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似乎相当意外,僵硬地转头看向林若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 难道还没吸取教
训吗?难道你还想丢人现眼一次?”
“妈,他是医生,我是病人,仅此而已。”林若涵突然有些疲惫,捏了捏额角,那目光中已然带
着无奈。
这时其他手术科的护士纷纷走进来,看来是手术准备工作要开始了。
几人都被拦到外面去等候。一生本想转身走开,林母却突然来了一句,“你爸妈还好吗?”
也不知这时客套话,还是别有用心。一生作为晚辈的回答:“我妈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爸爸现
在很好。”
“你妈去世了?你爸放出来了?”
一生有些意外,林母居然知道她爸爸关进监狱了?一生点了点头,还未寻思其他,林若涵已经被
推了出来。林母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一生趁着此时,悄然离去。
一生重新站自,等下班。交替上班的赵吉祥也换了便装,穿着护士服走来,坐在一生旁边说:
“三天后要做准新娘了,不紧张?”
“紧张劲儿已经过去了 ”
“说的也是,这婚期都托了将近两个多月了,热度都没了。”赵吉祥接近些,神叨叨地说,“刚
才我在更衣问听一位护士说,言大医生要回国了。”
一生讶然看向赵吉祥,三个月而已,学业归来?
“我想,一定是来参加你的婚礼。”
“师兄没跟我说。”一生有些心不在焉,她貌似这段时间有些“见色忘义”,没去看M口或者邮箱
了。正如赵吉祥吉言,一生回去以后打开电脑,邮箱里有几封未读来信,都是师兄的。内容大多是一
些慰问和最近情况,直到最近一封来信,才告诉一生,他回国办移民。
言珩的爸爸是外交官,很多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一生并不例外,只是觉得突然,说走就要走
了?于是她给师兄写了封邮件,当点完发进以后,一生也没多想,直接躲进被寓,等宋安辰回家。
只是她邮件发完的第二天的一大早,她的手机就不适宜的响了起来,一生迷迷糊糊想睁开眼,却
怎么也睁不开,只能胡乱地摸索床头柜,却听见身边一个清爽的男人的声音:“喂?嗯,她昨天晚上
累到了,好,拜拜。”
一生抬头看向已经梳洗好,一身俊朗的宋安辰,“谁的电话?”
“言珩。”宋安辰递给她衣服,一生捂紧被子,自皙的香肩露了出来,脸也红润了。她轻咳,“
你怎么不让我接电话?”
“看你还在睡。”
狗屁她当时明明半睁开眼看着他,而宋安辰也与她对视了会儿,难道有人睁开眼睡觉的?
一生夺过他的电话,按了师兄的电话,那头传来质疑地声音,“喂?”
“师兄。”花朵朵笑嘻嘻地说,“回国了?”
“嗯,早上飞回来了,不过貌似打扰你睡觉了。”那头传来温和地声音,似水一般柔和。一生这
头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我比较爱赖床而已。”
“今天有班?”
“唔。”一生忽然一迷糊,还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班,只是随意一睹,却见宋安辰正坐在床
上,一脸不高并地看着她。
一生捂住话筒,小声问宋安辰,“你请假没?”
“请了。”宋安辰没好气地说。
一生对电话说:“今天没班。不过要陪宋 ”一生话还没说全,就感受到宋安辰那凛冽的急冻
光,把到口上的“宋安辰”给咽下去了,有些委屈地馥口说:“要陪老公办一些结婚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什么对候结婚?”
“还有两。。。元旦那日。”
“我目来的真巧,一定要参加。”那头的语气似乎有些尴尬,“新婚快乐。”
“谢谢。”两人的对话似乎就如此僵硬下来,挂了电话,也觉得不了了之的感觉。而坐在床边的
宋安辰似乎感觉到气氛的诡异,脸色稍缓,揉揉一生的头发道:“洗洗吧,今天去接咱爸。”
“嗯。”
两人赶到A市回了各自的家,一生刚一开自家的门,意外不已。她从未想过,家里会来客,更不
会想过客人竟是言珩,与她爸爸一点也不认识的师兄。
叶爸爸见一生回来了,对坐在沙发上的言珩说:“说巧不巧,这丫头就目来了。”
言珩只是朝错愕的一生微微一笑。一生走上前,轻笑,“师兄,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也没班,闹着无聊,过来看看朋友。”
“朋友?”一生惊讶地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十分委屈地说:“我是无辜的。你师兄是来进礼
的。”
一生惊讶看过去,却见言珩朝她温润笑了笑,“我是不是不该来?实在没辙,你今天忙嘛。”后
面的语气还带着一份小委屈。一生哭笑不得。
叶爸爸不打扰他们私聊,推脱去了隔壁宋家。
当屋内中有两人之时,言珩说:“婚礼在哪里办?”
