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长安在呢。再说也没什么客人,订的席面有王师傅他们准备着,你也不必操心。”
八娘“哎”了一声,领着云贤,把饭庄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再回到前厅时,苍耳已整理好了账目,一脸的喜色,把账递给八娘:“看,我们开业也不过才二十天,足赚了有八百三十六贯多。照这么下去,不用三个月,就能把本儿都收回来了。”
“伙计们的工钱,年节的赏钱,都还没发呢。苍耳姐,你今儿索性辛苦一下,把伙计们的工钱,也都算出来吧,算满这个月的,一道儿发了,还有赏钱,因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每人也发一贯,大家好过年。”
四个大师傅是五贯一月的工钱,小赵等四个帮厨的学徒,八娘也给每人开了两贯钱,还有十多个伙计,并长安和苍耳,再加上一人一贯的赏钱,两个大师傅一人五贯的赏钱,算起来,光工钱就要开了近百贯,苍耳不由心疼。
八娘笑道:“这有没什么心疼的?店里赚了钱,就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再说大家事儿辛苦,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这些日子表现,我也都看在眼里,以后谁表现的好,我都给奖赏。”
有一边听到这话的伙计,忙给大家传了话儿,店里的众伙计们一听,只觉得全身都冒出干劲儿,原本就拖的亮可鉴人的青砖地,也有人拿了拖把来重拖了一遍,又有人抢着去擦窗格,擦桌子。
待了一会儿,与长安和苍耳交待了几句,又与伙计们说了,明日午饭后,就给大家放假,众人没想到不仅提前发了一月的工钱,还能回家去与家人团聚,自是齐声欢呼。
八娘又鼓励了大家一翻,这才与苍耳道别,领着云贤一道回了家。
一路上原本话不多的云贤,比愤怒的小鸟还兴奋,在店里时,有陌生人在,她倒未说什么,可坐在车里,却不停的感叹着这饭庄有多漂亮,收拾的有多齐整,又羡慕苍耳一个姑娘家,竟然还能做了掌柜,那落落大方,精明果断,都是她所没有的。
八娘笑道:“贤姐姐,你也别总羡慕别人,八妹还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云贤奇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节新年了
“羡慕姐姐是真正的天真烂漫,羡慕姐姐温婉可人,羡慕姐姐被三婶婶教的很好,贤姐姐这样性格的千金小姐,谁会不喜欢呢,最重要的是,八娘羡慕姐姐的两个小酒窝儿。”
云贤先听着还觉得心里有点小窃喜,原来在八娘的心里,自己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可听她提到小酒窝,不由又气又笑:“就知道你拿我开心呢,这两个酒窝真正愁死人了,看着一团孩子气,我走到哪里,都叫人当孩子看。”
能永远被别人当孩子看,才是福气呢,她这个伪罗莉不知道有多羡慕,虽一直也装着天真烂漫的样子,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为数不多的几年单身时光,可只有她知道最知道,真正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回了家,刚下了马车,就见三婶贴身服侍的婆子杨婆子正匆匆出门。
“杨婶,你这是忙着去哪里?”
杨婶子是个老实人,自随着曾三老爷夫妇回了曾家,从来不多说一句,多走一部,家里除了厨房里的活,其它的都抢着干,因此很得曾家人喜欢。
杨婶见两位小姐回来,笑道:“大嫂说家里盐不多了,前两天忙着备年货,就给混忘了,奴家帮着去买些回来,小姐们也快回屋里吧,这天冷的。”
因她也才来,八娘便问了可知道油盐铺在哪里,杨婶笑道:“回八小姐的话,奴家这两日陪着大嫂出门买了两回菜,知道的。”
八娘这才携了云贤一道回了屋,见过了祖母,打算回后院她们的屋里把毡衣脱下,换个短袄好去厨房里帮忙干活,就见四郎五郎二人搬了两块桃木板过来。
“四哥哥,你们拿这木板做什么?”
