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远门了,还是出嫁了?”云锦明知故问。
☆、红叶受罚
“她出远门了,还是出嫁了?”云锦明知故问。
“她本,本人干嘛要和你说这么多,不该问的别问。”云轩突然变了脸色,正色道。
云锦敛眸,紧裹好包着栀子花的那方巾帕,对着云轩略一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美人慢走,还未请教美人芳名?”云轩紧走两步,扯着云锦的衣袖问道。
“公子自重!”云锦面色一紧,用力甩开云轩,冷冷的说完,快步离去。再也不复当初青涩年华,她现在是北狄皇上的妃子,与云轩自然身份有别,还是不作牵扯的好。
“明日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方,咱们不见不散!”云轩看着云锦的背影,大声喊道。
云锦摇摇头,六年了,看来云轩的脾性还是一点没变。
云轩看着云锦渐去渐远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放荡不羁的微笑,美人,只要你还在这宫中,本王就一定会找到你的!
翌日中午,云锦正站在紫檀木的方桌前提笔挥毫,一遍一遍的书写着“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这十个正楷大字。
六年来,她每思及那个风雪夜,心中抑郁悲伤时,就一遍一遍写着这十个大字,到如今,她的正楷已经写的相当不错,颇有些颜风柳骨的神韵。
“娘娘,不好了,红叶正在飞凤宫受罚。”绿荷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眼中含泪的说。
云锦把毛笔放在白底蓝花的笔架上,抬头惊问:“怎么回事?”
“禀娘娘,红叶去给娘娘端银耳羹,不小心碰翻了贵妃娘娘的汤碗,那丫鬟仗势欺人,连搧红叶两个耳光,还不依不饶,叫人吧红叶拖到飞凤宫,由贵妃娘娘处罚。”
“去飞凤宫!”云锦说罢,便带着绿荷匆匆向飞凤宫赶去。
“打,给我接着打!”云锦还未走进飞凤宫,就听见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伴着红叶凄惨的哭声传来,云锦的心不由得一紧,脚步走得更快了,及至走进飞凤宫,眼前的情景让她气愤难平。
红叶跪在地上,头发蓬乱,脸上红肿不堪,嘴角溢出血迹,满脸泪痕,一个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太监正狞笑着一下下抽打着红叶的双颊。
“住手!”云锦上前一步,一边呵斥着,一边奋力推开那个正在打人的太监。
红叶泪珠涟涟,求救的看着云锦。
那个太监还不善罢甘休,看了一眼神态悠闲的贵妃娘娘,便又恶狠狠的欺上前来,云锦气的对着他“啪啪!”连甩两个耳光,口中怒骂:“不知死的奴才,滚一边去!”
那个太监挨了打,用手捂着脸,悻悻的瞪了云锦一眼,不情愿的走到一旁,转脸看向贵妃娘娘,委屈的说:“贵妃娘娘,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呀!”
贵妃邵沉香面色难看,冷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妹,你这丫鬟毛手毛脚,碰翻了本宫的莲子羹,本宫教训她一番,也好叫她长长记性,以后服侍妹妹时,也更加妥贴些!”
☆、得理不饶人
“多谢贵妃姐姐好心,依兰宫中的奴才犯了错,自有妹妹惩罚,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妹妹稍后会亲自熬上一碗莲子羹,来给姐姐赔罪,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给妹妹一个面子!”云锦对着邵沉香躬身说道。
“哈哈哈”邵沉香放声大笑,嘲讽的对云锦说:“本宫叫你一声妹妹,是给你一点脸面,你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入宫这么多天,皇上未曾临幸与你,严格地说,你还不能算是皇上的妃子,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这样说话?”
好一个骄奢跋扈的贵妃娘娘,云锦想了想,笑着说道:“贵妃娘娘,锦妃不管怎么说,都是皇上御封的依兰宫之主,北狄王朝的锦妃娘娘。不管皇上临幸与否,宠溺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若是贵妃娘娘想把此事闹大,那再好不过,上有太后和皇后娘娘,实在不行,可以请皇上御断,正好,本宫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皇上,本宫来北狄二十来天了,听说皇上气宇不凡,神明爽俊,锦妃可是想念得紧!正好借此机会,一睹圣颜!”
