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便。”
严格、皇甫玉琛和严谨便起身出门。
应尊老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
严格和皇甫玉琛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应尊老人并回避他们的视线,含笑颔首后才移开目光。
走得远了,严格才感慨地道:“琛琛,阅历多的人就是不一样,目光如炬。我甚至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皇甫玉琛搂住他的腰,“再叫一声‘掌柜的’。”
严格不屑地看他一眼,“只是个掌柜的,有什么好得意的?白居慎是掌柜,闻闲是掌柜,袁安是掌柜,那小客栈老板也是掌柜,随手一抓一大把。”
皇甫玉琛挑眉,“你以为我不知道‘掌柜的’有‘夫君’的意思?”
严格正色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商量下对彼此的称号问题。我在外人面前叫你‘琛琛’叫多了,我怕一些够敏感的人会猜出你的身份。”
“那就叫我‘夫君’,‘掌柜的’也不错。”皇甫玉琛笑道。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严格一巴掌拍在他的臀部上。
皇甫玉琛这才好好地想了想,“在民间,男子成年,不便直呼其名,通常另起一名为字,以表其德。但皇室之中并没有这样的惯例,不如你给我起一字,只有你可以用。”
给皇甫玉琛另外一个名字?严格顿时生了兴致,“好。我想想。记得在史书上看过,古人起字,多用‘子’这一字,因为‘子’是男子的美称和尊称。第一字就用‘子’……”
皇甫玉琛笑,搂着他的腰往前走,不妨碍散步。
严谨深深地觉得自己很多余,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零食鼓着腮帮咀嚼。
“‘琛’指美玉,不如另取同样有玉之意的‘瑞’字,‘瑞’还有吉祥、瑞气之意,寓意不错。你的字就为‘子瑞’,如何?”
“好!”皇甫玉琛已趁其不备散步到偏僻处,拦他入怀,吻住他的唇,“我很喜欢。以后在宫内,你仍可叫我玉琛,在宫外就叫子瑞,只你一人能叫。”
严格点头,“那我呢?我好像是没有字,不然的话,我爹和我娘不会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如你也给我起字。”
“不用,我觉得叫‘夫人’和‘宝贝’都很好。”皇甫玉琛继续往前走,一副免谈的架势。
严格深深有种上了大当的感觉,无力地扶额,追上去,“算了,你是我的爱人,我宠着你是应该的嘛。”
皇甫玉琛心道,让你在嘴皮上占点便宜。
严格道:“还是说正事。张飞龙和张飞虎热情豪爽,明天兴许还会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走。我看我们还是想个办法提前离开。”
皇甫玉琛道:“我们半夜离开,在柜台给他们留张纸条,就说突然间想起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可行。”
夜深人静,趁着所有人都熟睡后,严格和皇甫玉琛悄然骑马离开,在月色之下急速向远处奔驰。
又赶了两天路,两人才到达边塞之城,西关塞。边塞之城乃是军事重地,光从厚实而高大的城墙就能看出这一点。城墙上,面容黝黑而严肃的士兵扛着长枪,来来回回地巡逻,军威赫赫。
东城门口,进城的人排了两条长长的队伍,多是带着家里的收成进城卖的百姓和运送大批货物的商队。其中还有许多褐色头发、五官深邃的迈过人。毕竟是边塞城镇,两国间的贸易来往比较频繁。所有进城的人经过了士兵的严密盘查才允许进入。如果想由西城门进出,同样要进过盘查,以防他国的细作混入大瀚国。
皇甫玉琛客气地问排在他们前面的一位中年大叔,“这位大哥,西关塞的盘查每日都这么严密?”
大汉道:“不是。以前也检查,但不像这几天,所有人带的东西都要里里外外地搜查。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哈,江湖人突然多了起来,曹将军担心出什么事,下了警戒令,查的非常严。我们经常把山货拿到城里来卖,早就习惯了。”
西部气候相对干燥得多,等了一会儿,就口干舌燥,严格从包袱里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递给皇甫玉琛。
严谨自己背了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些的水囊,喝了一口,里面装的是果汁。
“爹爹,我肚子有些饿了。”
严格左右张望,“这进不了城,去哪儿弄吃的?”他的系统背包里倒是有不少食物,但都不是这个时代的,拿出来吃未免有些怪怪的。
皇甫玉琛看见另外一条队伍里有一位年轻人挑着担子,担子里装着几个大坛子,散发出阵阵香味,对严格道:“你看着他,我去买些东西给你们吃。”
严格看着皇甫玉琛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说着什么,一边拿钱袋,心里暖暖的,眉梢、眼底、脸上、嘴角都带着笑意。以前哪能想到会有一位帝王为了他亲自去买几文钱的东西?
