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杰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江敢、张太医、高风几人都低着头辛苦地忍着笑。
皇甫玉琛定力够足,极力维持面无表情。
“这东喜是小滴做出来滴,叫做‘香皂’,不仅可以用来洗脸、沐浴,还可以用来洗衣服;不仅可以做成桂花味滴,还可以做成其他味道滴,玫瑰味滴,栀子花味滴等等等等。小滴本来准备把这做香皂滴房子留下来自己做生意,肯定能赚大钱。但是,小滴有个堂咕咕……”
“堂姑姑?”耿少杰的眉头皱得更紧,心思却开始活络起来。香皂,这可是市面上从未有过的东西……
“不是,”严格摇头,“不是姑姑。是一个和俺有血缘关系、同辈、同姓、比我年纪大几岁滴,但又和我不是同一个爹滴男滴。”
皇甫玉琛看着严格,眼中满是笑意。
江敢等人都被严格绕得有些晕乎。
耿少杰的脸都皱了起来,不明所以。
师爷反应很快,“堂哥。”
严格赞许地看着他,“对,你真聪明。用官话讲就是堂葛。”
师爷翻白眼。被你这样的人夸聪明一点儿都不觉得荣幸。
耿少杰不耐烦地道:“堂哥。你这堂哥怎么了?”
“堂咕咕无耻混蛋加八级!他想抢我滴房子!”
“方子。”
“噗噗……”一旁的师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啥子!再笑俺不说燎!”严格气愤地道。
耿少杰狠瞪了师爷一眼。
师爷捂住嘴巴。
“堂葛想抢我滴方子!”严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年纪小、力气也小,打不过他!只好在这些乡亲们滴帮助下逃到坝州来,人家都说,无商不奸,我不敢把房子卖给商人。但知府打人……”
“大人!”耿少杰忍无可忍地纠正。
“嗯,知府打人是官,肯定不会欺负我们老百姓,对不对?所以,我想把这房子卖给知府打人。现在干旱,大家滴日子都不好过,我不多要,只要五十两银子。知府打人,这东西是用皂角做滴,我们坝州盛产皂角,如果能教本地的老百姓们做香皂,卖到外地,老百姓们就有钱买粮食燎。这不就解决了干旱滴问题?对不对?”
耿少杰和师爷都双眼一亮。如此神奇的方了当然是留着自己赚钱,仿佛看到了眼前堆着的金山银山!
耿少杰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走到严格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如此一定可以解决旱情,不假,不假。来人,取五十两银子来。”
“等等!”严格拦住他,“俺有一个条件。”
耿少杰耐心地问:“什么条件?你说。”
严格道:“做香皂滴步骤,方子里虽然写滴很清楚,但有很多需要注意滴地方。我希望知府打人可以让我亲自来教乡亲们做香皂,保管他们做出来滴每一块香皂都是合格滴。”
“这个就不用了,”耿少杰道,“只要你把方子交给我,我可以在全坝州寻找手巧的匠人,他们先学会了,教起百姓们就容易得多了。”
严格道:“那就由俺来教这些手巧的匠人。由我教滴话,他们肯定学得快!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也免得浪费皂角嘛。是不是,知府打人?小滴很愿意为知府打人效劳!”
“不用了,”耿少杰将银子递给他,“把方子给本官吧。本官自会安排好一切。”
“不行,”严格缩手,“俺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方子卖给别人?俺听学堂里的人讲过‘物以稀为贵’,这房子只俺有一份,肯定值钱。你不会再把它卖掉吧?”
“ 不会。”耿少术忍耐地道。
“也不会用这房子自己赚钱?”严格又问。
“我说你!”耿少杰忍了又忍,偷偷地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这样,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把方子交给我。一百两银子,够你用十年八年了。”
“你肯定是要用这房子自己赚钱,对不对?”严格看着他手中的两锭银子,露出迟疑的表情。
“告诉你也无妨,本官确实是要用这房子自己赚钱。”耿少杰变了脸,“你考虑清楚没有?卖不卖?”他一个眼神示意,大门被四个衙役堵住。
严格脸色也是一变,径自走到一旁桌边坐下,伸手拿茶壶。皇甫玉琛把早已倒好的茶用真元力降温后递给他。
严格猛喝了一大口,“累死我了,舌头都快伸不直了,子瑞,晚饭你要请我吃大餐。”
“好。”皇甫玉琛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为他续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上座坐下,冰冷的目光落在耿少杰身上。
严谨、江敢、高风几人这会儿才敢放声笑个痛快。
“夫人,您太有才了。”江敢笑得直喘气,“如果不是早知你是装的,我肯定会真的把你当成一个乡下来的老百姓。”
“哈哈哈!正是。”张太医道,“老夫也有同感!”