“宋安辰说在B市,办个大型点的,其实我觉得麻烦。”
“婚礼大点好,搞得人人皆知,要是有意外,不是说离婚就能离婚的哦。”言珩带着调侃,朝一
生眨巴眨巴眼。一生先是一愕,随即扑哧笑了起来。对于未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意外。
言珩突然感慨道:“小师妹,这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当初见你时,你还那么稚嫩,如今要嫁人
了。”言珩抬起胳膊,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不想偏巧被刚进来的宋安辰看见了,不过他这次不像
早上那般寒气逼人,反而是和颜悦色走来,顺当坐在一生旁边,搂着她,对言珩说:“言大医生,在
外留学怎么样?”
“托你福,有前途。”言珩语气惯有的平和,微微一笑道。
显然,两人是看谁都对不上眼的,表面上不说,从语言上则能感受到。言珩也识趣,男主人都不
欢迎他这位客人了,他还呆着这里干什么?自然是请退辞别了。
“师兄,这么快就要走了?”一生不知表面上平和,内心互相排斥的两人,还以为都十分友善来
着。
“我进进你吧。”宋安辰此时显得分外热情,跨出一步,挡在一生面前,对言珩笑了笑。
言珩歪嘴一笑,对一生说:“小师妹,我走了。”而后凝视着宋安辰,“那么,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所谓进佛进到西。宋安辰一直信仰这句话。把言珩进到楼下,言珩突然开口,“我们就地喝杯茶
吧,我们聊聊。”
宋安辰蹙眉,并未同意。
“都把她娶进家了,还担心什么?”言珩似笑非笑,倒有讽刺的意思了。宋安辰这才点头,反唇
相讥,“只怕有些人来捣乱。”
“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忽然,言珩的语气呆着让人难以捉摸的伤感,很无奈又无能。
宋安辰此时被他的情绪愕住了。
两人随意找了问茶楼坐下,刚开始两人都保持缄默,喝了几口茶,口也不干了,不说话实为不
好。作为主动的一方,言珩首先开口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一生在哪吗?”
“一生提过,新生接待的时候,是你接她的。”
“其实不是。”言珩微微一笑,“是在医院。”
宋安辰愕了愕,目光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愕,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去医院干什么。
“那时,我一个同学在妇产科实习,请我带个东西过去,我就进了妇产科。一个小女生身边有大
包小包的行李,看起来不像是旅行,像是搬家一样。她就坐在妇产科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一张
纸,眼神中充斥着不安还有惶恐,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想疯狂,却又担惊受怕。”
宋安辰忽而说不出话来。
“我当时想,这个女孩是得了难言之隐的病吗?结果从人流室里出来一名护士,叫她进去,我才
知道怎么回事。”言珩一丝无奈地笑了笑,“本来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事,太过意
外了。”
宋安辰的目光闪烁,甚至带着一丝紧张。关于一生曾经怀孕的那件事,一生不想回答,而他也决
口不提,只是简简单单知道——她怀孕过,但是孩子没了。
自然想到的,是做了人流。
“一生跟着护士走进去,可不到半分钟,她就冲了出来,拧着她大堆的行李急急忙忙地离开。”
宋安辰愣怔了一下,他明自了,那次,一生临时改变主意,并没有做人流。而言珩接下来的话更
是让宋安辰心疼,“一生的孩子,是自然流掉的。”
宋安辰傻傻地看着苦笑的言珩。言珩说:“新生军训的时候,她一直请假,教官脾气上来了,就
罚她跑操场十几圈,也就是这十几圈,孩子没了。她是个坚强的女生,自己解决的流产,然后正常军
训。可没想过流产没留干净,最后不得不自己又偷偷地去做了清宫。”
