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第020章
覃坈不解地看着舒慕狂奔出餐馆,夹起的木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纠结再三,终于想起自己担任了保镖一职的某人大义凛然地把木耳往嘴里一塞,起身就想出去找人。
“哟,先生,您这桌是吃还是不吃了?”上菜的服务员小哥一看俩人都要跑,顿时不干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吃白食的?真不想付钱好歹也把挨揍的成本吃回来啊,就上了盘凉拌木耳,加在一起也没吃上几口,啧啧,真浪费,怎么桌子上还扔了一块。
覃坈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服务员小哥端上来的水煮肉片,又香又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灵敏的嗅觉,想吃又担心舒慕一个人在外面遇到意外,吃与不吃上演拉锯战三十秒,覃坈心一横,刚想摇头就听服务员小哥又补了一句:“先生,您这菜都已经下单了,这会儿恐怕厨师都做的差不多了,您就是不吃这费用也得照常算。”
直愣愣做回椅子上,覃坈利索地拿起筷子,用极度渴望的眼神示意服务员小哥把水煮肉片放桌上。
不吃还花钱,傻么!
再说,他全身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付这顿饭钱,还是原地待命等舒大少回来赎他吧。
服务员小哥嘴角抽了抽,把托盘里的菜摆在桌上,边用眼神示意门口的迎宾妹子注意这边极有可能白吃的一桌,边颠颠地跑去后厨端菜。今天餐馆的人可不少,快把他这个唯一的上菜小哥累瘫了。
等了几分钟,水煮肉片冒出来的热气越来越少,覃坈咽了下口水,抬头看看空荡荡的门口,看来点菜那位是不准备回来吃了,所以,他可以吃独食了?
可是担心没有钱付账的感觉好糟心啊!
郁闷又兴奋地吃着各种从未吃过的菜肴,覃坈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餐馆门口,半个小时后,桌上的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了,舒慕也扶着墙一步三晃地回来了。
覃坈尴尬地挠挠头,刚才光顾着看门口,忘了看桌上的菜还剩下多少,现在倒好,基本全是盘底了。目光在桌上逡巡一圈,覃坈高兴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黑又亮的木耳送到舒慕面前,笑眯眯等着对方笑纳。
其他菜都在冒热气,谨记“热乎的好吃”信条的覃坈忙不迭地把所有热菜划拉进肚,唯有凉拌的木耳君幸免于难。
舒慕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青,捂着嘴干呕了好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之前半小时他已经把能吐的都吐了,大概再吐就要把胃吐出来。
“你不喜欢啊?”失望地看了眼舒慕那张比死人还渗人的脸,覃坈这才想起来对方就是吃了这玩意才匆忙跑出去的,看来他的确不爱吃这个酸酸脆脆很爽口的凉菜。
以后还是点热乎的吧,凉的东西真的不怎么美味。
不过作为一个珍惜粮食的好少年,浪费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覃坈义无反顾把木耳塞进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咬着。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嘴,舒慕的脸都绿了。
“你到底怎么了?”吃饱喝足,覃坈满足地揉揉略鼓胀的肚子,今天这顿饭让他体味了一把酸甜苦辣咸各种口味,和馄饨的滋味完全不同,说不上到底哪个更好吃一点,因为他都很爱吃。
“你,你看不到?”舒慕指了指狼狈逃走时掉在桌上的木耳,眼睛却死死盯着覃坈的脸,生怕再看到一团头发在乱动。
“看到了。”覃坈诚实地点头,他眼神好得很,那么大块木耳再看不见可完了。
“那,那你还吃得下!”舒慕震惊了,这位高人不只是脑子缺弦吧?口味如此之重,只吃馄饨什么的真能满足你吗?
“为什么吃不下?”覃坈看了舒慕一会,又看向桌上略蔫巴的木耳,怎么看都觉得这块和盘子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你……”强压下又一波涌上来的吐意,舒慕仔细打量着覃坈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自然得有点过分了,禁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瞟向桌上的木耳……
头发怎么又变成木耳了?!
