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家- 第4部分

　　
　　老外还真是什麽眼光，都喜欢丹凤眼皮肤黄黄的东方人，还说什麽东方神秘的美。至於这家夥，除了滥交，审美眼光也是不敢恭维。
　　
　　“怎麽，来国外还勾搭人，第一次嘛……”说完，陈滔还不忘剜了一眼兴致高昂的Tony。
　　“哎哎哎，别说得这麽难听，不过嘿嘿，这几天和他玩得特开心！”
　　
　　“他？”
　　
　　“嘿嘿，没谁，没谁……”Tony狡黠地一笑。
　　
　　“没谁？新相好是吧……”
　　
　　“还没定还没定，过两天我让他来你这儿玩，你可别给我捣乱！”
　　
　　这家夥还真是先斩後奏啊，明明一老外，还知道喧宾夺主了，是吧！“还说不是，还让他来见家长了！”
　　
　　“去你得家长！我凭什麽要伺候你，不光伺候你，还要伺候你的……”
　　
　　“哎哎哎。”Tony咂咂嘴，“咱们不是好兄弟吗，别那麽计较行不行！”
　　
　　“说实话，那家夥怎麽黏上来的。”陈滔不屑於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还说说点实在的好用。
　　
　　“哦，机场遇到的，说来真是话长……”
　　
　　“确定过背景可靠吗？别说贪图你得前钱！”
　　
　　“你怎麽说话的！毫不同意现在可以进一步发展，我才不会去怀疑他的为人！文绝对可靠。说起来还和你是一家的！”
　　
　　“一家？”
　　
　　“嗯，也姓陈啊！”
　　
　　陈滔有些无语，美国佬，难道都是这麽肤浅，这麽单纯吗？
　　
　　“对了，Kevin，还一个人，我说你清心寡欲干什麽？”
　　
　　“谁清心寡欲了！”陈滔反诘道。
　　
　　“还不清心寡欲，你别以为随便找个人上上床，泄泻火，就和我说你感情丰富了！”
　　
　　“……”
　　
　　“我说，适当的时候，好好谈一段。别工作啊工作的。读书的时候就看你每天读书读书什麽的，就和根冷冰冰的木头似的。”
　　
　　“得了得了。我家到了，封上你得臭嘴！”回击Tony的同事，肖想他这儿好像似乎真没什麽感情。不过忽然想到早几天大叔家的那一顿，虽然是不欢而散，但有过一种心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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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陈滔最近很忙。说实话是不是早些时日放纵身心报复，他最近累倒虚脱。
　　
　　Tony还真不是盖的，信心满满跑过来说要攻占中国市场，带著本就商议好的客户，狠狠地大捞了一笔。当然，所有的员工包括这两位高管，也是累得没话说。陈滔不好说什麽，毕竟游戏人生的损友实实在在地做出些业绩来，对谁都好。当然，人家累归累，新认识的情人也不是盖的，怎麽看，他都是神采奕奕阿！
　　
　　Tony在美国，也属於典型的上流社会出身，这也是为什麽毕业没几年，他们事业就这麽成功的原因。一个出资金，一个出头脑，所谓分工互补，毫无短板可言。当然少爷脾气就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所孕育出来的，陈滔有时候会极其不屑於对方游戏人间的作风，若是真的要，也要找一个能相依相靠一辈子的人，感情付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阿！
　　
　　价值观不同，自然不相为谋。千里迢迢而来，还关心他的私人问题，这个损友也算是值得掏心掏肺、上刀山下火海的吧。
　　
　　
　　谢城最近生活安生了许多。上班下班，没见到那小鬼，总算坦然了。毕竟被他人侵入自己的生活领域，一般的都市人都不会答应吧。虽然那小鬼也没缠他几次，小孩子脾气说话重了他也不会生气，不过，一个人就好。
　　
　　上次话是说得过分了些，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吧，都没见过那孩子一面，不过，说不定是人家厌倦了，不干他事，每个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话说回来，若是没人和陈滔提这事儿，他估计也忘记有这麽个令人生气的大叔。所以小孩子脾气就是小孩子脾气，说说就忘，六月天似的。
　　
　　
　　世上这事儿无巧不成书。
　　
　　
