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等在小酒馆里,南达冷淡的睨着忙进忙出的佣兵集团成员,似乎有什么大消息,整个小酒馆乱哄哄,即便是见惯风浪的瓦蕯拉星佣兵集团,也禁不住的显露慌张神情,时不时有人扔了几记愤怒但畏惧的眼神过来。
「这是你们干的?」每一步都踏的噔噔响,佣兵首领面色铁青的质问着南达,他的弟兄们回传消息,宴会厅里那意外的杀红眼,不少急忙赶去帮忙的护卫们都受到波及,起因就是轨道上的运输舰遭到攻击,不知道是谁先攻击谁,总之现在打成一片,不少竞标者已经离开,整个拍卖会算是不欢而散了,而这场动乱若不赶快压制,他担心会愈演愈烈。
「这只是第一波,……念在我们是同族的份上,趁现在还没引火上身前,赶快抽身离开,我不希望我们真的在战场上碰面,你应该知道,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绵密攻势,你们就这点人手,没有胜算。」不清楚林森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南达将计就计继续平静的规劝,事实上,这并不能算是欺瞒,他话语中绝对真诚,他并不希望同族的人为了另一个不值得追随的人而自相残杀。
「你有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是,你可以赌这一把。」
「你知道,瓦蕯拉星人从来不赌。」
扬了扬眉的望着那名佣兵首领,南达明白没有说出口的对话,他们会撤,会不动声色悄悄的离开里贝塔星,而南达必需保证,十字星联及里贝塔星不会追捕他们。
「我保证,十字星联并不会插手这件事,我们只是回应求救讯息,至于里贝塔星人,我相信他们更乐意完全隐藏自己,也许你们以后再经过这附近,侦测仪上再也不会找到这颗行星。」伸出手,这是一个瓦萨拉军人间的仪式,南达非常慎重的等待对方回应,一旦定下契约,就不能反悔,若有一天十字星联或是里贝塔星人开始追捕这些佣兵,南达必需应誓的与他们同生共死。
「好!我信你!」用力的握住南达的手,佣兵首领回应仪式的将自己额头靠上,跟着向他的副手使了记眼色,那些纪律分明的瓦萨拉佣兵集团,哗的一声消失不见,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等这些人全都离开,南达不由自主的长长呼出口气,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多亏了林森他们配合得宜,还有那个坦普族令人难以忍受的贪婪天性,这其中只要有个环节出错,尸骨无存的会是他。
甩了甩头,不再纠结这个既成事实的事情,南达快速的奔回那栋最高的建筑物,十九还留在那里,但他相信,那个机灵又聪明的超维生物,已经完成了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打从第一次见到里贝塔原始住民,十九就觉得他们比起人类而已强健许多,虽然看上去不及魆族、瓦蕯拉人那么骁勇善战,但比绝大多数的种族得天独厚了。可惜,幸与不幸,里贝塔人拥有一个完全能自给自足的行星,而且乐天、温和,所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这个观点如今完全被打破,盛怒状态下的里贝塔人,绝对敌得过魆族及瓦蕯拉人,甚至青出于蓝。
因为了解库岩的特性,所以这群解放了的里贝塔人,在城内势如破竹,不一会儿就闯到了小酒馆附近,正巧与南达会合,加入了这个强而有力的援军,他们的攻势更凶猛,摧枯拉朽的万夫莫敌。
「怎么没遇到阻碍?那些凶神恶煞似的护卫呢?」急忙的奔到南达身旁,十九不了解这种感受为何,但他很开心看见那个正在打量着他的男人毫发无伤。理论上,他应该是冷静的、理智的,十九的一切行为动作,全是由大脑精密计算而有所反应,可是就在刚刚那一刹,当他跟南达目光相接的那一刹,十九发觉自己不大能控制双腿,竟然有些发麻、有些颤抖,他并不真正需要呼吸,但十九猜想,如果他会呼吸,现在应该急促的不像话。
「他们早就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平静的回答,南达想要保持往日的严肃模样,很可惜他始终无法自十九身上扯离的目光出卖了他,他在意这个有着粉色瞳孔的年轻人,甚至,他爱他,打从他捡回这个超维生命体那一刻,他就无法自拔的被吸引。
