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间你肿么了
肖晓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轻车熟路的从林间小道爬上半山腰,虽然正值晌午,烈日当空,但是在大山林荫遮蔽之下,清风习习,倒是觉不出热来。
连蹦带跳的跃过最后一条暴露出地面的树根,肖晓用手撑了一下手边的树干,在山石上站稳脚跟,然后回过身看了一下来路。
不错,很陡峭很有难度,肖晓同志很厉害!
一溜小跑的到了熟悉的坟头前,肖晓在墓碑前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大礼,按说只有重要的日子才需如此,但是他却次次遵守。
肖晓父母的墓建在前山半山腰的地方,靠山大且山后有山,这叫父母山。后山高,两侧的山像是护卫一般挡住来风,整个山群呈现太师椅的样式,周边又刚好又溪流环绕,聚集生气,山水齐全,通阴养气,是块建墓室的吉地。其实他并不懂这些,这墓地的选址是一个风水师给指的。肖晓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风水师给不起医药费,虽说肖晓不要他的钱,但他却不愿意,秉着他的清高和傲气给肖晓看了一次风水做抵。对风水师来说看次风水难度还是不大的,所以肖晓也就心安理得的给自家爹妈汇报了一声之后就迁了坟。
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真有些门道,肖晓爹妈原来那块坟地没多久就被泥石流给埋了。肖晓有些唏嘘,感叹幸好迁的早,不然他都不知道上哪找他爹妈去。加之肖晓觉得自己近几年的日子确实挺好过的,于是就觉得这风水说还真的有些神乎其神的意味。
行了大礼,肖晓左右望望,四下无人,这才伸手凭空一抓,竟然让他从半空中取出一袋红润喜人的苹果。那苹果品相极佳,色泽红润,大而圆,看起来水灵灵的。
把红润润的大苹果放在盘子上码好,又拿出一小瓶的雪莲药酒均匀的洒在坟前,肖晓做完这些,才在一边的石板上坐下,自己拿了个苹果开吃,一边吃一边靠着墓碑开始向父母絮絮叨叨。
“爸,妈,你们还好吧?我你们也见着了,你们儿子好着呢。”肖晓伸出舌尖把唇角溅出的苹果汁液勾进嘴里,然后才继续说道:“这果子很好吃,我带给你们尝尝。我最近在后山上找到秦艽了,加了延胡索、制草乌和其他几种草药一起泡了药酒,准备拿去给刘婶子。刘婶子风湿又犯了,我之前给她开的方子,她总是不按时喝药,又不听劝的不避着水……啧,遇到这样的我真没办法。”
想到自己近些日子的困扰,肖晓挠了挠脑袋,正襟坐好,“你们临走难道给刘婶子安排过什么?还是给她托梦了?我最近都想躲着她,怎么合着最近姑娘们都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么?……也不对,我估计是她逮不着自个儿儿子,搁我身上过当红娘的瘾呢。”
摇摇头,肖晓重新靠回墓碑上,“这也不对,我知道刘婶子是好心来着,你们走这些年她照顾我挺多的。可是我不想找,我又照顾不好人家,找了干嘛,再说了,我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
“最近我发现那潭水的功效越来越弱了,虽然并不依靠那潭水来给人治病,但是要是那水功效如常,也可以让刘婶子还有小林哥他们好过点。不过现在说什么都白搭,我总觉得那空间在随时准备抛弃我。”肖晓说到这里,稍稍有些不满的意味儿,瞄了准头把吃完的果核扔进了大树根下,“这果子你们赶紧多尝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不着了呢。”
要是空间有个载体或者人形什么的,肖晓估摸着自己能冲上去摇着人肩膀大声质问:空间!你肿么了!