“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口出秽言!”邵沉香自凤榻上站起,伸手怒指着云锦,气急败坏的说。
“贵妃娘娘夜夜盛宠不尽,锦妃只不过是想念皇上,何以被称作秽言?既然姐姐不愿善罢甘休,那锦妃就等着面见皇上。姐姐为了一碗莲子羹,就得理不饶人,不知皇上知道后,心中会作何感想?”
反正撕破脸了,云锦心想,她与贵妃娘娘的梁子这下是结定了,再想想,也罢,横竖她早晚都会得罪这位恃宠而骄的贵妃娘娘。
邵沉香闻言,略作沉思,眼前这个锦妃娘娘年轻貌美,皇上见了,不知会不会心动?反正那个丫鬟也已经惩罚过了,这一次就遂了这臭女人的愿,以后再找机会报复不迟。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邵沉香还是冷冷道:“本宫今日就买妹妹个人情,不再追究,妹妹最好严加管教房中的奴才,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姐姐宅心仁厚,妹妹就多谢姐姐了,告辞!”
一旁的绿荷闻言,上前一步搀起了红叶,随着云锦转身回了依兰宫。
依兰宫中,云锦吩咐绿荷端来些凉水,拿过脸帕在水中浸湿,轻拧一下,轻轻覆上红叶红肿的脸颊。
“红叶多谢娘娘,娘娘对红叶好,红叶感激不尽!”红叶眼望着云锦,眼中又溢出泪水。
“你和绿荷即来了依兰宫,就说明我和你们有缘,我的亲人都不在身边,现在,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贵妃娘娘骄横跋扈,又睚眦必报,你们以后在宫中切记要小心行事,万事要以忍让为先!”
“谢娘娘,奴婢记着了!”红叶和绿荷恭声答道。
“绿荷,你从钱匣子里拿些碎银,记得多要些冰块,用来给红叶敷脸,那样肿消得快些。”
☆、笛声悠扬
“是,娘娘!”绿荷急忙拿了些碎银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红叶的脸冰敷后好了很多,云锦也放下心来,遣二人早早的去歇息了。想起昨日云轩之约,云锦暗暗叹气,她是不会去赴约的,可是,也不可能再去摘栀子花了。长夜漫漫,当真是无聊至极,云锦从枕下拿出玉笛,走到窗前,眼望明月,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清脆悦耳。
御花园中,云轩一袭月白色薄罗长袍,站在凉亭中临风而立,衣角随风蹁跹飞舞,他薄唇玉面,凤眸微眯,正看向昨日云锦离去的方向。
一如不见兮,如隔三秋,云轩的心充满期待,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人。
月儿高升,三更早过,依然不见佳人身影,云轩心中微怒,失望,不甘,伤心,失落多种心绪纷扰,云轩抬手使劲向身旁的红漆鎏金亭柱锤去,手背上顿时鲜血殷殷,云轩想到了六年前,傅红妆给她包扎手背的那一幕,那娇俏的莞尔一笑,微嗔的语气,和昨夜遇见的美丽少女是如此相像,恍惚中,他真的以为是老天垂怜,六年后又让他们得以相见。
一切不过是个梦,云轩摇摇头,暗自苦笑,她早就不在了,而昨夜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
清风吹,栀子花清香依然,那素雅清洁的花朵一如那少女清雅出尘的容颜,云轩眸色怅然,不禁幽幽轻叹!
御书房。
一身明黄锦袍的皇上云逸飞,正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奏章,闻得隐隐约约,如泣如诉的笛音,不由得抬头问道:“高总管,这笛音是何人吹奏?”
