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姐呢?”
“不知道,我到那破屋里的时候,那个胖子已经被无花虫毒死了。”
无花虫?挺奇怪的名字。“娘,镯儿给我涂过药,不会也”
“不会,你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下不了手,也舍不得。”
“可是为什么背叛了娘?那年不是娘在雪地里把她捡回来,她早死翘翘了。”
“女孩长大了,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心思”
走廊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柳月脸色大变,“娘只能帮你这一次,好自为之。”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柳月已如箭矢,飞快地穿过窗棂,跃上屋顶,很快消失在远方。
“月儿!”李望炎一脚踹开大门,却没有见到伊人。“月儿呢?”
“刚走”
李望炎一跺脚,穿过窗,追了出去。
“你爹认识我娘。”
“你娘却不愿见我爹。”以后如意会不会也不愿意见我?
“我们去找你姐。”离翠儿姐姐失踪已经三天了,不知道还活着没,“你来之后,再没有发生过失踪案。”娘这句话好奇怪,眼前的翠儿姐姐不是一桩?难道“我们赶紧去那破屋找找,也许”
“应该没有,人鼻子不行,狗鼻子还不行吗?”什么破屋啊,整五间的青檐大瓦房,这母女,是眼光高,还是
“你说谁是狗鼻子?”娘骂我是狗鼻子,没法子,她是娘,可是守哥哥你也这样说,太过分了!
“啊啊啊,我的大小姐,我牵的狗不是狗鼻子,还是”见玉如意怒目瞪过来,李守成后面“人鼻子”三个字活活地被梗在喉间,“又没说你。”
“嘴里没说,心里是这么想的。”
“才怪,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才怪!”
“就知道。”
“才怪!”
“就就就就知道。”
“才才才才怪。”
“咳咳”李望炎不得不咳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没完。“找翠儿要紧,有什么不满过会再吵。”
“谁爱吵?是有人故意找茬!”玉如意“哦哦噢”做个鬼脸,跳过去亲热地挽着李望炎,“伯父,好像你们早就怀疑翠儿姐姐,府里的这个,为什么还让她住在这?”
“她既然敢来,翠儿十之八九在她手上,投鼠忌器,不得不好生待之啊。”李望炎摸摸额下的胡须,笑着看眼李守成,“说起来,还是成儿先发现她不是翠儿,”
“怎么发现的?”玉如意眨眨眼,跳过去挽住李守成的胳膊,“守哥哥,怎么发现的?”
我们刚刚还在吵架!李守成想拂开她如章鱼般缠过来的双爪,可是见她歪着头,一脸无暇地望着自己,心里早软了,哪还舍得?“那次庙会回来,她就怪怪的,完全找不清方向。侍儿提醒她,可是她却问我的房间在哪,然后直闯了进去。我听说后回房去看,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庙会上太热,头晕脑胀的,房间弄错了也不知道。”
☆、决斗【2】
“这个掩饰不好,要是说去看你,不是更好?”
啊?要是这样
“翠儿原来最喜欢龙井茶,可这次回来突然喜欢碧螺春,而且是苏州洞庭西山的。”
爹救得真是及时。李守成笑着接过来,“姐姐以前都会闻下茶香,再慢慢品尝,可是这次回来,却是用茶盖轻拨下叶梗,喝一口,歇一会,再喝一口,再歇一会。”
呀,这些习惯
“月儿就是这样喝茶的,先端起茶盏,用盖子拨去不小心掺进去的叶梗,然后喝一口,享受一下,再喝一口”
伯父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还一口一个月儿,难道是,娘的老熟人?老情人?爹爹,你也有今日。
“咳咳”李望炎老脸通红,我和两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当年都怪我懦弱,哎,追悔莫及啊!“可有线索?找翠儿的线索,那个假翠儿招供了吗?”
“招什么招?一句话没说,呃,”玉如意歪舌斜眼,“挂了。”
“成儿,还是去那屋里看看,毕竟那两口大箱子,闲人是不会随身带着的。”
哼,我早说去,守哥哥偏说没可能,现在你爹都这样说了,看你去不去?
“是!”
应声虫!刚才那牛S轰轰的劲去哪了?
