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墙上吐着烟圈没有看我:“人畜无害的小动物终于露出利爪了,老苏,你也该对你的‘小语’刮目相看才对。”
苏宇狠狠的将再次喝完的啤酒罐扔到洛炎峰的脸上:“兔崽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你们两个笨蛋还嫩的很呢!少给我洋洋得意的。”
苏宇像是长辈般的斥责让我竟然有些感动,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去酒吧接班的时候了,便挥别了他们。毕竟我跟他们的工作一点都不沾边,真的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拉上我,我一生的坏脾气好像都在这两个案子里发了出来。
这两天苏宇确定了没有人跟踪我,我的日子恢复了平静。由于洛炎峰的家离我现在工作的酒吧有些远,我只好搭乘公交。公交车上人很多,因为我上班的时候正好是别人下班的高峰期,我随意的站在了售票员的前面,因为那里有可以扶着的栏杆。
栏杆冰凉的触感让我微微皱眉,看了看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在心里叹了口气硬是抓在了栏杆上,过了一会儿也就不那么凉了。我右臂处是竖着的一根栏杆,转头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整个身子靠在了上面,还在不停的磨蹭,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我皱眉摇了摇头,现在人的素质也就是这样了吧,我不自觉的往左靠了靠,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我右脸颊有股劲风传来,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刚才靠在栏杆上的人已经倒了下去,他羽绒服的填充物在空中飞舞。我抹了抹脸上的血,再转头看自己的衣服,原本洁白干净的外套已经溅上了鲜红的血。我的斜后方是一个拿着把砍刀的人,不得不承认我震惊的同时心里对已经跪倒在地的人有了一种活该的想法,我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有些慌乱。
整车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敢出声或是有任何动作,我的脚好像也已经长在了公交车的地板上。司机已经靠边停下了车,却没有人去理会那个已经倒下的人。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一点前兆都没有。倒下的男人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肩的伤口,我不忍心去看。
“你是女人吗?”年轻的声音很好听,可听在我耳朵里却如此恐怖,我对他摇了摇头。
他走近我,左手里长长的砍刀上还沾着血,我紧紧的盯着那把刀往后退。我很想大叫,希望有人可以来救我,可看着众人纷纷别开了头就知道根本不会有人理我。我抬头发现这个人确实和他的声音一样年轻,应该20岁左右,和我年龄差不多。
我忽然发现他没有理由伤害我,便停住脚,汽车的前门已经打开了,我知道这是司机师傅在给我机会逃跑,但我看着面前手持凶器人的双眼,没有轻举妄动。他眼神很涣散,手和头都有些不自然的抖动,跟曾良案子里那个有些精神崩溃的尹嘉有些相似。我记得洛炎峰说过,精神患者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的。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砍伤了别人,很显然不太正常。
我站定在原地,可腿却不争气的抖起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
这种对峙是种煎熬,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厌恶自己的长相,都是这张脸让我倒霉透顶。就这样僵持了30分钟,我的腿由于太过僵硬而有些疼痛。我真的很担心那个倒下的人会失血过多而死,期间有些胆子大的乘客已经从前门跑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报警。还有很多人怕急了,根本不敢看,死死的坐在座位上盯着背对他们的凶徒。
熟悉的气息靠近,有人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仰起头发现是洛炎峰,腿不争气的软了下来,他急忙搂住我的腰。那个跟我面对面的人歪了歪头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苏宇挺着他的胖肚子跑了上来,真不知道他有些发福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如此灵活的。
车外停着好几辆警车,苏宇身后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穿着警服的男人,他对着洛炎峰点了点头,洛炎峰就拉着我先一步下了车。我走下车的一瞬间回头看了看,那个还拿着砍刀直视前方的男人瞬间被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一个飞腿踹掉了手上的武器。我以为那个人会挣扎,可他完全没有,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被制服。
洛炎峰告诉我是有乘客报了警,描述了一下案发经过苏宇就开始担心有可能是我坐的车,所以接到通知就来看看。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了苏宇,而这个人肯定很了解洛炎峰的住所,因为这个人如果不认识洛炎峰的话根本不可能想到这辆车是途径他家小区前的车站。
我盯住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他好像察觉到了就转过头看着我,我有些心虚的低头,谁知洛炎峰竟然开始大力的拽我的外衣。
我挣扎道:“你……要干嘛?”
“我不知道你喜欢被污染的白色,你真是重口。”
听他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狼狈,只好脱下来,虽然会冷可是我真没勇气再穿着这件衣服。由于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我有些发抖,带着体温的棉衣披上了我的肩头,洛炎峰只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半袖T恤,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我不怎么喜欢肌肉男,可他的肌肉并不明显,只能用恰到好处四个字来形容。
这时浓眉大眼的警察走了过来脱下警服递给了洛炎峰,洛炎峰没有接:
“乱穿警服是犯法的。”
看着这情景我有点无地自容,急忙脱□上有些宽松的棉衣也递给洛炎峰。洛炎峰狠狠的拍了我的头一下,我真怀疑他是想杀了我。
“给我穿好,要不然我连你的裤子都扒了!”
我只好又套上棉衣吸了吸鼻子。
穿着警服的人对我伸出手,他的笑容很明显没走心:“你好,我叫桑致轩,是苏宇的徒弟,跟阿峰曾经是……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间的爱情……╮(╯_╰)╭
☆、神秘爱人
我有些尴尬的伸出手回握他,瞬间明白了我心中这些天欠缺部分。应该就是这个人通知洛炎峰简帆的死,也是他接到报案才马上想到洛炎峰的家,看在我眼里,他就好像是围着洛炎峰在转的。
他对我笑着:“介意当个证人吗?”
