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着走,是要去找他对不对?”
听他这么说,麟儿的心中更是苦闷,想说话却半晌开不了口,要知道,这么一走,就是只身一人了,泽穹却没办法理解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我有何尝不想留下呢?
可是让我看着你们整日卿卿我我,自己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太残忍。
深吸了一口去,麟儿淡淡点了点头:“是啊,最近特别想见他,也该是去找他的时候了。”
那知一句话刚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一股蛮力压到了案几上,酒杯散落一地,一阵乒乒乓乓,撩得人心惶惶。
只见泽穹眼眸成了绿色,眼中尽是疯狂,尖细的獠牙生了出来,恶声道:“那时候你这样折磨我,不过是想把我留在身边,可今天躲我都来不及,你这么做竟然安心!”
从未见过他这样,麟儿有些惶恐,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淡淡道:“你,你不过是怕我抢了他,心里不舒服吧。”
“你心里舒服么?”泽穹还是那般恶声恶气,手臂紧紧捏着他的腰,另一手粗鲁地摘去他脸上的面纱,质问道:“背着我去找他,你心里舒服么?”
感到他浑身冒出的冷气,麟儿推了推他的身子,却不答话。
泽穹伸出手来,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对着自己:“告诉我,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麟儿从不知道那时的小狐狸会有这样的蛮力,但转念一想,泖天本就是魔,发狂的时候便是仙人也难抵挡,跟何况他似乎已经练就了某种武功,怕是很难对付的。
当下不再挣扎,安下心来看着他绿色的眸子,原以为那宝石般的瞳仁里只剩下憎恶,这一看却从中分辨出几分痛楚。
又不敢再看着他,偏了头,淡淡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从不把小衣放心上么?”
泽穹身子一震,捏着他腰腹的力道也松了些,两人紧贴着的身子有了一丝空隙,凉风却惹得麟儿身子打颤,心下沮丧,他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对不起。”这边泽穹已经松了手,正准备将他从案几上放下,麟儿的沮丧更深,看他要放了手,不知怎的,急忙伸出手来环住了泽穹的脖颈,凑了上去,两唇贴在了一起。
【四更完毕】
☆、140。混沌一吻【一更】 (1424字)
泽穹身体偏寒,麟儿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泽穹感到唇上一阵火热,脑子嗡的一声,身子也是一顿。
停顿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下一刻,神智已被这淡淡的一吻彻底浇灭。两人像是疯了一般噬咬起来,唇舌熟练快速地缠绵着,给对方抚慰着,却也带着快感。
麟儿伸手插入那发中,紧紧搂着他的脑袋,泽穹一刻不停地亲吻着他的唇角、脸颊和眼睑,复又含住他的唇,在他口齿之间掠夺着。
两人的胸脯贴在一起,一热一冷之中激烈起伏。
这一吻像是纯粹的发泄,却隐隐带着不可知的感情,不是兄弟,也不是爱人,似乎是不被允许的。
麟儿在心里喟叹,这真是昏了头,难道真要和他们两结发长生么?小衣怎么接受得了?泽穹……又如何能够让他受委屈呢?
轻轻推开压在身上的泽穹,两人重重的呼吸喷在彼此的脸颊上,泽穹不舍地贴上去,与他耳鬓厮磨,麟儿也不再犹豫,闭上眼睛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温情。
泽穹将他的身子搂在自己怀中:“扇,你爱过我的对不对?”
麟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点了点头。
泽穹轻抚着他的后背,让他安心地躺在自己怀中,嘴角轻勾:“你最终还是爱着我的。”
此时,麟儿睁开了眼,往后退了退:“可你现在有了小衣。”
一听这话,泽穹像是从幻境中回到了现实,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绿色渐渐被墨黑取代。
“是啊,还有小衣。”他放开麟儿的身子,眼中含着忧愁,不知道该看哪里,半天才说:“再多住几天,让我们多聚聚,好么?过了这阵子,我也会带他走了,再不踏入凡尘。”
麟儿知道他为难,只点了点头:“好,再住些天,再住些天我便走。”
泽穹和麟儿在房中呆了许久,小衣也在大堂中等着,心里隐隐有着什么事。见得二人出来,放心了些,又看二人面色有些不定,心下又忐忑起来,遂合上手里的扇子,走上前来。
眼神先落在麟儿身上,看了片刻,又转眼去看泽穹,瞧二人脸上皆有些红晕,不敢乱想,只问:“怕是喝了酒了?”
