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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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之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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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月亮会落下去,而太阳还会升上来,日升月落亘古不变的规律。
  飞机停在了成田机场,沈青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出了机场,沈青茫然四顾,他在日本停留的时间只有三天,在这三天里,他能够找到楚幕天吗?他不确定了,这个时候他又有些庆幸应子扬在身边。
  显然应子扬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交通并不陌生,他选择了成田直通东京的特快线。此时已是晚上十点,时间不算晚,也不算早。
  大城市的夜晚基本都大同小异,霓虹取代阳光,照亮这个夜晚,若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语言的不习惯。
  城市的步骤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打乱,虽然依然有很多上下进出的人会打量他,但是沈青权当没有看见,到了陌生的地方,他越发沉默。
  两个俊男,走在一起,对于SEX开放的岛国,这并不算什么,人们多是好奇瞥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电车平稳地驶进未知的前方。有人上车了,也有人下车了,沈青不知道还有多久轮到他。也许是下一站,也许是终点站。
  “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这还是我十四岁之后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沈青难得的同应子扬说起了话,应子扬分明有些乏累,事实上这两天他基本没睡好,一直跑这跑那。到了飞机上又担心着沈青自然也没法睡,到了日本沈青明显不搭理他,似乎他除了眯眼休息也没别的选择。
  他素来是浅眠的人,即便在如何疲惫,沈青一开口就醒了,自然也听到沈青说的话,他对沈青的过去并不了解,所知不多,只知道沈青到B市时是他14岁那年,这6年他的生活可谓乏善可陈,普普通通,如果不是楚的出现,恐怕他根本就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叫“沈青”的人。
  沈青有同他说话的意愿,应子扬很高兴,顿觉疲累什么的烟消云散,顺着沈青的话题说,“哦,那你14岁之前做的那件事有多疯狂,说给我听听。”
  14岁,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却又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沈青恍惚了会儿,给了应子扬一个罕见的笑容,“那年啊,我逃家出走了。”
  “逃?不是离家出走吗?”离家出走这档子事他年少时也曾经想过要做,但是没有做成,他顶多就是跑到楚家或者其他人家里躲了起来,但凡他每次躲起来,不到半日就被他的父母找到了。所以躲了几次后就没意思了。
  他尚且以为能做出离家出走这等举动的人,必然会是个性较冲动叛逆的人,但是从未想过像沈青这样安静的人,居然也会……果然,他还是小看了沈青。
  沈青浅笑,亮黑如星辰的眼睛里像夜空一样深邃迷人,“不对,是逃,我丢下了我妈,在我爸的棺材前,逃了。那天是我爸出殡的日子,天下着大雨,我跟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了。”现在想来,觉得挺疯狂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似乎当时的想法是不管到哪里都好,只要能够离开那个山旮旯。
  “你当时难过吗?”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做出那样的举动,14岁的孩子,在异乡漂泊,没有家人,冷了热了,没有人会来关心,饿了瘦了,也不会有人来惦记。莫怪康俊那样一个孩子,他会做到那样的地步,一个长期处于孤独的人,突然有人陪着自己,有人需要自己照顾,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救赎。没有谁能忍受孤独。
  难过……“习惯了。”简短三字,轻描淡写,一如他这个人,是的,习惯了,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
