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沉西和烙给我们送行。其实他俩是给烁送行,我只是顺便的而已。我觉得有些失落,母后没有来为我送行,她反对我去战场。因为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并不是想为国效力,只是想建立战功罢了。在功绩这点我是输给烁的,但是我输不起所以我必须将这些扳平。他在十岁那年被送去译昌作人质时就立了功。这是他的优势,那么我也要在这战场上夺取我的优势。
我们行军到北方将近用来一个月的时间,到那里时已经是六月了。炎热的天气烤的大家都有些受不了。烁很平静的骑在那匹黑马上,七韵骑着一匹白马在他身旁。望着烁有种清凉的感觉,不知是那身白衣的缘故,还是他带有寒气。
我们在离敌军三百里的地方扎营,说在帐内听参谋讲解敌情。我借故出了帐营,去了哨台。站在哨台上望着远方,有种征服了一切的感觉,风很温柔的扶着我的脸我的发。“七殿下”哨兵递来一碗清凉的茶。我摇头,“你们喝吧,天气炎热,这场战争还得靠你们”我不喜欢喝茶,特别是那次我将冰齿兰下在了烁的茶杯里,我就十分厌恶喝茶。
我游荡了很久才会帐,参谋投来蔑视的眼神。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了烁的身边。“烯,俱寒国一战,同心协力”{奇}他抬头望着我。{书}我望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网}他以大局为重有大丈夫的气概。这句话是他在戒告我,在国家之战与王位之战中,我们应当先放下王位之争共同打退俱寒国。我没有理由拒绝,因为我处于被动,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选择。
第一场战役是在四百里前的望穿陵。烁一边分析着敌方情形一边调动军马。我看过许多兵书,他每一个举动都比我想象中的睿智。我们很快将地方击退了两百里。烁似乎什么都会,兵家战略对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那么他到底还藏着一些什么能耐没有让我们知道呢?我好奇,但也正因如此便想更快的铲除他。我害怕他越来越强让我望而却步。
庆功宴,打一次胜仗必定会有一次军营里的宴会。虽不及王宫里美味佳肴,但这是喜悦的宴会。大家都很高兴,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众将士端着酒杯各敬烁一杯,烁一饮而尽。他不是为表达众将士对他的敬爱他已收到,而是他特讨厌那酒但他不得不喝,这种无奈我能明白。因为此刻士兵们也争着向我敬酒。那次我们喝的大醉,大约是在丑时我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在身边晃动,我马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我发现我的身上披了件衣服,不远处七韵手里拿着衣服给烁披上。是她给我披上的吗?我隐约嗅到那衣服上香味,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望着她坐在烁的身旁,解下腰间的那支笛。我知道那是烁做的笛,那种竹制的精巧的让人无法挑剔的笛子,只有烁才能做得出。她的唇贴了上去,我听见那悠长的带着哀伤的曲子传入我的耳际。我一愣,《十离诗》。她怎么会吹这首几乎已经绝迹的曲子。
我一直听她吹。我觉得这曲子并不感人,但我的泪却顺着我的脸颊淌了下来。我觉得胸口很闷很压抑很委屈。“师——傅,师——傅”我听见烁如孩童一般,一直叫着。七韵的手抚在他的脸颊上“姐姐和我都没能走进你的世界吗?靖轺哥哥”。她是失落还是伤心,我大概猜不出。她为烁做了那么多,但烁每一次在梦中呼唤的人都只是他的师傅。她收起笛起身望了望烁,月亮很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转身离去。
“七韵,七——韵”
她停下脚步望着醉倒在地的烁,他在叫她。她笑了,我想她应该是笑了。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泪,一颗、两颗滚落在地。在月光下有些耀眼。爱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哭,她应该笑才对。我摇头闭上了眼,我想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我醒来时是寅时,烁早已会了帐。他坐在灯下看一本书,七韵递去一杯茶,他没有回头只是顺手接过了茶。“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七韵问他。他愣了一下眼神由书上转到灯焰上。“我也不知道,应该,很久很久吧!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一样”。梦,我的心不知为何颤抖了一下,他说的不仅仅是与俱寒国的战争,我明白。只是这场战争什么时候再能结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想能醒来的人,一定是出局了的人。只有出局才能逃离这一切,但我绝不能出局。
