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朝她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他的,你去忙吧。”
医院里很忙,小护士点点头还是走了。
孟远坐在门诊外的长椅上,轻轻地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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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The final chapter 。。。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孟远看到会议室的门悄悄隙开了一个缝;从她的视角看;有光从最底下倾泄出来。她一下子就从长椅上跳起来;可是因为做得久,脚下一麻;眼看着就要跌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蒋勘正抱住了她。孟远的鼻翼间又都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久远而绵长。她一下子又要哭,蒋勘正连忙亲了亲她的额头,“远远;远远,对不起,对不起。”
想要瞒住她;何尝容易?已然相知相守的两个人,心灵相通,往往一个眼神便知道要什么。这样的情形,瞒到今时今日,已是他蒋勘正的大幸。
孟远立刻伸手要去打他,可是想到他刚刚拿了检查结果,又惶惶不安。
“结果给我看,给我看。”她坚持。
自知再难瞒住她,蒋勘正从文件袋中当即抽出了检验结果。孟远一张张仔仔细细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医学名词以及各项指标,当她看到一个稍稍超标的时候,心里面便要揪起来,便要问:“这个怎么办?怎么办?”
蒋勘正见她如此担忧,心上就像被人咬了一口,细细地疼。他不住地又去亲她的额头:“没事的,没事的。”
怕她不相信又说:“医生说过,这些偏差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她又翻到最后一章脑积液检查报告,万幸现代医学总结陈词“正常”二字,否则蒋勘正担心孟远这一次将再难承受。
可是即便正常,孟远还是恍惚了一下,立马就哭了。她今日似乎真成为水做之人,早上在机场大哭一顿,到了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忧伤心,其实早已吓坏。
她的眼泪沾湿了蒋勘正的胸前的衬衣,晕开了花儿。纽约这会儿天气已经开始慢慢热起来,只穿了一件衬衣,所以冰凉的眼泪几乎灌进了他心里。
心如刀绞,孟远哭倒在他的怀里。这世上如果有一颗糖,最甜最甜的糖,能够立马让哭泣的孟远甜的笑起来,蒋勘正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它捧到孟远的面前。他实在不愿也不忍让她再哭。
他慢慢抬起孟远的头,从额头开始亲,再往下,亲吻掉咸咸的眼泪,亲吻她红肿的眼,亲到孟远发痒,伸手推了推他,他才罢手,叹一口气终于说道:“远远,其实我也害怕。”
是啊,害怕,如果不害怕,就不会在半夜偷偷一个人流泪,不会患得患失,不会无比厌恨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子。
“可是,幸好,幸好,一切都正常。我前些日子昏厥、流血,是因为身体负荷量太大,但是幸好一切不至于太糟,大的检查项目,我都过关了。切尔教授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减少工作量和运动量,修生养性为主。”
孟远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又叮嘱他:“你以后,不许劳累,美国分公司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来打点。”
“你复建康复才不过半年多点时间,不准操之过急。”
蒋勘正一一点头答应,牵起孟远的手,抓得那样紧,他的手又大,几乎将她的手全全包在了掌心里。
“你说得对,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后你来管着我,看着我,说我,骂我,好不好?”
孟远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哭红的双眼,她就像个小兔子一样。她挺了这话,叹口气,慢慢说道:“不仅这样,我还要爱你,护你,和你一起走下去。”
蒋勘正心里再次揪起来,他想起今早送机的时候蒋母在他耳边的叮咛,她让他一定要好好待孟远,她说孟远爱他的程度也许连他们父母都比不上。
孟远或许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但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
“我知道。”蒋勘正侧过脸,又去亲孟远的脸颊:“我也要爱你,护着你,宠你,与你白头偕老。”
他也要做这个世上最爱孟远的那个人,互相交付真心,成为最好的灵魂伴侣。
蒋勘正开车带着孟远回家,孟远刚刚哭得有点呛,这会儿嗓子不舒服,头靠在车窗上细细地咳嗽。而蒋勘正早已学会,在他的车里要永远有润喉糖。
他一伸手,便取了出来,将糖块剥好递到孟远的嘴里。
清凉甘冽的滋味,孟远好受了不少,笑了笑,然后又自嘲:“你看看我,又哭又笑,真像个小朋友。”
蒋勘正便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你要是小朋友,我也要做小朋友,然后跟你认识。”
争取在最好的时间里喜欢她,保护她。
仅仅十五分钟的车程,这会儿又过得特别快,一会儿就到了家。蒋勘正拉着孟远的手,轻轻一叹:“远远,你记不记得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你住在学校宿舍的时候。”
“怎么了?”
