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白这家伙比较奇怪,同居许久好像一次都没见他有过什么特别的举动,床单就算一个月不换也干净非常,卫生间就算进去也不会留很久,衬衫上的每一颗扣子都永远紧扣,待人有礼谦和,就算不太说话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肢体动作永远恪守礼节,不会逾越雷池一步,绝对完美的禁欲系。
以往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他却突然察觉到某些怪异之处。
他和郑远尘之间,是不是太生疏了?
扣上衬衫的最后一枚扣子,高傅帅擦掉镜子上的雾气,端详镜子中的人。郑远尘比他要高上一些,衣服不太合身,但对形象地损伤不大。因为刚刚洗过澡,此时他脸色很好,健康得红润。他五官精致,搭配上也没有不和谐,在人群中绝对称得上是优秀的相貌,应该不至于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趣吧?
唔,虽然仔细一看,好像没有高糕可爱,没有颜嘉妖孽,没有高特帅气宇轩昂,连周安阳那个恋糕癖天生的阳光帅气都没有,实在算不上有特色……
高傅帅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泄气起来,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各方面而言。
将皱起的衣角抚平,高傅帅穿着自家老师的衣服,走出卫生间,没精打采地说:“我回一趟原本的房间,把东西拿回来。”
“一起?”郑远尘本来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看书,听这话就转过头来。
高傅帅正在沮丧,郑远尘的话一出口,他莫名就赌气了,一口回绝道:“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搞的定。”话完,高傅帅逃命似的跑出房门,没等郑远尘反应就重重地把门合上!
好吧,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了,欲求不满好像蛮严重的。
高傅帅顶着湿哒哒的毛,穿着拖鞋下楼去找高特帅,他之前跑出来的时候慌张地要命,行李房卡都没拿,鞋还在放在门口,要多挫有多挫。一想到偷偷拿了东西就走的计划行不通,非得按门铃和高特帅面对面,高傅帅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越是离那房间越近,小腿就越跟灌了铅似的,死活向前挪不了。
好不容易看到那个门牌,高傅帅不由得一愣。门居然是开着的,没有扣紧,是个人随手一拉就能进去。
高特帅居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是说高特帅其实是专门给他留的门等他回来?
高傅帅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着,赶紧跑到脑后去,抱着高特帅绝逼不在房间里或者绝逼在洗澡的侥幸心理,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
一见到就站在门边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高特帅,高傅帅瞬间有种想把门直接摔回去的冲动!
该死的单方面兄弟心灵感应!他怎么忘了高特帅是个连凳子上哪几颗钉子是他钉的都看得出来的变态!早就在这里蹲点等他什么的绝对是犯规啊!只有一边能察觉到另一边的什么的真是太缺德了!
脑内刷屏般得划过一大溜弹幕吐槽,高傅帅警戒地后退一步,无辜地招了招爪子,“哟,我只是回来拿东西,马上走。”
高特帅的目光渐下,落在高傅帅明显换了一身的衣服上,眸色冰寒。
“你和那个帮你修过切糕车的家伙一间房?”高特帅脸在笑,但眼睛明显在诉说“老子心情很不好”。
哥,这种事读者都忘了,您老就别记得了行吧。
高傅帅身体一僵,有些不满地护短道:“那是我的导师。”兼准男友。后半句某人不敢说,不知为何总觉得一旦说出口他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预感。
“所以,你进在那个房间,换了衣服然后洗澡?”高特帅这下连脸上的笑容都懒得挂,气势十分慑人。高傅帅本来就没把东西丢远,箱子和门卡都在门边,他捏紧两样东西,正在飞快地换鞋,却被高特帅充满暗示意味的话说得停住。
同住,换衣服,洗澡。三件事联系在一起,内涵可以很单纯,也可以很丰富。看高特帅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像思想在单纯的方面上……
被亲哥哥用看水性杨花的女人的轻蔑地盯着,任谁都不会爽,就算是高傅帅也情不自禁冒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咦?这样一来岂不是承认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来着……啊,算了,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_(:з)∠)_
高傅帅顶撞高特帅之后,突然有了一种回到美好的叛逆期时的快感,不过爽归爽跑还是得跑,话音刚落,高傅帅正好穿完鞋子,拎起行李箱就打算开溜。
横空出世的手臂重重往墙上一撞,高特帅扭过身体,拦住高傅帅,弯下腰,造成压迫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你敢走出一步试试。”
走就走谁怕谁啊……好吧怕了你了。
高傅帅暗自嘀咕高特帅如此失控为哪般啊,明显居高临下地冷笑讽刺比较像他的个性,但某人还是没骨气地往里一缩,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绕过前面这尊大佛再出门!