“烯,你醒了”烁他没有看我。“是的,王兄”我很有礼貌的行了礼,然后坐在他的身边。我记得我在他会国时,第一次去拜访他对他下毒时就是这样一个情形。“你长大了”他放下手中的书,我知道他话中有话。“我还记得,那年我去译昌时你对我说的话”他转过头望着我。我一怔,他如今要挑破这道纸,与我面对面的斗争下去吗?“那个时候,我对这个王位根本不在意。我只是别无选择。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如果可以我也想像母亲那样逃离出去。但是现在我不可以那么做,我必须讨回我在译昌所受的苦,也必须给邵青他们一个交待”。他直直的望着我,那茶色的眼里似乎有一团火焰。我起身,“你得到的太多,而我只有一个还未得到的王位”我不会退缩,即便是他让我我感觉到了他那颗心,我也不会,绝不会!我转身出了帐,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叹惜,“太过于执着便不会快乐”。我哑然,快乐!快乐与我来说太过于奢侈。
我站在哨台上望着东方泛起一道白光,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何时才会天明。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为何让我如此早慧。“七殿下”哨台的士兵给我披上衣服。刹那间,我想起七韵。我的思绪有点乱,食指按了按太阳穴。“七殿下,您是不是受了风寒?”士兵紧张的望着我。我摇头,“我没事,辛苦你们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下了哨台。
隐烯篇笛二十二章:突变
七月中旬,烁带领军队有一次战胜俱寒国,但战争依旧没有结束。军营里再次大摆庆功宴。“烯,辛苦了”烁首先敬我一杯,他一口饮尽,将酒杯递给我。他想笼络人心吗?我接过他倒好的酒,望着他,然后同样一饮而尽。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醉着醒着又有什么不同我摇晃这倒在地上。我模糊的看见一双绣花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抬头,是七韵。“借酒消愁,愁更愁”她俯下身将我扶会我的帐内。“你不该扶我回来”我挣脱她的手。“我只是想起从前的靖轺哥哥”她望着倒在床榻上的我。我说,“烁真的有那么好,让你们都愿意为他付出”。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知道我喜欢她”“你只是在某一刹那,将我误认为是那个曾经需要你照顾的烁吧!”她爱的是烁,又怎么会在乎我呢?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王位,所以我和他是敌人,只会对他不利。“你是他弟弟”七韵这样对我说。我笑了,的确。我就是我,烁就是烁,就算是在像似也不会是一个人,我也不愿和他成为一个人。“如果当年去译昌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我问她。她说,“不会”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说,“你走吧!”然后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丑时的时候,军营里乱作一团。俱寒国的军队攻来了,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事。烁带领军队准备从南面打过去,却被俱寒国的军队为了起来。在这场拼杀中,我们死伤惨重。望着这一片凄惨的景象我不由的皱了眉,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悄悄地在我心里蔓延。漆黑的夜里根本分不清方向。烁被围在其中,他的人马只剩下三百人,我想要不了一个时辰他定会死在那里。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在包围中挣扎。我带领这小分队在包围外营救,我发觉烁不太可能死在这里。尽管三百精兵如今只剩下五十人,但形势却有了很大的转机,他很快便会突破重围。我拿起放在马鞍旁的弓,抽出弓旁箭筒里的箭。对准了前方那袭白色射了过去。我听见那人叫了一声,然后望着他坠下了马。我满意的收了弓,驾马离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谢了,烯”。我没有理会,我射死了手握大刀向烁砍去的敌方副将。不为别的,只因为烁是我的猎物只能死在我手上。
这场战役打了三年,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士兵们都很疲惫,又加上死伤甚重,他们似乎都已失去了斗志。这些日子也没见七韵,她好像忙着帮那些士兵包扎伤口了。
