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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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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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分A卷B卷,但孙建军位置好,和陈纪衡试卷恰巧一模一样。陈纪衡想起孙父那句:“帮帮他。”这才明白其中深刻的内涵。
  用孙建军的话来说,陈纪衡够意思,绝对够意思。他每答完一页试题,都会不加遮掩地放到桌子这边,让孙建军看个清清楚楚,大题挑些简单的还会写两份答案,做纸条扔给孙建军一份。
  监考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情很严肃认真,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孙建军欣喜若狂,奋笔疾书。只是陈纪衡这样一来,难免耽误答题时间,等结束铃声响起时,他望着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下面的空白,心里咯噔一声,那一瞬间,脑子有点眩晕。
  俩人走出考场,孙建军沉浸在紧张和刺激之中,半天没回过神来,搂着陈纪衡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可把我急坏了……那老师一个劲地瞪我,我都不敢抬头……旁边吕大胖也想要,呸,我能给他?让老师逮到把你卖了可怎么办……”
  他啰嗦好长时间,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发现陈纪衡神色不大对劲,忙问道:“喂,怎么了?”
  陈纪衡摇摇头:“有一道大题没答上。”
  孙建军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道:“不会是……因为我吧……”那点好心情一下子飞走了,抱住陈纪衡,“没事,你学习那么好……”
  陈纪衡闻着孙建军身上熟悉的味道:“希望吧。”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想,果然还是后悔了,应该不那么托大的。可是,以他的成绩,最后落个省本,岂不是太丢人?
  这一个月陈纪衡挺难熬,坐立不安,总是神情恍惚,连孙建军那里也不愿意去了,那小子咋咋呼呼,没一句正经的,劝人都劝不到点子上。
  出成绩那晚12点以后,查成绩专线都快被打爆了,多少个家庭彻夜不眠,只等着那个决定命运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和那个冰冰冷冷的分数。
  陈纪衡没有成为其中的一员,他躺在沙发床上,像是睡着又像是没睡着,耳边总是有人按下电话键。一会告诉他全是满分,一会告诉他全是零分。他一激灵一激灵地醒过来,再松一口气躺回去。
  早上六点,陈父实在忍不住,走出来打电话。不占线了,一拨就拨通,他拿着笔,在纸上一下一下地写着,语文130,数学145,英语140,……总分638,这和陈纪衡平时表现差了一点,可也就那么一点,已经高于第一批次的录取成绩了,再加上他奥林匹克获奖的加分,不算少了。
  陈父松了口气,陈纪衡也松了口气,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考取没有问题。
  只是,还有个“如果”。
  陈纪衡在家里等着结果,可等到一本的录取通知下来了,二本的下来了,连三本专科的都下来了,没有他的。
  他没考上。
   



26

26、离开 。。。 
 
 
  陈纪衡之所以没有被录取;原因也许太多;或者是该系的分数较高;或者是竞争过于激烈;或者是他选择不服从分配而导致错失良机,但偏偏流言传出来;是因为他被拘留过。也许这种污点,关键时刻总是要拿出来说一说的;要不然如何凸显自己的优越性?
