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的目光登时变了,幽深幽深的,好像黑洞,能把人吸进去。这种眼神孙建军太熟悉了,简直刻骨铭心,嗷一嗓子撒腿要逃,只可惜池内迈不开步,还没等拧过身就被陈纪衡一把钳住,直接按在平台上,热辣辣的气息喷在孙建军耳边:“挺诱惑啊,嗯?”
一声鼻音吓得孙建军骨肉酥麻,哭着脸道:“不,不是……”
陈纪衡拉过宽宽的黑色腰带,直接把那件和服系在孙建军身上,小麦色的肌肤衬着黑牡丹在水波中荡漾,荡得陈纪衡一下子就硬了,不管不顾掀起和服下摆,直接刺了进去:“你还不明白,你就是被我干的,嗯?再有下一次,直接干你到生活不能自理,TM的!”
孙建军双手紧紧扒在平台上,两腿悬空,被陈纪衡大力冲撞顶得嗷嗷乱叫。那个“小美人”找身衣服穿了,好奇地走回来,偷偷趴在门边听声,不久之后听到里面一声声惨叫,只是有点扭曲,听不出来是谁。他眨巴眨巴眼,心说:挺火爆啊,比跟我火爆,够劲!要是能现场观摩学习一下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孙建军醒来,陈纪衡已经不见了,至于去哪里他完全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自己酸痛酸痛的腰和几乎毫无知觉的后面,连熟悉的胀痛感都消失了这是做了多久啊多久啊啊啊。
孙建军睁开眼睛,遮光的窗帘把房间弄得严严实实黑洞洞的,只隐约可见对面的液晶电视和单调乏味的组合柜子。这里不是陈纪衡的家,还是在丁总的温泉度假中心,昨天晚上怎么进的房间孙建军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总之就是惨痛的经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明晃晃地映进来,仿佛骤然进入了天堂。他吐出一口恶气,扶着腰正要去洗澡,见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边,看样子不只洗过了还熨过了。
那也弥补不了孙建军受伤的心灵!他哭丧着脸去洗个战斗澡,加快速度把衣服穿上,这个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拿起车钥匙快步往外走。
路过大厅正巧遇见赵总面色红润地在喂弄人工瀑布潭中的锦鲤,看见孙建军走过来,嘻嘻一笑:“哎呦,起来啦?昨晚玩得不错吧?”
孙建军不爱搭理他,阴沉着脸匆匆离去。赵总还挺纳闷,这是怎么了?莫非老丁的那些个小美人们没让他满意?
孙建军将车子开得飞快,别墅早送给周婉婷,肯定回不去了。公司更是烦人,现在吴稚张口闭口就是陈哥陈哥,干脆还是回爸那里吧。孙建军此时才发现,还得是亲人哪,至少落魄了还有个地方去。
只是孙父开门第一句话就把孙建军给气着了,他打开门,见到儿子,习惯性地再往后一探,问道:“咦,纪衡呢,没跟你一块来吗?”
孙建军气急败坏:“他死了!”大步迈进客厅。
孙父拧紧眉头,关上房门:“瞎说什么呢你?留点口德行不?”
孙建军重重地哼一声,一皮鼓坐到沙发里,那种酸痛感这才冲上头顶,不由一阵龇牙咧嘴。
孙父疑惑地问:“怎么?受伤了?”
“没,没有。”孙建军只好挪出半边屁股,半倚半坐着。
孙父拿起一根烟,吸了好半晌,看看孙建军,再看看孙建军,忍不住问道:“咋地?跟纪衡吵架啦?”
孙建军沉着脸不做声,孙父叹道:“唉,儿子,你的脾气也得收敛收敛,纪衡不是婉婷,男人肯定没有女人好说话,两人都让一步,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孙建军越听越难受,突地大声道:“爸你少把我跟他拉一块去!我跟他没关系!”
“唔?”孙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啥?”
“没关系,我和陈纪衡那小子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上次和他一起来,敢情是骗我呢?……”
孙建军烦躁地趴趴头发:“好好好,就算以前我和他有关系,以后也没了!”
孙父摸摸下巴,寻思一会,嗯,还是吵架了。劝劝吧,唉,养儿子容易吗我:“建军,你得过日子有个磕磕绊绊的避免不了,你得学会容忍知道吗。”
“我容忍个屁!”孙建军实在受不住了,一拍桌子,把他爸吓一跳,“我以后跟陈纪衡半点关系都没有,拉倒!”
