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影:“丢在鑫那了,我晚上下班帮你拿回来。”
午餐是皮蛋瘦肉粥加凉拌黄瓜加……醋土豆。寂影本想告诉王子微还有家传奇绿豆酥,又担心王子微会跑去排队,所以没说。在王子微的坚持下,寂影尝到了蜂谷传奇之一的醋土豆,发现原来不如想象中的难吃。
醋土豆的真相是糖醋味,糖和醋搭配出一种浓郁的香甜,分量上没吝啬的花椒在主味调中起了锦上添花的妙笔。土豆炸得很好,外层酥脆里层粉嫩,自然香甜。两种香甜互不混淆,共存得可以用绝妙来形容。
王子微:“寂影。”
寂影:“唔(嘴里塞满时,恩的变异音)?”
王子微:“醋土豆怎么样?”
寂影(咽下):“难吃。”
王子微:“难吃你为什么不吃黄瓜?”
寂影:“别动不动就问为什么,你脑子长来干什么用的。”
王子微越来越体会到寂影不喜欢说话这件事。
王子微很喜欢寂影煮的皮蛋瘦肉粥,浓浓稠稠的像是思念,喝起来很温暖的感觉。寂影对此的解释是因为喝的时候粥是热的。
狗娃在加了金枪鱼肉的粥边打转,对猫的舌头来说,刚起锅的粥温度太高。
王子微问寂影天冷了需不需要加棉被和电热毯,寂影说不用冷了我知道去你床上睡反正你从来不锁门。
寂影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一点,王子微又比正常人高一点,冬夜用来取暖是非常舒服的。
王子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寂影心想你都敢去酒馆找人吵架了,这点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下午上班寂影故意晚去了一个小时,按理说果鑫恶作剧的兴致会在这一小时里衰退一些。被果鑫抓住尾巴对寂影来说是个天大的耻辱,如果手机是寂影的,寂影都不会去要。没人打搅是寂影长年累月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求之不得的事,要耽误了什么,责任在果鑫,可喜可贺。
寂影暂时还没信心在果鑫面前谈论王子微问题,因为这人是个微妙的存在,一句话没说对或一个语气没控制好就真得负责任了。这种微妙的存在还有一个,那就是比兄弟多了点什么的辉夜,这种时候单谈论一个,对另一个不公平。两个都谈论,太麻烦,对自己不公平。所以寂影一直力求两个都不提。
休息室和大厅都没见果鑫人影。寂影在BeePub兜了一圈,发现果鑫躲在仓库里睡觉,睡得很大胆,王子微的手机就在果鑫左手,果鑫自己的手机被插个耳机听音乐,边睡边听。寂影上前直接拿下两个手机——实在太好拿了,都没点挑战性。
音乐一停,果鑫醒来,发现两手空空,抬头一看寂影站在眼前。寂影不慌不忙地把两个手机放进口袋,对着果鑫微微一笑。
果鑫说你小子想干什么。寂影说态度端正点,你还有什么可威胁我的,现在该我威胁你了,你的手机是iphone,比小微的Q8贵点,拿1000块来赎。
果鑫的为人处事里没有废话,起身就开始动手,寂影也算受了回天助,进仓库时忘了关门,对撤退起了极大帮助。二人一逃一追到了大厅,楚和正好路经此地,不幸被寂影撞倒一脚踩过,下一秒又不幸被果鑫踩过,不幸中的大幸是两度都没踩到需要送医院的部位。楚和愤怒起身,追上寂影果鑫,见二人丝毫没认错的觉悟,一场架正打得热闹,连楚和的存在都没发现。
楚和下令:“把这两人给我绑起来。”
众人摇头表示不敢,这二人一打起来就不顾苍生,把老板踩在脚下都没发现就是证据。楚和想了想叫蓝晓拿水来泼,话没说完一桶水已从天而降。众人回头一看,是辉夜。
水一泼下,果鑫和寂影双双定格,中国教育要是有这桶水的效率,国家早就腾飞了。
果鑫说辉夜你太狠了,这个天泼冷水。辉夜看看楚和,楚和一拍胸脯说老子叫泼的。
楚和又问事因,寂影抢先一步,说果鑫拿了王子微那小孩的手机,威胁人家拿500块来赎,王子微幼小的灵魂受到威胁,受惊加受伤之下,只能委托寂影帮忙带500块给果鑫,寂影把这笔沉重的钱送到时不见果鑫人影,只见地上放了两部手机,以为果鑫良心发现,无偿归同时附赠自己的手机来赎罪,寂影珍惜果鑫这分觉悟,拿了就走,没想到才走几步果鑫不知从哪钻出来了,话不说一句就开始打人。
