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搞什么?带我一个!”晚上九点多,于宁和Lawrence刚坐上出租车,王力鸿就迫不及待地把严晓军和安远拉到了一边低声问。
安远和严晓军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力鸿,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说话。
许岚拉着林汐妍快走了两步,小声叨念:“于宁这是转性儿了?要是早这么娴静温良的,没准儿安远早看上她了。”
“你啊!还是当小磕巴的时候最可爱!”林汐妍无奈地戳了一下许岚,眼睛示意了一下远远落在身后的兰素曦。
许岚朝林汐妍瞪了一眼,极不情愿地闭了嘴。
“呵,行啊,你俩不说是吧?那我自己查!晚上回去我就给那个劳伦士发简历!我看他到底想干啥!”王力鸿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严晓军无奈把他拉了回来,“许岚刚生,你现在主要任务是照顾老婆孩子,这事儿就别掺和了。”
“那他真是间谍喽?”王力鸿两眼放光把声音压到最低问。
“可能性极大。”严晓军没有回避,回答得比较严肃,“所以,你”
“我帮你套他底细啊?没想到人民海军还管反间的事儿啊!你都带着安远了,说什么也得带着我!”王力鸿兴奋得脸有些微红,心里倒是挺不服气安远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研究生,学历比他高,年龄比他大,要是办起事儿来,怎么也比安远稳妥些吧?
“你跟我能一样吗?你还是学生呢,搞好研究得了!”安远拍了一下王力鸿肩膀,“少跟他联系,小心你电脑被他僵尸喽!回头加我QQ,我给你个独门杀毒软件。”
王力鸿正想反驳,学生也不影响爱国啊!再说,学生也在做兼职挣钱养活老婆孩子好不好?!但安远的目光已经落在不远处的兰素曦身上,她不舒服了?还是
“改天再聊。”安远拍了一下严晓军胳膊,神色凝重地朝小曦走去。
林汐妍正挽着小曦的胳膊问:“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还好。”小曦勉强笑笑,脸色略显苍白。
严晓军点头,而后对王力鸿说:“我俩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真正抓他还得国安来。这事儿我回去还得找领导汇报,你什么都别做,他如果主动找你,你就先拖一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力鸿认真地点头答应。此时此刻,王力鸿心里涌动着一股豪迈,他突然想高声吟诵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然而许岚已经抱着孩子过来了,他适时地闭了嘴。
“哎?你们这几个大男人扎一起嘀咕什么呢?”许岚奇怪地研究着严晓军脸上的表情,真觉得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婆妈八卦的男人。
“研究男人的事呗!”王力鸿一挺胸脯,口气满是自豪。
“你们把小金库藏谁那儿了?”许岚一瞪眼,把孩子往王力鸿怀里一塞,诈得王力鸿脸色一僵。
“去去去!我还藏女人了呢我!”王力鸿不屑地还嘴。
许岚伸手就在王力鸿腰眼上拧了九十度,王力鸿一声惨叫,立刻服软,“这不是嘛!”王力鸿指着怀里的闺女:“除了你们娘俩,我还敢藏谁!”