“这些,她告诉你的?”宋安辰的声音似有些沙哑,他从未知晓一生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更为
想过那个孩子带给一生多大的麻烦。
“不是,是我朋友,当时正在妇产科做实习,告诉我的。”言珩还记得她那八卦的同学谈及一生
时的震撼,还记得那句话,“前几天,有个女孩来做清宫,你根本无法想象,因为跑步流产,还自行
解决的那种的淡定,那女孩很随意地说,上个厕所,放血,孩子顺着流了下来,我以为没事的。天
啊,这女孩真是对自己放心啊。”
而他也被一生震撼了,她怎会那么不爱惜自己呢?清宫对子宫伤害很大,本来没必要清宫。
宋安辰一直沉默,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言珩微笑,然而心底还有一层秘密无人知晓。
chapter。43 。。。
(仅此言珩师兄的一篇番外~)
言珩第一次听过一生的名字并不是开学那天问起得来的,他知道她的名字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那年暑假放假,他在首都的家里度过。他爸爸是外交官,上个月批下来驻美,官升两阶,可喜可贺。言珩的妈妈是最开心的一个,因为他妈妈很崇洋。
搬迁到A市的阿姨在一日的晚上回来了,梨花带雨的坐在言珩妈妈面前哭。言珩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很识趣的闪回自己的房间玩电脑。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口渴了,想下楼倒杯茶,路经客房,听见了一句话:“表姐,你叫姐夫帮我整下宋正还有那个叶天明,他们过段时间竞选,我要搞得他们身败名裂。我差点就失去若涵了,她可是我命根子啊,要不是有叶一生那小妖精勾搭宋正家那小子,我家若涵也不落得这么个下场,每次看到我家若涵那手臂上的刀疤,我这心啊,心如刀割的疼。叶一生那死妖精现在不知有多乐,把我女儿搞成这样。”言珩的妈妈安抚着她,“这事我叫你姐夫留意点就是了。”
言珩站在门外,脑子里能提取的关键词无疑是:他的爸爸要去整一下他阿姨看不顺眼的人,叫宋正还有叶天明。还有一个就是叶一生是个小妖精,仅此而已。事后,言珩也就滤过了这件偶然的聆听,他依旧是他们家乖顺的儿子,过着很平凡的暑假。直到暑假将至,他在厅里看电视,家里来了电话,是他阿姨。他把电话转给了一旁也在看电视的妈妈。“这宋正为官还算不错,查不到什么毛病,倒是叶天明有点瑕疵,贪污了十万,从这里可以整出那么点事情来。”电话那头传来龇牙咧嘴地狠狠声,“整得越大越好,老子原来这幅德性,难怪女儿那样,有其父必有其女。哼”
言珩是第一次见到阿姨如此。在他的印象中,阿姨是个比较高调而且很爱面子的女人,虽偶尔有些尖酸刻薄,但为人也不是什么眦睚必报,从未见过她如此义愤填膺的去打击一个人。
而且言珩认为他妈妈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吧?言珩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已经挂断电话的妈妈身上,目光带着探索,投影出一抹淡淡的诧异。
言珩妈妈撇撇嘴,“你阿姨气疯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言珩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妈妈。
“你表妹被人强|暴了,因为叶一生。”
这是他最后得之的事情。与他不是很熟,只有几面之缘的表妹糟蹋了,原因是叶一生,那个小妖精。妈妈处于姐妹义气,求做 官的爸爸处理了那个小妖精的家庭。那时的他,只是随意地“哦”一声,目光很淡,显得无关痛痒。确实,这件事中,他是局外人,一个普普通通路过看戏的局外人。
直到在医院里,遇见他以为的小妖精。
“叶一生。”一位护士从人流室出来,对外喊了声。
当他见到坐在椅子上,泪光点点,蜷缩在角落,身边被大包小包的行李包围着女孩抬起头,有些无措地四下张望看向周围时,他在想,这会是那只小妖精吗?不像,一点不像。
妖精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