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的那番话,若是年纪稍大些的女子来说,会让人觉得有些厚颜无耻,阿谀献媚,可是云锦年仅十五岁,说出这话,却让人感觉她单纯,诚实的很,御膳房的总管太监段鹏此时面如灰土,想着年近五十,好不容易混到总管的位置,就因为,押错了宝,可能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心中不免凄怆!
云逸飞把怀中的云锦抱紧了些,转头看向邵贵妃,冷厉的说:“邵贵妃,枉朕对你如此信任,你看看御膳房给锦妃吃的都是什么饭菜?”
“臣妾执掌后宫一向严谨,又对锦妃妹妹欣赏有加,断不会做出此等事,一定是这帮狗奴才,暗自克扣银两,犯下如此大罪!本宫望皇上对段总管这种心思歹毒的恶人严加惩治!”
“皇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大发慈悲,饶了奴才!”
看来邵贵妃是想落井下石,抛弃他这颗棋子,段鹏心中恨极,想着把邵贵妃是幕后主谋一事供出来,可是一没证据,二来,又怕邵贵妃反咬一口,自己又可能平白落了个诬蔑贵妃娘娘的罪名。眼下,只盼皇上开恩,能饶过他一条贱命。
“饶了你,想得美,臣妾以为应当对段总管严惩不贷,以儆效尤。”邵贵妃看也不看段总管一眼,火上浇油的说道,她现在只想尽快撇清自己,哪还顾得上段鹏!
☆、臣妾吃饱了
“御膳房总管段鹏中饱私囊,可恶至极,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送往内务府查办,其他涉及锦妃膳食的太监每人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云逸飞心中怒极,厉声宣布。
云锦强撑着身体从云逸飞怀中坐起来,言辞恳切的对云逸飞说:“皇上,臣妾感激皇上厚爱,可是云锦想替段总管和御膳房的一众太监们求个情,依臣妾看来,除了段总管,其他人也只是服从命令而已。再说,天气炎热,饭菜变馊也不足为奇,臣妾素来饮食不多,二菜一汤与臣妾已经足矣,望皇上宽宏大量,饶过这一干人等!”
“是啊是啊,锦妃娘娘说的是,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求皇上开恩!”跪在地上的御膳房的太监们感激的看看云锦,不住的磕头求饶。
“那依爱妃的意思,该如何处理?”云逸飞宠溺的看着云锦问道。
“依臣妾看,除了段总管,其他人就不予追究,至于??段总管,臣妾认为罚他吃完这些饭菜,以示惩戒!如果以后再犯类似错误,再重重处罚,皇上以为如何?”
“爱妃心地善良,可是也太便宜这帮狗奴才了,段鹏身为御膳房总管,今日之事,难辞其咎,拉出去杖责二十,罚其三月俸禄,以观后效。其他人等就依了爱妃所言,免予处罚。邵贵妃执掌后宫事务,有失察之责,罚其一月俸禄,以示惩戒!”
闹得沸沸扬扬的饭菜一事总算告一段落,云锦望着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拿起筷子来大快朵硕,吃得狼吞虎咽,毫无矜持优雅之态,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更何况,云锦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饭了。
云逸飞坐在桌旁,看着云锦旁若无人,吃得正香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若是换了皇后,邵贵妃等人,即便饿死,恐怕也不会这么个吃法,便更觉云锦性情直爽,率真可贵。
“爱妃慢点吃,当心噎到了!”云逸飞忍不住出言提醒。
云锦闻言看看他,粲然一笑,又拿汤匙盛了些百合莲子汤喝了下去,这才羞赧的说:“皇上,臣妾吃饱了!”
云逸飞含笑拿起一旁的粉红丝帕,抬手,为云锦擦去嘴角的饭渍,云锦的心有一刹那间的恍惚,她呆怔的看着云逸飞俊美慑人的双眸,温柔的笑脸,心中不自觉的想起了欧阳轻尘,往事成追忆,今生已惘然!
云逸飞深深凝视着云锦,她的眼神飘渺,心思辗转,他的心不禁暗沉,该死!她面对着自己,到底在想着谁?