泽穹未答话,麟儿见他的样子,心知不好,立刻点了头:“刚喝了些,说了几句体己话,不走了。”
小衣脸上才好看了些,大喇喇笑起来:“我就知道。”旋即走到麟儿身侧,伸手勾住他的肩,“那就多住几天,这些天我们好好陪你在洛阳城转转。我听爹爹说,你和我家是世交,又是我爹爹的好兄弟,我也算是晚辈了,便叫你一声叔叔,这样也亲热些。”
望着那双澄澈的眼眸,麟儿心中颤了一颤,又想起那人,他也是这般,即便外面怎么冷漠,心里到底是热 情又坦率的。只不过这世上没有多少人了解他,也不知居高位者的无奈,这世上,恐怕只有自己最懂他了。
麟儿点了点头,想答话,泽穹走了过来,恰好站在两人中间,低着头看小衣:“怎么光顾着跟叔叔寒暄,却不记得我这个夫君了?”
若是平日听了这话,小衣恐怕笑都来不及,只是今天心里隐隐不快,见泽穹站在自己身侧,下意识就往后躲,也不说话。
泽穹知道他有心事,伸手去勾他的腰,只是小衣还是往旁边闪,皱着眉头不看他,只拉着麟儿的手往外拖:“我要带叔叔去集市上转转,也好添置些衣物,恐怕庆贺喜宴要摆在洛阳宅了。”说完,看也不看泽穹一下,就往门外走。
麟儿被小衣拉着,也顾不得太多,只无奈地看了一眼泽穹,跨出门去。
泽穹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竟无端生出几丝不快。
【一更,还有更新】
☆、141。三人逛街【二更】 (1605字)
洛阳城中街市最为繁华,又是武林大会刚闭幕之时,歇下的赛客必定要游览一番,集市便是闹上添闹。
泽穹、小衣和麟儿一行人走在街市上,泽穹和麟儿皆是白衣,中间夹着华衣彩缎的莫小公子,却比女子更为惹眼,莫不引来路人侧目。
店铺中绫罗绸缎胭脂香水,女子手执团扇,公子盼情流光。小衣这边踏入一家裁缝店,那店主即刻迎了出来,麟儿和泽穹对望一眼,麟儿方要去拦他,却被泽穹拦住:“随他去吧,我看今日他也不会听我们的话。”
麟儿只得点头,小衣那边已经唤了自己过去,手上挑着一块上好的红缎子:“我看这料子甚好,掌柜的,就用这料子吧。”
那掌柜的立刻弯腰鲎背:“哎,莫少爷真是好眼光,这缎子啊是三天前才从苏州运来,是上好的花软缎,且这颜色极是喜庆,因而得女子喜爱,您看是做外裳呢还是衬衣?”
“当然是做外裳。”转身看着麟儿,“叫人量量身子吧。”
泽穹二人原以为小衣做衣裳给自己穿,但没想竟是为麟儿准备的,两人都摇了头皱了眉,泽穹道:“你用这么红的料子给他穿,这是要娶他过门么?”
小衣和麟儿的脸都黑了黑,泽穹在小衣面前一向爱开玩笑,但麟儿却不怎么习惯,一听那话,反应比小衣还要激烈,立刻瞥了泽穹一眼:“你说什么呢。”
泽穹不答,踱步走到一列布匹前,目光扫过缎子绸子,停在一匹淡青色织锦缎前,手指点了点:“就它了。”麟儿走到他身侧,望了一眼缎子:“白衣穿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叫我穿别的颜色,我倒是不习惯了。”
泽穹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便是绿衣裳,那当真是眼前一亮,就是满林子的绿璁也比不过你的清丽,后来又见你穿过宝蓝、赤红、鹅黄,都比不上那一次的绿衣裳。”
麟儿勾了勾唇:“你还记得。”
“那是自然,我记得你当时穿着青绿衣裳,腰带稍稍带了点锦绣,腰上配的是宝蓝绣金香囊和雕玉泼墨紫,我说的可对?”