……
直到回到家,舒慕也没能从木耳的打击中回神,再三向覃坈询问,对方拍着胸脯保证那盘木耳从始至终都是木耳,没有动过,更没有变成头发。
舒大少脸色稍稍好了些,心里却愈加地郁闷,难不成是在医院里沾染了鬼怪之气,所以眼花了?不能啊,当时他和第二块木耳最多隔了三十公分,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把木耳和头发看错,他就可以去看眼科或者直接搬去敬老院了。
可覃坈身为一个怎么看都还算勉强靠谱的高人,眼前出现异象不可能注意不到,难道如此恶俗的一幕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舒慕狠狠地摇头,他才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么愚蠢的事,何况那团头发的映像在脑中挥之不去,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刺激下舒大少过于金贵的肠胃,告诫他平时少吃少喝最好不吃不喝,否则早晚吐个肠穿肚烂。
“要不你休息吧,我去给那位兄弟送香烛和冥币。”看舒慕倒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覃坈不忍心再拖着人去处理烧纸这种小事,反正他和大脸的时间地点都约好了,到时候过去放把火就没他什么事了。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舒慕虚弱地打了个寒颤,现如今他家里人口数是多了,但撞鬼的经验都不如他丰富,万一覃坈一走家里又出现些奇奇怪怪的超自然现象,他就该自挂东南枝了。
……
作为老板,唐剑文对飘云影视城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但也经常被它各式各样的闹鬼传闻折磨得痛苦不堪,而现在,他不得不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住进曾经闹鬼的电影拍摄地。
拍摄场地东北角的搭帐篷还在,不过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剧组回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个干瘪的帐篷孤零零地缩在那里,记录着曾经的热闹与繁华。
在破帐篷上踩了两脚,唐剑文满意地点头,他原本还想是否要去附近的化妆室暂住,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可以日夜守在拍摄场地,用实际行动击碎那些让人胆寒的传闻。
跟了唐剑文许多年,助理一眼就看明白老板的打算,不用唐老板吩咐,立刻组织人手重新搭建帐篷。
“弄完了就回去吧,今晚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助理正打算让人给自己也弄个小帐篷的时候,唐剑文突然开口,助理迷茫地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上次飘云影视城闹鬼,就是他陪着唐剑文一起在闹鬼地过夜。以前他最怕这些神神怪怪的玩意,可自从跟了唐剑文,助理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面对这些奇异事时胆子大了,甚至连闹鬼的地方都敢随意出入了。
唐剑文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地摆手,示意收拾差不多的助理尽快离开。以往他会带着人在所谓的闹鬼地常驻是因为从未有人真的见过鬼,但这次却有大把人言之凿凿这里确实闹过鬼,而且传说中被鬼附身的姑娘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他不想手下人跟着以身犯险,或者说,他有些担心一旦遇到那些东西,他无暇去保护没有自保能力的下属。
助理担忧地望了老板一眼,却不敢反驳老板的决定,带着收拾场地的人一起离开,霎时间,偌大的拍摄场就只剩下唐剑文一个。
看了眼渐渐黑沉的天,唐剑文眸光闪动,今晚无星无月,是个难得的闹鬼天,运气好应该今晚就能把这些麻烦都解决吧。浅浅地打了个哈气,唐剑文大步走进帐篷,往临时搭建的小床上一躺,这阵子忙东忙西,他还未曾好好休息过,不妨趁着闹鬼先养足精神。
这块曾经闹鬼的场地处于半封闭状态,其他场地却被不同的剧组占据着连夜拍摄,谁都知道今夜起唐老板会到飘云影视城暂住,所以每个人的耳朵都竖得高高的,说不上是想听唐剑文说这里安全,还是听这位不可一世的大老板惨叫救命。
这一晚过得很安静,之后的几晚更安静,直到《灵异那点事》正式复工拍摄,唐剑文也没能见识一眼闹事的鬼。
“有唐老板这样的大人物在,妖魔鬼怪都会退避三舍的。”制片人笑得一脸菊花,猛拍唐剑文马屁。闹鬼那晚他也在现场,实话实说,一想到要回到这里继续拍戏,他腿肚子都转筋,可唐剑文孤身一人在这儿住了几天,毫发未损,是否说明那个闹事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唐剑文不耐烦地应付几句,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他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会公司处理些紧急事务了。
这边唐剑文刚走,那边被拉开架势准备重新拍摄的众人占据的场地莫名刮起一阵旋风。
阴寒彻骨。
☆、第021章
对于新人来说,能出演牛佳这种级别导演的电影是天上掉馅饼、一夜成名的大好事,一旦错过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次机会,因而说除了胆子实在是小的孟琴和依旧没能醒过来的简桐桐,其余人纷纷到场投入拍摄,连伤重的康俊都坐着轮椅被助理推过来了。
康俊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仅次于舒慕,基本能算是男二号,不过他大部分戏份都集中在白天,刚开机那会拍了不少,如今即便坐着轮椅也不怎么影响拍摄进度。演员愿意带伤拍摄,导演和制片自然不能说别的,一番鼓励之后,《灵异那点事》正式复工。
穆宽到底是个纯爷们,虽然被恶鬼附身两次,但经过几天的调养,现在又是活蹦乱跳的好汉一条,只有被覃坈用硬币打断的手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没个两三个月别指望好利索。对此,穆宽表示非常疑惑,他只记得那晚要在医院过夜,哪想到半夜居然下起了大雨,睡前没少喝水的他实在忍不住就去上了个厕所,之后的事就统统不记得了。
难不成晕倒的时候爪子磕在马桶上摔断了?啧啧,那马桶是钻石打造的吗,怎么那么硬!