可惜并没有,他又不能自己摇自己。肖晓想了一下自个儿搁那瞎摇晃的样子,觉得那画面真特么傻x。
这么想着,思绪便飘到了那潭水上去。所谓潭水,便是他适才取出苹果的那个空间里的一潭清泉。明明泉眼不断涌出水来,但水面却没有一丝的波动,清澈澄净,也让人捉摸不透。发现潭水可以治病也是偶然之举,早些年的时候,那潭水功效极佳,肖晓发高烧,家里又停水,实在渴的厉害了,肖晓就摸进空间喝了一小口潭水,结果居然立马就好了,十一二的小伙子立马能蹦三尺高,头也不疼了眼也不晕了。也就是从那以后,肖晓才开始探索被他荒弃两年避如蛇蝎的空间。
但是近来那潭水却越来越没用了,空间的大小和潭水的面积一直都在以可察的速度缩小,态势愈演愈烈。就跟空间的出现一样,肖晓对空间的日渐萎缩一无所知,想要阻止都无从下手。
日头渐渐偏西,晕黄的夕阳洒落山野,被层层叠叠的山林分隔成错落的小点,照耀在肖晓五官精致的脸上,平添几分柔美的感觉。肖晓想到空间的事就有些烦心,就又开始给父母念叨自己遇见的事儿,靠在灰白的墓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像是说给父母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渐渐的,声音就浅淡了,困倦之意席卷,肖晓靠着墓碑,沉入梦境。
梦里的景象无比的清晰,电影儿似的在眼前一幕一幕不停的播放,他看着,却无法插手任何事。比如说他看到那个本来玩儿着玩具枪的小屁孩儿不管不顾的跟着一只火红的凤凰鸟跑进大山时,他多想骂一句:蠢货,别去!
事实上他也骂了,但是作为一个观影人,无论你对剧情如何评价,对主人公如何吐槽,该行进的镜头都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发生什么改变,演员还是会照着既定的剧本表演。
肖晓就像是开了强制的自动跟随,他的视角随着那个小屁孩儿的步伐发生改变,他想要跑快一步,或者干脆停下,都办不到,能做的唯有看着。肖晓着急,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不知何为畏惧的小屁孩儿就是五岁那年犯蠢的自己。
也是这么一座山,相似的下午,五岁的肖晓自己跑出来玩。母亲正在院中架着炉灶煮饭,父亲则在前厅给人看病。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肖晓跑出去了。
本来拿着玩具玩儿的肖晓抬头就看见了一只火红的鸟,这鸟他从没见过,那华丽的翎羽和纤长激昂的鸣叫使得他忘记了手里把玩的木质小手枪,不自觉就跟了上去。
火红的鸟儿昂着头,长长的尾翎摆曳于身后,双翅向侧舒展,周身闪耀着微弱的红光,极尽华美,恐怕谪仙都无法拒绝这灵鸟的魅力,更何况当时只有五岁的肖晓。所以肖晓毫不犹豫的追过去了,红鸟越飞越远,慢慢的飞离了父母给他划得安全线,见火红的身影在山林间隐没,眼瞅着就快看不见了,肖晓回过身看了一眼自家院子的方向,最终还是随着鸟儿进入山林。
原本和风习习鸟语花香一派平和美景的山林在肖晓踏入的那一刹那开始风雷遽变,怒吼的风声在山林中赫赫作响,树枝被吹的七摇八落,浓云由四方汇聚,一阵电闪雷鸣之后,磅礴大雨顷刻下坠。
肖晓吓傻了,雨水打在茂密的树木枝叶上,再汇聚成涓涓细流倾泻而下,打在脸上的力道重的他睁不开眼睛。用手挡在眉骨上方,肖晓看见火红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那红鸟身上,分明没有沾上一点雨水,周身带着火焰,烈烈燃烧,雾气弥漫,在这暴雨的山野里无非是一道奇观。
肖晓靠近树边站着,旁边一只被雨水打的毛发尽湿的小松鼠快速蹿过,蓬松的大尾巴此刻也尽湿透了,可怜巴巴的甩在身后,和肖晓一样狼狈不堪。那红鸟没有飞远,在肖晓目之所及处停了下来。只是那火焰依旧,甚至烧的更为炙烈。鸟儿伸长了优美的颈项,张开嘴极尽全力的嘶鸣着,凄厉非常,与山野之声混成一片。
为什么不灭呢?肖晓不明白,明明下着雨不是吗?那鸟儿定是非常疼的吧?肖晓想着,脚步挪了过去。
地面的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身子一晃,肖晓站定,见又没了动静,这才朝红鸟的方向继续走去。
树木的摆动幅度越发的大了起来,风拍击树木枝叶的声音哗啦声和雨水坠落之后的啪嗒声响成一片。
肖晓浑身湿透了,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极了,但是他顾不得这些,只想着怎么才能灭了那只鸟身上的火。红鸟又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鸣叫,那叫声让肖晓心惊,也迫使他加快了步伐。
好在肖晓前进,那鸟儿并未移动,肖晓眼见就能够到跟前了,禁不住朝前快跑了两步。浸了雨水的积叶黏腻非常,只顾着跑的肖晓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状况,落脚之后便顺着山的坡度猛地一滑,骤然而至的重心不稳迫使肖晓发出惊吓过度的惨叫,脚随着湿滑的落叶向前滑动,身子被迫后仰,接着便倒了下去,只看见那只他一直追逐的包裹着火焰的赤色鸟儿,朝着自己俯冲下来,火红的翎羽极尽张扬,在烈焰中忽明忽暗,带着腾腾雾气没入胸腔,肖晓感觉到左胸口一阵烧灼的疼痛,之后便天旋地转的滚落下去。
