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黑心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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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黑心律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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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觉得自己穿得单薄了些。轻轻一叹,沿着常走的绿荫小道漫步,想着心事。

  你应该尽快动手术,不能再拖了,现在胸痛、眩晕、心前区的不适感越来越大了吧,恕我直言,泽先生,药物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动手术。

  如果一直拖着不动手术会很危险,忽然的病发或失常,都可能让心脏停止跳动!

  还有,如果可以,请你尽量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调养,这也是为手术做准备,体质越好,术后复元就越快。

  林医生人很好,年纪很大,就像父亲。在他那里看病,总觉得对方像慈父般的嘱咐自己。

  手术啊……他微微一叹,手上的积蓄离手术费还差很远,他要怎么筹这笔钱呢?心脏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想着,他嘴角微动,手轻轻按了下心口。这里怎么就那么脆弱呢?两年多的监狱生活都撑过来了,是不是能够再坚持一下,让他把钱存够?

  他神色微惘的走到领药处等着拿药,却在抬头的刹那,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白天朗刚看到泽昀的瞬间,也是怔在那里,没想到又会与他见面。

  心里虽然还在生气,却被初见那刻他脸上的茫然与无助冲散了。有着那样表情的泽昀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那一瞬间,他看上去是那么脆弱,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那一下揪住了他的心,他居然觉得疼痛。

  等他想再看清楚的时候,那人却已恢复了常态,清冷的脸上噙着一缕似笑非笑,似嘲弄似轻蔑的弧度,那般冷冷看他。

  白天朗心上像被他浇了一盆冷水,立刻咬牙切齿的恨起他来,想起他所有的可恶。

  先前那个表情,就好像是错觉。

  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

  泽昀也不客气的走过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如交战般紧绷。

  坐在白天朗身边的苏羽见他忽然站起身来,有些奇怪,抬头才见到一个苍白清瘦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那是谁?

  「学长……」他轻轻唤了一声。他正在发烧,病得四肢都无力,这阵子因为忙一个案子而累倒了,今天是被硬押着来医院看病的。

  白天朗看着泽昀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身体也觉僵硬。

  他冷冷的笑,未发一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不再看他一眼,就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苏羽疑惑的看着白天朗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的脸,再看看冷漠坐在那里的男人。「学长,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他冷冷回答,也不再看泽昀,赌气似的坐回苏羽身边。

  两个人仅隔着一个位子,但都不再看对方一眼。

  白天朗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泽昀苍白的脸。

  他的脸色并不健康,他到医院干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学长。」耳边忽然听到苏羽叫他。

  「嗯?」他转移了注意力,回头看手下爱将。

  苏羽看起来有点忐忑不安。「待会……要打针吗?」他咬着下唇,问得犹豫。

  白天朗见他这样子,不禁微微一笑。他这小学弟难道还怕打针?

  「应该不会,吃点药就可以了。」他回答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忽然用这样的语气对苏羽说话。

  苏羽听了他的话,露出安心的笑。「学长,我头很晕。」

  「靠在这里。」他伸过胳膊将苏羽揽到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这段日子你忙坏了,一件Case也不用如此拼命啊!」他的口气略带心疼。

  苏羽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来没以这般温柔的神情对他说过话。难道是因为他病了?

  「学长,我没事的。」他微微一笑,想让心上人放心。

  「别再说话了,静静靠一下,等会我送你回去。你喜欢喝鱼汤吗?我煮给你喝,这汤对身体好,你太虚弱了。」这是他年前才学会的拿手菜,味道很棒。

  说了这些话,他的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那人。

  他还是坐在那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白天朗自然不懂泽昀的心情,见他还是一副视自己如空气的模样,心中气闷难当。

  这时护士小姐叫了苏羽的名字,白天朗急忙起身走过去,拿过苏羽的药袋,听着护士小姐关于用量的吩咐。

  拎着药袋,他小心翼翼的扶起苏羽。「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苏羽有些艰难的站起身,白天朗见状,手很自然的扶到他腰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苏羽一怔,随即有一股欣喜蔓延开来。学长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吗?

