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她在非花的陪同下一路攀上山顶,只是,传说中的奇药没有找到,却遇到了一群白衣人疯狂的围杀。
希尔滟的眸中划过一丝绝望。只是,依然挺直着脊背,毫不动容。唯有发白的双唇,泄露了她的恐惧。她没有想到,只是旁边的男子一人,就可以解决掉她近一百人的死士。是她太大意了,以为他们只有两个人,她是稳操胜券的。不过,她没有输,他还有后招。
“你们是谁?”希尔滟镇定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非花冷冷一笑,将剑向希尔滟脖子处逼近几分。希尔滟下意识地向后退去,非花的剑继续一寸寸逼近,希尔滟继续向后退去。而她的身后却是那万丈深崖。
伊灵站在原地看着,神色是不变的漠然。当这个女人冷笑着出现,告诉她根本没有什么奇药时,心中的绝望让她想毁灭一切。
随着与崖边越来越近,希尔滟眼中的绝望越来越浓。
远处,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而来,非花微微转眸望去。随着白影越来越近,来人的容貌也越来越清晰。是皇甫宁,三人在心中同时道,心中的滋味却各有不同。
一抹得意在希尔滟眼中一闪而过。他,终究是来了。非花眸光一闪,回过头,在瞥到希尔滟眼中的那抹得意时,笑容更冷,继续将希尔滟逼向崖边。就在希尔滟只要再退一步,就会到达悬崖的最边缘时,一道断喝传来。
“住手!”皇甫宁在三人面前站定,气息丝毫不乱,好像他刚才是慢慢踱来的。
伊灵定定望着皇甫宁,目光中的坚冰一点点融化,渐染忧伤。希尔滟也望着皇甫宁,眼中悄悄浮现出欣喜和得意。非花望着伊灵,眸光坚定而温柔。
“放开她!”皇甫宁“唰”一声抽出腰中软剑,一运气,笔直指向非花。
“哼哼!”非花冷笑出声,收回目光,冷冷望向希尔滟,将剑继续向希尔滟的脖颈逼近。
希尔滟一愣,心知已不能再退,只能将身体微微后仰。
皇甫宁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急怒。唰!皇甫宁的剑瞬间改换方向。逼向伊灵的颈项。
伊灵眸中一痛,泪水氤氲了她的双眸,平凡的脸上却依然漠然。
“你什么时候学会向手无寸铁的女人挥剑了?而且……”伊灵的声音微微哽了一下,“第一个对象就是我吧?”
伊灵直直望向皇甫宁,缓缓向皇甫宁移去。皇甫宁一惊,也立刻向后一步步退去。同时,非花的左手动了动,想要拉住伊灵,却最终将手放回身侧,手指缓缓蜷进手心,放开,又缩紧,最终紧握成拳。
萧萧的寒风中,伊灵的声音轻得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薄雾,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的耳中。多年以后,皇甫宁才知道,也从此烙在了他的心上。
“这个女人……今日……我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你就要……用剑……划破我的……喉咙吗?”伊灵缓缓问道。
伊灵轻轻地继续向皇甫宁轻移脚步,她的声音忧伤似心口刮过的寒风。皇甫宁继续向后退去,剑锋始终离伊灵的颈项半寸。
“宁哥哥,把剑收起来吧,就当做没有看到。”伊灵望着皇甫宁的眼睛,轻声道。
一声“宁哥哥”,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愣了愣,皇甫宁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似有模糊的记忆挟裹着白雾而来,皇甫宁的眼神蓦然恍惚。
“卑鄙的女人,知道我家相公失忆。所以假装认识他吗?”希尔滟冷笑一声,高声道。
希尔滟的这一声大喝,让皇甫宁的眼神瞬间清明。
“既然你自称认识我家相公,就应该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才对,你竟然可笑地认为,他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弃他的结发妻子于不顾吗?”