云逸飞抬手勾起云锦的下巴,稍稍用力,在云锦讶异的怔忡下,**的吻上了她的红唇,吸吮,撩拨,轻咬云锦不由自主的“嘤咛”一声,云逸飞欺上前来,双手抱起云锦的身子就向一旁的凤榻走去。
红叶和绿荷识趣的退出房间,轻轻阖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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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日子
云逸飞历经后宫美女无数,可是唯有云锦,区区一个吻给他带来无穷的震撼,他心中从未有人触动的禁地,就这样轻易的被云锦闯入。
皇后是太后硬塞给他的,他不能拒绝。这后宫如此多的嫔妃,也并不是他想要的,而对于贵妃,他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没有像云锦这样令她有心动的感觉,他不可自制的爱上了一个年龄小他十来岁的少女,这爱来得猝不及防,如此不经意,又如此死心塌地。
“皇上,不可,皇上快快起来。”云锦奋力推攘着云逸飞。
云逸飞何曾受过此种待遇,哪一次不是温香软玉主动投怀送抱,他面色微沉,隐忍着,含着怒意瞪着身下的美人。
“怎么,你是朕的妃子,朕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云锦讪笑着轻点了一下云逸飞英挺的鼻子,娇羞的说:“皇上,今日主凶,忌嫁娶,祭祀等,总之是诸事不宜为了能和皇上长长久久,就请皇上再忍两天。两日后乃大吉之日,臣妾定定当沐浴熏香,恭等圣驾。”
云逸飞这才脸色稍霁,轻啄了一下云锦的红唇,戏谑的说:“爱妃真是好心思,这等事也要选个吉利日子”
云锦难为情的别过头去,云逸飞见状轻笑道:“好,朕就依了爱妃,两日后,朕再过来看你,不过爱妃,你可要服侍的朕满意哟!”
云锦脸色羞得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两日后,她一定要让皇上永生不忘那个夜晚,毕竟,那是云锦,不,确切的说是傅红妆的新婚夜,绝不能草草了事,她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斜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依兰宫里的花花草草晕上了这朦胧梦幻的光彩,更加耀眼夺目,绚丽旖旎。
云锦又在那张紫檀木的方桌前,挥毫泼墨,一遍一遍书写着:“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她身穿一袭绯色衣衫,头上随意的挽个发髻,没有任何头饰,眼神澄净,面色淡然,仿佛忘却了尘世间一切烦恼,沉浸在美好甜蜜的回忆里。
“娘娘,段总管求见!”绿荷看着云锦专注的样子,不忍打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禀告道。
云锦闻言,轻轻一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吩咐道:“叫他进来。”
“是,娘娘。”绿荷恭敬地回道。
一会儿,段鹏一瘸一拐,蹒跚着走进房中,“噗通”一声跪下,太监特有的尖利声音响起来,“奴才给锦妃娘娘请安,锦妃娘娘吉祥。”
云锦停下手中动作,手持毛笔,转脸笑道:“段总管来了,快起来,过来看看本宫这大字写的如何?”
段鹏缓慢起身,忍着痛一步步的来到方桌前,看着桌上一张张宣纸上,全是写着“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这些大字,心中惊诧,但见字体端庄工整,确属不错,当即夸赞道:“娘娘的正楷颇有颜真卿的神韵,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娘娘写得这句话,确实很有些禅理!”
☆、被别人当了枪使
云锦坦然一笑,轻轻把毛笔放在笔架上,转脸沉静的看着段鹏,缓缓道:“段总管这个时候来,所为何事?”
段鹏恭敬而感激地回道:“奴才有罪,奴才对不起娘娘,奴才如此待娘娘,娘娘还替奴才向皇上求情,若非如此,恐怕那一百大板早就要了奴才的小命,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定当涌泉相报。日后,娘娘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奴才定当万死不辞!”
“好了,段总管,本宫何尝不明白!本宫与段总管从未有过罅隙,段总管如此做,定是受命于人,宫中步步惊心,段总管为自己打算本也没有错,只是······小心别被别人当了枪使!”
段鹏心中暗惊,看锦妃年纪轻轻,说的话却像历经沧桑一般,又听得云锦说了一句:“你身上的伤,不打紧吧?本宫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奴才谢过娘娘!”
