要治天下光有才却是不够地。圣上还想看看王爷地德。”
德?咱好像不缺德吧?不过若是想让老爷子满意,这方面怕是有些子难度了。娘地。一帮子兄弟都跟疯狗一般。咱若是稍有退让,那群混帐就敢爬咱头上拉屎拉尿。宽容大度这玩意儿咱可玩不走己,胤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事情怕是有些棘手。本王头疼得紧,有些想不下去了。该如何应对,还请二位先生直言罢了。”
“此事却也不难,就五个字——对事不对人。但有这一条,王爷便可保无忧。”林轩毅笑着说道。
对事不对人。嘿。这话说起来倒是轻巧,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了。兄弟们手中的事儿都不少。哪有那么容易分得清其中地轻重,真要是到了不成地时候。该整的时候照样得整。胤祚摇了下头,并不怎么认同林轩毅地意见。只是这会儿事情毕竟还没发生。多说也无益。想了想道:“嗯。本王今儿个无事,索性就议议老四即将搞出地那份折子罢了。”
头前胤祚在后院中地“艳遇”,自然有下人们传到了邬、林二人地耳中,两位谋士都知道胤祚说的无事不过是不敢回去面对一群“河东狮子”罢了。却也不点破。相视笑了一下,那脸上的笑容不免都有些子诡异,瞧得胤祚浑身不自在。还没地方喊冤去。只能自嘲地陪着笑了起来。
“摊丁入亩的策子算是四爷最后地搏命一击罢了,虽说在河南一省能行。真儿个到了推而广之地时候必然会出大乱子。八爷绝对不会看着四爷得手地。朝议之时王爷能帮不妨帮着四爷一些,先让折子通过了再说。至于真儿个到了实施之时。王爷地门下也可以配合着整整。但也不必太过用心,保持个中游就成,其它的事儿自然有八爷会去忙乎。”林轩毅淡淡地说道。
“不错,厉和兄此言有理。四爷这折子原本就是冲着官绅去了,即便八爷不插手都未必能成事。更何况还有八爷在。一旦强行实施。必然遭到各地的反弹。真到了那时,只怕四爷有得苦头吃,王爷能在面子上帮着四爷一些却也是可行之第,至少不会失了圣心。若是某料得不差地话,今年内,这事儿只怕就将闹了起来。到时再随机应变也还来得及。”邬思道也紧接着说道。
面子上?嘿,对头。咱面子上帮着点也好,让老四跟老八去斗个两败俱伤,咱再出面做做好人,这买卖倒也能做得过去。老四办事认真。原本算是不错地干才,可惜遇到了咱。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胤祚乐了一下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若是真到了老四上折子地时候。本王倒是不介意帮着推他一把的。”
这会儿能议地事儿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八旗商号的事儿因着刘明川、王豪两人都不在。原也无法详议的。只不过胤祚不知道那帮子“河东狮们”走了没。也没敢就这么回了后院。硬是在书房里头跟邬、林二人扯着闲话,直到事先派去察看动静地小丫环回报——客人们都走了。胤祚才晃晃悠悠地直奔后院而去,
“恭喜王爷又得新人了。”兰月儿一见到胤祚进了房,巧笑嬉嬉地调侃了胤祚一句。
啥喜可恭的,就那个小野丫头。十四岁就打跑了十几个上门提亲地媒人,愣是闹得满京师都没人敢上门提亲地货色,真到了府上还不知道会闹出啥勾当来呢,胤祚心中有些懊恼。翻了下白眼道:“嘿。你就不怕咱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兰月儿跟胤祚已是多年的夫妻了,对胤祚的心思还是能猜到一些地。此刻见胤祚一副没好气地样子,自然是知道胤祚在想些什么。笑着解说道:“爷别急。妾身跟明兰算是手帕交了。多少还是知道她地事儿,明丫头不是像外头传地那般不堪,性子野了点是真。可还是个明理的人,这一点妾身还是清楚地。”
呵呵。生在这个时代就是好啊。三秦四妾地也算是常事。家中若是有个贤妻。男人们纳起妾来都理直气壮地。这事儿若是搁后世一准就是闹离婚的份儿,唉。只是这野丫头却不是咱纳地,是老爷子硬塞过来地,虽说是一番好意,可也得考虑一下咱的承受能力对不?不过这事儿还是有些怪了,咱明明没交代手下提这个丫头,咋会传得满京师都知道了,这里头究竟有啥蹊跷?胤祚头前愣是没好意思问邬、林二人这事儿是怎么来地,到了自个儿房中。就有些子憋不住了,一头躺在床上。看了眼兰月儿道:“性子野就野点。到了咱府上就得守咱的规矩,若是不然。嘿,不过这事儿有些怪。谁吃饱了没事儿愣是将这野丫头跟咱扯上关系了。真有些想不明白。”
兰月儿噗嗤一笑,看了眼胤祚道:“明丫头早就看上了王爷,都等了王爷好多年了。这回啊,可算是如愿了。若不是九妹”兰月儿似乎发现自个儿有些说漏了嘴,立马停下来不说了。
嗯?胤祚猛地坐直了身子,狐疑地看着兰月儿,冷笑了一下道:“该不是你跟九妹一道出地馊主意吧?”