非花的眸色一寒,剑继续向前递去,希尔滟退无可退,她的脖颈处被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鲜红的血顿时渗了出来。
“放开她!”皇甫宁望向非花,沉声道。
非花冷冷回望皇甫宁,眼中有着明显的嘲讽和寒意。
“放开她!”皇甫宁望着非花冷冷道。
“如果我说不呢?”非花淡淡问道,嘴角讥诮地弯起。
“放开她!”皇甫宁依然是冰冷的三个字。同时,手中的剑轻轻向前一递,伊灵洁白的颈项上也渗出了淡淡血丝。
非花的眼中刮起了白色的风暴,握剑的手紧紧握起,手中的雪狼“嗡嗡”作响。
伊灵的双眼缓缓闭起,一滴清透泪从她眼角渗出,凝结在眼角好似要成冰。
“放开她吧。”伊灵轻声道。
她不想让他将来后悔,也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只能选择放手。只是,心像被撕裂一样。痛得让她窒息。
你说过的,相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认出我的。可是现在,你竟然拿手中的剑指着我。伊灵在心中喃喃道。我不怪你,因为你失忆了,不是吗?可是,明明清楚的,心却为什么越来越痛。
非花望向伊灵,她眼角的泪滴在白色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非花闭了闭眼,将手中的雪狼剑缓缓移开希尔滟的颈项。
希尔滟神色间快速闪过一抹喜色。飞速奔到皇甫宁身后。
非花缓缓伸出左手,伸向将呆呆站在原地的伊灵。
灵儿,回来。非花五声道。
“抱歉,这位夫人,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和我家娘子间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将她逼上死路。”皇甫宁将剑锋移开伊灵的颈项。
闻言,非花重重哂笑一声。伊灵睁开双眼,眸中的忧伤像海浪一样翻涌着,最后化作了冰凉的泪水。
伊灵伸手,缓缓擦干了涌出的泪水,缓缓转头,望向皇甫宁。
“听说皇甫公子失忆了,现在还没恢复吗?”伊灵轻声问道。
“夫人认识在下吗?”皇甫宁微微皱了皱眉。
“是啊,”伊灵自嘲一笑,“看来是还没恢复呢。”伊灵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皇甫宁疑惑地望着伊灵,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忧伤那么失望呢?记忆中,也有一个女子这样看过他。
“皇甫公子,可以放下你的手中的剑了吧?”非花冷冷地提醒发呆的皇甫宁。
“……”皇甫宁愣了一下,缓缓将手中的剑移开伊灵的颈项。
伊灵缓缓举步,欲离开皇甫宁身边到非花身边,非花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同时,皇甫宁背后的希尔滟缓缓垂下双眸,就在皇甫宁的剑完全收回的时候,希尔滟碧蓝色的眸中寒光一闪,猛然抬起右手,向伊灵背后袭去,明亮却清冷的阳光下,一把雪亮的短剑在希尔滟手中反射着蓝幽幽的光。
非花一惊,提剑向前,鼻子刺向希尔滟,试图阻止。然而,刚刚收回软剑的皇甫宁见非花突然举剑袭来,下意识地横剑阻挡。
叮!电光火石间,二剑相击。二人的身形都是大大一震,原来,匆忙间二人本都是使了全力的。
而这时,希尔滟手中的短剑离伊灵的后背已经只有一指的距离了。电光火石间,非花看到希尔滟眼中闪过了得意,看见伊灵茫然望向他和皇甫宁双剑相击,看到希尔滟手中的短剑飞快地接近伊灵的后背。
非花心中一痛,放开与皇甫宁相抗的雪狼,人如离弦的箭,冲向伊灵。
伊灵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解地看着非花眼中的焦急和恐惧,看着皇甫宁本能地用剑追击着非花的身影。
电光火石间,就在希尔滟手中的短剑碰到伊灵的后背那一刻,非花将伊灵扯进怀中,将她紧紧地密密地护在怀中。
非花抱着伊灵侧身闪开皇甫宁追来的剑,然后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脸色顿时苍白。
非花缓缓回头,一条细细地血丝从他口中缓缓溢出,只见希尔滟在他身后笑得冰冷,右手依然维持着向前递送的模样。
与文相关第一百八十章殉情
第一百八十章殉情
非花缓缓回头,一条细细地血丝缓缓从他口中缓缓溢出。只见希尔滟在他身后笑得冰冷,右手依然维持着向前递送的模样。
现在,非花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地疼痛,然后,渐渐地,一股寒意开始从伤口处蔓延。原来,他忽略了身后的希尔滟,因为,一直以来,她在他心中,从来都是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蝼蚁,却不想今日会栽在她手上。
非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右掌迅速向后击向希尔滟的胸口。
