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整个手掌抓着叉子的我的松松开始吃自己盘里的胡萝卜丁炒鸡蛋。塞鸡蛋进嘴里,开心地嚼嚼,然后皱着眉头把胡萝卜丁一粒粒从用灵巧的舌头从嘴里送出来,摇两下头,继续叉起蛋块重复以上动作。
我的松松,终于有不喜欢吃的红色的食物了。拍怕他的后脑勺,我有那么一丝丝想要哭的冲动,然后一咬牙,抽出一根橡皮管绑在自己的上臂,拿出针筒抽了25毫升血灌进100毫升的迷你奶瓶里。
“航航,航航,血血,血血。”我的松松的眼睛再次发光,亮亮地盯着我手里的那个迷你奶瓶。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东西备在家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为了今天,呵呵,我和我的松松一起的日子。
紧紧握着那个奶瓶,我的松松抱着那个公仔在沙发上跳啊跳,发出咯咯的笑声,一点没有想要我留下的意向,难道我只是他的饭票和血库吗?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酸,拿起包包转身就出了门,把门反锁了。
如果我知道我的松松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我会离开他去上班的概念,如果我知道当我晚上下班回来,我的松松会是抱着那个血液已经凝固沉淀的奶瓶缩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泪痕睡着的样子,还小声抽咽着。
我一定会用中午吃饭的时间溜回来看看他,告诉他我是去给我们挣血。“航航,航航,坏坏,坏坏。”我的松松爬进我的怀里,抓起手臂就是恨恨的一口,但是我知道,他想的,不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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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认着一个牌子来,比如我呢,我就只喝一个牌子的啤酒,穿一个牌子的内裤,用一个牌子的护肤品。至于什么牌子,不好意思,在没收到广告费的前提下,继续屏蔽。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居然也是如此。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可以随便在门口捡到,这个世界上被捡到的吸血鬼,居然只认着一个人的血喝!
原本我以为,因为我是在血站工作的,所以某两只无良无品的吸血鬼老爸老妈就把他们可爱单纯又长得过大的宝宝放在无比善良好心的我的家门口。但是我错了,因为这个家伙在喝到别人的血时……吐了。
在我能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的心擅离职守,飞到一边呕吐一边哭泣的,眼睛红红的,不断抽咽的我的松松的身上。那句“航航,航航,痛痛,痛痛。”简直把我的心抓起来又扔回去,又抓起来那样难受。
缩在床上的我的松松,发起了高烧,整个脸蛋红彤彤地,和额头一样烫手。冰带敷着,怀里搂着,歌曲唱着,自己的手臂送到他嘴边,隔开了皮肉把血抹在他一样滚烫的唇上,还是没有止住他吧嗒吧嗒的眼泪。
“坏坏不要宝宝了。”这是我的松松距重复名字音节和古怪语言后完整出口的第一个句子,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半点成就感呢?那个坏坏是只我吗?那个宝宝是他自己吗?我什么时候不要他了?他懂不要的意思吗?
小肚皮咕噜噜叫了两次,小鼻子吸着鼻涕,眼睛肿肿地瞪着,嘟起的红红嘴唇随着从口中呼出的气小幅度动着。我觉得我的鼻子里,又是一阵堵,似乎又有什么要流下来了。
一个冲刺奔出房间,找了张餐巾纸塞在鼻孔里,用嘴巴大口呼气,脑袋乱哄哄地。借着工作便利,带了些不合格的不能输给病人的血回家,没有想到小家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我错了吗?
我养了一只什么也不会干的吸血鬼在家里,让他喝我的血,还给他去找血,结果他吃坏了肚子发了高烧,骂我是坏坏,我还要在这里难受地忏悔,承认是我错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尽管我脑袋还是浆糊一片,自打把这个小东西抱进家门我的脑袋就一直处于糊状,我还是一个冲刺回到了卧室。手臂上用小刀割开的地方还真的是很疼,血渗了些出来,还没全止住。
你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真的,你一定想不到,我的松松,居然一手抹着眼泪鼻涕,一手拿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起子,正在坐在卧室的地板上,修理被他拆开的电视机和音响。
很后来很后来我在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那时我的松松是以为因为他破坏了我的东西,我不想要他了,所以才给他别人的血喝。我不知道我的血是他第一次喝到的,也是唯一会接受的血。
我的松松,来自一个很特殊的吸血鬼总群,他的族人,并没有像他那么好运的遇到一个愿意把他当个宝贝一样保护的人类主人。我不想突然变得哀怨地,但是任何故事,不都是悲喜交融的吗?
