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雅宫啊,我在返回雍州的路上。你最近在忙什么?
徐雅宫说,还能忙什么?你干过的职业,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小舟说,我看过你最近的一些专题,做得很好。你太棒了。
徐雅宫说,真的吗?师傅,你不是安慰我吧?
唐小舟说,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是否能够成为一名好记者,真的
持有怀疑态度,但现在,我绝对相信,当初,你如果没有当记者,将是我国新闻
界的一大损失。
徐雅宫说,师傅,你别抬我了,让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唐小舟说,是真的。上次,丁部长还表扬说,都市报的专题做得好。怎么样
?最近又准备做什么专题?
徐雅宫说,最近我想做蓝智蒙的专题,但有些拿不定,所以想请教一下师傅
唐小舟说,做蓝智蒙的专题?你准备怎么做?
徐雅宫说,还没有最后想好。我现在在法院,马上要开庭了。这件案子,很
多人在关注,我想做专题,不知省委有没有特别精神?
唐小舟有点惊讶。尽管他知道,蓝智蒙案很快会开庭,却没料到会这么快。
一般来说,案件的审判,事前都会公示。而蓝智蒙案,从梅尚伶向赵德良请示,
到法院审判,相隔的时间,似乎太短了。唐小舟仔细回想那天赵德良和梅尚玲的
对话,总体感觉,赵德良所说的话,是非常客观的,也是符合法律精神的。但是
,这一审判程序,似乎又说明,有人希望这件案于快点结,是赵德良吗?不像。
或者说,还有别的人,希望这件案子快点结,从中施加了影响?若真是如此,赵
德良是不是替别人干了事?或者说,这原本就是赵德良的意思,不希望这件案于
影响更多?
唐小舟问,你听说了什么吗?
徐雅宫说,有很多记者等在法庭外面,等着开庭。大家都说,蓝智蒙的后台
太硬了,涉及的高官太多,很多人在出面保她,估计会无罪释放。
唐小舟说,这话,不应该是一个记者说的吧。就算如此,做文章,还是要充
分考虑法律的公正性,不然,这文幸怎么做
徐雅宫说,我也是这样觉得,可这件案于背后的东西太多,专题没法做啊。
师傅,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唐小舟说,也没什么主意,还是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像法律这种事,它可能
有漏洞,有瑕疵,可社会毕竟是一个巨大的结构体,需要有粘合剂来维持这个结
构体,法律、道德,就是这种粘合剂。我们可以反思这种粘合剂的强度或者某一
处的粘合力,但是,我们不能否定粘合剂的作用甚至是颠覆粘合剂的必要性。除
非你告诉我,你有更好的粘合剂。
徐雅宫说,师傅,你说得好深奥哟。
唐小舟想起来了,自己把徐雅宫当成了官场中人。在语言领悟力方面,官场
中人和其他领域的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他换了一种方式说,黑格尔说,存在的
就是合理的。为什么合理?肯定囚为它符合这个社会的某些原则,或者说,符合
这个社会的大多数原则。这件案子,无论怎么判,都不会背离这一点。你只要找
到这种合理性原则,文章肯定好做了。
即使对徐雅宫,唐小舟也不可能说得太明白。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清廷,蓝
智蒙一案,最终的结果,有可能是轻判,也完全有可能判决无罪。判决无罪,符
合法律精神,毕竟,从法律意义上说,行贿的是她的妹夫而不是她,她只不过是
一个二传手。当然,一定要惩罚她一下,判决她参与实施行贿国家干部,但因为
她只是行贿行为的被动实施者,而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行为人,这种判决,不可能
太重,最大的可能,是判几缓几。与其如此,不如不判,反倒显得法律的严谨。
当然,大家心里都清趁,蓝智蒙肯定是有罪的,只不过她钻了法律的空子,一定
要判她个行贿罪,民众肯定会欢呼,却又违背了法律的刚性。
此事,唐小舟心里是有底的,许多次,他都曾动起念头,给钟绍基打个电话