肖晓回忆着,眼前的景象也与他的回忆同时出现,他还在焦躁的骂着镜头中妄想拯救他物的小屁孩儿,但是依旧是无用功罢了,最终的结局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情景再现。梦境还是什么他已经分不清了,胸口炙热的温度带来火辣辣的痛感,把肖晓揪回了现实。肖晓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猛然睁开眼睛,绷直了脊背,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儿,慌乱的拉开自己的衣服,只来得及看见胸口一抹迅速消退的红影儿,转眼就不见了。
爬山都未出汗的肖晓这会儿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水珠,甚至胸口到现在依然有些麻痒的感觉,脑海中哗哗哗闪过去的全是刚才的影像,硬生生的把他拖回了遥远的十几年前。
肖晓抹了一把汗,深吸口气儿平复呼吸的节奏,捶捶坐太久酸麻了的腿,心中十分不解。这梦……怎么会突然梦到那天的事呢?这么多年了,肖晓对那天所有的事都记的异常清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梦见那天的事,而且梦境如此真实。
算了,他想不通的事儿也不止这个了,也许就是因为在山里睡着了的缘故吧,所以才会梦见。摇摇头甩掉过多繁杂的思绪,肖晓拍干净裤子上沾上的尘土,然后想起了正事。
他给刘婶子准备的药还没给人送去呢。
“得了,回去了,您二老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着呢!”对着墓碑跟父母告了别,趁着夕阳还在,肖晓顺着溪流边上的小路下了山。
☆、第2章 奉旨休假
走进院子的时候,家里和他出去的时候一样,堂屋前的竹藤椅旁还放着他看了一半的书,纸张被微风吹着一页一页的翻动着。肖晓拿了书回到屋里,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肖晓第一次见到这个空间是在十岁,可是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得到这个空间,绝对是在五岁的时候。因为他曾经在自己胸口……那只火凤凰没入的地方,见过一个凤凰涅盘的图腾,虽然只有片刻的显现,但是那鲜活而富有生气的形象早已深深的植入了他的脑海,不可遗忘。
又摸了摸心脏跳动的胸口,肖晓想到刚才最后见到的那抹红影儿,是那图腾吧?又出现了一次?
……这奇怪的世界。
长大的他已经知道了那只火红的鸟儿叫什么,人人都道世间没有凤凰,但肖晓相信是有的,毕竟他亲眼见过。小时候的肖晓也曾经对别人说他见过那凤凰,但是谁会信呢?
空间范围不大,不到百亩的地方一眼便可望到尽头。目之所及皆是养分充足的黑土地,只在空间正中的地方有一潭清泉,此潭成规整的圆形,正中泉眼中水流正不断的涌出,但是源源不断的水流却没有在水面上留下一丝的波纹,就像是静默的融进了原本的潭水里。
肖晓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也许不是静默的,只是他听不见罢了。
是的,他听不见。伴随着空间一起降临在他身上的,还有失聪。
肖晓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醒来时他爸妈焦灼的面孔,和发现他听不见了之后顺着他妈脸颊掉在他身上的泪水浸出的水圈。
肖晓咬了根木棍,用力的拨动了一下,牙都震得有些发麻,可是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响动。他是个中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为了这俩耳朵,什么骨传导听神经的他也都早就弄得明明白白了。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不分昼夜,没有季节,所有的东西都是静默的。
父亲就是医生,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也终究没能治得好他的耳朵,附近大小的医院早就跑遍了,最后甚至拿着借来的钱带着他去了耳科最好的B市人民医院,但是各种精密的仪器过了一遍,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说他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是完全健康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听不见,最终医生只说,也许是年幼时的惊吓导致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排拒了声音的存在。
肖晓想到医生的话,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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