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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诊断上了药之后,司徒澈躺在自己床上根本动不了。
身上的伤止过血,敷上药后,除了失血过多倒没什么大碍。腰被踢到了,但问题也不大,本来他的身体就比较柔软。只是右手腕被夜魄踩断了,虽然给接起来了,听大夫说还要很久才能好起来,每天都要针灸什么的。
原本觉得养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老阳,一旦接受了要在上官家白吃白喝两三年这样的好消息,更加肆无忌惮了……直到他发现他每天都要看到上官家两父子这件事。
和他的记忆有些偏差,上官绛紫和上官瑾关系很是奇怪,虽说每天调情那啥不说,但是仔细看能看见两人眼中对对方的敌意。
司徒澈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
想当年怎么说也是专业清理天界脱团狗的狻猊,司徒澈在养伤期间一直憋着不去砍上官家这对相爱相杀的父子。大概因为缚神香的缘故,伤口愈合得很慢,神力自然是没有,他心里挺郁闷的。
当然在上官家将近两年的养伤期间,司徒澈最烦心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叫做睚眦是么?别惦记他了,从了我吧。”上官瑾被关在家,不能出门,天天跑来找他说话。
“要从也是你从了我。”狻猊大总攻吊着胳膊,斜了他一眼。
“我问你,如果你对你的仇人……你懂我的意思吧?”见司徒澈面无表情(根本不想理他)地点头,上官瑾继续说道,“没有办法过自己那关,总想着如果看开一点或者能跟对方过上更开心的日子,但是做不到。该怎么办?”
司徒澈想了想,“你该不会……把谁家姑娘糟蹋了吧?”
上官种马一口气没上来:“上官绛紫不是我爹,他把我养大就是为了向我家复仇!”
司徒澈一点也不关心这个,“我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择,如果是我的话……过不了就过不了,非要委屈自己我才不干。”
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冷模样深深地打动了上官种马。
“那个叫睚眦的应该很疼你才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性格实在是烂。”看到司徒澈一脸乌云,上官种马觉得自己扳回一局,笑得很欢。
司徒澈觉得不可以栽在这里,反驳道:“我也很疼他的。”
“哦。”
“比如说,吃水煮蛋的时候……”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上官绛紫也是,会把蛋黄留给我,自己吃蛋白。”
“我把蛋壳留给小睚眦。”
上官瑾:“……”
这个男的,真的是好好反省过自己了?还是说忍了太久终于要晒一下恩爱才行?
看着司徒澈沾沾自喜的模样,上官种马把他归为了前者。
正在心里默默吐槽他,司徒澈却忽然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对上官绛紫的感情,但是如果你想杀掉他的话,就做吧。因为我想,他是知道的。”
他对这两人没什么兴趣,上官瑾的目光中,时不时会闪过杀意,而上官绛紫虽说亲近纵容,但从来都是带着防备。
“你或许是我最难相处的一种人,”上官瑾看向他,“理智大于情感,灵欲凌驾于性♂欲,喜欢上你的人真是不幸。”
“可能吧。”
“我听我爹说,你是神。你是为了睚眦而来的,真难想象。值得吗?”
反倒是司徒澈愣了,他想了很久才说:“这个……我没想过,只想早点见到他而已。”
“他没白疼你嘛。”上官种马笑了笑。
“要你说!”
第六十九章:黑衣变态
等好得差不多了,司徒澈没脸没皮地把伤口随便一包扎,金子银子随手一塞,又吃又拿之后坐在马车上跟上官父子告别。
“桃花澈,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上官种马张着胳膊。
司徒澈保持着高贵冷艳的模式,“没事把你爪子收回去,我赶着拯救世界,别瞎嚷嚷,影响不好。”
上官绛紫将上官瑾提到后面,对司徒澈说道:“你的伤没好,多注意安全。”
“嗯,谢谢上官叔叔!”他朝上官面瘫笑得很灿烂,“这一年劳烦您照顾了!我会写信给你的!”
“我呢?我呢?司徒澈!马还是我买的!”