麟儿又是会心一笑:“分毫不差。”又对那掌柜的说:“就用这个吧,我来付钱。”
“那就请这位公子去里间量量身子吧。”掌柜的迎了麟儿去了里间,小衣和泽穹留在了外面。从刚刚开始,小衣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想来是见泽穹和麟儿太过亲热,一时难以接受吧。
泽穹觉出他的不快,走到他身侧,挑起他的下巴:“怎么最近总不见你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衣往边上躲了躲,硬邦邦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泽穹勾了勾嘴角,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说得过来?”
本来小衣对泽穹的过去就不了解,又害怕泽穹嫌自己太烦,就没敢多问,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气就更大了,顶撞道:“武林大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没想到你们以前就认识。我对你自是不了解的,但没想到你瞒我这么多!”
泽穹见他真的怒了,也不再逗他,站起身勾了他的腰,在他耳边道:“我可不是刻意要瞒你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我那故人,后来知道了觉得没什么必要解释,也就随他去了。你这是生什么气?”
小衣瘪了瘪嘴,不说话。泽穹笑道:“要不晚上好好陪你,就当是我给莫少爷赔罪了。”
听到这话,就是千年的冰雪也融了,小衣忍不住红了脸,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热,竟是泽穹的嘴唇贴了上来。小衣忙退开,惊慌道:“这可是在大街上,别胡来!”
泽穹不以为然,事不关己地道:“那又怎样?你是我的人,还怕别人说么?”小衣脸上越发滚烫,可又躲不过,只得让他这么搂着自己,心下也舒坦了许多。看他的样子,泽穹忍不住挑了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喃喃道:“送走了麟儿,我们也寻一处世外桃源好好过日子去。”
小衣点点头,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又凑上去吻了他,才算罢休。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方抬头,麟儿便从里间走了出来,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不怎么清楚。
【二更,还有更新】
☆、142。思情思愁【三更】 (1606字)
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方抬头,麟儿便从里间走了出来,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不怎么清楚。
“量好了?”泽穹问。
掌柜的立刻答话:“量好了,这位公子的身材真是好,就是不够硬朗,回家必要叫你家娘子好好滋补滋补啊。”
麟儿只是勾了勾嘴角,眼神淡漠:“还未娶妻。”
这么一说,那掌柜的又来劲了,说是要给他物色闺中小姐,麟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拒绝也未曾答应。
泽穹抢话道:“掌柜的有心了,这位公子早已有心上人,恐怕这会只想着去找他吧。”
小衣一听,立刻插嘴:“哦?叔叔已有了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小姐,能带来看看不?”
麟儿淡淡地看了泽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人,别听他胡说。”说着便跨出了门。
泽穹立刻跟上去:“怎么没有,那人风度翩翩,文武双全,恐怕是世上最好的人了吧。”
小衣插嘴道:“怎么听着不像女人?”麟儿未说话,泽穹又道:“像你叔叔这样优秀的男子,自然是没有女子配得上他的。”
小衣低了头,默默应了一声,又不知不觉走到二人中间,便不再说话。
三人沿着街市河岸行走,刚行到一座桥旁,见那桥上摆着一列鲜艳牡丹,有人在一旁描画题诗。
小衣立时走去,问那描画的公子:“可能描丹青?”
“能的,这位公子是要画什么?”
小衣拉过泽穹:“给他画。”泽穹立刻皱了眉:“这怎么行,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干女子这样的勾当?”说着朝小衣勾了勾唇角,“我看,还是比较适合你。”
小衣恼羞成怒,立刻反驳:“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女子,怎么我就适合了!”
“你是我的人,你说怎么你就适合了?”
小衣脸上又羞又怒,还想说,却听麟儿道:“丹青能使丑者颜,花中之王本就是极美的,就怕污了它的美名。”说罢,自行拿起那毛笔,在砚中蘸了蘸,于纸上作起画来。
俄而,一副盛开的并蒂牡丹便躺在纸上,两朵牡丹傲然绽开,一为白色“玉壶冰心”,花瓣边缘只用墨笔勾勒,洁白如玉,看上去甚是皓洁;另一朵则是“娇容三变”,颜色比那“玉壶冰心”多了许多,但是花瓣却没有它那么张傲,却不失俏皮可人。
画到这,泽穹和小衣皆在心中感叹,可麟儿还未撩笔。只见他随意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