。这次,钟绍基大概是吃惊不小,连续几个月以来,他大概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吧。自己只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就吃了定心丸。仔细再想,这事,自己还真不
能干。
既然令天要开庭,判决的日子,已经不远,此时给钟绍基打个电话,是适当
的。转而再想,给钟绍基打,还不如给秋月婷打。
唐小舟拿起手机,拨通了秋月婷的电话。
秋月婷说,小舟,难得你给姐打电话。
唐小舟说,我心里有块石头一直没有搬掉,堵着嘛。
秋月婷说,谢谢你,兄弟。哪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唐小舟说,吃饭就免了吧,哪里没餐饭吃?没什么事,只是想你了,给你打
个电话。
秋月婷说,真的吗!你会想我?别拿老姐开心。
唐小舟说,你应该开心啊。好了,我在开车,以后再聊。
回到雍州接近中午。唐小舟暗想,现在去办公室,赵德良大概在忙着,不一
定有时间听自己汇报。自己一出现,徐易江就得回归本位,这么将他赶走,影响
不是太好。国此,他决定还是下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去上班。回家之前,
他给徐易江打了个电话,知道今天赵德良要参加三个重要会议,上午是省监察厅
的会议,重点研究增加执法监察力度,部署年度执法监察安排。下午有两个会,
人大常委会的例会和全省党建工作的阶段性汇报会,晚上还有一个外事接待活动
。唐小舟告诉他,自己明天回来上班,然后回了家。
文章出自二号首长:
《二号首长》第三部 第二卷 第036章
打开家门,见妹妹正在打扫卫生。
这两年,房地产市场出乎意料的火爆,二手房市场,更是一天比一天热,唐
小雨的公司,已经开了三十多家门店,每一间店,生意都极为火爆。唐小雨已经
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天天守在门店里,想守也守不过来,不得不采取经理承包制
,每间门店,定个任务基准,多出部分,按比例提成。如此一来,她和她的合伙
人,倒一下子闲了下来,整个上午,几乎无事可千,只要下午回到公司,收取各
门店交上来的收入账目。即使再忙的时候,唐小雨也没有请人帮哥哥打扫房间,
都是她亲力亲为。她知道,哥哥如今是有身份的人,别说家里会有什么不便让人
看到的东西,就是家庭住址,都不能轻易示人。所以,她总会抽出时间过来打扫
,忙的时候,一个星期打扫一次,闲一点,一个星期打扫两次。房子实在有点大
,楼上楼下,打扫一次需要几个小时。
唐小舟进门后,唐小雨说了一声,四哥,你回了?唐小舟轻轻地应了一声,
便上了楼。
进入书房,在沙发上坐下来,唐小舟有些发呆。工作时,他的弦总是紧绷着
,回到家里才松驰下来。这次在下面转了好些天,很疲惫。这一刻松懈下来,心
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一丝寂疼感袭上心头。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月没有接触
女人了。自从去年前唐小枚四处告状,邝京萍和孔忍勤先后离他而去之后,对于
女人,他虽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却极其审慎,就算是徐稚宫,也有意拉开了距离
。不知徐稚宫足真的忙,还是在恋爱,彼此间电话联系还算频繁,见面却是越来
越少。上次在北京搞活动,她显然有意约他,他却借故没有赴约,此后也没有单
独在一起。
脑中被这种念头塞着,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很不爽。他迫切想
找点什么事转移注意力。在这样一套空荡的房子里,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大
概只有打电话,偏偏这时候没有电话进来,他只好自己往外打。先是给家里打了
一个电话,了解父母的身体情况以及女儿的学习情况。这个电话打完,身体里面
的堵塞感有所减弱,并没有完全褪去,他又打电话,此时脑中冒出的是吉戎菲。
吉戎菲当组织部长已经半年时间了,在公开场合,他们见面的次数不算少,
单独相处,一次也没有。彼此倒是有几次相约,可不是他没空就是她没空,时间
凑不到一起。此时正好有时间,心里又有些事需要安排,便拨了这个电话。
电话不是吉戎菲接的,接电话的是一位更年轻的女性,她接起电话说,你好
。你是哪位?