严晓军不太习惯看别人打情骂俏,笑着走到林汐妍身边,从挎包里拿出一件长袖外套给她穿上:“不早了,回去吧。”林汐妍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严晓军,甜蜜地一笑。
安远摸了摸兰素曦冰凉的脸,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她有点儿不舒服,我带她先走了。咱们回头再联系。”严晓军点点头,给他俩拦下一辆出租车。
“真不用住我家吗?小曦要是不舒服,在家里照顾也方便。”林汐妍追问。
“没事儿,放心吧。”安远小心地把小曦放在后座上,自己去后备箱放了行李包,紧跟着上了车。小曦看了看窗外的几个人,想要道别,车子已经启动了。
林汐妍和许岚又简单聊了几句,把从许岚那里借的婚纱还给她,也跟严晓军打了个拼车回家了。
此时,谛海的夜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清润而又迷离。
车上,林汐妍看着淋在车窗上的细密的雨丝问严晓军:“刚才吃饭的时候岚岚孩子哭,我想问你都打过去了。前天咱这儿也没下雨啊?我还晒被子来着呢。”
“嗯?是吗?可能我记错了。”严晓军笑笑,把林汐妍揽在怀里。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于宁啊?”林汐妍小声问。
“我讨厌她干什么?”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严晓军并不想对任何人下定论。
“你英语比我都好,Lawrence的话我都能听懂,你怎么可能不懂呢?干啥非要等于宁给翻译啊?”在网站做过英语新闻翻译的林汐妍,自认自己英语水平已经基本过关,但和自家那位翻译过军事方面英文专著的老公比起来,她还是自认菜鸟的,所以,今天严晓军的行为实在让她不解了。
“我军的实力能轻易暴露给外人吗?傻丫头!”严晓军笑着亲了一下林汐妍的额角,“眯一会儿吧,折腾一天了。”身体还在复原阶段,林汐妍确实感觉有点儿虚,靠在严晓军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而此刻正在家里给宝宝喂奶的许岚,回想起今晚的饭局,也猛然抬头问王力鸿:“老公,谛海什么时候开了个Eleven Bar啊?不行,你得带我去看看!”她主要想去侦察一下酒吧妞到底艳到什么程度。
王力鸿推了推眼镜,把水盆端到许岚面前,跟她一起泡脚。
“我今天也第一次听说啊,回头我上网查查哈。可能新开的吧?你别着急,等闺女再大一点儿,我天天陪你去玩儿,好吧?”
对老公的自动献媚,许岚不屑地哼了一声,心想,要不是你给我弄了个拖油瓶,如今我还用得着你陪吗?还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但是看着王力鸿卑躬屈膝的小样儿,许岚终究还是把委屈当唾沫咽下了。
而此刻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的安远,已经让小曦蜷腿躺下,头枕在自己腿上,并让司机关了车里的冷风改成了换气。
小曦沉默地闭着眼,微皱的眉头说明她正满腹心事。安远抚摸着小曦的额头,也只是沉默。
他需要此时的安静,他需要时间思考:下面,会发生什么?他又应该怎么做呢?
*——*——*
“哥,你确定周口会出现吗?”梁筌终于还是问出口,伪装成包车游客的耔阳,正半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不一定。”车里静默了半天,在梁筌以为耔阳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沉地说。
“那二嫂她”梁筌紧张地看了一下车内的后视镜。
“再等等法国那边消息吧。”耔阳把手臂压在额头上,再不想说话了。
可是,可是跟着兰君的人也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啊!甚至比兰君失踪得还要早呢!虽然不是幽派出的影子,但那名的特警也是在幽受过训的。凭空就失去联系了,十有□是凶多吉少了。梁筌咬了下嘴唇,不敢再想了。
他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梁拓宇回来述职,第一次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出自专用设备,像是在空拍街景时偶然抓到的,焦距在近处的一棵树上,但树后不远处少女清丽的容颜却仍然清晰可见。
“这个姐姐好漂亮。”八岁的梁筌挤进梁拓宇怀里说。
“叫嫂子。以后,让她做你嫂子好不好?”梁拓宇自豪地摇着梁筌问。
“嫂子是什么?”梁筌瞪着大眼睛看拓宇。
“嗯嫂子,嫂子就是像我一样对你好的——女人。”拓宇耐心地用八岁孩子能听懂的话解释。
因为在幽长大,虽然在体能和技能上是其他同龄孩子无法比及的,但在基本的社会情商上,那时的梁筌几乎只处在幼儿期。
“哦,那好啊!”小梁筌拍着手回答,并认真记下了“嫂子”这个词的定义,那就是像哥哥一样,会疼爱自己的人。