“胡说八道!”孙父气得也拍了一下桌子,喊得比他儿子声还大,“你TM以为过家家呢?好就在一块不好就不在一块?就算你俩扯不了证儿吧,还有个责任在里头呢!陈纪衡多好个孩子,你不跟他过跟谁过?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孙建军见和他爹说不通,气哼哼地别转脸。孙父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肯定是你在外面板不住自己又拈花惹草,惹到人家了,对不对?”
这话□不离十,可终究原因却不对,孙建军没法跟孙父解释,只好默然不语。
孙父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说你收收心吧,你都逼走一个了你还想怎么着啊?你还想把纪衡也给逼走吗?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孙建军越听越憋气,腾地站起来:“错错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陈纪衡在你眼里哪儿都好,哪儿都好你认他做儿子去啊,你要我干什么?!爸我跟他没感情你懂吗?我俩根本就没感情!”他毕竟要脸面,不说自己当初是被迫的。
孙父一颗心气得直突突,保姆在厨房里听到他爷俩吵架,忙跑出来,搀住孙父,在他胸前摩挲:“你消消气,消消气,小心心脏。”
孙父吼道:“没感情?你TM跟谁有感情?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个和你有感情?你拎回来给我看看!告诉你,我宁可你没感情跟陈纪衡过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你出去花天酒地最后弄到医院里!我算是看出来了,也就陈纪衡能管得住你,你要么好好跟他过,要么给我滚蛋!”
孙建军怒视父亲,盯了好一会,转身大步走出去,“砰”地重重关上房门。
68
68、离家出走 。。。
孙建军从他爹那里走出来;心里憋闷到了顶点;反倒变为平静。家庭家庭没了;事业事业仰人鼻息;如今连唯一的亲人都向着那个混蛋不向着他。好,如今你们算是统一战线;就我一个外人,我走;我走行不?我还真就不信了,没你们我活不下去?拉倒吧,只能过得更滋润!
说干就干;孙建军一点不犹豫,开车直奔公司。吴稚听秘书说老总来了,刚敲门要进办公室,想汇报一下最近的公司运行情况,孙建军一摆手:“我现在有要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吴稚只好唯唯退下。
孙建军等吴稚离开,上前关严办公室的门,到休息室里,打开衣柜,拉出最下边一个极为隐蔽的小抽屉,拿出里面的文件袋,其中身份证、学历证等一应俱全。照片全是他,只不过姓名变成另外一个,叫“孙军”。
这些还是第二代身份证刚刚流行时,罗赫给他办的,绝对真实的身份,到哪儿都查不出来。罗赫势大,弄这些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孙建军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既然做了就放在柜子里收着,他倒没想过有一天要用来离家出走,而是寻思,万一以后带个小情人去外面旅游,开房间也方便。
没想到今天全派上用场了。他拿出个旅行包,把办公室的衣物简单收拾收拾,各种证件随身带好,大摇大摆又走了出去。回到车上,手机铃声响了,竟是陈纪衡。孙建军不屑地撇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按断电话,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吹着口哨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冲了出去。
先去银行,把以前的存款全提出来,用孙军的账户重新存一遍。幸好陈纪衡猜不到自己要走,账户尚未冻结。孙建军深知钱的重要性,这玩意绝对不能少,怎么地也得在外面逍遥个一年半载,好好弥补一下心灵的创伤。什么时候钱全用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反正他爹还是他爹,还真能把他腿打折?至于陈纪衡,老天保佑他赶紧兴趣淡漠,要不然就彻底离开S城,最好这辈子也别再回来。
孙建军开着车去了4S店,把车交给他们说要包养一下,自己拎着旅行包坐了两站公交车,然后打出租车到飞机场,在一溜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间逡巡。去哪里好呢?他摸着下巴沉思,干脆找最快能飞走的,一问之下,去西安的飞机还有个空座,就这个吧。那地方还没去过,正好旅游了。
于是,孙建军同志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用尽手段摆脱了陈纪衡的束缚,以孙军的身份,坐上了去往西安的飞机。