正当高傅帅一点一点小步挪动时,高特帅却忽然收了手,睫毛微垂,神色古怪地将手放在额头上,似乎在试体温,灯光不经意间柔和了高特帅面部硬朗的线条。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高傅帅在趁机快走和关心一下之间摇摆许久,才慢吞吞地凑过去,“喂,你没事吧?发烧?”
“不关你的事,”高特帅放下手,扬起下巴,神情恢复正常的不可一世,哪里还有刚才那种脆弱的样,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快滚,别让我看到你。真给爸妈丢脸。”
高傅帅囧,他哥最近肿么对他从爱理不理系变成拼命毒蛇系了。于是,他默默将本来就没往心里去的高糕说的八卦,更加编类为不靠谱。
“你真的没事吧?”高傅帅将信将疑,虽然讨厌高特帅这家伙,但如果长年以来有的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挺不愿意的。
这次高特帅什么话也没说,冷笑一声,直接打开门,在高傅帅背后推上一把,连人带包丢出门外。
好吧,他现在相信自家哥哥身强力壮百毒不侵绝对没问题了,力道果然不是普通人有的,天才就是天才啊!
高傅帅感慨地摇摇头,拖着行李箱走了。
再度回到郑远尘房间,气氛和谐很多。一起坐在沙发看电视,这次的比赛果然很盛大,有几个电视台抢着直播,还有好几条不同的广告。
高傅帅靠在沙发背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眼圈憋得红红的,往床上一钻,被子蒙头,“我不行了,你也快睡吧,晚安。”
两只汉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闹腾谁睡地上谁睡床多矫情,高傅帅果断默认大家一起睡床。
迷糊间,高傅帅感觉到额间被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脸颊上被碎发扫到有些痒。
清晨醒来,阳光透过浅碧色窗帘的空隙探进房间,高傅帅一睁眼,发现身边还剩一个浅浅的凹陷,但人影不见了。他立刻翻身而起,房内空无一人。
擦!这被玩完就跑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高傅帅吐槽一把自己小心眼,拖着松垮垮的睡衣飘进洗手间处理个人卫生。刚刚把一切都打理好,他犹豫一下又把领带丢了回去,又随意地扯开衬衫扣子,舒服不少,高傅帅十分满意。
郑远尘正好进门。
“嗯?你回来啦?”高傅帅往沙发上一靠,“几点钟开赛?”
“九点。”
“哦,时间还早啊。”
手表上指针才刚刚转到七点半。郑远尘毫无征兆地突然道:“客房服务。”
“嗯?”高傅帅反应了几秒明白郑远尘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消失了,但听完话高傅帅更加无语,“那个……叫客房服务只需要打电话就行,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突然有点不放心这家伙一个人出差了,求破。
郑远尘缓缓点头,然后镇定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裹着保护膜的小纸片来,推到高傅帅面前,“参赛证,在分配房。”
高傅帅捏起纸片一角,上面写得是他的名字,一些简略的个人信息,一串诡异数字,而右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高端的小磁条,应该能用机器读出的。
他貌似还真是不知道参赛证居然在分配的房间里这种事,要是没带确实很糟糕啊……等等,话说回来——
“你见到我哥高特帅没?”
点头。
“你跟他说话没?”
点头。
“……他现在心情好不好?”