众人发出一边倒的感叹,感叹的内容是这件事虽暂时不明真相,竟能被寂影胡诌成这样。
寂影也没指望这个故事有人相信,制造个能撤退的冷场就算目的达到了。
辉夜拎着空桶转身离去。
寂影一眼就看见了辉夜的离开,因为这个离开实在太孤零零,人群都还没散,果鑫的对质还没开始,楚和肯定还有话要说,下午客人又不多,选在这个时候离开,要是说去放桶就太牵强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心情出问题了。
辉夜泼的那桶水长了眼睛,百分之八十都淋在果鑫身上,加上寂影刚一番言论,果鑫才是现在最有资格闹情绪的人。
辉夜选这个时候闹情绪,寂影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在王子微面前提到辉夜二字,王子微肯定会不高兴一样,完全同理。
寂影在照顾上一直偏向王子微,那是因为辉夜比王子微坚强。
同等地位,谁更需要一点,对谁就应该更好一点,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当然,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码事了。
寂影从来都是个害怕麻烦的人,不幸是身边从来都充满了麻烦事。
一个懂得寂寞的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另一个人寂寞地从自己眼前离开。
寂寞的背影会让人觉得很冷,这种背影是如此脆弱,脆弱得让人担心下一秒会随风而散。
楚和吩咐果鑫和辉夜回去换衣服,寂影走神走得连楚和的话都没听见。果鑫从背后给寂影一拳,说要追就去追。
蓝晓悄悄告诉寂影,昨天你们走后,辉夜一直都是这样。
寂影心想:有不爽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解决?习惯拿心事委屈自己的人,到死都是个怨灵。
也许恋爱本身就是个怨灵,它带给人的甜蜜没有极限,附加的痛苦也是同样数值。从本质看,它和野心应该是两兄弟,一旦掌握实权,既能倾国倾城,也能苍生涂炭。这种危险的情绪,纠缠人类已有好几千年。
在寂影看来,一样东西,不管生命或非生命,该怎样时就会怎样,学会接纳结果比追究原因有意义得多。
历史的事、未来的事、别人的事、自己的事,都没必要去为它叹息,因为不是现在。
现在……现在的事就是不能让辉夜就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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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是你的XX②
更新时间2010…4…6 20:57:51 字数:2984
吧台靠近角落的一处,台面上有一刻印,图案是一片不知什么花的花瓣,辉夜把它认作樱花花瓣。这个位置在辉夜还是BeePub顾客时是最喜欢坐的。那场火灾中,吧台意外没有受损,楚和当然也就没换,辉夜喜欢的这个印记也就跟着幸存下来。今天坐在这个位置,辉夜抚mo着熟悉的痕迹,指间淡淡的凹凸触感,虽然微小,但确实存在。
要在一间酒馆里发现一片这样的樱花,除了得细心到一个程度,无聊也得上一个档次,不排除到过这间酒馆的人中发现这片樱花的就只有辉夜一个。那时的辉夜总是一个人来BeePub,坐在这样一个角落,背离喧哗,注视着吧台里一个同样喜欢呆在角落的黑色身影,交集百感,手里拿着一杯……
“樱花满天。”
一只圆嘟嘟的酒杯送到辉夜面前,杯里装着漆黑的酒,散发着淡淡的樱花香。辉夜接过喝了一口,从接到喝全过程没抬一下头——不用抬头,只要这个声音送上的酒,什么奇怪的颜色都不算奇怪。
寂影用观察小白鼠的细致观察着辉夜,末了小心翼翼问上一句:“好喝吗?”