俱寒国的军队在这天晚上有袭击了我们,他们真的是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我与烁在沙场上与他们拼杀着,七韵也闯了进来。我看见了,但没告诉烁。我砍杀着敌人,他们的血不断的溅在我的衣、我的手、我的脸上。那湿湿、黏黏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腥味,让人作呕。历代的帝王就是这样打下天下的吗?其实他们一个个也只不过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我望着不远处奋力拼杀的烁,那袭白色衣衫已被染红。我拿下马鞍上的东西,抽出箭,射了过去。我仿佛听见那支箭如风一般,呼呼作响的飞出去,然后看见一朵血莲在那儿绽放。
“靖轺哥哥”七韵一把扑倒马背上的白衣人,那支箭狠狠地插入了她的心口。“七韵”我听见烁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这声音似乎将他一生的感情都释放了出来,四周的打斗声都被这叫喊声压了下去,我停在那儿忘了拼杀。阮七韵,我想我是欣赏她、爱她的,但她不属于我。我望着被包围的烁,我驾马想那儿驶去。“七殿下”士兵在身后叫我。我转过头,“我去救,王兄”我驾着马直接闯入了敌方的包围圈内。我望着烁抱着七韵坐在那匹黑马上,他的脸紧贴着七韵的肩。此刻他沉静的让人不敢靠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是怎样的心情。“王兄”我骑着马奔去为他挡开一剑。他猛地抬起头,一剑向我刺来。我心口一痛,立马捂住伤口,血浸过衣衫从我的指间淌下。我感到一股暖流就这样绕着我的手流失。“王兄”我笑了笑,一直望着他。“隐烯!”他疯了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剑向我刺来。我调转马头飞一般的逃着。包围圈内的士兵呆在那儿望着我们。他的马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他现在和疯了没什么两样,如果被追上死的人一定会是我。我取下弓,抽出箭对准了那个骑着黑马向我飞奔而来的白衣人。我猛地一放手,箭射了出去,正中他胸口,他当即坠下马。“七殿下”士兵向我奔来,“您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五十多个精兵疑惑不解。“王兄,他疯了”向烁坠马的方向望去,我的心突然一颤。烁,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他直直地望着我,我知道他恨我,我也知道他想杀了我。他一直都太理智。我明白在这理智下压抑着他个人的感情,只要摧毁这理智他便会疯狂。“隐烯!”他握着利剑对我怒目而视,向这里奔来。突然身后中了一刀,他在风中摇曳着。“去救王兄”我想士兵下令。“七殿下,太子会杀了你”一个士兵望着我胸口的伤回答着我。我转过头望着烁,看见一把利剑刺入了他体内,他猝然坠地。“王兄”我喊了出来,有些不忍有些释怀,我说不清我对他是怎样的感情。他倒在地上没有再站起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烁。我驾马向他奔去,我要确定他已经死了我才能放心。因为烁是个不能让人疏忽的人。我还未来到他身边,身后的士兵告诉我东方有一支三十万人马的大军向这里逼近。我抬头望去,他们正火速赶往这里。只是瞬息之间,他们冲破了俱寒国的包围圈。那是离桑军队,我看见了他们的军旗。他们直接奔了过来,不分俱寒与珠玑的人一路狂杀,直到他们找到烁。他们找到血泊中的他,将他载到马上向离桑国奔去。
士兵望着一幕呆在那里。“这样的太子我们珠玑不需要”“哼!大敌当前居然还为王位在战场上谋杀亲弟”“离桑肯出兵救人,这太子定然与他们有所瓜葛”一个士兵望着离去的军队说道。“难怪他每次都能赢,只有这次输。他是故意的,他害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他还是不是人”几个士兵恍然大悟。“七殿下,你才应该是珠玑未来的王”众士兵说着全部向我跪下。我望着东方旭日已缓缓升起,我想我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吧!那么烁,你输了。
这次战役俱寒国和我国损失严重,双方只好停了战都班师回了国。这件事传到了秦广也传到了皇城。整个朝野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议论着。无疑就是讨论一些关于烁的身份,与为了争夺王位而刺杀我是事。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想知道父王怎么看。不管怎么说,他才是最后的裁决者。满朝文武跪拜请求废掉太子。巫女慌忙在站起叫道,“万万不可”“陛下”百官们抬起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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