高云几人也笑不可遏,“我们也是,对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演技’,都学着点吧。”严格洋洋自得。
“放肆!那个位子也是你能坐的?”师爷冲皇甫玉琛喝道。
“你才放肆!给我跪下!”严谨单手叉腰跳出来,指着耿少杰呵斥,只可惜脆生生的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皇甫玉琛挑眉,严格一把将严谨捞起来拍了拍他肉呼呼的屁股,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耿知府,你可识得此物?”皇甫玉琛将一块金牌放在桌上。
邓满德双手拿起金牌,将正面和反面都展示给耿少杰看,正面一个方正威严的‘皇’字,反面一个铁画银钩的‘钦’。
耿少杰两腿一软,跪倒在地,“钦,钦差大人……”
师爷和门口的几个衙役脸色大变,赶紧也跪下,全身瑟缩。
“耿少杰,你好大的胆!”皇甫玉琛怒意越重,表情反而越平和,嗓音则越冷,“坝州干旱到此,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有了平民怨、解民忧的办法,你不念着为民做主,反而弃公营私,废国向己,是不是觉得这里山高皇帝远,自己就能称老大了?”皇甫玉琛一拍桌案,桌裂盏碎。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耿少杰脸色惨白,额头重重磕地,“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钦差大人恕罪。”
“拖出去!重打二下大板。”皇甫玉琛道。
“是!”高风和高云上前,将耿少杰架出去,外面就传出棍捧击打的声音。
不一会儿,高风和高云又架着耿少杰进来。
耿少杰的乌纱帽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挡住半个脑袋,头发也散乱开,他整了整帽子,狼狈地道:“下官真的知错了,还请钦差大人恕罪。”
“你有没有罪,不是本官说了算,皇上自有定夺。”皇甫玉琛淡声道,“先起来。”
“是。”耿少杰心慌意乱,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
“坝州的旱情究竟如何?”
118章 严谨再次昏睡
钦差一行便服私访,耿少杰猜测他们早已把情况调查得差不多了,不敢有所隐瞒,一一如实道来。
“所幸在事态恶化之前本官就赶了过来,否则坝州民怒大起,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皇甫玉琛冷漠地直视他。
“是,是。。。。。。下官有罪。”耿少杰不敢高声说话。
皇甫玉琛又问:“州中能工巧匠几许?”
耿少杰道:“都找齐的话有三十多人,都是好手。”
皇甫玉琛道:“尽快把他们召集起来,明早一早,本官会安排人教他们制作香皂。之后你再安排他们到本州各城、各县传授香皂手艺,务必将香皂发展为本州的特色产业。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耿少杰急忙应道,“下官会提醒他们在传授的过程中注意保密,以免让手艺被本州以外的人学会;另外,下官还会贴出公告,让本州的老百姓不要将皂角卖给本州以外的人,并派人到外地收购皂角。”
皇甫玉琛道:“本官看你的脑袋也算灵活,为何不把这些用到正事上?”
“是,是,下官一定改,一定改。”耿少杰唯唯诺诺。
皇甫玉琛冷哼一声起身,楼着严格离开。
“本官是微服代天子巡视天下,不必送。”
“是。”
耿少杰恭敬地将他们送到会客堂门口,看着他们背影消失了才敢抬手擦脑门上的汗。
回到客栈,皇甫玉琛把所有人叫到一起。
“你们今天就跟着夫人学习如何制作香皂,明天就由你们教授其他人。”
“是,公子。”
杜鹃是女子,心灵手巧,学得最快。严格干脆把教授的任务交给她,自己拉着皇甫玉琛一起偷懒。
过了两天,坝州的江湖人忽然多了起来,严格和皇甫玉琛敏感地察觉到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两人在坝州要忙的正事很多,都没打算掺和。
严格忙着设计回京后准备投入生产的香皂,皇甫玉琛将政务吩咐下去后,在一边陪着,给他添茶倒水。严格调侃他这天子服侍人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嗯?斩天藤有消息了。”
皇甫玉琛神色一正,“如何?”