  “不说这个了,那就说说你以后吧。”以后,是可以讲见了楚之后的以后,又或者是离开日本的以后,很多人都喜欢讲以后,因为以后是无限期的延长,没有具体规定的时间,比明日要遥远,与昨天却又如此接近。
  应子扬希望,沈青的以后里能有他的存在。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次来这里,他还会不会愿意见我,我也就是赌一赌,不甘心罢了。”
  似乎每一次见到这个人,他眼里的忧郁都会浓上几分,只是这一次他潜藏在眼底的伤无可逆转,掩饰不住了,就流出来了。他想拥抱这个人,可是他似乎缺少这样做的理由和冲动。
  最后他只能隔靴不痛不痒地安慰一句“会过去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时间虽然流逝,可过去却永远过不去,尤其是藏在心里假装自己已经遗忘了的过往。
  结局在坏,也不过是重复6年前的那一幕。
  夜晚的东京繁华,高耸孤独屹立的东京铁塔散发着橙色光芒,这座以埃菲尔铁塔为范本却高度上超过埃菲尔铁塔的塔,半个世纪以来,这座塔成为了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象征之一。每一个国家都有它标志性的建筑,不单只因为它的历史原因,沈青觉着它能给迷路了的人一个指引方向。如果不是看到这座铁塔,他会以为东京还远在千里之外。
  “沈青,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从上飞机到现在,也不见沈青吃点东西,这让他很担心,在这么瘦下去,可不行。
  沈青摇头,他没什么胃口,也不觉着饿,只是觉得有点冷,到底是大意了,冬日的夜晚怎么说寒意沁人,来之前查了天气的,说是没有雪,温度也不低,但显然还是有误差的。
  应子扬察觉到了身边人呵气的举动,他想了想将系在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递给沈青,“诺,系上吧,会暖和一点的。”
  沈青自然不会接受,“不了。我不冷。”像是要戳破他谎言似的,这话才说完,沈青就打了一个哈欠,鼻子隐隐有些痒痒的,看样子似乎要感冒了。
  “你这个样子说这话有可信度吗?”说是这般说,应子扬仍是将围巾围在沈青的脖子上,黑白相间的大围巾把沈青围了个严实,似乎依稀能感受到应子扬留在围巾上的暖淡的体温和不知名的香味、
  沈青别过脸,默不作声,却拉近了与应子扬保持的安全距离,应子扬为这而高兴,他觉着一瞬间似乎走近了,能够够到沈青的世界。
  “我在假日大都会酒店订了房间,那儿的房间挺不错的,设备什么的一应俱全。”
  “嗯。”
  “这儿离那里不算远,我们走过去好吗?”虽然天气很冷,可是还是想多留住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好。”
  



     ☆、无相依3

  腊月十八这天,皇历上说这天利东南,煞西北,不宜出行。显然沈青并不信这些,他将那本日历搁在床头柜上,之后出了门。
  应子扬知道沈青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来到这儿,他认清了这个现实,阻止不了那么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成全他到底。
  两个人拿着地图,在地铁站售票窗前徘徊。
  “こんにちは、私はどのようにあなたを助けるかもしれない?(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有一个年轻的高中生装扮的女子好心询问,因为他们在那半天没有动,后边的人开始抱怨了。
  沈青是半句日文都不懂,而应子扬确实听得懂,他笑着回了句,“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私はどこに駅のアドレスをお願いしたいと思います?(抱歉,我想问这个地址要到哪一站下?)”
  这个城市的道路规划越来越规范,他还是几年前来过的,有些地方已经更名了,恰巧楚所在的地方在新出的地图上并没有,这让他很苦恼,犹豫。
  “ ああ、そうあなたが言う、この駅では、その後、約100メ去肭胺饯诵肖郡い长趣扦蓼埂#ㄅ叮慈绱耍闼档牡胤剑谡庖徽鞠戮涂梢粤耍缓笸白叽笤及倜椎难泳偷搅恕#迸雍芨咝四馨锏剿牵庞质橇礁鏊Ц纾挥啥嗫戳思秆邸�
  应子扬笑得越发殷勤,沈青从侧面看过去,觉着这人笑起来还人模人样,以前自己对他成见不小,这一次东京之行,多少让他对这个公子哥改变了一些看法,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说如此,但也仅止于此。
  问清了路,买了票,应子扬心情愉悦,开玩笑说,“你说,楚看到我们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
  “真不坦诚,不过确实是个很好的回答。”
  不过,应子扬不相信沈青没有期待过楚的反应,就像他在心里想过了多种可能,见到阿遥,阿遥会有什么反应,是吃惊到不行,还是一如当初冷淡。究竟是哪种呢,这让他的心也开始乱起来,这可真不是好现象。