兰月儿见胤祚面色有些不愉,倒也不敢隐瞒了,笑呵呵地将事情地原委一一道来——明兰从小就跟着温宪格格等人一道厮混,没少听温宪格格吹嘘胤祚地英明神武。打小了起就仰慕胤祚。始终存着嫁给胤祚地心思。这才会有打跑那帮子上门提亲者地举动,小丫头地心思不单温完格格知道,即便是兰月儿也是清楚的,可这等事儿哪能摆到桌面上来说,再说谁也不知道胤祚是怎么想的。这事儿也就拖下去了。赶巧胤祚这回整出了个要纳侧福晋的风声。温宪格格出了个主意。趁着这股风。将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地。闹得满城皆知,原本是打算上门来跟胤祚摊牌的。可没想到老爷子如此快就下了诏书,也算是遂了明兰的意
恶寒!竟然被温宪那个丫头给卖了。娘地。这是啥世道啊。到了这会儿胤祚除了苦笑之外,还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兰月儿还在身边。叹了口气问道:“小月儿,你不吃醋?”
兰月儿笑了一下道:“爷,按祖宗家法,爷须得有四位侧福晋,这是成规,断不可违地,与此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明兰来。多少还是知根知底的。妾身也能放心得下。”
胤祚彻底无语中
第262章相见欢(上)
四月已然是初夏了,雨季刚过。天晴的很。春雨滋润过了的草木茂盛得浓密,将起伏地山峦染成了青碧地一片,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地声响,鸟雀在林子里叽叽喳喳地闹得欢快,一只略显得肥胖的野兔蹦蹦跳跳地在山道旁地草丛间戏耍着。享受着初夏暖哄哄地阳光,井陉古道上一片祥和的景象。突然,那只肥胖的野兔竖起了耳朵,如同人般两腿立了起来。略带一丝紧张地看向古道的远端,接着快速地伏下身子。一头冲入了茂密地草丛中消失不见了。远处山弯处一阵马蹄、车轮声响起,旌旗招展,一支千余人的带甲骑兵簇拥着十数辆马车滚滚而来。
“阿玛。海大吗?”逸雪郡主赖在胤祚的怀中,巴扎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大。很大。比小逸雪的眼睛还大。”胤祚疼爱地捏了捏小逸雪地鼻头。笑呵呵地回答道。
“哇。好玩吗?”小逸雪可爱地皱了下小鼻子。追问道。
“好玩,等你看到了不就知道喽。”
“那大海船有多大啊。有没有咱家里的承月楼大啊?”
“哈哈,大得多了。你啊。这些问题都问了几十遍了,自己去看看不就都知道了?”胤祚摸了摸小逸雪的小脑袋。笑呵呵地说道:“乖。睡会儿觉。再过几天就到了。阿玛一定带你上船出海去玩成不?”
“嗯。”小逸雪使劲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安静地伏在胤祚地胸口睡着了。胤祚轻拍着小丫头地身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海是什么?是希望,是财富,是未来。当然也是风险,一个不敢面对大海的民族永远是个没有希望、没有血性的民族。落后就得挨打,这是千古不变地真理。现如今的大清高层都已经尝到了大海所带来地甜头,也都有了纵横大海之心,但这却还只是初步阶段。谁也不敢保证将来还会是如此,毕竟儒家的保守思想根深蒂固。并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得了地,康熙老爷子算是开明之帝了吧?但他之所以能同意开展海运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若是平葛尔丹之战耗尽了国库,清欠又没有见效,老爷子未必就会同意大规模开展海运,将来若是咱上了位。海运自然是不会停止地。可若是其他人上了位。那可就难说了。再者,自己又如何能保证自家地子孙后代也能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弘扬或许能,可他的孩子也能吗?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还真是件头疼地事情,
小逸雪在胤祚地怀中翻了下身子。小嘴中含糊地说起了梦话:“十四叔。我地礼物呢?”顿时将胤祚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胤祚爱怜地拍了拍小家伙地背,哄了声:“有呢,一定有地。”心中却暗自有些好笑:这小丫头连做梦都忘不了要礼物,还真是有意思,呵呵。老十四这回算是赚大发了,一顶郡王的帽子就这么轻易地到了手,勇郡王?竟然不是大将军王。嘿。这历史还真他妈地全乱了套了。老四想来也该上不了位了罢。不过却也难说得很。老四那货阴狠,保不定会不会再使出啥狠招出来。
想起了老四。胤祚的嘴角一勾。不由地笑了起来:老四这货倒也可爱得很。试图打咱个措手不及,趁着咱即将离京出差使的时机抛出了“河南提案”,欲将河南经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