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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留在二十八楼,酒店里优质的地毯,让苏兮言的脚步变得飘渺。
她深呼吸,然后敲门。
大门自动敞开,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浴室中的水中阵阵。
良久,水声消失,苏兮言立刻站起来。
“怎么是你?”苏兮言看着来人,大吃一惊。
她明明是打电话给殷礼雯的,殷礼雯明明告诉她在这里等的,怎么会是他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冷彦爵唇边扬起一丝讥笑,他的手上拿着一杯褐色的液体,精致小巧的口杯,一饮而尽。
冷彦爵笑了一下:“附加特还是用口杯喝对味,标准的四十二毫升。”
“对不起,打扰了。”苏兮言转身欲走。
“这么急躁?兮言,你肯打电话给殷礼雯,为什么不要我为自己的儿子尽力?你可以去求任何人,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开口?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苏兮言,六年前你扔下我,我以为离开我你就会幸福,可是如今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那天明明上了手术台,还要反悔,为什么?”冷彦爵抓着苏兮言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眼泪从他深邃的眼眸缓缓溢出。
此刻的苏兮言,再也经不起冷彦爵这般的质问,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流泪,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柔柔的额发贴在额头上,露出他那条浅浅的疤痕。
苏兮言慢慢地抚摸那条疤痕:“虽然不会痛了,虽然很浅,可是裂痕依然存在。冷彦爵,我跟你都知道,我们心里有个结,那个结是什么,我已经不想再说。”
“其实你已经忘了,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你既然选择以苏兮言的身份活着,那么就说明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兮言,对于过去,我可以和你一起缅怀,可是不能沉浸在里面。”
“你这是在逼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六年相安无事,就在我快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又出现,为什么?”
“因为我忘不掉你。兮言,不管你同不同意,冠冠我都要救的,五亿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觉得亏欠,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只要你在这个协议上签字,五亿就是你的。五年我给你自由。”
“真的?五年后一定给我自由?”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给你十分钟考虑。”冷彦爵转身走到吧台,摆弄那些精致的液体。那些液体,不论什么颜色,何种气味,都统一被称作酒,这些液体,混合之后,竟然能够发出一种奇特的味感。
对于苏兮言来说,她还能犹豫什么呢,其实根本就没有她选择的余地。正像季慧说的,除了冷彦爵,她找不到其他人能帮她了。所以苏兮言看都没看,就在协议上签了字。
冷彦爵笑了笑,然后递给苏兮言一杯酒,颜色分明的鸡尾酒。
冷彦爵举杯:“Cheers。”
那些花花绿绿的液体,有一些甘甜,又有点辛辣,这两种感觉交替着出现在苏兮言的口腔里,令她的味蕾变得非常地敏感,不知不觉中,一杯又一杯地饮下。
朦胧中,冷彦爵的脸越来越靠近,温热的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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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刺眼,喉咙又干又痒,宿醉让苏兮言头疼欲裂。她摇了摇脑袋,清醒了些许,身上又开始疼,酸酸的。渐渐感觉到又什么不对。
“啊!你怎么在这里?”
冷彦爵迷离着眼睛,显然是不满意被人吵醒:“这个问题你昨天已经问过我了。”
被子下,她不着寸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迹,除了懊恼,还能干什么?什么破酒,再也不喝了,谁说的酒后乱性,这个词汇真准确!
虽然是深秋,但室内的温度恰好,阳光照射进来,竟然有一点点的热。阳光?
“冷彦爵,几点了?”
“十二点了啊,怎么,你饿了?”
“天!已经十二点了?冠冠怎么办?冷彦爵,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冷彦爵无赖地抱着苏兮言,亲昵地吻着她的脸颊:“那就缠着我一辈子吧!”
苏兮言疑惑地看着冷彦爵:“你笑得很阴险。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冷彦爵呵呵地笑说:“老婆,我们复婚了。”
“什么?复婚?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啊,你已经签字了啊。”
签字?绑架?五亿?这几个词在苏兮言的脑海里飞速地连成一串。
“你很有闲情逸致啊!看着我着急,看着我哭,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冠冠那个小王八蛋呢?居然跟着你一起骗我!冷彦爵!”苏兮言挥起粉拳捶打在冷彦爵的身上。
冷彦爵将苏兮言抱在怀里,柔声道:“兮言,这不是欺骗,只是让你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你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讨厌我吗?还是你只是在气我,气我这六年对你不管不问?其实,兮言,我找过你。六年前,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我就去找你了,可是没多久,被人抬进医院了。杨慕云告诉我,如果想要再见到你,就必须活着,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接受治疗,去年刚刚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了换心手术,后来一直在恢复,我一出院就去找你和儿子了。老婆,看着我也用心良苦的份上,别再和我闹脾气啊。”
苏兮言望向冷彦爵的胸口,那儿确实有疤痕,那伤疤,非常恐怖,它曾经那样地疼过,如今只剩下狰狞。
苏兮言皱了皱眉,慢慢地抚摸着冷彦爵胸口的疤痕:“那个,你换了心,这颗心脏就不是你的了,那你还爱我吗?你都没有心了啊!”
冷彦爵笑了,紧紧地拥住入怀:“老婆,你一直知道,我爱你,我是疯狂地爱你。不要胡思乱想。冠冠没事的,一会儿我们就去接他。”
冷彦爵低头,深情地吻上苏兮言悄然上扬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