哎呀,说着说着又是后面的事情了,叮!麻利麻利哄哄,回到现在。看看我是怎么把我的松松重新哄回来信任我这个独一无二的主人。真的,很后来,一听到我是主人这句话,我就想抽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真的不想说我确实那么做了,真的,你一定猜不到我是怎么哄得我的松松的再次信任的。因为你不仅没有我那么头脑灵活,那么随机应变,那么煽情霸道,那么富有牺牲精神,那么……擅于借鉴他人经验。
我把我的松松抱在怀里,把食指伸进他的嘴里,用那颗小小尖尖的虎牙扎破了指肚上的皮,然后让血流在他的味蕾上,让他含着我的手指……吸血。这可不是在什么《哄骗恋人100招》这样的书里看来的。
记得电视上次使用停留在哪个频道吗?恭喜你蒙对了,就是《动物世界》。不过不是某只小黑腥腥和黑猩猩妈妈的故事,而是某只被遗弃的小猎豹和捡到他的著名的生物学家的故事。
什么叫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还不如黑猩猩的比喻,同样的比喻用第二次是什么?知道是庸才还不够啊?想要当蠢才吗?反正无所谓,本天才和我的天才吸血鬼宝宝松松不介意。
而且,那个生物学家的手指上蘸着的是奶,牛奶,顾名思义就是牛的奶。可我呢,那可是我的血,新鲜的血,半点水分不掺。别说,我的松松那两颗牙齿真是锋利,指不定还能咬穿铁板。以后一起吃核桃哈。
我的松松枕在我的手臂缩在我怀里,粘着眼泪和鼻涕的爪子抱着我的左手,小嘴一动一动,么么地吮吸着我的手指,两只还红肿着的乌黑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真是一分钟不带眨一下,很厉害。
实在是没有忍住啊,我低下头,在那还光溜溜,已经没有那么烫的脑门上,落了一个吻,然后又是一个,再是一个。被蘸着泪水的硬硬的睫毛刷到两下,一股暖流涌进眼眶。
吸吧,喝吧,变成人干也不要变成我的松松口中的坏坏。其实也就最开始两口我的松松吸了我的血,接下来到他呼呼打着鼾睡着,他只是在吮吸我那早就被他的唾液止了血的手指。
我的松松,宝贝,对不起,我应该先给手指消过毒之后再给你含着的,不过你放心,你的好好人航航上完厕所都有洗手的,哈哈,果然要听妈妈的话,养成健康的卫生习惯是很有必要的。
在《动物世界》里,两只相互缠绕着脖子的天鹅的注目下,我的松松很沉地在我怀里睡着了。抱起其实不太浪漫的我的松松一点不小也不算轻的身体,小心地放在床上,再偷香一个。
很小心地拿出一个白天刚买的奶嘴,轻轻地塞进我的松松半开的小嘴里,把自己的手指很不舍得的抽出来,果然,上面只有一个红红的小点,不痛,也不肿。然后用相机,很不厚道的咔嚓了几张。
呵呵,你们有谁见过一个吸血鬼含着奶嘴睡觉的?呵呵,我就见过,对的,我是故意的,因为我的松松总会长大,要是将来玉树临风的小东西要自恋的在我面前显摆,我有让他迅速萎靡的法子。
于是什么叫做未雨绸缪?就当本天才免费给你上一课吧。因为就在我的松松含着我的手指睡着时,我的心里就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永远和我的松松在一起,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吸血鬼。
“航航,航航,松松,松松。”我的松松这一次的梦话,我听懂了,还有那傻傻的笑声。奶嘴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也不急着找,拉过来啄上一口,继续美梦。有松松的夜晚,真是温暖。
尽管我的松松不知道为什么出生不久就有了这副高个的少年的身体,但是他和其他的宝宝一样,仍旧会一天天地长大,当然,这里只指心智上。然后我才意识到,我的奶爸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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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一个宝宝,他会跑会跳会唱还会简单说些话,你会怎么做?对啊,送学校,接受教育,再不然请个保姆,找个家教什么的。但是如果你的宝宝是一个有两颗尖尖虎牙的吸血鬼呢?