摇头。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高傅帅痛苦地伏地,他越来越深刻认清高特帅内心深处抖S和鬼畜的属性,在此人心情恶劣时特意撞到枪口上去,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人间惨剧。高傅帅暴躁地狂抓毛,想象一个高特帅的无差别秒杀大招和郑远尘的面瘫防护罩全开互相碰撞的蓝光红光黑光……OTL
郑远尘奇怪地看着某人把头发揪得翘翘的之后沮丧地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正好外头传来门铃声,他缓缓蹲下身体,轻轻帮纠结中的某学生顺了顺毛,便起身开门,端了早餐进来。
“早餐。”郑远尘把食物放到一旁,见高傅帅还埋头黑线,背后的阴云都快笼罩地球了,才好像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哥哥,不错。”
“你也觉得他比我帅?!”原本是安慰的话,落到高傅帅耳朵里立刻变调,萎靡不振飞去九霄云外,咄咄逼人压倒质问占据理智上风。
突然被翻身压在沙发上的郑远尘,先是一愣,旋即浅笑,安抚似的捧过高富帅的脸,温柔地亲吻他的嘴角,没有唇舌间的纠缠,只是最原始的触碰。成功地让上方的人变得双颊泛红,他才回答:“没有。”
“没、没有什么?”高傅帅显然忘掉自己问过的问题。
“没什么,”长沙发上位置偏小,郑远尘推开高傅帅,这才坐起来,将放着早餐的盘子拖到高傅帅面前,“吃吧。”
高傅帅不情不愿地放松力道,他家这位导师同志虽然不爱说话,但总是用行动来表明意图的习惯真是令人不安。话说回来不管体位上下,他的主动权怎么好像总不在自己手里?
高傅帅将信将疑,打开盖子一看,瞬间包子脸。
用这么正规的大盘子装一个双层牛肉汉堡包真的没问题吗?!
……
临了快出门,高傅帅才想起来他的队友泰维斯亚似乎从昨天就失去了练习。既然要去看正式比赛,不叫他好像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对方在自己面前差不多消失一天了,高傅帅也稍稍有些不安,赶紧找出手机揿号码拨过去,紧接着耳畔传来难耐地嘟嘟声。
“喂?哦,原来你还想得起我啊。”
“咳……今天九点比赛,我们大厅里集合吧?对了,你参赛证有拿到手吗?”
“怎么可能没拿,你以为我的智商和尔等是一样的吗。”
“……”
“大堂没问题,顺便一提这里的早餐真不是一般的难吃,挂了。”
手机里再度传出忙音,高傅帅悻悻放手,都不好意思问泰维斯亚昨天去过哪儿怎么不见人。话说,那个汉堡味道还不错吧?
郑远尘已经把房间里的东西整齐地堆放到一起,给清房的服务生减轻不少负担。接下来,他们怕是还得在这里住几天,第一轮比赛并不是短暂就能完成的事。
比赛的场地就在和大堂相通的地方,两人和泰维斯亚回合后,就一起率先进了赛场。凭借参赛证和领队教师的身份证明,他们很轻松通过保安的排查。
此刻离比赛开始没多少时间了,看台基本坐满,他们的座位是特等席,不管是座椅或是视线都高人一等,周围除了评委,便是高糕和颜嘉那一支队伍。
颜嘉好心情地向他们挥手打招呼,高糕却像没看到他们一样无视了过去。高傅帅挥着爪子不由得尴尬,眼角却注意到高糕的拳头屡次握紧。
啧,现在的小孩怎么心理那么难把握?
泰维斯亚看不下去,狠狠一肘子扎在高傅帅柔软的腰上,不满地道:“那家伙你理他干嘛,区区第一名而已,高傲得莫名其妙。本大爷随便一根指头就摁死他。”
“哦?”坐在一旁的颜嘉听见,颇具兴致地扶了一把单片眼镜,一双深邃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莫非你想通了要加入我拯救世界的队伍?”泰维斯亚听见颜嘉的小反应,一扬凶神恶煞地瞪回去,这才转回高傅帅这边,“喂,昨天你室友是谁?”
高傅帅面无表情地手指指着右手的大白,大白无辜地转头看向泰维斯亚,眼神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泰维斯亚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语气相当痛心疾首:“你、你们……那你原本的室友呢?”
“……他一个人没事的。”高傅帅完全没觉得把哥哥丢在房间里独守空房是一种罪恶,说不定他一直留在房间里高特帅反而会很生气,昨天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