  费了一个时辰到了地儿,结果人家告知他们已于半个时辰前离开,说是去登山富士山去了。
  沈青听了应子扬的翻译,心里很是失落,他怀着颤栗的心,做出了觉悟,他想象着那人会有千万种的反应,独独没有想到,他们会错过。
  见不到他的人,只让沈青愈发没有自信,他多耽搁一分一秒,楚只会离他越远。
  应子扬见不得他这副失落的样子,打气道,“别多想了,他会回来的,我们只要在这儿等,总会等到他的。”
  话虽如此,可应子扬拿捏不定楚他们会不会在那儿过夜,沈青最迟后天日落之前就得起身离开这里,三天的签证,机票订的又是晚上十八点,细算来如果今天等不到,那么只能明天去找。
  话说富士山那么大,现在又是滑雪的季节,要在那么多人里找到楚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坐以待毙不是沈青的风格,他等不了,他不能看着时间慢慢流逝。他怕他的勇气会跟这时间一样悄然丧失。
  “不行,我等不了,我要去找他。我没多少时间在这里等。”
  说着就要往外走,应子扬一把拉了回来,“找,你上哪儿去找,你知道富士山离这里多远吗?别看近在眼前,那可是远在天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近。”
  “可是……我不想……这么干等,我受够了等待,我等了楚两个日夜,我等了我爸一个晚上,我等了阿宝整整一个月,可是他们都没出现,我讨厌这样的等待。我……求你……带我去找他。”
  沈青是脆弱的,应子扬一直这么觉得,但这一刻,沈青的脆弱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想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弄来捧在他眼前,只为博他一笑,为了让这个人不在露出这么脆弱悲伤的表情,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他。
  “我带你去。”
  富士山是岛国引以为豪的象征,是日本第一高的山峰,有着圣山之称,这里每到九月中旬和十月中旬开始冠雪积雪,一直要持续到翌年六月融化,有时到了七月还有残雪,因此寻常登山爱好者都会选择七八月份来此,其他时间来一般都会封山。
  楚幕天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因此并没有登山的想法,但显然南风遥特意安排了这场登山活动,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办法,楞是让他说通了御场殿口的管理人员。莫怪他昨天一直神神秘秘的,感情是办这事去了。
  既然是阿遥一番好意,楚幕天自然不忍拂其好意,于是欣然前往,他本就是个喜爱冒险的人,早些年在德国留学时也曾与人一同登过阿尔卑斯山,回国的第一年也曾参加了登山队登过珠峰,但是这几年由于忙着做生意,每日琐事缠身,加之阿遥又突然消失不见,他是既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兴致登山。现如今被阿遥这么一拾掇,那潜在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不由蠢蠢欲动起来。
  仙客来游云外巅,神龙栖老洞中渊。雪如纨素烟如柄,白扇倒悬东海天。这位江户时代汉诗诗人石丈川三想来是从远眺的角度写富士山的,楚幕天感同身受,不过富士山的美丽已用不着他来锦上添花,他最感兴趣的是挑战极限征服自然地快感,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登非常之山。
  都说越是美丽的事物,本质上越危险,这话诚然不假。山中气候多变,楚幕天站在御场殿入口琢磨着要登上去得花多少时间。现在离中午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没登过富士山,不清楚天黑之前是否能登上山顶,思来想去觉着还是明儿个一大早去比较好,况且他出来得及,有些东西并未准备齐全,山中气候变化无常,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阿遥,我看今天还是先不上去了。”楚幕天拉住跃然欲试的南风遥,南风遥不明所以,挑眉问,“为什么?”
  楚幕天耸耸肩,“总得做些准备不是,难不成你打算空手空脚的上去?”
  莫怪南风遥思虑不周全,他大少爷倒是给忘了,他之前来的时候是七月,坐的又是登山巴士,自然是一身是轻松的上去,但今天不同,因为不是对外开放的日子,御场殿口的登山巴士自然不会来。
  南风遥原本兴致正上头,被楚幕天这样一说,好比一桶冷水突然泼下来,浇灭了心底燃烧正旺盛的火,剩下的只有失落。
  哪里舍得让他难过,楚幕天搂过独自郁闷的人,好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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