一直担心自家经纪人被吓出神经病的舒慕长出口气,对穆宽这种胆子比孟琴大点也相当有限的人来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对方一个心脏承受不住再出点意外,他岂不是又要多见一次鬼?
即便不记得自己被鬼附身,穆宽仍然不赞同舒慕继续拍摄,闹鬼的谣言愈演愈烈,连唐老板亲自出马都没能把这些言论完全压下去,可见就算不会再见鬼,这个破鬼片也不能继续拍。怎奈公司老板拍了板,剧组也重新步上正轨,他这个经纪人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苦哈哈地陪着舒大少在拍摄现场受尽风吹日晒,那模样,凄惨得让人恨不能往他手里塞个破碗,附带送几个硬币。
不知是否受了那天把木耳看成头发的影响,舒慕这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连拍戏都有点不在状态,也亏得今天拍的是他见鬼后被吓得精神恍惚的桥段,这下连状态都不用调整,直接就进入角色了。
也许是唐剑文“镇鬼”成功,也许是先前的闹鬼事件只是一次集体眼花,总之剧组复工了一个星期,都没再遇到灵异事件。牛导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鼓作气,把电影三分之二的镜头全部拍摄完成,剩下的只能等简桐桐醒过来,或者饰演女鬼的新演员到位。
恐怖灵异片没有鬼就跟一部清汤寡水的电影没有卖点差不多,很多人走进电影院就为了体验一把非一般的惊吓教育。虽然这部戏里除了简桐桐还有其他演员扮演鬼类角色,但大部分戏份、甚至整个故事的起源都集中在简桐桐身上,最后的三分之一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她。
而眼下不可或缺的那位正病恹恹躺在床上,接受二十几位专家和教授的检查。这些从医几十年的医生们实在很好奇她是怎么了,莫名其妙体力严重透支,慢慢又有所缓解,可是人就是醒不过来。
“她还会醒吗?”舒慕曾忧心忡忡地问覃坈,没等高人说什么,他家同样神秘体力透支又神秘好转的经纪人就行了。
所以,总会醒吧?
晕头转向完成当天的拍摄,舒慕颓废地坐到角落的折叠椅上喘粗气,他已经连续拍摄三十几个小时了,脑子早就懵了,也不知道剧组是怎么安排的时间,居然把他的戏全都贯穿到一起,而且后半段带有大量运动跑跳的动作,在没睡觉又几乎没怎么吃饭的前提下,舒慕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跑着跳着就睡过去了。
“不回家吗?”戳戳舒慕僵硬的脸,覃坈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周围三三两两聚堆的人群,高强度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大部分人都获得了几天休息的时间,连牛导都不得不停下来想想是继续等简桐桐清醒还是直接换人。
接任的艺人老早就找到了,只是先前简桐桐拍摄了几场白天的戏,要是换人就必须把前面的全部重拍。换掉孟琴的时候牛佳就把大部分有她的镜头给修剪了,再适当修改部分剧本,才没让最开始那大半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如果绕来绕去还是同样重拍的结果,牛导恐怕会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