“画桃符。”
去年过年时,八娘还躺在床上扮林妹妹,因为并不知道桃符是个什么东东,很有兴趣的跟着四郎两兄弟又回了后院。
进了兄弟几人的屋子,放下木板,四郎去拿各色颜料,五郎负责磨墨。等调好色,五郎突然想起来,家里画画最好的,不就是八妹么?因此把手上的笔递到八娘面前,对八娘道:“八娘,你作画可比你四哥和五哥我好,刚好你这会儿闲着,不如你来画吧。”
她就是想过来凑个热闹而已,哪里知道桃符是个什么样子?听了连忙摆手:“我可不会画,再说我一会儿还得帮嫂子去准备年节要吃的点心菜肴去呢。你和四哥画呗,对,叫四哥画,他不是常画些画儿,送给人家范家小姐么?我看看就走,呵呵,看看就走。”
五郎不知她突然谦虚个什么劲儿,四郎躺着中枪,表示很无辜,便接过五郎手中的画笔,道:“成了,画个桃符而已,要什么画功?我来画。”
五郎下笔如神,不过半个时辰,两张桃木板,已被他作成了两幅画。
只是,这画的到底是什么?怎么看着有点吓人呢?
“四哥,你这画的是?”
四郎奇怪的看了八娘一眼,桃符年年新春要用的,她竟还问这是什么?心道这孩子不会最近忙的小脑瓜子坏了吧?
“这个,是神荼,这个,是郁垒,明天挂上,可僻邪。”
就是门神?可八娘记得,古时候大多是用钟馗的吧?只这话,她可不敢问。
两兄弟小心翼翼的把两块画好的桃符搬到墙边立好,五郎又道:“春贴儿还没写呢,纸我们都买好了,不如拿去叫爹写去?”
“叫陈先生写吧,陈先生书法一绝,八娘铺门前那贴对联,我都不知听多少人赞过了,还都问我打听是谁写的贴子刻上的。听说是我们家请的学舍先生,这两天,还不少人托了我问陈先生求字呢。”
陈兰屿的字确实苍遒有力,浑厚劲道,老爹一直赞不绝口。
五郎一听,便去拿了写春贴的红字,要去学舍里寻陈先生。四郎道:“去学舍里做什么?陈先生这会儿一准被爹和三叔拉着在书房里谈学论道或是下棋呢。”
因陈兰屿孤身一人,也没个家,因此曾家便留了他在家里一道过新年。陈兰屿本就无处可去,不留在曾家,也不过只能去外游玩,可这几天又下了大雪,行路不易,见曾家两位老爷诚心留他,自是应了下来。
桃符和春帖儿都解决了,烟花炮竹,也是一早买好的。四郎五郎原准备着新年用的彩灯,也如中秋时一般自己扎,丑虽丑些,可毕竟是DIY的嘛,哥们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
无奈这几天尽被朋友们拉出去玩了,实在没腾出这时间来。
五郎便道:“晚上我们早些吃晚饭,回头去逛夜市去,买些彩灯回来,今年咱们也多买些,热闹热闹。”
八娘中秋时,看着别的大户人家,有那有钱的,都在自家门前设了彩棚,挂了灯笼,很是羡慕,可她们家没这些钱好浪费,便笑道:“等明年时,中秋和新年里,我们家也都架起鳌山来,挂上百十个灯,也叫别人眼热去。”
五郎就笑她:“八妹妹你这么说,是眼热过别人家?”
三人说笑着去了前院里,八娘自去厨房里帮忙,就见杨婶在捡菜,嫂子,七娘,还有云贤也都在,小小个厨房,都快转不过身了。七娘见她来了,便把云贤推了出去:“去陪祖母烤火说话去,想学厨艺,等过了新年,天气暖和些,叫小八好好教你就是了。别这会儿把手给冻伤了。”
云贤也知道在这里忙是帮不上的,尽添乱了,也就乖乖净了手回了正屋里。
晚上早早吃了饭,计划着去夜市,小九和觉儿簧儿都闹着要一起去,就连小十娘也扯着五郎哀求。老夫人笑道:“那就都去吧,只天气冷,都多穿些儿,还有几个小的,你们可都看顾好了,若是丢了哪个,都别回了。”
几人欢呼,出了家门,五郎才道:“不如去广慈寺吧,这会儿鳌山都设了,刚好可以看灯笼去,全城就数广慈寺架的鳌山最气派,估计这会儿人肯定比夜市上还多还热闹,卖彩灯的自然少不了,就是设的各类卖杂物的小摊铺子,也多的很。且比夜市那边,离家里也近些。”
广慈寺离家近的很,往东走不到里把路就到了。这么冷的天,谁也不愿意多路那些路,众人自是同意。
每日里听着暮鼓晨钟,头陀报晓,可因曾家父子几人,都不喜理佛,因此八娘还真未到离家这么近的广慈寺去过。自然很想去逛逛,若是哪天得空了,也去拜拜佛,敬柱香去。
作为一个在无神论生活了若干年的新时代三好青年,八娘并不信佛,只是她如今的身世离奇,却又叫她不得不信,不管如何,敬下香,也未必是个坏事儿。