“如意,你就不用去了。”
吔,为什么我不用去了?伯父是怕我们俩吵架,误事?“伯父放心,我不会再和守哥哥吵架,前提是,他不找我吵架。”
我找她吵架?天地良心。每次不是你胡搅蛮缠,我会上火吗?我不上火,我们能吵起来吗?“爹,让她去吧,要不又没完了。”
“谁没没,那个。”真不该说那句大话!现在吃哑巴亏,不能争一句,也不能吵一句,算了算了,我是英雌好女,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以走了吗,李大公子?”
这,这德性!每次吵不赢就拿称呼来威胁我,我,哎,我还真受不了这威胁。“可以走了,玉姑奶奶。”
“是,李姑嗲嗲。”
“什么称呼?”
“你叫我姑奶奶,我自然叫你姑——嗲——嗲。”
“为什么不是爷爷?”
“为什么是爷爷?”
两个孩子,真是恐怖!不过,府里热闹了,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几日没出府,大街上陡然多了很多持剑佩刀,使棍弄枪,摇扇握笛的练家子。
他们好像都在看我吔!奇了怪了,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瞧我做什么?那眼神,好像我是块肥肉有营养价值的肉。“守哥哥,”
“你也注意到了?”李守成暗里握紧剑,“抓着我的手,这里是洛阳,料他们也不敢胡来。”
就是,守哥哥的爹如今是将军了,这可是他的地盘,不想活的就上来。
“唰”还真有几名佩剑的帅哥上来了,“请问可是玉如意,玉大小姐?”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我?玉如意紧紧地抓住李守成的手,“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守哥哥手心里好多汗,哈哈,我当只有我害怕,原来他也一样!
☆、决斗【3】
目光灼灼,全盯在抓得紧紧的两只手上!
“李公子?李将军的二公子?”
玉如意不觉胆气一壮,“知道你们”他们的目光好吓人,仿佛
“既然知道,请让开。”
守哥哥好厉害,说得字正腔圆,哪像我,吓得都不敢说了。
“在下青城派的XXX,家父对寒玉宫倾慕已久,所以特遣在下来请玉大小姐过府一叙。”
“在下崆峒派,”
“在下峨嵋派,”
“唰唰唰”一下子围上来一大群人,这个久仰盛名,那个仰慕不已,乱糟糟的,把个没见过这阵仗的玉如意吓得面白唇白,“守,守哥哥,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你怕,我就不怕?李守成努力挺起胸膛,“各位,”他深吸一口气,用真气把话语一个字一个字送出去,“玉姑娘乃将军府的贵客,有事请到将军府。”虽只是几个字,却极其耗费精力,说到“贵”字,他已然是满头大汗。
突然,一脉细细的真气顺着手心传过来。李守成心里大喜,可是又怕旁人瞧破,忙继续若无其事地说他的。
“好浑厚的内力!”
“我还以为官府都是些纨绔子弟”
惊讶声,赞叹声中,慢慢地让出一条道。
“我们走。”李守成反握玉如意的手,切断那股传来的真气,昂首挺胸地带着玉如意穿过人墙,步入将军府。“各位如果要见玉姑娘,请早。”
娘呀,吓死我了。李守成抹掉额头上的汗,回头见玉如意一脸惨白,慌忙去切她的腕脉,“没事吧?”
“守哥哥,我好害怕!”玉如意瘫坐到地上。那么多人看着,好可怕
“不怕,不怕,这里是将军府,他们不敢随便闯进来的。”咳,只当她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有害怕的。
“真的?可是我们怎么去查案?”玉如意抬起头,腮上犹带着泪。
对呀,姐姐失踪有三天了。
“我们从后门溜出去?”
李守成哑然失笑,“后门要是有人怎么办?”
“这个”玉如意一张脸成了苦瓜脸,她三下两下抹掉眼泪,“我易容,我变成其他人,比如你的小厮什么的,他们不就不知道了?”
“你以为江湖人都是白痴?刚李总管来说,去买菜的柳婶被他们围观了半个时辰,确定不是你扮成的,才放她走。”
“他们,疯了?”
江湖原本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谁又甘心臣服他人?“他们想保持自己的帮派,不被他人蚕食,或者被挑掉?”
“挑掉?”
