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应该去找民政局那边的,毕竟高达这孩子脑袋也是”孙老师唏嘘地叹了口气,在她看来,杨一和罗戈的举动无疑是以德报怨了,但是却不知道,某个无良的家伙连童工的价值都不打算放过。
罗戈呵呵一笑:“孙老师你这就言重了,民政的那帮子人能管什么用?这孩子要是智力正常也就算了,偏偏是有些缺陷。倒是我们思阅,收养他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牵着名字极为拉风的小孩出了学校,又到镇政fǔ里开具了相关证明,罗戈这才唉声叹气地看着身边的两人。
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孩子,回去就变成了两个,看着后车厢里,正捧着一本《云荒》看的津津有味,其实什么都没有看懂的高达,胖总就忍不住愁肠百结。
“我们就这么默默地来做好事?这也太”
太什么?难道还大张旗鼓地召开新闻记者发布会?
现在越少的人知道思阅收养高达的事情,以后就越少一份风险。
“现在回去安顿了这小子,就该帮我想辙了吧?要是敢反悔,胖爷我就”罗戈本来已经把中华咬到了嘴上,转头看到杨一往后使眼sè的样子,才很是暴躁地挠挠头,又把香烟扔回烟盒里。
“你就怎么?”
杨一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到罗戈的脸上,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后排的高达,这孩子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当没听到一样,只有在看到画册之类的东西时,才会两眼放光地扑上去。
“我就不怎么样!现在这都是钱啊!那些读者们上赶着往你这儿送钱沈嵩之那个糟老头子!”
罗戈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到了沈老爷子的那种境界,自然是可以视金钱如粪土的,但是他胖总就是地地道道的大俗人一个,眼看着钞票在眼前飞,就是赚不到,简直就是要要了他的命一样。
“这话你敢对沈老爷子去说么?”杨一的视线还是落在高达身上,目光里意味深长。
后排的小孩子,正用手指凌空描绘着漫画上人物的线条,对两面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
罗戈咧咧嘴,不说话了。
“放心吧,回去你就知道了。对了,先去苏晚家里。”
杨一不急不缓的语气,让罗戈心里面倒是安定了许多,在胖总的记忆里,但凡男孩是这种表情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说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很不靠谱的说法,但是罗戈的的确确就是心安了。
回到苏晚家的时候,罗戈那庞大的身躯一溜小跑在最前面,看到苏晚正带着云野弥吃晚饭,立刻就恬着脸凑了上去。
嘿嘿笑着:“小晚啊,那个,那老头儿是不是下了死命令,不让你再画漫画了?”
“嗯。”
“这老梆子!”罗戈立刻歪眉斜眼地嘀嘀咕咕起来,又想到自己正骂着的人是自己财神的老师,立刻又赶紧闭了嘴。
“不过老师让我带话给你。”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睛转向杨一:“他说,你的那话还是有点儿小道理的。也同意了我空闲的时候画漫画。”
这下轮到杨一愕然了,他只知道沈嵩之中午应该是没有真的恼怒,但是却没料到这老爷子居然也是闷sāo型的。
还拉不下面子?这算什么?傲娇的老头子?
等到苏晚吃完晚饭后,杨一才让女孩领着一堆人进了她在二楼的画室,高达一看到满屋的画稿画纸、笔墨染料,就兴奋地抓着杨一的衣角直摇。
“以后晚晚的时间有限,那就她画初稿,然后让高达完成细节,野弥负责监督和上sè”
“哦,也行什么?等等!小一我没听错吧,让这个小孩子,还有这个小孩子来做漫画?”
罗戈的大脑在这一刻是真的停止运转了,他原以为杨一要么会去求沈嵩之收回成命,要么会联系其他的人代画,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厮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两个未成年人身上。
一个是轻度抑郁症外加疯狂追星的离家出走外国小孩,一个是连饿不饿都不知道,每天捧着一幅画就能打发掉的智障孩子。
让这样的两个人来给苏晚打下手?
“听我说完,高达这孩子的天赋你也是见过的,元旦上面你看过的那些画稿,连技侦科的警官都分不出来真伪,让他帮晚晚完善细节怎么了?再说他除了绘画,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我这不是使用童工,而是给他带来快乐。”
“我你草,谁再说我罗戈心黑,就让他来这里看看。”
“至于野弥小朋友,反正一开始就说是来学些漫画的,那么直接上手,不比在这里无所事事要强?”