踩着脚下的积雪,小十被五郎抱着,六娘牵着簧儿的手不许他乱跑,其它几人则是一路笑一路闹。
虽是晚上,可路灯通明,更有不少人家,门前都架了灯架,各色彩灯在寒风雪夜中招摇,街道上亦车水马龙,一点不比白天人少,还未到广慈寺前的大街上,就已远远的听到各种叫卖声,渗杂着游人的嘻笑声,烟火炮竹的噼叭声,还有各杂耍表演的叫好声,整个空气里,都似透着浓烈篷勃的新年气息。
离广慈寺越近,人流越是密织,看到街道两边,已有搭起的小食铺子,云贤还笑道:“八妹妹,若是你包的弯弯顺儿,也来这里卖的话,生意定然很好。”
其实这主意在家里最穷的时候,八娘不是打过,只是后来她运气好,遇着武三娘那个财神罢了。
想到武三娘,八娘就又想到乔老伯祖孙,也是好久没有见着了。便想着元旦过后,寻武三娘一道去拜会一下。
其实说起争钱,她饭庄里那特有的青翠欲滴的如意菜若是投到菜场上去买,在这酽酽冬日里,只怕要被人抢疯了。其实所谓如意菜,不过就是名子好听,实在就是豆牙菜而已,只不过现在的如意菜,都是用水发的,而她则用的湿土温培出来的,前世时,菜场上多着呢。
这么一想,八娘倒觉得自己这段真是忙的疏忽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节夜逛广慈寺
节日里,那些如意菜实在该多培一些,若是给各家送去,岂不是比什么礼都叫人惊喜?要知道,在这严严冬日里,能吃上道青脆欲滴的素菜,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可惜明天是赶不上送了,八娘就打算过了元旦这一日,叫嫂子和七娘帮忙,多培一些出来,给相熟要好的朋友们家,还有族里的亲戚们,都送些过去。
几人逛到广慈寺前,见街道两边各色货摊林立,实比平常的夜市要热闹许多,也有那趁着夜色,搭了舞台挂上灯笼耍百戏的,除了四郎五郎,几人也挤不进去,就远远的看了几眼,八娘笑问:“五哥哥,听说百戏里有傀儡戏和女相扑表演,不知哪里能看到?”
五郎道:“若是想看,后日午后来这里,应该有的。”
八娘一听,便忙笑道:“那后日我们一定过来。”
听说女相扑们在表演时,都是要光着臂膀的,八娘对此好奇的很,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别说光着膀子了,但凡是个女子,衣衫不整都要叫人嘲笑鄙视的,可单这女相扑,可以在公共场所坦胸露背,不得不说,这算是个异类事件。且八娘听说,就连汴京城的皇宫里,也时有女相朴表演。
五郎见她一听说能来看个戏耍,就这么高兴,很有些觉得八丫头没见识,便有些不屑一顾道:“你要是真喜欢看,回头等你五哥我再过两三年中了进士,以后能留作京官,五哥邀你去京里看去,要说这看热闹,这天下哪里比得过汴京城的?元旦新年期间,就是天家也要登上宣德楼与民同乐呢,且界时汴梁城中灯山如海,百戏尽耍,你想看什么没有?”
八娘连忙拍了马屁:“那八妹妹就等着五哥哥将来作京官了。其实京官也则罢了,在八妹妹看来,五哥以后必是封爵拜相之才……”
五郎听她越说越离谱,饶是他脸皮够厚,也忙红着脸咳了一声,连道:“哎,过了,过了。”
云贤听他们逗嘴有意思,就在边上掩嘴笑,并跟着道:“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我哥还有大哥二哥在京里怎样了?若是三位哥哥都能在明春时金榜题名,祖母必是要高兴坏了的。”
曾家一家人,嘴上虽不说,可心里谁不希望三个男儿都能中了进士的?听了云贤的话,几人都表示相信那三兄弟定能高中。
四郎道:“可惜我与五郎未去,翻了年,到了四月里,我与五郎三百日州学的学期也该满了,到时候也出去游历一翻,长长见识,八娘成天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挂在嘴边,我与五郎,也行行万里路去。”
说的小九和觉儿羡慕不已,惟盼着自己也快快长大,能飞出家门去。
就是姐妹三人,也跟着心生期望,可惜她们是女儿身,出行不便,家里定然不会叫她们也出去的。
八娘就笑道:“就盼着哥哥们都出息了,以分后居各地为官,也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