“嗯,很多想一举成名的人往往拿弱的帮派试刀,如果一往而不利,再去找名人或名派决斗。”
难怪爹总藏起来,要是他一起床,“我要找你决斗!”“我要打败你!”爹不疯掉,娘也会疯掉,都没法过日子了。
“我去了,他们就能保持自己的帮派?”
“至少现在还没人敢惹寒玉宫。”
“那行,我每个帮派都去下,这样大家就可以和和气气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二百五!有这么简单,江湖就不叫江湖,叫善堂。
☆、决斗【4】
二百五!有这么简单,江湖就不叫江湖,叫善堂。
“那样,当这些门派有事,寒玉宫就很难置身事外,因为大家都当你去过的门派归附了寒玉宫。”这才刚开始,两个孩子就吓成这样,以后堪忧啊。
“爹!”
吓吓,那爹一定会逐我出宫,到时不就是我为这些帮派出头天呐,我再厉害,也打不过那么多人,不死翘翘了?“那怎么办?”
“先住几天”
“老爷,少林达摩堂首席大弟子觉远求见。”
“少,少林?”玉如意快哭了,她躲到李守成的身后,拽紧他的衣摆,死也不肯放手。“来,来决斗的?”
“你没学过与人对决?”等到肯定的回答后,李守成皱起了眉头,“那你为什么敢大庭广众之下卖于迁的玉佩?”
笨问题。“他打不过我。”
李守成眼睛一亮,“那你就当来挑战的都打不过你”
“令尊和月令堂没有和你比划过?”成儿傻了,来者是不是厉害,一眼之间就可以判定出,如何能假设?
“比划什么?爹老拿根树枝追着我打,打得我满头是包,跑不动了,才住手。”
“很疼吧?”如意的爹真狠心,自己的女儿也舍得打成那样。以后就留在将军府,不要回去了。
“嗯,疼得我都拿不起筷子,娘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边哭着给我涂药,边说我爹是为我好。”
“寒玉宫树大招风,如意行走江湖,没有过人的武功防身,只怕是还没出洛阳,就已经”
玉如意吐吐舌,松开手,“难怪娘偷偷教我轻功,可是还是被爹敲到头,不过没那么疼了。嘿嘿,有时我还一剑刺过去,把爹的衣摆给戳了下来。”
“这就行,你只要把躲你爹的功夫使出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对呀,爹的功夫那样好,江湖应该没有几个能赶上吧?打不赢,我还跑不赢?“就这样,我躲可是,守哥哥,要是他一直攻过来,一直攻过来,没完没了,我也不吃不喝地陪着?”说起来,爹这点还不错,到吃饭的时间就住手,但是,人家是来决斗的,会等你吃饱了,喝足了再打?
“这是将军府,还没人敢如此放肆!李管家,有请觉远师傅。”
觉远是个瘦瘦的、个头并不高的和尚,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如果不是他投贴说自己是少林寺的,很难想象他会武功。
“阿弥陀佛,贫僧觉远见过李将军,李公子,玉小姐。”觉远单手立掌,稽首问候。他的袍袖晃动之间,一股真气逼向玉如意。
好啊,不打招呼就出手,阴险毒辣!哼!玉如意抽出面铜镜,反力一挥。娘最喜欢突然一掌拍来,你个破和尚就这点功力,也敢显摆,当我是纸糊的?坏蛋。
觉远心里微微一惊,刚才他只使出三成功力,可是这挥回来的功力远不止三成!他慌忙连甩衣袖,可还是“兹”地被扯破了衣袖。
☆、决斗【5】
“和尚哥哥,为什么不打招呼动手?决斗是这样吗?不是先下拜帖,再约时间吗?”
觉远呆住了,他闷想了会,点点头,“不错,是贫僧的错。”
呀,这和尚挺老实的。玉如意对他的印象一下子改观,她笑嘻嘻地收起铜镜,“就是了,这里是将军府,要是损坏了,和尚哥哥是准备给伯父打工,还是偷”她吐吐舌,做个鬼脸,“对不起,说错了,是借,借庙里的佛像来抵偿吗?”
啊,还真没想到这点。觉远不觉点头,“不错!”
玉如意越发高兴了,“和尚哥哥是男人,如意只是个小姑娘,为什么不找差不多的男人去决斗,而找我一个小丫头决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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