　　这天谢城受人所托，去PAD给人送快件。PAD听说是家外国的科技公司，开进本国当然是为了抢占市场，占得先机。不过这些宏图大业与他无关，他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市民，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利去关心别的什麽，就连这洋文，高中里学过，也忘得差不多了。还好他还记得一些，不然张伯儿哪放得下心来让他做这些。
　　
　　说到张伯，是同幢楼的邻居。楼上楼下。张伯也操劳了一辈子，到老了，还在帮人送快递，做体力活，他深深刻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深深刻刻体会到了他们的不幸，那或许就是到老的自己。年逾五十，为了一家的生计，还得来回奔走。
　　
　　他初来乍到的时候，体味了人间百态，辛酸、苦涩。然而住进了这里，每个人怀著一颗感恩的心，去帮衬著别人，再他人生最冰冷的时候，感觉到了人间还是有温情的。人穷可以，人的心却不能穷，再潦倒的人，也可以做精神的强者！现在张婶搬走了，有事儿请他帮忙，他当然会帮。
　　
　　所以张伯说劳烦他帮忙一下午，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反正他也今天真好轮休，睡在家里发霉还不如到外面活动活动。怎麽说他才三十五六，镜子中的自己更像是四十五六的，毫无生气可言。
　　
　　快件大大小小装了一电频车，车是张伯公司配的，他没骑过，不过好歹就是电动的自行车，和他们家那辆破永久牌没什麽多大差别，容易上手。来来回回，大部分的货已经送到了买家手里。剩下的都是PAD，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这趟去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PAD果然是引进外资的企业，挺气派。在城市特辟的软件园区，高高大大的写字楼，装修精良。小白领们身著工作套装，踩著高跟皮鞋，踏著悠闲的步伐。背著这包货，谢城也不打量其他，按了楼梯直达11层。
　　
　　快件可能是些小厂样品，和服务台签收了下，自知格格不入的他，去也匆匆地按了电梯。
　　不想，这一个匆忙的背影却被一道刚出办公室大门的目光所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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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
　　
　　陈滔正巧从办公室出来，和身边的Tony商讨这今天刚接手的合约事项，条条梳理，该吩咐下去的，必须尽快，该他们两个勤手的，也不能便宜了那懒胚子！
　　
　　抬头的瞬间，眼底的余光进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背影有些伛偻，单薄，不想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男人该有的体魄。白衬衫看上去挺旧，也不知道穿了几年还在穿，就是那张他看到了心绪有纠结开来的脸是一点儿也没变。
　　
　　好些时日没有想起这个人，若说这个人不再出现在眼眸里，或许，这辈子，他们只会成为只有一次交集的路人，只是，命运就是不甘寂寞，将一个个看似毫无联系的生命体紧紧缠绕在一起。
　　
　　
　　Tony带著一抹玩味的目光，好气地笑笑。待那个搬货的白衬衫男人离开了之後，用手中的党案袋戳了戳还沈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陈滔，“怎麽，对那家夥有意思？”
　　
　　陈滔幡然回过神来，讪讪地笑笑，Tony这家夥真是看到什麽都能想歪，谁和他一样啊，是个万年发情兽！“去你的，别拿你的一套在我身上转悠，我看你没事儿还是管好自己再说！”
　　“呵呵，我管的很好呢，你看我现在感情稳定，事业丰收，怎麽说也是个成功男人，倒是Kevin你，刚才那种货色虽然看著不怎麽样，不过若是对上眼了，你也不要大方，赶紧下手。这年头，谁还不是图点温暖。”
　　
　　“够了，再说我可真的要打人了啊！”陈滔一把抽走Tony手中的档案袋，作势就要向那可黄绒绒的脑袋砸去。
　　
　　“行了，行了，不臭你总行了吧，真是的，别为为你好，你还……”Tony没办法，只得放小声音，一个劲地在那头念叨，碎烦的脾气还真不少陈滔乱给他安的帽子！
　　
　　“还说，你还说！是不是嫌我没打你啊！”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了。想我堂堂空手道黑带还要受你的压迫……”依旧是Tony无比怨念的滴滴咕咕。
　　