拉着十九避到一旁,南达看着那群泄恨似破坏着城市的里贝塔原始住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温和』,他们成功的激发出他们自救的本能,南弓号不必插手更多,在失去了瓦蕯拉佣兵集团的护卫,不用多久,这些愤怒的里贝塔人就会捉到那个坦普族人,至于接下来,他们是会残忍的杀死他还是仅仅将他驱逐,南达不愿在继续往下想,还是那句老话,这是里贝塔星的私事,他们不能再插手更多了。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不论是他们预料中的佣兵集团或者是那些竞标者,全都自扫门前雪的前一步离开里贝塔星。不仅如此,阿卡莎及阿浪等人率领的另一路握有重型武器的人马,吸引了绝大部份的火力,正在城市的入口处进行激烈交战,这让南达、十九他们更加轻松、迅速,很快的就攻进了罗躲藏的地方,不意外的遇上一些抵抗,但等到阿卡莎他们攻入、会合后,那名坦普族人立即投降,整个反抗过程前后花不到里贝塔星的一天,而且里贝塔人、十字星联的援军没有什么流血伤亡,算是一次成功的战役。
「干的好啊!小子!」当林森率领那些十字星联年轻军官重新回到里贝塔星地面时,阿卡莎欣喜的抱了抱这名年轻舰长,毫不吝惜的赞美着,虽然经验不足,但在战术的选择及运用来说,这家伙没给他第一科学院的老师丢脸。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用力的、紧紧的握了握林森的手,当阿浪得知眼前的年轻人,是南弓号的舰长以及十字星联的公爵之后,祟敬的心情满溢,他们原本可以完全不理会,多亏了这名仁慈的年轻舰长回应他们的求救讯息,他们里贝塔的原始住民才有机会得回自己的星球。
「不!我们没有做什么,你们能重获自由,全是你们自己努力挣取的。」用力的回握,林森挺直背脊,他现在代表的是南弓号的舰长、罗立安公爵的双重身份,他该有这种气度。
「请……请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庆祝酒会。」兴奋的邀约着,阿浪的脸有些微涨红,目光一直不自在的扫向阿卡莎,很可惜,那名矫健的女战士丝毫没有察觉,早就开心的与她的战友们狂欢起来。
所谓的庆祝酒会,也只是幕天席地的吃喝着,三三五五的里贝塔人聚起来聊天,有些则是亲人相逢似的抱头痛哭,而终于有机会踏踏地面的南弓号船员,则又聚集在另一堆,虽然不是很融洽,但气氛还算热络、平和。
不是很习惯这类场合的林森,拉着巫纳爬到最高建筑物的楼顶,舒坦的将自己摊成个大字,欣赏着里贝塔星景色特殊的彩霞。
「嗯……,从地面上看,跟从船舰上看真的很不同,星空还是要这样才美……。」双手枕在头后,林森望着因为彩霞关于而有着炫烂色泽的星光,忍不住的赞叹数声。
一直不发一语安静躺在林森身旁,巫纳微微拧着俊眉,他的感应力因为靠近而增强,那种令人不舒服的负面情绪一波一波袭来,背脊、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出层层冷汗。
「我们得马上离开……。」冷不防的说了一句,巫纳的嗓音像自遥远的虚空之处飘回般不真切。
「巫纳?怎么了?」
「我们得马上离开,否则那些里贝塔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他们已经杀死了露伊跟罗……。」
「什么?这不可能!阿浪再三保证,会让他们受到公平的审判,最糟的情况,就是将露伊及罗驱逐出里贝塔星,他们是和平的种族,他们不杀人……。」
「他们已经死了。」
激动的坐了起来,林森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愤怒的望着巫纳,而那名说出这可怕情景的俊美男子,面无表情的回望他,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但它确实发生了,里贝塔人因为这一役而改变了。
「这……这不可能……。」
「阿浪跟他的人马也许不会,但那些亲身经历了可怕折磨的里贝塔人,他们已经改变了,他们不会再信任任何外来者,而我们……。」
「恰恰就是外来者,还是武力优于他们的外来者。」
「是的,所以我们必需立即离开,……那些里贝塔人不会再重蹈复辙了,他们会在我们占领这颗行星前,先一步的杀光我们。」
庆祝酒会早就结束了,不管是里贝塔人还是南弓号的船员们,全都席地的或坐、或躺休息,这里的气候十分宜人,不需要什么遮蔽物也不觉得寒冷。
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实际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阿浪跟另一名里贝塔人正激烈的争吵起来,而且还刻意的取下了翻译仪器,所以那一长串语气过快的叽叽咕咕,对阿卡莎他们而言像天书一样无法理解。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颈后的寒毛竖了起来,阿卡莎看上去疲累的靠在南达身旁低声,实际上锐利的双眼始终保持清明、晶亮,瞬也不瞬的留意着阿浪及另一名里贝塔人。