这个宝宝心智在幼儿园水平上下,努力迈向小学低年级,但是长了一个大个子的模样,还是一个帅哥,这个帅哥还要喝人血,吸奶嘴,请问哪里能找到能照顾这样特殊的宝宝的特殊人才?
我是人才没错啊,但是我是要上班的。换工作?血站福利那么好,你要我换哪里去?什么?在家里做SOHO族?卖吸血鬼牙齿模型?谢谢你哦,这么馊的主意也出,我乐意,我家宝贝还不乐意嘞。
但是我的松松在一天天飞速长大,不是说个头,一米八还要长个头?打横抱起来多不方便,多不浪漫,多没有那种轻如羽毛的感觉?小宠物小小的,自己怀里一缩,脑袋蹭蹭你的脸颊不要太那个,实在是……
好了,这次没有鼻血流出来。尽管我的松松个头大了点,可还是个宝宝,撒起娇来一样无边,于是我宠起来也是没底,所以我们是很配的一对儿。后来我想,我的松松那个头,就是来配我的。
是啊是啊,我就是一早在打我的松松的坏主意了。我是一个很不巧很相信缘分,而且很有责任心,很有担当的男人,我要对我的松松负责的,因为他来第一天就给我看光光了,哈哈。
我的松松很是好学,有个比喻叫什么?好奇宝宝,不是天线或者海棉,吸血鬼好学宝宝。所以我一开始说的长大是他的心智,但是我要上班养家的,送学校?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于是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两个礼拜。在我的松松可以完整地说出更多的句子,拆开然后组装过家里所有的电器,跳坏沙发上的一段弹簧,打碎了一套盘子,染坏了我一件心爱的白色衬衫后,变得更为棘手。
多动症?是的,我也想到了,但是怎么办?有治疗多动症的成年人身体的药物吗?小孩子的话到也算了,但是请想想我的松松的个头,还有他吸血鬼的身份,那个破坏力也不是一般。
我的松松,已经有了要把天花板拆下来的冲动,因为此刻他正开心地在床上蹦跶,去抓吊灯上的水晶片。电视里说吸血鬼移动速度极快,还会玩倒立,当然,经验让我对这些东西……切!
“航航,航航,抱抱,抱抱。”我的松松每次一见我下班回来就直接扑,根本不担心我是否能接到他,不关心他尽管心智上是个孩子但有着成人的身体。他的松松即使纤细,他还是一个大个的男人,我哭,很重唉。
因为对他所看电视的限制,我的松松现在抱我还是手脚并用考拉状,果然第一个印象是根深蒂固地,当然,我再没有给他看过动物世界,因为上次我关机时发现节目预告是动物的□……三滴大汗。
是是是,我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我的松松每个晚上香喷喷地蹭在我怀里,有反应是正常的,做做春梦,早上起来很尴尬地躲进卫生间也是正常的,但是问题是……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占小孩便宜。
这样的事情,我想,还是要等我的松松长大一点儿,我想他是喜欢我后,那个,他现在是喜欢我,但是,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因为……我要和我的松松一起过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总不能每次都自己解决吧?而且我的松松……他的身体可是成人的……所以……呵呵,什么时候我试试小家伙会不会有反应。喂喂喂喂,说到哪里去了,回来,学习问题。
我的松松已经会做加减乘除,会背乘法口诀表,会认26个英文字母,会拼音,会写螃蟹爬一样的字体,那个“松松”写得就和屎壳郎一样。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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