噗!希尔滟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皇甫宁大惊,身如大鹏,飞速掠向希尔滟。
噗!非花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一直茫然的伊灵现在依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喷向她颈间,惊惧回头,只见非花的嘴角挂着血,望着她的眼神幸福而哀伤。
“非哥哥?”伊灵轻轻唤道。眼神中有着迷茫和不可置信。
非花微微一笑,身体软软向下倒去,眼神也开始涣散。
该死的……女人,剑上到底……淬了什么毒,竟然发作的……这么快。幸亏……灵儿……没事。非花迷迷糊糊地想。
“非哥哥!”伊灵惊恐地喊,声音中有一丝破碎。
伊灵转身抱住非花下滑的身子,却在触到他的后背时,摸到了一手温热的粘湿。
伊灵将手惊恐地将手移到自个儿眼前,只见手掌间都是黑红色的血。
伊灵惊恐地抬头望向非花,非花望着伊灵沾了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有……毒……擦……掉……”非花艰难道。
非花吃力地举起右手,想要擦掉伊灵手上的血,却又最终无力地垂下。
嗵!伊灵再也无力支撑非花缓缓倒下的身体,与非花一起跌坐在地。
“非哥哥!”伊灵哭喊,已经干涸的双眼再次泪如雨下。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对,只要醒来就好了。非哥哥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倒下?他永远那么胸有成竹、镇定自若,没有人可以伤到他的。
所以……这是梦,伊灵抬起右手,狠狠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下去,她的手背上立刻渗出一颗颗血珠。
“不疼,一点都不疼,是梦,一定是梦。”伊灵喃喃道,“非哥哥。是梦,对不对?”伊灵像是要再次确定这是一场梦境一样,再次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咬下去,“非哥哥,真的一点都不疼。呵呵,幸亏是梦。”伊灵“呵呵”笑着,眼中的泪滚滚而下。
回应她的只有非花紧闭的双眼和微弱的呼吸。
“他活不……了了,不要……天真了,咳咳……”希尔滟被皇甫宁抱在怀中的走来,希尔滟好似伤得不轻,头歪在皇甫宁的肩胛处,断断续续道。
“是梦……是梦……”伊灵将非花紧紧抱在怀中,不停喃喃道。
“他……死了。”希尔滟清晰道“他中了……我的……斯灭……尔奇,就是雪国……语里……‘死亡’……的意思,马上……就会……死去的。没有……解药的。”突然,非花怀中的希尔滟开口道。
伊灵抬头,茫然地望向皇甫宁和希尔滟,一抹笑僵在嘴角,眼中含泪。
“他……死了,咳咳……”希尔滟再次开口道,“还有你。沾了……他的血,也跑……不掉的,呵呵,这种毒,只要……沾到人……的身子,就会……侵入……身体。”希尔滟咳着血,断断续续道。
伊灵缓缓低头望向怀中的非花。非花嘴角挂着血,双唇紧闭,薄薄的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双眼紧紧闭着,好像一尊石膏像。伊灵颤颤地将右手凑向非花的鼻端,神色微微动了动,眼中的泪突然被冰冻,手指僵在非花鼻端。
没有呼吸,没有。彻骨的寒冷让伊灵无法动弹,四肢突然失去了知觉。左胸口却像被炸裂开来一样,疼痛呼啸而来。
“相……公,我……觉得……好累……胸口……好痛,我们……离开……吧,好……吗?”突然,希尔滟声音微弱道。
皇甫宁愣了愣,迟疑地望向地上一动不动的伊灵和非花。
伊灵静静望着怀中的非花,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是梦,是真的。躺在她怀中的非哥哥是真的受伤了,他是真的倒下了。一直以来,他是她的保护伞,象山一样矗立在她身后,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倒的。
可是,现在,他就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相……公……我们……离开……好吗?”希尔滟断断续续说道。
皇甫宁呆呆望着伊灵,为什么,他心里是如此难受?
伊灵的手颤颤地扶上非花的脸,一滴一滴,眼中的泪滴在非花的脸上。
非哥哥,我果然是你的劫啊,你本可以过着超然世外的生活的,却被我拖入这一场颠沛流离的劫。就连离开,都是以无名氏的脸、无名氏的身份吗?
伊灵将右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缓缓倒到非花脸上,一股暗香随着寒风飘散。伊灵将小瓷瓶扔掉,开始缓缓地轻轻地在非花脸上按摩,一下又一下,缓慢而细致。
“相……公?”希尔滟在皇甫宁怀中弱弱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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