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楼楼下的食堂给秦瑶买好她喜欢的小包子还有甜豆浆,从女生楼里出来的女生得有一半把眼看绿了。
因着十一长假将近的缘故,好多人都琢磨着回家啊又或者是干脆结伴出去玩玩儿什么的,假期正式开始前的那一两天的课,在有些人眼里就变得可有可无。秦瑶一边咬包子一边拿手机看课表,划拉着哪几堂课可以不用去上。
“那个食品安全课好无聊啊,不去了行不行。”
“你考试行么?”
“不行你来给我当外援啊……比如说我‘啪’的把卷子照下来,然后给你发过去你帮我百度一下……”
“……”
“对了,十一什么计划?这次你总能回家了吧我总觉得我哥被那个姓肖的祸害的很深……”
“你想太多了……我反倒觉得肖警官在师傅身边不是坏事啊,舒爷爷不是也说了肖警官阳气很足,在师傅身边可以给他补补。”
“我不管那套阴阳调和啥啥的,要真的要阳气足的摆个火炉不是正好,反正我看他就是有点……”
虽然从良心上来说小伍很想跟秦瑶解释一下热和阳气足不是一个概念,但是他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形象生动的比喻能让秦瑶一听就明白。
不过,就算他有这个心,现实也没这个机会。
“请问,是伍春行学长吗?”
陌生的女声忽然响起,小伍“嗯?”了一声之后抬起了头。
收拾的很干净的女生,不过神色明显不大好,黑眼圈就算用了一些遮瑕的化妆品也没能掩饰过去,穿了一身新款的秋装,一张脸还算得上标致。
“什么事?”秦瑶咬着吸管,颇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秦瑶学姐好。”王敏棠规规矩矩的问好,因为怀揣着有事相求的心思,态度也放软了不少。这两天她有一直在观察,伍春行会提早给秦瑶买早点然后等她,所以觉得今天也一定是这样,今天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很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
“喔居然认识我……”秦瑶完全没有自己和小伍已经成为一道风景线的自觉,“你找小伍?”
“也来找学姐。”王敏棠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想要请他们过来帮忙,但是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笨嘴拙舌的。
“找我们两个?怎么了?”小伍不动声色的接过话题,又把王敏棠打量了一遍。
一脸不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强撑着精神却依旧显出一副恹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从镜子里注意到自己衰败的气色。
有种她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预感。
在这个时候伍春行可以很坦率的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他跟秦致学的东西真的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实际上也不是他不求上进,只是因为有些东西秦致选择性的不会教他。
不过基础的判断力还是可以的,女生接下来的话很好地印证了他的猜想:“我觉得……我可能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支支吾吾,显然还有话没说。
“我……我听说秦瑶学姐的哥哥是……是大师,所以能不能……”
秦致的那点料在他亲爱的妹妹和徒弟成为学校焦点之后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起来很是拉风的职业再加上实在是真让人过目不忘的一张脸——不过因为秦致很久没再来学校什么的,最近提他的人也少了。
“哎?”
“学长学姐……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你先说怎么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答应了要帮自己的忙,王敏棠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天晚上以及后来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郭骢学姐死了之后我很害怕……李昊他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信我……”
“呃……那个,王同学是吧,你先别紧张。”
“我……”
“这样吧。”小伍打了个眼色示意秦瑶拿过自己的书包,在里头翻找了一阵总算翻出了三条红绳,“这个你先拿着,一条你自己留着,另外两个你找个借口,或者你愿意实话实说也行,记得给剩下的那两个人,让他们随身带着,只是有一条,记得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哎?这是……”王敏棠低头看了一眼小伍递给她的红绳,很常见的样式,只是上头坠了一块像是玉片似的东西,如果不说的话,她几乎都以为这是女生们喜欢挂在手腕子上的那种装饰性质的小玩意儿。
“只是听你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东西你先拿着,肯定没有坏处。”
“那我……”
“王同学你先别那么紧张,事情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几天记得不要自己一个人呆着,非自己一个人呆着不可的时候也要注意别碰到什么有危险的东西,刀具电器都要小心。尽量和别人结伴,或者去人多的地方也行,商场啊步行街这些,都可以,记得多晒晒太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伍说的很诚恳的缘故,王敏棠觉得自己不那么紧张了,原本六神无主的状态也稍稍好了些,紧紧地握着小伍给她的东西,觉得踏实了不少。
“谢谢学长!”
