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留下了,就这么简单,被林少伟亲自接了回来。
尽管按照家法,还是个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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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激动人心的一天终于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夫妻俩把各自搜集到的情报凑到一起开了个阶段性的小会,确定了下一步的任务目标,然后开始尴尬起来。
本来,白天的这一对扑克脸冰山女应该矜持的,可他们迫于形势奔放了一会,所以到了晚上,本应该童言无忌毫无章法的强男强女,反而无话可说了。
那么多情感那么多思绪,白天都各自嚼烂吞下了肚子。
两夫妻的心结也终于阶段性打开了。
还有啥好交流的?
就用行动代替吧,晚上本来就有晚上应该主抓的业务,林少伟泰山压顶的时候,听的苏子突然说了一句。
少伟,我们要个孩子吧。
彪悍的男人直接滚到床下面去了。
苏子趴在床沿,探着脑袋,“老公,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
林少伟爬出来一眯眼睛,“怎么,你又打什么小九九?”
“我哪有?”苏子讪讪笑了几声,晚上的老公真不可爱,总是不留情面的戳穿她的伎俩,虽然说白天的老公也心里很明镜,但是人家够闷骚,从来不写在脸上。
哪像现在这位,凶神恶煞唯我独尊,大男子主义思潮泛滥。
“你是看现在没什么业务可跑,想充分利用时间完成人生各个阶段任务是吧?”林少伟逼近苏子,上一次老婆大人提出要生孩子还是她酒店生意淡季的时候,他们刚达成革命共识,这边突如其来的七十多人的俄罗斯旅游团活生生断送了一条生命。
至此,林少伟就无原则憎恨俄罗斯人。生孩子这事儿,尤其是苏子主动提出来,怎么看怎么像阴谋。
苏子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一口深一口浅的吐气,撩拨着他的欲念。“哎呀,人家不是看你儿子一个怪孤单的,想给他找个伴儿么——”
“你个务实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瓜子在想什么?是不是打算做掉三姨太?”
林少伟一刮苏子的小鼻子,苏子傻傻一笑,“哎呀,婉转,婉转一下咩,什么叫做掉,又不是人流!我不过就是想逐个击破罢了。”
“论背景资料,我们对老二掌握的比较多,为什么先从那个一直也没招惹你的三姨太下手?”林少伟鼻子蹭着苏子的额头,喉结在她的呼吸中震动。
“那个余韶可,背后还有个姚家,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青梅,就算是二手处理价,也很压秤的。倒是老三,除了个儿子再无其他什么可怕的,比较容易得手么。”
苏子又把她那一套酒店商业战的理论搬来这里,这些念头白天的时候估计也在她脑子里转悠,只不过晚上这一张嘴可以放肆的说出来而已。
而且晚上林少伟的耳朵也比较容易接受。
一到了晚上,这一对夫妇的道德准则和良心谴责都大幅度下降,那完全就是一对不择手段的彪悍夫妻。
上天有眼,让他们苟存在夜晚,否则好好地的为安城,要让他们给翻云覆雨了。
苏眉走了,苏子回来了,日子还在继续。
各路妖魔鬼怪也算是舞台上耍了几刀,都是什么货色有些什么本领,这对小夫妻也都见识过一二了。
适应准备工作到此告一段落,苏子和林少伟受苦受难的日子要过去了——
三儿们,接招。
爆破 孩子是一座桥梁
驱散小妾是个长期工程,需要有远景规划,分批分次,逐个击破,综合运用。
斗小三儿实乃一门艺术。
经过和老公的会晤,夫妻二人基本达成一致,驱散工程分三步走,爆破,摘杏,破局。
孩子是夫妻的纽带,所以苏子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爆破。
爆破目标,林家长孙林康,年方五岁,不傻不呆,尚无少年老成而或基因突变。
爆破组核心领导,林康的主母,林家大夫人苏子是也。
爆破组总执行,林康的生父,林家当家人林少伟是也。
爆破组外援力量,苏眉,兔爷,吴关,春喜,其他人待观察,综合利用,万无一失。
爆破组难关之一,桥梁主修工程队,三姨太语嫣。据目测,其人貌美无韵味,嘴刁无内涵,典型的无脑无心无靠山的三无产品。
爆破组难关之二,桥梁维护管理组,林家老太太。据勘察,老人家面似活佛,实乃妖孽,是本次任务的不确定因素。