  标新立异这种东西,必须建立在强大的内心和自信以及失败几率为零的基础上,赢了你就是天才、标杆、学子们的向往;输了你就是傻子、笑柄、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
  陈纪衡高考的经历;成为他们学校好几届的范例,就连罗桥日后高考,也会听到班主任在讲台上啰嗦:“一定要服从分配啊,当年有一个全年组第一,对自己太过自信,就填了一个志愿,还不服从分配,结果呢?六百多分啊,六百多分什么都没有考上,所以你们哪……”
  此时的陈纪衡,木然坐在沙发里,对面的电视屏幕红红绿绿地闪烁,从眼前晃过,进不到脑子里。陈母难得休息一天,蜷着腿窝在一旁聊电话:“哪也没考上……我说了他不听啊……管不了……爱咋咋地吧我也管不了……专科?六百多分去个专科?哈!放假?可不嘛,这算彻底放假了……”
  陈纪衡“霍”地站起身,扭头向外走。
  太阳明晃晃地,阳光灿烂得灼人。整个世界都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屋,一眼能看到边际,但你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陈纪衡低着头,只怕在路上遇到熟人,他回答不了各种各样关心的询问。
  陈纪衡的脚步越来越快,后来干脆撒腿飞奔,孙建军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一年轻车熟路,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
  门开时,孙父明显一怔,随即尴尬地一笑,道:“纪衡啊。快,快进来。”
  陈纪衡猜出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孙父的目光一直躲着他,心虚似的不敢正视。他嘴里张罗着:“吃点水果。小翠——拿雪糕。建军呢?快出来出来,纪衡来啦。”
  孙建军光着膀子推开卧室的门,嘴里叼着个梨,招手叫陈纪衡:“进来进来,我正玩游戏呢。”
  陈纪衡沉着脸走过去,身后孙父高声道:“我去公司办事,走了啊。纪衡啊,中午在这儿吃饭吧。那个啥,让小翠好好做俩菜,你们多吃点。”
  “行了爸,走吧你。”孙建军不耐烦地摆手。孙父嘟囔:“这小兔崽子。”
  魂斗罗两个小人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孙建军把遥控器递给陈纪衡:“喏,你玩。”
  陈纪衡不接:“没心思。”
  “哎呀玩吧,挺好玩的。”孙建军硬塞给他。陈纪衡用力把遥控器甩到一边,吼道:“我不玩,你烦不烦?!”
  屋子里沉默下来,好半晌孙建军小心翼翼地道:“你,你心情不好啊。”
  陈纪衡不吭声,弓着背坐在床边上,眼中波涛翻涌。
  孙建军嗫嚅着道:“我听说了……你没考上。对,对不起啊,是我耽误你了……”
  陈纪衡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住孙建军,面容近乎扭曲。这种神色太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孙建军生吞活剥下去,孙建军忍不住一缩脖子,道:“真的…对,对不起……”
  陈纪衡想起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偷卷子、看录像、逃课、挨打、进拘留所、打小抄……一桩桩一件件,都和眼前这位貌似无辜的人脱离不了干系。可他会说什么呢?对不起,只有对不起。他考上了个专科,他就要去上大学了,他只能对自己说对不起。他怎么能明白自己急于脱离父母控制的心情,他怎么能明白自己要摆脱家庭束缚的心态?他没出息、他狗屁不是、他就是个废物!他唯一比自己强的地方就是他有个疼爱他的爹!疼爱到不惜拉下面子花大价钱让他高考时挨着自己坐!
  陈纪衡冲上一股恶毒的嫉恨,他猛地把孙建军推到床上,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掐得很用力,两条胳膊好像两根铁箍,把孙建军牢牢压制住。孙建军双腿来回扑腾着,十个指头紧紧扒住陈纪衡的手腕。根本喘不上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青筋暴露,最后甚至吐出舌头,大脑缺氧,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陈纪衡陡然松开手,空气夹杂着一声哨音冲入孙建军的肺部,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陈纪衡瞧着自己的两只手,手指微颤,他刚才差点把孙建军掐死。连忙扑过去拍孙建军的后背:“你,你怎么样?”
  孙建军咳了足足七八分钟,这才缓过来,眼泪汪汪,却泛起一个笑,沙哑着声音道:“好…好受点没?”
  陈纪衡心头一抖,一下子抱住孙建军,泪水很快打湿了对方肩头的衣服。
  
  陈纪衡回到家里时,陈父陈母和陈馨已经开晚饭,圆桌围着三把椅子三副碗筷。陈馨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点地方,对哥哥道:“坐这儿吧。”
  陈纪衡洗干净手,自己拿了餐具坐下。陈母一边夹菜一边道:“老刘闺女考上复旦了,他家白天放鞭炮,弄得整个医院都听见了。院长不太高兴,可又能说什么?喜事嘛,总得庆贺庆贺。我也想放鞭炮,没机会。”
  陈父道:“是啊,邓处儿子好像考的是哈工大,估计回来能进咱们厂。”
  “赵杰他侄子考哪了?”