高淳凝神聆听了一会,躬身回道:“回皇上,好像是依兰宫方向。”
云逸飞顿了顿说:“摆驾依兰宫。”
依兰宫外,皇上摒退众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依兰宫。
云锦身着一袭粉色的蜀锦如意月裙临窗而立,手执玉笛,淡然吹奏。一泻而下的长发轻轻随风飞扬,香肌玉肤,剪水双瞳,月色下说不出的魅惑动人,风姿卓越。
饶是云逸飞后宫美女无数,此时也止不住心中惊叹,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有美人如此,夫复何求。他已经年逾三十,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怦然心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一曲完毕,云锦缓缓垂下双手,口中轻叹:“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好个人生长恨水长东’,真是好文采!却不知为何如此心伤?”云逸飞上前一步说道。
云锦闻言,美眉微蹙,惊诧的转身看向来人。
云逸飞一身明黄锦袍,腰系玉带,身躯凛凛,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五官如雕刻般立体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双眼深邃如夜色中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如清风明月般荡人心弦。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相反的多了一分成熟男人才有的风华尽敛的从容气韵。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良久,云锦才微微福身,淡漠的道:“皇上今日怎么有兴致到臣妾这依兰宫来了?臣妾惶恐。”
“爱妃见过朕?”云逸飞戏谑的笑道。
爱妃,爱妃,这皇上当真是自来熟。
“臣妾没有见过皇上,想着深夜来此,又一身明黄服饰,就必定是皇上无疑了!”云锦淡淡回道。
“爱妃白日里在飞凤宫,不是说特别想念朕吗,怎么见了朕,好像并不高兴!”云逸飞玩味的看着云锦问道。
“回皇上,臣妾今夜得见龙颜,一时兴奋,兴许是高兴过头了!”宫中当真是没有秘密,区区一句玩笑话也能传到皇上耳中,看来以后说话办事都要极尽小心才行。
“是吗?朕可没瞧见你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云逸飞勾起云锦的下巴,眼睛紧盯着云锦精致美艳的面容,面色微愠道。哪一个后宫女人见了他不是欣喜异常,主动投怀送抱,到了锦妃这儿,不仅宫中冷冷清清,而且这锦妃言辞冷漠,难道她嫌他年龄大了吗?思及此,语气清冽地问:“爱妃,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妾已经十五岁了!”
“皇后进宫的时候才十四岁,你这年纪也不算小了!”云逸飞语带讽刺。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身份高贵,臣妾怎么能跟皇后娘娘相比。”
“哼!知道就好!”云逸飞说完拂袖而去,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锦妃当真淡泊的很,面对一国之主,她的夫君,竟然如此云淡风轻,他心中不由懊恼。
“摆驾飞凤宫!”云逸飞大声喝道,依兰宫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抖索着簇拥着皇上去了贵妃娘娘哪儿。
云锦淡然一笑,人都有个通病,越容易得到的,越是不知道珍惜。为了复仇,她一定要拥有权利,而这权利,是皇上给的,她一直就知道!
轻抬手,吹奏起玉笛,笛声轻快俏皮,云逸飞听着这笛声心中豁然,年轻美貌,聪明淡然又如何,她也只不过是他的妃子。
第二日,宫中传遍了皇上夜访依兰宫,仅呆了一小会,就盛怒离开的消息,除却依兰宫,其它各宫娘娘都幸灾乐祸,原本还担心皇上见了年轻漂亮的锦妃,会被她迷住,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杞人忧天!皇上不仅没被迷住,反而迁怒于锦妃,就连宫中奴才说起依兰宫也都是满眼的鄙夷,不屑。依兰宫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各种物品,膳食克扣得更厉害了!
“别的娘娘都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们娘娘吃的连一个得势的奴才都不如,太可恨了!”红叶端着饭菜进了依兰宫,不停的向绿荷抱怨着。
“算了,娘娘生性淡泊,不喜与人攀比,你莫要多说了!”绿荷劝道。
“绿荷,这怎么能是攀比呢!明明是那些狗奴才势利,见娘娘不得圣宠,故意羞辱娘娘。”红叶放下饭菜,气的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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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鸡骨头
“绿荷,这怎么能是攀比呢!明明是那些狗奴才势利,见了娘娘不得圣宠,故意羞辱娘娘。”红叶放下饭菜,气的脸色铁青。
“红叶,小点声!”绿荷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云锦,轻声对红叶说。
云锦放下书,走上前来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说:“不错嘛!四菜一汤!”
“娘娘,什么四菜一汤!那咸菜也能叫菜吗?还有那五香酱鸡,明明都是鸡骨头,哪有一丁点鸡肉?还有??”
“好了,红叶,燕窝鲍鱼,鹿肉熊掌又如何?三餐能得温饱足矣!”云锦说完,坐在桌旁,准备用膳,忽而想起来一件事,对着红叶说道:“红叶,听绿荷说,你娘亲染了重病,现在可好些了吗?”
红叶闻言,眼圈一红,说道:“红叶多谢娘娘关心,大夫说娘亲可能是患了打摆子,时不时的发冷发热,全身无力,卧床已经一月有余。”
打摆子,就是后世所说的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