“其实那时候,我是去看过你的。”
那时候,一个小心翼翼卑微怯懦,一个恼怒厌烦盛气凌人。
“为什么要去看我?”
蒋勘正眼神黯了黯:“那一次,我跟老周在一起,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儿,站了半天,想叫你下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叫你下来。”
那时候,他不愿叫她的名字。于是一颗心横冲直撞,越来越迷茫。
“哦。”孟远点点头,她又笑了笑:“其实,小时候我也很多次站在你们家楼下,一直看,也不敢叫你。”
其实两人也有过相同的时光与情形,可是阴差阳错,以至于蹉跎了十年。
“在我心里,曾有过很多形容词来形容你,可是到最后,一个词都不贴切,因为你就是孟远啊。”蒋勘正拉着孟远进屋:“你是独一无二的孟远。”
孟远在玄关处拿鞋子,蒋勘正弯下腰就替她套上了拖鞋,孟远听到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也许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有些爱,轰轰烈烈,可是有些爱,却偏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潜入心底,一直到攻城略地,占据整颗心乃至灵魂。
孟远的心微微动起来,一丝一丝地发颤,她抿着唇,又随着蒋勘正进了客厅,她终于表扬道:“作为一个后来者,你已经追上我啦。”
她已然知道,他其实爱她一点也不少,夫复何求。
蒋勘正开始真正的家庭工作,秘书每日只会送一到两份的紧急文件过来,周六周日则完完全全双休,蒋勘正后来又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慢慢的俩加急文件都开始没有。
孟远的《with you》被国外的一家古典乐工作室看中,想要买下版权由主推乐手演奏,在美国发行。
她开始有了粉丝,蒋勘正与她坐飞机去其他州度假,在机场便有人拿着专辑找她签名。
彬彬有礼的绅士,叫她:“亲爱的。”
蒋勘正有时候便吃醋,大喇喇地说:“再签名便要交十刀。”
孟远才不管他,笑眯眯地满足所有乐迷,当然她也大大方方的指着蒋勘正介绍:“这是我的先生。”
“你们真般配。”便有很多人赞赏。
蒋勘正又笑眯眯亲孟远的脸颊:“快来,我们照张相送给人家。”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蒋勘正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无甚大毛病,因为孟远喂得好,还长了十斤肉,晚上的时候,蒋勘正笑眯眯地说:“摸摸我哪里长肉啦?”
“无赖。”
“无赖的老婆,快来摸摸你老公哪里长肉了。”
孟远死死掐了他胸肌一把,蒋勘正立马咬她一口:“原来你喜欢暴力点的。”
孟远脸红红地被扑倒再扑倒,于是第二天上学迟到,没有听到新来教授讲的古典作曲家的分析课。
她回家气呼呼的,蒋勘正灰溜溜地溜进厨房里翻着花样做她喜欢吃的菜。百般讨好,总算将孟远哄开心了,晚上又规规矩矩地征求她的意见:“你说几次?”
“无赖!无赖!无赖!”
“哦,原来是三次。”
孟远第二日又差点迟到,蒋勘正风风火火起床做早餐又风驰电掣地将她送到学校,连个吻别都没有,就看着孟远冲进了教室。
他一直等到她下课,那时候初秋上午的阳光正好,金黄发亮。蒋勘正朝着孟远笑,眉目清爽,姿态挺拔,真真与当年一模一样。
孟远的心“啪嗒啪嗒”地跳得厉害,时间的沙漏又仿佛倒了回去,蒋勘正走到她跟前,十分自然地说:“我帮你拿吧。”
“哦。”
他这一次一只手拿着她的书包,而另一只手则牵着她,紧紧地牵着她。
孟远的脸发红,在她冗长而决绝的青春里,蒋勘正是她最初的梦想,也是她最后的梦想。而这梦想,已经实现。
全世界只有一个孟远,全世界又何尝不是只有一个蒋勘正。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此结束,感谢一直追文到现在的美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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