“一家三口?”旁边排队的大婶凑过来问严格。胳膊上挂了个篮子,盖着布,隐约能看出里面装的是鸡蛋。
严格点头。
大婶一脸暧昧的笑,“你相公对你们很好啊。”
严格干笑。大婶,你为啥那么肯定我是“夫人”?就因为我带着孩子?
严谨偷偷地笑。
“孩子真可爱。”大婶夸了严谨一句,悄悄地问严格,“是亲生的吗?”看那表情似乎还想问是不是你家夫君的小妾生的?
严格一头黑线。
严谨朝大婶白了一眼。
严格道:“大婶,小心有人偷你篮子里的鸡蛋。”
大婶赶紧转身,把篮子上的布压紧了些,戒备地左右看看,不再和严格说话。
皇甫玉琛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八个碗,一碗蔬菜粥、一碗粉条汤、一碗白米粥、一碗白胖胖的馒头、一碗包子、一碗蒸饺和一碗面条。丰富的食物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怎么买这么多?”严格问。
皇甫玉琛道:“不知道你想吃什么,索性都买一些。还是热的,趁热吃。”
严格留下了蒸饺、包子、白米粥和粉条汤,另外四碗不好浪费,问了之前问路的大叔,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吃一些。大叔欣然地道了谢。
那大婶很不自觉且很麻利地把那碗带着几片肉的面条端走,倒是没忘记道谢。
没有桌子,皇甫玉琛将托盘一端放在马背上,一手托着另一头,另一手用勺子舀了口白米粥喝。
严格尝了一颗饺子,“有点辣辣的,还不错。”他夹着一颗饺子喂皇甫玉琛。
严谨喝着粉条汤,也满意地眯眼,“嗯。汤里面也有点辣,好喝。”
皇甫玉琛道:“西部秋冬春都比其他地方要更冷一些,所哟这里的人在吃食方面相对比较重口,吃辣写暖和。再来个。”
“自己动手。”严格看他一袭月白色长袍,斜倚马腹,一派闲适,那模样要多迷人有多迷人,不伺候了。
皇甫玉琛看着他,不动手,也不说话,只笑。
严格夹着一颗饺子,故意粗鲁地塞进他的嘴里。皇甫玉琛被呛到了,他又慌忙地拍他的背。
“喝口粥。”严格用勺子舀了一勺粥。
皇甫玉琛张口喝掉,“没事了。”
城墙上,一个身穿蓝灰色文生袍的年轻男子趴在石栏上看着下方某处,目不转睛,嘴角还在流口水。他的肩上披着和一些士兵一样的黑色披风,证明了他和守军有着密切的关系。
“军师,你在看什么?”一位身材魁梧、身着将袍的男人大踏步走进,男人五官坚毅,脸经过长年的日晒成了铜色,更为他增添几分粗犷的魅力。
“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冯准头也不回,“在边关待了两年,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玩,玩不好;想爱……也爱不好,周围都是糙汉子。今日能见到这一幕,值了!”
曹战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看到了吧?”冯准挪到他的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一动不动地继续盯,“是不是非常赏心悦目?”
“什么东西。”曹战面无表情。
冯准总算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却是一副“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眼神,“我是说那边排队的两个男人,都穿白衣,牵着马,其中一匹马上还坐着一个小孩的。看到没有?那两个人是不是都长得很英俊?”
“他们是一对。”曹战难得对打仗以为的事作出评价。
“我知道。”冯准的目光继续追着严格和皇甫玉琛。
“他们很相称。”
“我知道。”冯准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忽然看到那位五官略显冷峻的男人往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远远的对上。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莫非那个男人听到他和曹战的对话了?转念又觉得自己傻了。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到。
“所以,不管你看上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没机会。”曹战客观分析。
冯准扭头盯着曹战,“我想骂某人的爹。”
曹战指着从墙洞里一爬而出的老鼠,“它的。”
“滚!”