“对了,段总管,本宫想问问你,这邵贵妃住进飞凤宫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的话,邵贵妃原先只是个贵人,后来得了皇上宠爱,两年前才被册封为贵妃,住进了飞凤宫。”
云锦惊奇得问:“哦?那两年前是哪位娘娘住的飞凤宫?”
段鹏脱口而出:“自从六年前傅贵妃身亡,飞凤宫就一直空着,直到邵贵妃住了进去。”
云锦大感兴趣的接着问:“听说傅贵妃是染了暴病身亡,到底是染了什么病呢?”
段鹏闻言,脸色大变,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祸从口出,入宫这么多年,这点分寸他都掌握不好,活该挨那二十大板。
云锦看段鹏脸色惶恐,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段总管,本宫看你脸色不好,可有什么事?”
段鹏往门外看看,见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好心的提醒道:“娘娘,祸从口出。傅贵妃一事,娘娘千万莫要再提,奴才也只当从未听过。奴才纯粹是为娘娘着想,在这后宫中,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娘娘千万要谨记。”
云锦心中大失所望,段鹏的一番话,更加深了她对姐姐傅红莲死因的怀疑,可是,毕竟现在段鹏还没有成为她的心腹,她也不好追根究底的问太多,以免打草惊蛇。当下装作惶恐的样子,感激的说道:“多谢段总管提醒,本宫初来乍到,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以后还望段总管多多帮衬才是。”
“娘娘放心,以后娘娘的事就是奴才的事,奴才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力。”段鹏言辞凿凿。
“段总管,本宫一定记着你的好!”云锦莞尔笑道。
段鹏看着眼前仙人一样的云锦,又想到午时皇上看云锦的宠溺眼神,心中暗叹,新人换旧人,风光轮流转,奈何身已残,空自嗟悲叹!
慈央宫。
身穿暗青色流彩暗花月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太后沈燕娴端坐在凤榻上,手中端着一杯花茶,轻抿了一小口,轻笑着说:“皇后,这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是锦妃那小妖精受宠,但她毕竟是外邦女子,可以说,对你的后位构不成一点威胁。”顿了一下,太后又接着说道:“哼!总好过让邵贵妃一人独得盛宠,你看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奈何往事已矣
皇后沈画着一袭樱红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戴金凤钗,美眉微蹙,神色幽怨的道:“母后,皇上终日不来臣妾房中,臣妾······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嗣?”
太后闻言,心中也是暗自担心,她把茶盏重重放在茶案上,冷讽道:“皇后,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年轻时不懂事也就罢了,而今,你都三十多岁了,还如此糊涂。”
皇后抿了抿唇,语气不善的辩驳,“母后,皇上一直都不待见臣妾,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母后非逼臣妾进宫,要臣妾以大局为重,若非如此,臣妾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堂堂一国之母,受万人敬仰,到底有什么不好?只有你做了皇后,沈氏一族才不至于没落,母后年纪大了,许多事是力不从心,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皇后的位子,至于子嗣吗······你放心,母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后敛眉,心中愤恨不已,若非太后,她的亲姑姑,当年自作主张,送她入宫,她现在一定是和她心心相印的御林军统领张震过着自在逍遥,幸福恩爱的日子,好过这漫漫长夜,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守空房,顾影自怜。
奈何往事已矣,伊人逝去!再怎么悲愤,后悔,自责又如何,她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她一直就是身不由己,任太后摆布的棋子!
“太后娘娘,听说今个邵贵妃自依兰宫中回去,飞凤宫大大小小的奴婢,都被她骂了个够,光摔碎的瓷器足足向外运了三四个来回。”一旁的桂嬷嬷谄媚的说。
桂嬷嬷和太后年纪相仿,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言辞恭谨,做事周到,很是得太后欢心。
太后闻言,微挑眉,冷哼一声说:“好,这真是太好了,总算能让哀家好好的歇一口气了!”
“就是,看她以后还会不会那么嚣张!”桂嬷嬷一边抬手帮太后娘娘捏着肩膀,一边附和着陪着笑脸说道。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繁星满天,月色稀朗,云锦好怀念二十一世纪,有电视,电脑的日子,再不济,有个收音机也是好的。怪不得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没有用过那些现代化的电器,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