她真心的道谢。
“王同学留个电话给我吧,有事可以联系。”
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王敏棠这才一副千恩万谢的表情走了。
“你和我哥一样……就喜欢管闲事。”秦瑶撇撇嘴,又拿过小伍的书包翻了一阵,“平时不见你鼓捣,要用的时候还真是什么都有,我怎么不见你给我编过红绳啊。”
“不高兴了?”
“没那么小气。”可是脸上明摆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你以为那是我编的?上次舒爷爷给我的,说可能有用,我现在不是拿来借花献佛了。”小伍失笑,“你要是想要,我给你编也不是不行啊。”
“你一个男的鼓捣那些也不嫌丢人……”秦瑶抿抿唇,“那个王敏棠,她是撞阴了?”
“说不好,我可没师傅那样的道行……”
“小伍。”
“嗯?”
“你小心点……”秦瑶还是放不下这个心,心里也藏不住这个话,“我哥管闲事儿你看看把他管成什么样了……你可别……”
“放心吧。”摸摸自家小姑娘的脑袋以示安慰,小伍觉得就算自己想管闲事儿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你让他当个黑客盗取啥啥机密资料那不在话下,可是你要真让他开坛做法,秦致教导不力,自己到现在恐怕连流程都不清楚呢。
“对了小伍……我刚才就想说了……”表现完自己为恋人着想的贤惠之后,秦瑶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刚才她说的他们玩儿碟仙的那个地方,我去过。”
“啊?”
“就是体育课那天……我做准备活动的时候去看了一眼,那儿的确有个碎碟子的瓷片,我没在意,给踢回去了。另外……那个毕铮,是我宿舍的。”
伍春行总算明白为什么毕铮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了。
“不过她最近搬出去住了……”
毕铮是调宿舍调到秦瑶她们寝室的,所以才会出现全宿舍五个学经济唯独她一个人学化学的奇葩组合。毕铮总是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傲气,再加上又不是从开学初培养起来的情意,秦瑶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咸不淡的。
有点看不过去,所以就不想过分的亲近,好在毕铮也不是很喜欢住宿舍,似乎最近租了校外的房子,宿舍这边正在商量着退宿相关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都怀疑你那天也是卡到阴了,算了,放假回去让师傅给你看看,先别多想了。”
“好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不过秦瑶的脑子也没停下,怎么想怎么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学校里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之前以为事不关己就没怎么关心,郭一的事情过后就是郭骢的事,学校方面也只是官方发布了一下通告而已,通告里连郭骢的名字都没提只是用“我校某研究生”代替了,秦瑶刚看到通告的时候还很为自己大手大脚用电器担心了一把,现在这种和自己若有若无的联系感还真是让人觉得糟心。
虽然从原则上来说并不想麻烦秦致,但是如果真的是麻烦的话,似乎除了她亲爱的哥哥之外,想要别人想出点办法来,又很难了。
秦致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了,平稳而安逸的继续着同肖云鹤的“同居”生活,磨合了一阵总算找到一点共同语言,倒也不像是最开始那样无话可说了。
肖云鹤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看从秦致书房里扒出来的刑侦学案件实录,本来以为秦致的兴趣应该是钻研古籍(看他书房里的那一堆线装本就知道了),没想到还能从那个书房里翻出这样的藏品,虽然是几年前的版本,但是因为没看过这么一看也很有意思。
而那边,秦致正在会客。
来客是舒良平,依旧穿着那身象牙白的唐装,慢悠悠的看着秦致沏茶。