爆破手段,先以松动螺丝引起内部质量问题导致桥梁坍塌为主要手段,危急时刻不放弃采取武力手段。
爆破宗旨,长孙正妻只能二选一,这是根本性的阶级矛盾,在人道主义光辉下,要快狠绝的处理妥当,以绝后患。
当然,这些都是夜里的时候敲定下来的,一到了白天,苏子又穿戴的素素净净奇*|*书^|^网,端着骨架子走路随时随地都像是在上美体课。
而那林少伟,也是换上了一副扑克脸,两个人各自整理着衣服,尽量不去想夜里那翻云覆雨的一幕幕——
偶尔转身,林少伟还能瞟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不禁心里就会咣当一下。
这明明是他们挽留婚姻的二度蜜月,却来得比第一次蜜月还要迅猛激情难忘,因为他们都对彼此袒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
爱情,的确需要保鲜。
慢慢的把手挪过去,试图放在苏子手上,却在手与手就要重合的瞬间,苏子冷不丁的转身,林少伟刷的扭过头,手以一种及其扭曲的姿势拄在床边上,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那张脸已经烧得通红。
这感觉,好像多年前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那九十九次试图牵手的——
小小的甜蜜与纠结。
苏子低头笑了,有些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只感觉他微微一颤,始终不肯正视她。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夜里什么都做了,白天衣服一穿,小腰板一直,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拜一拜,尊称一嘴,无比正统,然后又到了晚上,关灯上床,耕田种地。
其实这样论起来,是否每一对夫妻,白天黑夜都是双重性格呢?
只是不像他们此刻这般反差就是了。
“我寻思着,昨天你拦下苏家车队把我追回来,今天院子里各路神仙一定会来上门,最沉不住气的总会最先显身,那也是最好对付的一个。”
苏子整理了一下林少伟的衣口,手停留在他的胸膛,这个男人的呼吸,让她安心。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不过几个女人,你拿出夜里一半精明,而或白天一半淡定,他们绝不是你的对手。”
“你也要小心,林家家业大,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往外面跑了,遇上什么事都不好说。不管有什么事,晚上回来一定要跟我商量。”
“好。”林少伟抚摸着苏子的手,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晕染起丝丝红晕,终于难能的笑了一次。
果不其然,林少伟人刚走,就有神仙来敲门,又果不其然,确是最沉不住气的三姨太语嫣。
最近人多事多,眼前人影攒动,加上苏子又是初来乍到,能对上号的没有几人,可是这三姨太语嫣的音容笑容可谓是铭刻在心,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事大事小,她一定会晃出来。
连带着她那个老太太赐的玉镯子。
走到哪里都要晃晃手腕,跟摇铃送牛奶的一样。
苏子礼貌的往屋子里一让,“妹妹,请进。”
语嫣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苏子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受过专业训练,走路屁股扭动的频率都是固定的,腰到了指定的幅度绝对开始回弹,一分都不过。
精准程度堪比苏子的八颗牙微笑训练。
之前也听说过这语嫣和庶族大少爷林子业有点关系,只是不知个中深浅,现在一看,此女子确实来者不善,绝非纯良。
“姐姐,这屋子好冷清啊,明天我叫彩云给你换一席大红的被子——”语嫣打断了苏子刚要出口的话,一根葱白的手指在她面前晃,借机那镯子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姐姐,我知道你素来喜欢灰头灰面的颜色,可相公他偏爱大红色,旺事业么。既然相公来你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你也该为他考虑一下不是?”