　　周围的员工，看著两位老板的交流和互动，无不缄默，平常对他们过分苛责的大佬们，还都有这麽同心的一面。不过在陈滔看来，表面上他一如既往的强势，可每次Tony好意的让著他，总是让他心生温暖。像哥哥一样照顾著他的Tony，虽然个性很差，生活糜烂，但终究是可以摄取一些温暖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眼神哪有很露骨？分明就是看普通人的眼神嘛！
　　
　　神绪回到刚才的男子身上，男人做的一手好菜，虽是及其低劣的原料，但大段大段的饭香隔著波涛汹涌的思绪还是一并涌出。陈滔觉得自己是个贪婪却又孤独的人，总是渴望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温暖，在Tony这个朋友身上是这样，在大叔身上他也找到了相同的利用价值。
　　
　　“那天真是太冲动了……”陈滔心里暗忖，口气太差，断了他们唯一的联系，说来说去，他连大叔姓甚名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住著的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区他去过一次，第二次也仍旧找不到路。这样看起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还真是少得可怜呢！
　　
　　已经说了，陈滔是个贪婪的人，可以抓住的他都会尽力而为，这似乎和从小的精英教育有关。最近很忙，也没办法去那家超市逮人，只好守在这儿逮兔子，说不定大叔还会来这儿。
　　哎？对了，大叔怎麽会出现在这儿？送快件的？难道是换了工作？不可能吧，早些天看他不是还做得好好的，挺乐呵的，那怎麽会出现在咱们公司？难道是下岗，那也有可能，这些底层的老百姓，谁还不是图口饭吃，只要能维持生计，什麽活儿不做？
　　
　　罢了罢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还是三八二十四呢。反正这也不是急著一时半会儿的事，等忙完了这一阵子，他可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倒是老天长眼，不知道是张伯是看上次情谢城帮忙对方没嫌什麽，觉得好用，这天抽不出空来，仍旧请他帮忙。
　　
　　忙了快一个下午的谢城才明白，张伯工作的部分也就这麽几个厂，都是些小部件，跑来跑去，路也熟稔了。他把在距离快递站最远的PAD公司的样件罗在一起，打算送完最後一批直接回家。今天出了一身汗，回去洗个舒服澡，晚上睡得也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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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
　　
　　忙完了这几天，基本轻松的陈滔，打发了一脸心不在焉的Tony，这家夥摆明了就想翘班；心思早就飞往刚认识的中国小情人身上去了。异地恋会幸福吗，陈滔挺怀疑的，不过看在这家夥一幅兴致高涨的样子，算了算了。
　　
　　准了Tony的假，做好人还被他说成是宦官专政，真不知道一个外国佬，哪里学的这些成语，他如若不管管，估计这儿的每个人都得去喝西北风。
　　
　　怨念居多的这天，陈滔再次见到了大叔，以至於，有种雨过天晴，豁然开朗，眼前一亮的感觉。
　　
　　第二次在自己的公司看见大叔，傻子都觉得这不是巧合。不过事实上，聪明人往往不比傻子聪明多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铁板钉钉的巧合。
　　
　　难道是大叔被辞退了，不然他好好的在超市里晃悠著干嘛上这儿来做苦力吧。啧啧，看来大叔的日子也不好过，平时对他一副见著屎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为生活劳苦奔走的平民大众，凭哪点可以小看他了阿！
　　
　　想到这里，陈滔从小饱受精英教育的自大心理再度膨胀起来，仿佛他天生就是高人一等。不过几天没有想起的大叔有这麽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是有些感怀的。谁教大叔手艺这麽好，只吃过一次，就让他有怀念妈妈的感觉。是不是他这个人从小接受的亲情太少，才有现在的恋母情结。恋母也就算了，为什麽他看见他，就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啊！啊！啊！这世界怎麽，那天还被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