“当然,我可以的,请师傅相信我!”旁边的岛国中学生赶紧低声跟了一句。
“怎么样,小晚,让他们给你当助手?你这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团队。”
苏晚粉白的嘴chún轻轻撇了撇:“比起以前,你变坏了。”
说完不再去看杨一,但是眼角眉梢却溢出些难以觉察的笑意。
这模样,引得杨一心里咚的一跳,有些女孩子冷眉冷眼看习惯了,这种偶尔显lù的风情,杀伤力实在是异常巨大,就像是千百只小猫爪子一齐挠着心口。
这么荒谬的提议,居然几个当事人一个都没有反对的。既然是这样,罗戈到最后也是无话可说,只是提出了要看看成品的效果。
于是苏晚当即拿出了一副铅笔的人物线稿,杨一又递给旁边巴巴站着的高达一支针管笔,如同恶魔一样yòuhuò着:“勾勒这个线条,勾勒,知道么?就是按着这个上面描一遍。”
然后就在罗戈目瞪口呆的眼神里,高达无师自通地顺着线条描绘起来,下笔居然是极为流畅!有些细微之处,风格和苏晚的笔触不尽相同,但是却另有不俗的效果。
等到高达描完了线稿图后,杨一又打开透写台的灯光,这次杨一只是刚刚门g上一张绘图纸,还没有吩咐出口,小孩子就立刻扑了上去,一笔一划地又把原稿描绘一遍。
而当画稿最终完成的时候,高达得意地举起了这张半成品图画炫耀着,而罗戈的嘴巴,这时候已经可以塞进去两个jī蛋了。
131。求助热线=杨一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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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即便是重生者,可是也无法预料到所有的事情,比如苏晚,这个命运已然发生改变的女孩子,如果她的命运轨迹一直这么延续下去,会不会终究能够走上万人顶礼的王座。
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当她站在光辉的顶点回望以前的时候,发现自己最先起航之时,身边的两个跟班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傻子,那会不会让人感慨万千又哭笑不得呢?
杨一不知道,罗戈也不知道,胖总只是在好奇了好半天,同样也是犹豫了好半天后,终于在回去思阅的路上,一边从后视镜观察无忧无虑的高达,一边迟疑着问男孩:“这个孩子,你一开始就算计到了他的身上?从高德喜lù陷的时候就算计到了他的身上?”
“是。”
罗戈听到杨一肯定的回答,脸sè未变,但是车子却很不协调的有一个轻微变速。
“好好开车!”杨一无奈摇摇头:“你以为我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惹了我就要抓人家孩子来还债啊?”
罗戈狐疑地看了看他,眼神里分明就是“那可说不准”的神sè。
“其实,我在听完那些用来污蔑我们的画稿的来历后,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但是我首先要说明一点,哪怕只是哪怕,就算高达的画没有任何价值,我仍旧会提议照顾这个孩子一年。时间又不怎么长,既然碰上了,总归算是某种缘分吧。”
杨一淡淡说完,又看了罗戈一眼后,就转过头去。后座上的高达已经歪歪倒倒打起了瞌睡。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因为他也看见过苏晚曾经的画稿,也是田字格,作文本,数学本,泛黄美术本的杂luàn纸张,订书机订了厚厚的一叠,上面都是国画的基本笔法,还有简单的huā鸟山水。
也许,只是所谓的爱屋及乌,要是没有苏晚对于绘画的执着,那么自己还会同情这个小孩子么?
不过胖总听了杨一的解释,想了半天后倒是认真地看了男孩一回,然后点点头:“这我相信。”
“不相信也不行啊,我们都是一条贼船上的同伙了!”
胖总就鄙夷道:“什么同伙,真难听,我们是同志好不好!”
却没想到一句话惹恼了刚才还好好的杨一:“你才是同志,你一辈子都是同志,你三生七世都是同志。”
máo病!