西安真不愧为四大古都之一,似乎空气中都飘荡着沉甸甸的味道,建筑古朴凝重,环境颇为优美,绿化也不错。虽然东北已经到了冬季,下过几场雪,这边却仍是气候宜人。
孙建军到鼓楼宾馆开了一间房,买了新的手机,用一天时间游历了钟楼鼓楼和大唐芙蓉园,傍晚时在大雁塔看音乐喷泉。品尝了西安有名的小吃biángbiang面、羊肉泡馍、凉皮。他不太爱吃面食,比较喜欢吃大米饭,再加上西安饮食偏辣,吃得半饥不饱,没觉得好在哪里。
只是孙建军对这些玩意都不大在意,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美男。坐在喷泉旁东瞄西看,本来想来一段路边的邂逅,可惜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对上眼的。再说他和陈纪衡做得有点多,到现在腰部还隐隐作痛,不如先养养神,隔日再战。一定要让古城人民充分感受到东北老爷们的彪悍。
他信誓旦旦而又目标明确,索性放开了玩,第二天又去看了兵马俑和骊山。兵马俑人太多,跟热锅里的饺子似的,十分之一是老外。四面闪光灯此起彼伏噼里啪啦,闪得人心慌意乱。孙建军上学时不好好念书,用陈纪衡的话来说近乎于半文盲,历史感啥啥的一点都没有,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面,只看见一个大大的土坑,和一堆灰头土脸的人俑,大为失望,另外两个馆也就不想再进。
骊山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在办公室里坐久了,出来散散心果然不错。不过最让孙建军感兴趣的还是杨贵妃和唐明皇洗澡的地方,虽然如今十分破旧,但看其规模,足可想见当年何等壮观,何等香艳。孙建军嘿嘿笑了两声,用手机拍几张照片,忽然记起丁总的温泉池那一晚,脸色不由一沉,刷刷刷又把照片给删了。
总之这一趟孙建军不算白来,欣赏一番名胜古迹,享受一番大自然的惬意舒适,睡了好几天无人打扰的好觉。美中不足就是伙食太不适应,早上饭店的自助餐还算不错,午饭和晚饭就糟糕了。他一边夹着面前不够塞牙缝的灌汤包,一边怀念陈纪衡的手艺。那小子千不是万不是,有一点你得承认,做饭那是一等一的好,什么醋溜白菜、焦溜肥肠,什么水煮鱼、砂锅炖鸡,什么炝拌甘蓝、松鼠鳜鱼……只要你能点出来,这小子肯定能给你做出来,而且只会比饭店好,绝不比饭店差。
孙建军一想起陈纪衡做的烤羊腿和菠萝古老肉,再看看眼皮子底下那一小碗肉丸胡辣汤和干巴巴的肉夹馍,顿觉没了胃口,干脆扔到一边,算账走人。
回到宾馆,他特地洗了个澡,喷点香水,做个发型,换上新买的阿玛尼深蓝色条绒休闲装,衣冠楚楚地下楼打车,直奔六立木俊男酒吧。
他已经在网上找好了,听听,俊男酒吧,多么直接干脆,孙建军现在缺的就是俊男。
这家酒吧在西安也算是排得上的,里面装修果然不一般,深蓝的色调,暧昧而不低俗。男模个个身材超棒,尤其是有几个颇为俊秀白皙,正是孙建军最爱的那种类型。
孙建军兴奋异常,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酒吧里激情四射的演出看得他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拉过一个狠狠来一发才好。
再喝没一会,身边坐个人来,冲着孙建军笑道:“哥不是本地人吧。”
孙建军一偏头,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小青年,长得清秀可人,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痣,看上去十分可爱。孙建军笑了,转过身来,一条腿曲起踩着吧椅下方的横梁,一条腿伸直,半依在吧台上,显得潇洒不羁,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样子不像。”学生笑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哥是哪人呢?”
“东北的。”
学生挑高了眉毛:“哎呀真巧,我也是,咱俩老乡啊。”
孙建军笑得更迷人了:“你哪省的?”
“吉林,来这里念书,XX大学的。”学生一看就是雏儿,说不上两句话,把自己实底儿都亮出来了。
孙建军叫酒保调了一杯甜甜的绿翡翠,推到学生面前:“请你的。”
学生一撇嘴:“谁喝这个?我喜欢‘Hot Kiss’。”
孙建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够味,他喜欢,一只手摸上了学生的大腿,凑到他耳边,低低地道:“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干点什么呢?”
学生一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