原来这话儿绕来绕去在这儿等着我呢,小蹄子。
苏子一抿嘴,“妹妹,少伟他在我这儿的时候,都是黑灯瞎火的,我看他也分辨不出来什么红不红的——倒是白天去你那边坐坐,吃个饭喝个茶水,劳烦你准备红色的物件供着,看着喜庆。”
语嫣嘴角抽动的几分,脸色压的难看,半天终于亮出杀手锏,“相公自然要过来的,不看我也要看看康儿。”
又拿孩子说事儿。
“说起来,康儿这孩子我也好久没见了,怪想念的,正好和妹妹一道去看看林家的长孙。”苏子兀自牵起了语嫣的手,语嫣险些摔倒。
这个总是飘来飘起一脸愁容清高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会仙女下凡探望人间了?
“姐姐,我看还是——”
“怎么,怕我吃了你们母子不成?”苏子淡定的站住,那么平静如水的望着语嫣,周身有一股不言自明的气场。
识趣的,就别拿你那破镯子乱晃,旧货市场五块钱一个,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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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走在去铺子的路上,行人们都向林少伟行注目礼,林少伟知道,这就是追妻效应。为安城说大,也有几百户商家,说小,不过几张嘴巴。
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传来传去无外乎是那个版本,林少伟早已心里有数。
“听说没?那个臭屁朝天的林家当家的,还是给苏家人低头了,跑到城口去拦马车,亲自把苏家小姐接了回去,早知如此,何苦让人家穿小鞋——”
“林家本来就是靠苏家上去的,这大家伙都知道,林家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撕破脸皮,美!美吧美吧!活该!”
窃窃私语汇集在一起,总归会跑到林少伟的耳朵里去,段瑞脸色比主子更难看,“少爷,我已经把咬舌根子的人记下来了,回头咱们不做他们生意,叫他们乱说话。”
“你这损招是跟谁学的。”林少伟本来没当一回事,被段瑞这么一说,反而有些恼火。
这叫什么?这叫开宝马在奥拓前面狂奔。
仗势欺人。
“这不是少爷……您自己说的……”段瑞紧张的措辞,“少爷说过,不必和这些碎嘴之人口舌,直接断了他们的生路,一劳永逸。”
“好个一劳永逸。”林少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说是穿回了封建主义社会,林少伟一颗心还是社会主义思潮下培养起来的,这般人高人低等级分明,让他有些忧虑。
那闷骚教授的人生观价值观又被赤 裸 裸的挑战了。
“以后不能再用林家的名义压人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诚信立业。”
林少伟说的风轻云淡,却得来段瑞一声噗通,看着这平素很淡定很文雅很沉稳的男人突然给自己跪下,林少伟也一时惊了。
“少爷,您还记得老太爷这一句话。”
“记得,当然记得。”林少伟仔细排查着自己那番话,觉得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那必然是结尾总结的四个字,“诚信立业。”
“奴才太久没听到少爷说这四个字了。”段瑞抬起头看了看少爷,祭祖后少爷仿佛变了一个人,谦和了许多,收敛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行为处事,开始像林老太爷了。
上一次听到少爷说这四个字是什么时候呢?
段瑞微微一笑,那还是他刚来林家的时候,林老太爷刚过世,嫡族庶族正在闹分家。
那时的林少伟,就如现在这样,总是翩翩的微笑,文雅平和,是个远近闻名的上可入官宦、下可进账房的绝代公子。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绝口不提这四个字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一个冷静果断、手段高干的精明于世的商人了呢?
大抵就是那个时候吧。分家闹的最沸沸扬扬的时候,少爷青梅竹马的女人余韶可,嫁给了为安首富姚家
那不久,少爷为了压制庶族的势力,也为了击垮姚家,违心娶了京城大鳄苏家的二小姐。
她叫苏子。
她改变了少爷,也被少爷彻底改变了。
算一算,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旧事。
往事如斯,让人不禁缅怀,段瑞跪地长叹。林少伟不明就里,只能安静的站着,陪着他感概万千。
这一主一仆,大街之上,人眼之中,如一幅雕塑组图,有一种隽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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