辉夜目光放在酒里,语气判断不出是生气还是在忍住笑:“你还是第一次调出来黑色的。”
寂影:“我在你看不到的那个柜台调的,只拿得到几样原料。”
辉夜:“你还记得我最喜欢樱花满天。”
寂影:“我还记得你每次来都坐这个位置,点樱花满天的时候都会找我。”
辉夜惊讶寂影竟还有这记忆,意外得连失落都忘了。其实寂影保留这段记忆不是刻意,而是来BeePub的客人中,在蓝晓有空时还会找寂影点酒的就只有辉夜一个。寂影喜欢站吧台最里面是因为来这个位置点酒的客人稀少,而辉夜每次一来就直冲这里,面对面了这么久,就算辉夜长得丑一点也不至于注意不到。
何况辉夜每次都是孤身前来,一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思,对喜欢安静的寂影来说,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潘朵拉的那次拒认,只因为辉夜突然换了个形态,可爱的静物一动起来就变味了,等于从本质上破坏了寂影的美学。
尽管后来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变得很蹊跷,但寂影感觉自己对待辉夜也算不差,该照顾的地方都照顾了,该接纳的地方也都接纳了。
这些事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辉夜两句话后又回归了沉默,寂影想起这趟是来安慰人的,冷场就白跑一趟了,安慰最好的方法是赞美,最好的表达方式又要对方听不出是赞美,难度非凡。在客户面前,寂影虚伪得连自己都恶心的话说得太多了,虽然挑几句奉承组装一下也能当安慰用,但寂影不太想对辉夜撒这种谎。
寂影能想出的比较真实的辉夜听了也会高兴的就是“你家兔子真可爱”,但用在这个地方好象不合适。
想了许久,寂影终于从记忆里再翻出一个印象。
寂影:“辉夜。”
辉夜:“恩?”
寂影:“你坐在这里的时候比坐在经理室好看多了。”
辉夜:“面试那次委屈你了。”
一想到委屈,寂影满心全是当天蓝晓果鑫弃自己而去的愤慨。
不过辉夜既然愿意笑了,那就容易说话多了。
寂影:“我也知道委屈不好受,所以你要是有委屈就说出来吧,我会听。”
辉夜淡淡一笑:“男人怎么能为一点委屈就抱怨呢?”
寂影一耳光甩向辉夜。
辉夜被打得楞住。
寂影俯身,脸送到辉夜面前:“不想抱怨的话,就还手吧,加倍。”
辉夜心想行动派的意图真直接,若是自己现在还寂影两耳光,就等于发泄过了,接下来大家傻笑一通然后扯平。
都特地来安慰人了,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不过既然这样了……
辉夜:“寂影,闭上眼睛。”
寂影领命闭眼,第一次打人的大概都是这样,对方睁着眼睛就不敢下手。就像第一次杀生的恨不得捡个死的来杀两刀了事。这方面比起果鑫,辉夜就是个天大的好孩子,当然比起寂影也是一样。
寂影不幸忽略的是,不爱动手的好孩子通常是因为有比动手更能解决事情的方案。
寂影还忽略了一点,电影里一些很俗的剧情,现实里往往都很实用。
黑暗中,寂影的嘴唇突然撞上某物,柔软加弹性还带温度,还有一抹淡淡的……樱花香。
这种感觉,字面描述好象是叫作……接吻。
被吻光顾这种事,寂影已经好几年没遇到了。
零距离的气息一离开,寂影睁开眼,辉夜已捧着黑樱花坐回自己的老位置。寂影本想假装疑问一下刚才的吻是谁干的,但此时整间酒馆就只有辉夜寂影两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外面流连些什么,居然一个都没进来,从某方面来说,也幸好没人进来。
辉夜看着被吻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寂影说这叫以德报怨。
不等寂影开口,辉夜又说:要我负责任也可以。
寂影私下感叹能坐上BeePub天王位置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这么说,改成都不是善类好了。
算了,不过两个人接触一下,接触的位置有点不同而已,只要辉夜高兴就好。
现在的辉夜……要看不出他在高兴还真是很难。
寂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借着吧台隔出的安全距离对辉夜说:“早知道这样你就会高兴……”然后不知后半句该怎说。
辉夜:“记得以后就这样做,终身有效。”
寂影:“下次试试晓的,他嘴唇触感很好。”
辉夜:“你试过?”
寂影:“没有,不过看起来很软。”
辉夜:“谁让我不高兴谁来咯。”
寂影:“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辉夜:“也没什么,昨天手机坏了,今天一来就看到另一个人的手机被关心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