见着马车跑了,上官种马在后面大嚷大叫。
司徒澈朝两人挥挥手,等到看不到了,才缩进马车里。
少年,玩心吗?丢了心脏的老阳告诫广大青少年: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别乱扔心脏。
从季厘国到中荣国其实并不远,但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司徒澈一般早上看看风景,跟车夫聊个天,晚上睡大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神力削弱严重的原因,司徒澈彻夜彻夜地做关于睚眦和自己的梦,但是醒来除了一肚子气和哑了的嗓子,什么都不记得。
宵晖和夜魄重组了宵夜恶人组,扶桑不在,清让离家出走,景昭回家了,只剩他一个让他稍微有点忧郁。
等等,跟小景昭告别那天还答应给他写信,结果……根本就是忘记了啊!!!
也不知道哪个软萌内向到要死的家伙有没有被排挤,饭好好吃了没有,反正肯定长高了,将军家的血统真是可恶!不过想到小景昭强大的鬼畜属性,还是不用太过担心他了吧。
过了两秒,司徒澈还是老老实实地掀开车帘去扒着车夫,“车夫大哥,现在中荣国怎么样了啊?”
还没说上话,视野里就出现一群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两方互相愣愣地打量了一阵,司徒澈主动打招呼:“你们好!你们站在路中央会被撞的!”
壮汉声音雄厚:“此路我开!”
司徒澈一听来劲了,立刻抢答:“此树我栽!要过此路,留下命来!”
“小兄弟你很懂嘛,看你资质不错,来我们大山帮里当个……”
“当你个死人头!”山贼一号还没说完就被老大赏了一拳,“还不去杀了他!”
对方简直差点没把“山贼”写在脑袋上,司徒澈见状不对,抽出最近新换的长刀,眼睛闪着寒光,一刀劈在马车上。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马车纹丝不动。
然后放完狠话的司徒澈想起自己的神力完全没有的事情。
面无表情的老阳内心跑过一万只草泥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场面了。
“把银子交出来!”
为首的大胡子抡起斧头向他砍来,他虽然武功废柴,反应还是很快,一下子钻到马车里。
只听“轰”地巨响,整个马车都塌了,司徒澈狼狈地从散架的木块堆里爬出来,刚咳了两声,脖子上就架了好几把白晃晃的刀子。
那狗腿的车夫早就趁着他跟老大吵架的那会,填了卖身契,报了三险一金,还对上了暗号,司徒澈大骂:“你这个没义气的!”
说完气势上来了,他昂起头,用鼻孔儿看人:“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谁理你啊!”
一群人把后脑勺对着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司徒澈使劲瞄,这些讨打的人正在瓜分自己的银子!!!
“老大,那这家伙怎么办啊?”这边架着他脖子的人不乐意了,喊道。
大胡子一挥手,“杀了吧,看起来弱不拉几的。”
司徒澈是个喜欢抢答的人,一听他这么说,身形一矮,几人不注意,竟是让他逃了出来。他左手握紧长刀,往森林深处跑去。
“追!别让他跑了!”
大伤初愈,他根本跑不快,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在几人夹击之下,司徒澈勉强能过几招,等山贼大部队追上了,他觉得自己要完了。
山贼力量很大,攻击的路数却没什么讲究,司徒澈一阵乱刺,倒是让他放倒了两个。可是身体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他一脚踢开最近的一个山贼,背后响起斧头刚出的声音,他快速扭过头,可那斧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了。
要成肉酱了……
司徒澈扬手以刀相抵,那山贼的手臂却在斧头落在刀刃前飞了出去。准确地说,是被斩断了。
猩热的血液喷了司徒澈一脸,他愣了一秒,看到山贼身后一个持剑的男人。
来人身穿黑衣,袖口是金线暗纹的复杂图案,他戴着一顶帷帽,檐下的黑纱长至颈部,看不见他的面容。至于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男人,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太高了,比司徒澈还高上一个头。
男人下手极为狠辣,一点也不顾及山贼的求饶,一剑结果了对方。那挥剑的模样有板有眼,明明看起来像是舞剑一般优雅,可攻击的都是下三路,先是断子绝孙,再将对方连腰斩断。
难道是黑吃黑?