皇甫玉琛看着严格笑了笑,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终于快到我们了。”严格拍了拍马,驱它往前走。
严谨吃饱喝足,趴在马背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他的背上绑着严格发明的安全带,不用担心他会从马上摔下去。
轮到严格和皇甫玉琛,皇甫玉琛将他和严格共用的包袱以及严谨的小背包递过去。
检查的官兵正准备接过去检查,一个人影冲过来,挤到他面前,先一步接过两个包。
90章 雷谷
冯准两眼来回地扫视严格和皇甫玉琛,脸上带笑,温和地问:“欢迎两位来到西关塞。不知两位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来游玩,敝人冯准,对西关塞再熟悉不过,闲暇时可以做两位的向导。”
皇甫玉琛冷眼盯着他。
严格好笑地打量这个奇怪的人,他并没有在此人眼中看见任何龌龊的心思,“我们是商人,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挣钱的路子。”
“欢迎来这里西关塞发展,”冯准道,“我对经商也颇有心——”
话还没说完,曹战走了过来,拿过两个包袱丢给士兵,面无表情地把冯准拽开,冯准险些跌倒。
“他该吃药了。”
说完,他就将冯准拉走。
严格和皇甫玉琛接受过检查后,总算得以入城,一进城,就被来来往往的江湖人震了一下。城里忽然涌入这么多江湖人,万一是有什么针对朝廷 的大行动,大大不妙。难怪曹将军会那么紧张地大盘查。
此时,在西关塞一个神秘地方的神秘房间里,传出两个神秘人的对话。
“主人,您让我们盯着的人已经到了。”
“他们终于来了。按照计划行动。”
“是。”
“后日一早本座不得不回去,一有任若本座不在,就向副教主汇报。何情况,及时来报。”
“是!”
严谨在马上沉睡着,面容很平和,但脸色却比平常白两分。
严格和皇甫玉琛一心找客栈,都没有注意。
在客栈订了房间,皇甫玉琛将严谨抱到床上,让严格和严谨在客栈休息,他则出门打听消息。
前几天,进入迈过境内的江湖人太多已引起迈过守城将军的警觉,对大瀚国的江湖人的排查十分严厉,大瀚国的江湖人要想进入迈过,多是假扮成商队的人。此外,雷谷的事和他们之前听到的差不多。由此可见,江湖人消息之灵通。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偷偷进入迈过。耽搁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我去叫小谨。”严格走到床边,喊了两声,严谨都没有反应,这意识到不对,一把抓住严谨的手腕,为他把脉。
“怎么了?”皇甫玉琛看一眼严谨,也察觉到异常,几步走过去,“他怎么了?”
严格一脸凝重地转头看他,“我很肯定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却醒不过来。”
皇甫玉琛一惊,猛然握住他的双肩,紧张地上下打量他,“你呢?可有哪里不舒服?”他没有忘记严格说过,严谨是依附他生存的,担心严谨的异常会给严格带来危险。
严格摇头,突然想到系统,试着打开却没有成功,以往出现的光屏并未再出现,神色一变,“背包也打不开了。”
皇甫玉琛的心一沉,握住他的手不松,唯恐严格在他面前消失。
“小谨!小谨!”严格更用力地摇晃严谨,严谨仍然没有反应。
从未出现的状况让他和皇甫玉琛面面相觑,均神色凝重。皇甫玉琛的心情他严格更沉重。严谨遇到了危险,会不会危机到严格的性命?
“会不会是他的修为有了突破?”皇甫玉琛环住严格的腰。
严格皱眉,“应该不是,他以往突破时并未出现这样的情况……子瑞,怎么办?”他第一次在皇甫玉琛面前露出无助的神色,他担心严谨,也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么多的幸福,不想再失去。
皇甫玉琛紧紧地把他抱在怀中,“不会有事的,宝贝,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将你从我面前带走!我们先不要慌,既然严谨的身体很正常,说明他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你不是说斩天藤具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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