胖总愣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总结出来这么一句。
昨天就想要去跟踪图书进货的问题,结果被沈嵩之一打岔,大半天就这么白白晃了过去,等到杨一今天想起来,准备再去看看的时候,却又接到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呼叫。
“喂?杨一!是我,姜喃。”女孩的声音在电流的作用下,显得有些微微的失措,语气里那一抹焦躁极细微,但是却被杨一捕捉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内心叛逆到近乎狂野的副班长,平时要么就温言和语,要么就腹黑无双,少有能看到她像现在这样语气茫然的时候。这种反常,立刻就让杨一疑huò起来。
“恩?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就去伸脚够拖鞋。
那边女孩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我爸,昨天不知道怎么了,回家后就一个人喝闷酒,今天到现在也没有起来。”
“啊!姜叔叔出事了?那你快打120啊!是酒精中毒还是什么的?”杨一的心立刻就微微收紧起来,那个面相很有些老派文人气质的中年人,是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个伯乐,给予了自己莫大的帮助。
虽然在一开始,这种帮助里面也许带着某些交换成分,带着些许不甚在意,可是对杨一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帮助。
更不用提后来的一系列的事件,彼此的熟悉度迅速上升,甚至还假借他手,帮着摆nòng了一些算起来是狐假虎威的事情。
所以现在陡然听闻姜建漠出了事情,他还很是真心担忧的。
不过杨一的担心传到姜喃那边后,却引得女孩噗嗤一声,然后就是声调上扬的嗔怪:“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在咒我爸?我的意思是他到现在还没起来上班!情绪上还不对劲。”
杨一顿时哑然,这妮子,什么时候说话也只说一半了?引得别人理解错误了,到最后还反怪是在诅咒。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杨一整理了一下思绪:“你是说,昨天姜叔叔晚上自己喝了酒,今天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看了看chuáng头的闹钟,上面带着日历,杨一就有些无语道:“这个今天好像是礼拜六吧?”
“你知道什么?”好听的声音传来,杨一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女孩在那边一定是有些气急了,不知道那一把马尾,是不是也夺目地跃动着。
“往常的礼拜六,老爸都是要去加班的,这都是惯例了,小唐叔叔刚刚还在楼下等了半天呢。”
呃你的老爸出了问题你就去关心他啊!杨一无奈地翻身下chuáng,既然姜建漠不是生命危险,他也就漫不经心起来。
一个市委书记,怎么可能没有让他头痛心忧的事情,这种问题上你是他女儿都没办法,我一个外人算什么。
还是说真把自己当成了知心姐姐?
不过杨一这话是不敢在姜喃面前说的,也就在心里面小小地腹诽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不清楚就慢慢去猜,猜不出来就去死好了。”
然后耳朵边传来一声极为暴力的咔哒声,接着就是嘟嘟的盲音,杨一对着自己手上的手机,一时间哭笑不得的愣住了。
电话那头的,还是那个如闲huā照水落落温婉的姜喃么?
看样子事情确实有些大条了。
想到这里,杨一再不犹豫,起来去洗漱完毕,又匆匆倒下一碗老妈昨晚熬煮的莲子汤,抄起还冒着热气的菜ròu包子,就钻出了房门。
星期六的早上,交通一点儿都不拥挤,仅仅大半个小时后,杨一就来到了苏晚的门口,女孩已经默默坐在了门口的小长椅上,脚下是两三个凌luàn的烟头。
看到杨一皱起的眉头,姜喃眼中闪过一丝喜sè,对于杨一“怎么坐在外面”,“又抽烟?就不怕别人看见啊”的责问恍若未闻,反而是鼻子微微抽动着,犹如猫儿般围着杨一打量:“菜ròu包!阿姨的菜ròu包,快拿出来吧!”
对于这个女子算是无可奈何了,杨一从单肩包里抽出一个油纸袋,摇摇头递过去:“拿去厨房让黄婶上蒸笼热一下。”
“黄婶今天放假呢,要不然我会在这里”姜喃盈盈一笑,目光落到了那些散luàn的烟头,无比大家闺秀的姿态,但是嘴里诉说的,却是足以让多数人崩坏的事件。
两人进了屋子,姜喃对于厨房,从来都是陌生的,杨一甚至怀疑她知不知道碗筷都放在哪里。所以热包子的问题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男孩的头上。
至于姜喃,她的任务就是叫醒自己宿醉的父亲。
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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