舒良平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稀客,秦致原也不想怠慢了他。舒良平是过来道别的,在A市呆了一个多月,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临走了也总得跟秦致说一声,顺便过来讨点彩头。一进门先说了会儿闲话又说到秦致的气色见好,仔细打量了肖云鹤一会儿又点点头说果然没看错啊肖警官的气场和你很合,果然对你的恢复有益处,这么一听那里头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后悔你的所作所为就多陪陪他啊”,这么一压下来让他都不太好说“我呆烦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住着去吧”,又让肖云鹤觉得这老头子和秦致一样,看着温文无害其实里头精明着呢,总是变着法儿的损你两句。
论起辈分来更是让肖云鹤觉得囧囧有神,听着秦致和舒良平在那边称兄道弟的无比自然,再一想正端坐在那儿的那位老爷子的孙子还是跟自己同龄的工作伙伴,直接让肖云鹤有种矮了秦致一头的感觉。
合着你一口一个良平兄在那儿叫着,我这儿就得老老实实的叫舒老先生或者干脆来一声舒爷爷。
肖云鹤很郁闷,觉得自己被变相停职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憋屈。
“临走了就同你讨点彩头罢。”舒良平笑眯眯地喝着茶,“我挂书房里的你那副画,上次承泓看了喜欢就问我要走了,现在我书房墙上还空着呢,这次你可不能赖账了。”
“哪里话,良平兄想要,我还不介意费这点时候呢。”
得了,听听,原来还会画画。
肖云鹤现在真是拎着点什么都想拿来腹诽一通,不过到底也好奇,又不好明着过去观摩,假装看书眼睛却还是不自觉朝那个方向有那么一点点斜,就看秦致从木柜子里取出一套画具,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舒良平倒也乐呵给他磨墨。
画作的成品肖云鹤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他个没鉴赏细胞的估计也看不懂,画画完了之后晾干了舒良平跟宝贝似的就给卷走了,不过就论会画毛笔画还会泡茶这一点,秦致还真的算得上是个君子。
这些天唯一让肖云鹤还觉得敞亮点的事儿,一件是局里那边的论后续怎么发展的处理意见总算下来了,一件就是舒凌要回来了。
沈恒在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跟他通过气儿了,重案一组的规制仍然保留,特事科的存在有待商榷——肖云鹤本来以为要没也是重案一组被吞了,见过吞并的没见过下放的。重案一组还归沈恒调度,目前的意思是从特事科里抽一部分人出来下放到一组,其余的人——比如罗树人直接归到审查组名义下活动,等于把特事科这个机构就给取消了。
本来这个机构就是在一组没成立的时候为了应急不当不正的横在那儿的,深究起来它的地位还挺尴尬的,如今取消了,也好。
就看那些精英们能不能适应这样的落差了。
关于肖云鹤的处理说的也很明白,等到重案一组整理好之后就官复原职,那天晚上的事,秦致说过了不追究,舒良平和沈恒有意往下压,就算罗树人想知道点什么,也不得不顾着点舒良平的面子。
再说舒凌,说是办案子去了其实也是家事,舒良平开口要个人去办事罗树人自然给他这个面子,更何况他要的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孙子更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理由。不过肖云鹤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眼看着秦致和舒良平很熟,可是舒凌这个做孙子的却是啥都不知道,这事儿本身就很有问题了,肖云鹤之前很隐晦的表明了“你回去问问你家里人这俩人怎么回事儿”的意思给舒凌,他一回来多少就能有点结果了。
本来想的都挺好的,就是没想到秦致那个妹妹还挺能添乱。
消息又不闭塞,A大最近出了两起学生事故的事儿肖云鹤也都从电视报纸网络各种媒介上知道了,也知道秦瑶在那儿上学也没多想。结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