  “不知道,好像五百分左右吧,省本总能进去的。”
  陈母叹口气,回头瞧见陈馨,慢声细语地道:“你也抓点紧,高二了,正是关键时期。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距这一年就能看出来。”
  “哦。”陈馨淡淡地应着,垂着眼睑,不敢去瞧身边的哥哥。
  陈纪衡仿佛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往嘴里扒拉饭菜。
  陈父道:“考个好学校,系差一点不要紧。你大姑家的东东刚刚考取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生、二叔的欢欢是四川大学,还有你团团哥,中山大学。都很好,咱家也不能差了。纪衡这次发挥失常,来年复读一定要好好考,北大清华进不去,人大南开也不错。”
  陈纪衡凉凉地道:“是啊,说出去多有面子,也能和亲戚们比一比。“
  陈父垮下脸:“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陈纪衡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你逼着我们学习,不就是为了这个?”
  陈父一抬手,狠狠抽了陈纪衡一个耳光。陈馨惊呼一声,用手掩住了口。
  陈母放下碗筷,用餐巾优雅地抿抿唇角:“好了,吃完都走吧。”陈馨忙起身敛碗筷。陈母道:“你放下,学习去,时间多紧迫?让纪衡来,也有点事儿干,免得一天到晚出去玩,不务正业。”
  陈馨只好放下筷子,瞥了哥哥一眼。陈纪衡脸色很木然,看不出喜怒。陈父陈母一起进房间去看书。陈纪衡坐了一会,慢慢站起来,一点一点清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水流哗哗地浇在脏碗上,腾起一片雪白雪白的洗涤剂的泡沫。陈纪衡两只手都浸在凉丝丝的水里,偏头瞧见煤气罐的阀门。那玩意在日光灯下异常醒目,像只闪着邪恶的光芒的眼睛。
  半夜里起来,悄悄打开,明天一早,全玩完了。
  陈纪衡兴味盎然地笑一笑,忽然想起这是夏天,屋子里的窗户全开着,操作的难度是那样大。
  他扔下脏碗,带着两手泡沫凑到厨房的窗边,隔着灰扑扑的楼群望向天边那抹艳丽的晚霞。忽然很想扯开嗓子“嗷嗷”地嘶吼一通,张张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陈纪衡喘息一阵,终究还是走回去洗碗。
  脏碗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去掉污渍。陈纪衡洗得很仔细,仿佛这些对他来说,是一生要做的最后一件事。白皙修长的手指的动作有一种病态般的偏执和优雅,一如他的母亲。
  洗完碗擦桌子,然后坐回去,摊开书本。书里夹着一张名片,那是罗赫给他的,上面标明了地址和手机号码。陈纪衡拈起名片看了很长时间。
  那天晚上陈纪衡睡得很沉,连个梦都没有做。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睡得这样香甜过,连早上父母和陈馨起床离开都不知道。
  当然,他们也没有叫他。陈纪衡在父母眼里,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陈纪衡睁开眼,到洗手间里冲了个澡。他好整以暇地拉开自己的衣橱,翻出一些旧衣服,整齐地塞进一个大包里。冷不防看到抽屉底下躺着一条脏兮兮的半袖衬衫,陈纪衡瞧着眼生,想了半天才想起竟是孙建军落在这里的,一直想洗完还给他,竟忘了。
  陈纪衡拿起衬衫闻了闻,味道消散好些,但还有点,是孙建军身上的那种。陈纪衡犹豫一下,把这件衬衫也放进大包。
  他掏出所有的压岁钱,数一数一千零二十四,和吉利与不吉利都无关的数字,妥帖地放到衣兜里。
  出去的时候他把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又看了一遍,查找可以带走的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东西。钢琴可以忽略,书也没什么用,但书架边上的一本吸引了他的目光——牛虻带着宽檐帽,锐利的眼睛盯着他,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陈纪衡拿起它,还记得当初孙建军问主人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自己怎么说的?信仰?陈纪衡失笑,多傻的回答。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拎着行李包,把家钥匙放在门厅的小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陈纪衡走到孙建军家楼下,小翠正出来扔垃圾,楼上孙建军在喊:“翠姐,我的运动服放哪啦?帮我找一下。”
  “好嘞好嘞。”小翠答应着倒完垃圾往回走,嘴里嘟囔,“学校就在S城,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真不知道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麻烦死了……”
  陈纪衡看着她急匆匆跑上楼,从树后走出来。沉吟片刻,终究没去找孙建军。他走到楼口,在一排排信箱中查看,然后把《牛虻》塞进3…2…1。
  孙建军整整半个月都被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填满了,他憧憬着各种可能性,向许许多多狐朋狗友报喜,然后大家张罗开个PARTY,给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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