“嫂子,二嫂,她不能出事!二哥已经不在了,二嫂,你绝对不能出事!”梁筌想着想着,视线就模糊了,泪水跟窗外的雨水混杂在一起,都是咸涩的味道。梁筌平稳地把车停靠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
“我自己走。”小曦轻声坚持。
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安远预订的住处。临海的高档楼群里鼓荡着强劲的海风,将绵密的雨线吹成了细针,呼呼地刮过人的脸。风口处,小曦的脚刚一着地,整个人就被风带得踉跄了两步。还好被安远及时接住,牢牢搂在怀里。
安远再不由着她,把她抱起快步走到小区的门岗处。
“你就是安先生吧?等你半天了。”一个中年妇女勉力撑着一把大伞,划了卡打开小区的电子门。
“离这儿远吗?”安远用后背顶着风口,尽量把小曦护在胸前。
中年妇女见状,很有眼力劲地把自己的伞给安远和小曦让出半边。
“不远,第一栋楼就是。”
走了十米左右,总算进了楼道,安远一直把小曦抱到了十九楼自己的房间里,放在了沙发上。
“要什么都有,被褥都是新的,按照你的要求日用品和时蔬米面也都备好了,这是超市发票复印件,等你退房的时候一起算就行。我就住十三层1303,有事儿可以打电话找我。你先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中年妇女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拿出了身份证识别仪。
“您这儿还挺正规啊!”安远笑道。
“那是,我这可是正规的家庭旅馆,手续齐全着呢。也就是关系到位,警察不入户临检,但这客户登记还是要及时报备的。”说着,中年妇女又麻利地给安远办好了登记手续,而后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安远回看小曦,她蜷缩在沙发中,手按着腹部的刀口紧闭着眼睛。
安远默默地去浴室快速刷洗了浴缸,放上水,而后将昏昏沉沉的小曦抱进浴室,让她坐在浴池的边沿上:“现在不方便洗澡,先泡泡腿和脚暖一暖,上身我帮你擦。”
浴缸中暖意渐渐升腾上来,暖流从脚底直钻心脾,小曦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待到小脸渐渐恢复了红润,小曦却再也抑制不住,“安远我怕”她靠在安远怀里,哭了。
“嗯,我知道。有我呢。”安远把温热的浴巾盖在小曦背上,轻声安慰着她。
这一整天,小曦的故作坚强、沉默隐忍,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是多想给这个脆弱的爱人一些踏实的温暖啊,在这个微凉的细雨夜,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兰君,你到底在哪儿?不要再折磨小曦了,行吗?你们,有什么阴招都冲着我来啊,关小曦什么事儿啊!”安远的心无声地沸腾着。
第四十章 玩大的
安远给小曦热了杯牛奶,又陪到她吃完药睡下,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看着小曦略略蜷曲的睡姿,安远紧攥了右拳抵着额头。
行啊,既然你们想玩儿,哥就陪你们玩!咱就玩把大的!
安远轻轻起身,小心地关上卧室的房门,而后来到客厅,一把拉过行李包,扯出火车上老人送给他和小曦的护身佛像,紧紧捏着,反复查看。
这两个佛像比市面上常见的冒牌僧侣赠送的佛像要略大且厚,长5cm;宽3cm,厚2mm,质地坚硬,为如来佛盘坐像,装在红色丝绸的包装袋中,丝袋上用金丝线绣着一个卍字,打眼看去,定是由手工刺绣而成。
也正是因为绣袋精致的做工,安远才在老人掏出佛像的瞬间意识到了这佛像一定是有来路的。于是他将计就计收下了佛像。
昨晚安远还对佛像幕后的主人暗暗揣测了许久。今晚的饭桌上,安远特意给小曦夹了些鱼肉和鸡肉。小曦因为之前答应安远除了初一十五等大日子,会陪安远吃些荤菜补充营养,所以并没有拒绝,而坐在小曦对面的劳伦斯看到小曦吃肉,脸上并没有丝毫诧异的表情。这说明他对小曦信佛的事毫不知情。
那么
安远走到客厅的一个死角,面朝墙面站立,而后手沿着佛像的边缘仔细摸索,在佛像一角处有一个小米粒大小的凸起,安远用力一按,佛像上面浮雕部分轻巧地弹起,现出里面一个小巧的S…M卡。
果然。
安远再检查另一个佛像,却没找到任何机关。
安远进入浴室,将热水开到最大,当浴室中完全被蒸汽笼罩,安远拿出手机,将S…M卡换上,拨通了卡中储存的唯一号码。
*——*——*
“Fiona,我们需要谈谈。”随便在路上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酒店,劳伦斯迫不及待地找于宁算账。
“明天吧,Lawrence,我今天很累。”于宁划开房门,想将身后的聒噪隔绝于外。
“Fiona,我们在一条船上,你必须配合我!”劳伦斯气愤得脸色涨红,硬闯进了于宁的房间,而后狠狠将房门甩上。
于宁深吸一口气,右手轻轻梳理了一下披肩的长发,而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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