  「学长……」他靠到他宽厚的怀里,心底微漾。

  白天朗扶在他腰际的手紧了紧。「走吧。」

  离开的一刻,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正与泽昀的视线相对。

  泽昀忽然笑了一笑,令他整颗心都浑然一震。

  ◆◇◆

  泽昀走得恍惚,沉甸甸的药袋提在手上,那里面的各式药品他都已非常熟悉。

  医生说药物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他却还想指望这些药。走了几步,不由得靠在一根柱边,只因为忽然来的晕眩。

  这样晕眩的感觉已经太过熟悉,熟悉到他可以从容去应对。

  手抚在心口,闷闷的疼痛又纠结起来,他深深、慢慢的呼吸,想平复那痛楚。空白的脑海里,忽然浮起白天朗的脸。

  他笑了,笑容有些凄惨。

  原来白天朗也可以这么温柔,原来他也会照顾人的,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啊。

  他自己永远也学不会爱的方法,所以才没人爱他,是吗?

  否则也不会尽了全力去爱一个人,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能习惯的,就只有孤独和冰冷。

  他勉强走着,神思也不集中,忽然脚下一踬,差点摔倒,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

  他抬头,看到白天朗的脸。

  那人正紧紧看着自己,眼中有……关切。

  「怎么走个路都跌跌撞撞的?」白天朗语气里带着责怪。

  「你……」他不是走了吗?不是送他那个学弟回去,还说要煮鱼汤吗?怎么会在这里?

  白天朗坚定的扶着他。「我送你回去。」

  泽昀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子。「白天朗,你这是干什么?」

  他瞧他一眼。「没干什么,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家。」他不想再玩那种幼稚的游戏,方才送苏羽出来,他才觉得自己在领药处的表现是多么可笑。

  他是要证明什么呢?心里明明担心着泽昀,却又要摆出和他不相干的架式,还故意对苏羽亲密,明知道这些对泽昀也许一点意义也没有,他却还要这样幼稚的做着。

  所以,他替苏羽叫了车,送走他,自己留在这里等待。

  既然心里总是挂念着这个人,又何须再隐藏?虽然不愉快,但他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说些口不对心的话了。

  泽昀对他镇定的反应有些微怔。

  这时白天朗已经拉住他的手臂。「上车!」

  默默看他一眼,泽昀自己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见他肯乖乖的上车,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满足,他的神情松懈下来,也上了车。

  伸手想替他系安全带,那人却推开了他的手,自己系好。

  白天朗无奈,缩回手,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生了什么病,为什么那么多药?」视线移到那纸袋,感觉里面有很多药,比刚才苏羽的退烧药复杂多了。

  泽昀将纸袋放到身侧,不让他再看。「没什么,一些胃药,不想老是跑医院,所以让医生多开了些剂量。」

  「胃不好吗?」白天朗打量他苍白的脸。以前泽昀没有胃病,那是这几年患上的,还是在监狱里……

  他想着,心里忽然有些发酸,总觉得眼前的人一定吃了很多苦。

  「你还不开车?」泽昀皱了皱盾,很明显不想和他废话。

  白天朗轻叹一声,立时发动车子,按照泽昀的指示送他到了家。

  这地方离市区很远,却临着大海,是很简易的木造住宅,一栋一栋的分开独立,看似住了不少人。

  泽昀住的那间在最后面,也最靠近大海。

  他越看越觉得那屋子简陋,而车子经过的路上,看到的也是各式各样的人,更多的像是流浪汉打扮,他心底微讶,泽昀就住在这样的环境?