「那人,是另一个部落的首领,曾让罗捉去『压榨』了一顿……。」靠在另一边,十九半眯着眼睛,粉红瞳孔迅速调节,将眼前捕捉到的画面、声响放大,试着翻译出他们的对话。
「他们在吵什么?」扬了扬眉,南达很明白十九正在进行什么运算,非常信任的问了一声。
「那个首领……杀死了露伊跟罗,他认为他们罪该万死,所有出卖、背叛里贝塔人的都该死……。」微微拧着俊眉,一字一句的翻译,十九觉得胃部一阵令人不适的翻搅,如果他有胃这个器官的话。
「什么?」倒吸了一口气,阿卡莎戒备的瞪着那两人,前一秒还说要将他们俩躯逐,后一秒就杀死他们,里贝塔人似乎也不怎么守信。
「他们……打算连我们也一并杀死,希望我翻译错误……。」皱了皱俊眉,十九不太能接受刚刚得知的讯息。
「连我们也……?这些该死的忘恩负义的混蛋……。」一听说自己也变成目标,阿卡莎气愤的飙出一连串脏话,只可惜魆族的语言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理解。
「不!看样子,阿浪正跟他争论,阿浪是站在我们这里的,……还是有温和、理智的里贝塔星人。」摇了摇头,十九有些欣慰的回答。
正当这三人还在商议、观察时,林森及巫纳快步的冲了回来,尤其是那名身上泛着金光的年轻男子,脸色异常苍白,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情景般害怕。
「走!让他们收拾、收拾,我们回南弓号!……立即离开,快!」随手扯起一名睡得迷迷糊糊的舰员,林森朝着阿卡莎及南达吼了一声。
「怎么了?……巫纳感应到什么?」面色一沉,南达伸手在十九腰际扶了一把,他听说了那个坦普族人狠狠的折磨了他一顿,恨不得将那个混帐抽筋剥皮,倒是那名超维生物,一点也不介意,事实上,他的人造身躯没有受到分毫伤害,但南达总会忍不住的想照顾他。
「里贝塔人已经悄悄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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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负义……,这些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站在穿梭小艇旁,指挥着十字星联的低阶军官们搬搬抬抬,阿卡莎喃喃自语的抱怨起来。早知道解救那些里贝塔人会得到这种下场,那就让他们被坦普族人奴役到死算了!他们干嘛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浪费人力、物力,十字星联的年轻军官也是人生父母养,为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役受伤,还得到这种得逃亡的结局?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算了……,如果你看过那个坦普族是怎么对待他们,也不难理解里贝塔人为什么会仇视外来者了。」一开始也觉得很气闷,可是认真思索后,十九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跟南达亲眼见识过那些里贝塔人凄惨的模样,如果放大这股仇恨,迁怒到所有外来者身上,十九觉得自己并不会太过苛责他们。
「我没你那么好心肠!」冷哼数声的睨了十九一眼,阿卡莎的火爆脾气,让这个话题惹得火冒三丈。
一直安静待在一旁,一边护卫着林森,一边帮忙把他们带来的小型能量巨炮搬上小艇,巫纳突然脸色一白,身上的金色光晕像是受到攻击,转而自我保护般的炸亮,原本在动作着的众人,不由自主全都停下,神情半是惊愕、半是慌张的瞪着他,该不会又感应到什么?他们来不及离开了?
「有人来了。」微微拧起俊眉,巫纳闭上眼睛认真的思索一会儿,语气谨慎的提醒。
短刀、短枪全都出笼,阿卡莎动作极快的朝前一窜,恰恰好将林森拦在身后,她不管那个小子是不是假冒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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