司徒澈看着地上一具具山贼的尸体,偷偷地瞄着那个男人。被腰斩是极为痛苦的事情,据说有人被腰斩之后写了十三个“惨”才断气。这个男人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有几次山贼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出来,他都没有下手,非要拦腰砍断别人的腰才作罢。
男人转过身,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司徒澈却觉得他在看自己。
老阳揣着匕首,很是狗腿地跑到男人身边,“谢谢你啊,大侠,我请你吃个饭!”
大侠没理他。
老阳是个很乐天的人,再说跟面瘫们也打过不少交道,立刻自娱自乐起来了,“脸上蒙着纱能看得见吗?啊我不是说你不酷啦,撞到柱子什么的有点丢脸,也不帅。”
大侠虽然蒙着脸,可司徒澈还是眼尖地看到他的肩膀抽了一下。
他把司徒澈的钱袋从血泊中捡了起来,又扒了山贼的尸体,将他们身上的碎银子倒入钱袋里,然后走到司徒澈跟前,把钱袋放在他脑袋上。
“啊,好重!”司徒澈捧着银子,再抬头看,大侠已经离开了。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目光冷澈地瞥着地上的尸体。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司徒澈很久,因为另一个重大疑难问题出来了。
马车被山贼头头劈坏,除了生火大概也没什么用了。司徒澈追了一路才把自家的马给找回来,结果赶上了倾盆大雨,路上也没个休息的地方,直接就把他浇成了落汤鸡。
司徒澈有点肚子饿了,稍微惦记起来中荣国召玄楼好吃的桂花糕。
神力衰退也有个好处,就是本能对水的厌恶感降低了。司徒澈骑着马,也许是因为雨天,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脑袋不太活络,摸了一把还有些烫烫的。
“不是吧,你在逗我……”
眼前开始发黑,头越来越重,司徒澈双手抱住马,觉得摇摇晃晃的,闭上了眼睛。
司徒澈是被烤肉的香味熏醒的,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口水,发现身上……换了套衣服。
左右看看,这里似乎是个山洞。
难道是被熊叼进来了……
他做了几次伸展运动,没觉得哪里酸哪里疼的,各方面没有被进入过的痕迹。放下心来,便循着香味往外跑了出去。
山洞出口处隐约透着光亮,有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是一袭黑衣,笼着黑纱的大侠正在火堆前烤着野兔。
“大侠!好久不见!”司徒澈看见他汗毛都起来了,赶紧去拍马屁。
大侠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难道大侠不会说话?!戴着这么厚的黑纱不热也会烧焦啊……
但这不是他主要担心的问题,他关注的是待会大侠会不会分他一点兔子肉。
大侠估计是被他看得发毛,把烤好的兔子肉让给他,还拿了一壶水过来。司徒澈捧着兔子肉,啃了几口,一边偷看着大侠。
大侠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放在司徒澈面前,然后盯着他不动。
他瞅瞅盒子,里头放着桂花糕,颜色洁白如玉,带着一股桂花特有的馥郁清香。
“给我吃?”
见大侠点头,他拿了一块,抬头朝大侠一笑,“谢谢。”
大侠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忽然挨过来,伸手就要碰到他的脸。电光火石之间,司徒澈左手上前掐住他的手腕,上挑的眼眸凝着冷意,“对不起啊大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对方任司徒澈扣住自己的手腕,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嘲讽,“我还以为,你对谁都是这么亲近。”
“哎?”
“你的嘴唇是紫色的,缚神香开始发作了。”
“哈?”
司徒澈听见那三个字,愣住了。
男人站起来,举起被司徒澈扣住的手,他感觉男人瞪了他一眼,“放手。”
“哎?”
“等雨停了才能出去,我去给你找解药。”
这话说得很暧昧,司徒澈抬眼看着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收起了迷蒙的神色,冷下了脸,“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男人侧过头,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司徒澈还是出了两滴冷汗。他身后跑来一个少年,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