  到了目的地,泽昀自己下了车,关上车门,似乎不打算和他告别。

  见他掏出钥匙开门,丝毫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白天朗连忙跳下车,紧跟在他身后。

  「你要做什么?」泽昀眉微皱,转头看他。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盯着他。

  「我很累,想睡觉。」

  「那你睡吧,我自己坐坐。」言罢,也不等人家拒绝,就先推门走了进去。

  其实他很怕自己会看到混乱不堪的屋子,但进了屋,他便松了口气。

  泽昀的屋子虽然简陋,但很干净,也很整洁,没他想像中那些混乱和残破。

  屋内陈设的家具很少,很多都旧了,但是擦得很光洁。墙壁、地板虽然泛黄,但也清理得很干净。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些植物,看起来很清爽,淡蓝色的落地窗纱也让屋子显得清新,这就是泽昀的品味啊。无论何时看他,都不会见到他狼狈的样子,这就是泽昀。

  白天朗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到了屋主身上,那深深的凝视,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泽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将药品收到柜子里,才转身问他,「要喝什么?我只有水和果汁。」

  他知道他喜欢喝咖啡,但他没有。

  白天朗微微一笑,在木椅上坐了下来,态度比泽昀更镇定。「随便什么都好。」

  泽昀因他笑而怔了一下,随即给他倒了杯果汁。

  「我想睡了,你坐够了就走。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还有,不要乱翻我的私人物品。」他冷淡的说。

  白天朗无奈的看看他。这人是吃冰吃霜长大的吗?为什么说话总是这样冷淡,不见一点热心呢。

  好在自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你睡吧。」他还是微笑,仿佛很惬意的坐在那里,神态悠闲的回答。

  泽昀不再理他,脱了外套,背对着他躺到床上。他很累,想睡一下,晚上还有工作。

  屋内一下静俏悄的,白天朗听到外面潮汐的声响,拍打着礁石,冲着沙滩,又看看背对自己躺着的人,心里一下感慨万分。

  泽昀喜欢大海,这是他以前就知道的,却不知这几年他遇到过什么?对他又是什么感觉?他怅然的想着。

  轻巧的站起身,想看看那人。

  他听到他均匀细碎的呼吸,想必已睡着。

  很久以前,他就很喜欢看泽昀睡觉的模样,睡着时的他脸上没有那层冰霜,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比醒着要可爱许多。

  可爱,是的,他喜欢他长长的睫毛,柔顺的覆在眼睑,看起来很温顺、很纯净。

  他记得他还会嘟哝几下嘴唇,喃喃说一些梦话,那样的泽昀,真的很让人心疼。

  记忆在白天朗心底涌起难言的温柔,他忽然很想、很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拥进自己怀里。

  然而,他不敢。

  如今,什么都不一样了,甚至……想起重逢那天,这是他永远无法接受的。

  就算再苦再难,你也不能那么做,那会让我看不起你,你知不知道?泽昀……你实在是我命中的劫,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傍晚,泽昀醒过来,藉着外头照进昏暗的光线,看到那坐在自己床尾的人影。

  「你还没走?」他的声音里有几分惊讶,但眉皱得很紧。他究竟是怎么了?没事坐在这里一整个下午?

  「是啊,我想你醒了会饿,等着煮东西给你吃。」那人毫不在意的回答。

  「现在几点了?」泽昀没有精神想他的心思。

  「七点不到,怎么了?」他看到他从床上坐起,并套上了外套。

  「我要上班,所以你也可以走了。」泽昀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这话却让白天朗大为光火。「泽昀!你还要去那里?」

  可泽昀根本不理他,迳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瓶子,倒出一些药丸服了下去。

  「你在吃什么?」白天朗吓了一跳,走过去看他。

  「胃药,我不是说过,我有胃病。」泽昀在他走近之前放好药瓶,「你还不出去?我要锁门了!」他冷冷的说,声音很不耐烦。

  白天朗见他服药,态度已经完全软下来,也顾不得对那件事的生气,忙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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