唐小舟愣了一下,这是吉戎菲的秘书吗 ?怎么这个水平?他说,我是唐小舟
,吉部长有时间接我的电话吗?
如果不是私事,唐小舟会说,请吉部长接个电话。不管哪种说法,全省的领
导或者领导秘书,都知道唐小舟的名字,也在手机中存了他的号码。这不仅是素
质,也是工作要求。有些低级别的领导或者领导秘书,将他的电话号码存下,无
非是想接到他的电话,可实际上,这样的机会,连一次都轮不到。
吉戎菲的这个秘书也真够特别的,竟然问他,你是哪个唐小舟?
唐小舟哭笑不得。他原想说,我是赵德良书记的秘书唐小舟,转而一想,这
种话,太没有素质了,便说,我是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的唐小舟。
即使如此,对方还是说,你找吉部长有什么事?有预约吗?
唐小舟有些火了,说,我不想和你说了,你去告诉吉部长,说有个叫唐小舟
的人给她打过电话,现在就去。说过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时,唐小舟想,这是谁给吉戎菲安排的秘书?这样的人,怎么够格
当秘书?生了一回气,身体里的堵塞,倒是没有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吉戎菲的
电话打过来,倒是觉得肚子饿了。再一看时间,十二点半了。
正考虑午餐怎么解决,唐小雨进来了,问他,四哥,中午你想吃什么?
唐小舟说,都这么晚了。
唐小雨说,要不,我到下面去买点饭炒几个菜上来?
吃过饭,吉戎菲的电话还没来。唐小舟认定,那个秘书根本没搞清廷他是谁
,并没有向吉戎菲报告。此时已经中午,高级干部的工作多,时间长,为了保持
充沛的精力,中午通常需要睡午觉。这时候是不便打扰首长的,唐小舟清理了一
下饭桌,然后回到房间睡觉。
秘书的作息时间,也就是首长的作息时间。赵德良通常会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的午休时间,唐小舟往往在赵德良睡下之后,睡上一个小时。刚开始,唐小舟用
手机调闹钟,时间一长,生物钟调过来了,一个小时左右,肯定会自动醒,考虑
到吉戎菲随时可能来电话,他没有关手机,甚至没有调到静音。
睡了半个多小时,被电话吵a了,但不是吉戎菲的电话,而是陆海麟的。
陆海麟和唐小舟走得近,他一直期望能够到下面去走一圈。副秘书长这种职
务,如果不下去,是很难由这条线升上来的。因此,陆海麟常常和唐小舟说上几
句话,沟通一下思想。对于陆海麟这种级别的干部,唐小舟是擂不上手的,一切
只能靠他自己。
陆海麟问,小舟,你在哪里?
唐小舟说,我在外面,有点私事,请了几天假。
陆海麟说,不是说你已经回来了玛?
唐小舟说,这几天把我累坏了,干脆明天再回去梢假好了。
陆海麟说,你不回来也好,这里乱糟糟的。
唐小舟问,怎么回事?
陆海麟说,被人堵了。
唐小舟倒也不觉得奇怪,现在这个时期特别,社会矛盾错r复杂,整个社会
充满了抱怨。有钱的人抱怨,有权的人也抱怨,没钱没权的,自然更是抱怨。社
会似乎被一种浮跺的情绪笼罩看,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也对社会现状不
满。尤其是资讯发达,这种不满情绪,很容易通过r络传播。社会甚至形成了一
种普遍认识,只有把事情闹大,才有可能最终解决。在一些县级政府,甚至发生
过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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