没等我回话,洛炎峰就单臂横在我眼前:“汽车上还有那么多怂货,去找他们!想必他们能描述的更加绘声绘色。”
桑致轩笑的更灿烂:“阿峰,一直跟歹徒对视的可是这个小美人,你怎么这么薄情啊!想我可是你至今以来唯一交往的男人。”
洛炎峰嗤之以鼻:“谁年轻时没被老江湖骗过,少拿陈年旧事烦我。”
苏宇突然出现赏了洛炎峰和桑致轩一人一个暴栗:“你们两个小畜牲当我不存在啊!来,小语,我带你回局里录一下口供,不会很久,就是走个程序。”
我看着两个人揉着头示弱的样子,有点羡慕,马上就跟着苏宇离开。我不怎么想看他们相处。
第二次来到不是苏宇管辖的警局,我有些不自在,可更让我郁闷的是桑致轩。他和苏宇的感觉有些相似可却不完全一样。苏宇的身上有着他那个年龄特有的圆滑和慈爱,可桑致轩不同,他看起来要比洛炎峰年长一些,可在他身上却有着一股子邪气,脸上老是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
紧张的做完笔录,我已经出了汗,看着桑致轩游刃有余的笑容,我不自觉的回头看坐在不远处的洛炎峰,他正和苏宇大眼儿瞪小眼儿,这里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他们纯粹是陪着我来的。
桑致轩放着一份资料问我:“安景语?你22岁?”
我听着这个问题有些恍惚。
“而且你还是2月22号生的?”
这个数字让我从椅子上窜起来,跑到苏宇和洛炎峰面前,两人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激动:“22……这个数字!会不会是指我?”
洛炎峰明显没反应过来还看着我发愣,苏宇已经在点头:“可为什么是你呢?”
“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精神分裂了是你杀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有人为了你杀人。”洛炎峰可能忽然想通了,翘着二郎腿对我轻蔑的笑着说。
我摇了摇头:“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他显然没想过我说的话:“这倒是个问题。”
苏宇摸着肚子说:“还有可能是巧合,又或者成俊是想将嫌疑嫁祸给你。最有可能的是这个数字指的都不是这些,前几个死者死的时候你还不到22岁,肯定不是你的年龄。如果指的是你生日的话那应该砍222刀还差不多,可是222这个数字又不太现实。单是你生日的日子又觉得有些漏洞,不太像凶手谨慎的性格。却偏偏是22道伤口,有些奇怪。”
我想了想也对,本来我心里慌的厉害,如果22这个数字真的指的是我的话那我非吓死不可,可经过苏宇和洛炎峰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个数字指的不是我了。
“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桑致轩从我背后出声,吓了我一跳。
苏宇挑眉:“我们的案子向来不外传。”
“切……害我白给你们当了那么长时间线人,师父你真没意思。”桑致轩撇着嘴控诉。
苏宇盯着桑致轩开口:“我可没拜托你。”
“哎呦,真忘恩负义。”桑致轩有些娘的样子让我差点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继续狼狈为奸吧,我们回去了。”洛炎峰说着拉住我走出了熙熙攘攘的警局。
幸亏洛炎峰是开车来的,否则我真的怀疑他会被冻出病来,那我就真的要良心不安了。车里的暖风开的很大,暖烘烘的,我只好拉开棉衣的拉链,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忽然要砍伤别人,刚才听警局里的人说,被砍的人以后左手可能废了。我无比庆幸自己平时没有将公交车当成自己家的习惯,否则说不定哪天飞来横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桑致轩的脸,我就猜想曾经住在洛炎峰家里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洛炎峰不像是一个会做饭的人,教会他这个技能的人会不会也是桑致轩?洛炎峰对我总是那么暴躁,甚至带着一点惩罚的味道,急切却残暴,那么对桑致轩呢?毫无疑问,即使是桑致轩也无法让洛炎峰成为下边的那个。
“你要在车里过夜吗?还不滚下来!”
听到洛炎峰的声音,我才发现已经到了他家楼下,恐怕今天又得请假了。
晚些时候苏宇打来电话,洛炎峰开了免提。砍人的孩子果然如我所想,才20岁,还正在上大学,跟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前些日子陪自己的奶奶去医院搭公交车的时候,有个人就是紧紧的攀附住扶手,他和奶奶一时没地方来固定平衡,结果他的奶□部撞在了刷卡机上,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他无法找到人赔偿甚至宣泄自己的委屈,变的很偏执。他开始有着轻微抑郁症的症状,与其说在车上他是在跟我对视,不如说他已经忘记了眼前的我,而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开始幻想其他的事情。
跟苏宇结束通话后我有些郁闷,生活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可以豁达的自认倒霉总比极端的压抑要来的幸运。那个孩子还那么年轻,就没想过他出了事他奶奶要怎么办吗?想起那个被砍的男人,其实我不太能表达自己的感受,将公用空间占为己有只是一种不道德甚至低素质的表现,谈不上大奸大恶,可是他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可能会伤害到别人吗?
我抬头发现洛炎峰有些不以为然,他没有同情受害人,也没评价伤人者,我忽然就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你怎么想的?”
“下手太轻了。”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啊?”了一声。
“如果是我一定揍死他。”他愤恨而严肃的说。
我皱眉:“你也有那个孩子的经历吗?”
“我呸!你个死人少咒我!我只是单纯看不惯而已。”
这话比较符合洛炎峰的性格,而我是属于敢怒不敢言的人,总是想着尽量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才好。
就在晚上我刚才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让我有些尴尬,我拍拍自己的脸走去开门。门外的桑致轩让我有些意外,我只好侧身让他进来。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客厅;嘴里大喊着洛炎峰的名字。看到洛炎峰走出来我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桑致轩的到来好像揭示了某种暧昧的情形,我不想留在这里,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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