严格凝神感应,眉头微皱,“之前它一路跟踪那个女人直到京城。。。。。。”
皇甫玉琛脸色微变。
房间里传出“咚”的一声响。
严格和皇甫玉琛回过头,一直趴在小桌子上写写画画的严谨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谨!”严格脸色大变,同时试着打开背包,背包果然又关闭了。
皇甫玉琛闪身而去,将严谨抱起,又闪身回到严格身边,把严谨递给他,神色凝重,“和上次的症状一样。”
严格为严谨把脉后,点头,“确实一模一样。这太奇怪了。”严谨说过他的昏睡没有任何不适,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像上次那么担心。
皇甫玉琛道,“先试试回元丹。”说着,他就要拿自己的那粒。
严格拦住他,“你的还是留着防身,用小谨的。”
将回元丹喂给严谨后,严谨毫无反应。
严格只好把他放回床上,发愁地皱着眉,低头沉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先别想太多。”皇甫玉琛捏住他的肩膀,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用轻松的语气想让严格不要太紧张,“或许睡一觉就会没事。你在这里陪着他,我让人给你送些点心过来。”
皇甫玉琛关上门,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对院子里的高风招招手,两人走到偏僻处。
“公子,您有何吩咐?”
皇甫玉琛道:“严谨现在怪病缠身,会整日昏睡,夫人正陪着他。我要恢复罗方的身份出去寻找线索,不方便和你们在一起,就暂时将夫人和严谨交给你们照顾,务必要保护好他们,否则提头来见!”
“是!”高风肃然应下,“但,如果夫人问起您的下落?”
皇甫玉琛拧起眉,“万一夫人用张扬的身份现身,会很危险。总之,尽量瞒着他。如果在你们处理完坝州的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打道回府。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和你们会和。”
“夫人那么精明,属下只怕。。。。。。”高风为难。
皇甫玉琛无奈,自家宝贝太聪明有时也是一件麻烦事,转念想到江敢,“你把缘由告诉江先生,他应该会有办法。”
“是。”
皇甫玉琛悄然离开客栈,换回罗方的容貌,出现在城东。严谨第二次莫名昏迷勾起他藏在心底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尽管这个猜测非常匪夷所思,现在却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宝贝曾经说过,严谨不是普通人,而是类似神的存在。那么,普通人对严谨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很低。由此推断,或许是一个同样不是普通人的人在他和宝贝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严谨做了某种手脚。严谨的存在神奇,斩天藤的存在也很离奇,这并不等于这个世界就没有第三个特别的存在。
严谨第一次昏睡是在西关塞,第二次昏迷是在坝州,伤害到严谨的某个存在此时极有可能就在坝州。自从他们出宫到现在,接触到不少江湖人,如今又有这么多的江湖人不知缘由地出现在坝州,这其中或许就有被他们忽略了的线索关系到严谨的昏迷。哪怕只是一种可能性,皇甫玉琛也不能放过。他的打算就是先弄清楚这些人为何来坝州。为免给严格带来危险,他只能暂时瞒着他。
坝州城内,客栈、酒楼、茶楼几乎被江湖人占尽。
酒楼二楼靠窗位置,一个江湖人正吃饭,无意中看见一个白衣人走在街道上,顾不上已送到嘴边的菜,大声喊道:“罗方在那里!”
皇甫玉琛抬首望去,对上那人的双眼,轻挑眉梢,环顾左右。附近的江湖人都闻声而动,来意不善地紧盯着他,慢慢向他靠近。
“这么多武林豪杰忽然来到坝州,难道都是冲着本公子而来?”皇甫玉琛面无表情问。
“不错,”一个四十多岁妇人打扮的江湖人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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