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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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假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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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以为她不怕么?
午夜梦回,身上汗涔涔的冷汗,索命的嘶喊在心脏内游荡不去。。。可是她不愿他就这般死了啊。。。。。。
清脆的叩头声再次响起在空寂阴寒的山洞里,一声又一声如女子眼中的光那般坚决。
“青蔻求太子成全,救救苏郎。”
世上总有那么痴情的人,死到临头了,心心念念的还是另一人。
“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你。”
茯沉缓缓从岩石上走下来,到青蔻面前停下,凤目流转,一指勾起女子下巴,“我凭什么要帮你?”
女子一愣,唇色被咬的发白,顿了顿,缓缓开口:“因为。。。太子亦是痴情之人。”
茯沉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脸上依旧是散漫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里明明暗暗,像昏黄的烛火在其中跳跃。
“难得有人说本太子痴情,便帮你这一次。这里是还魂丹,你让他服下,然后你只需将自身修为全部踱给他便可。”说罢从袖中置出一粒约莫黄豆大小的药丸扔给了青蔻。
女子连忙道谢,“多谢太子成全。”
急急回身,借妖力使苏穆服下了还魂丹,一刻也不迟疑,立即将自己的修为传给苏穆。
随着修为的流失,女子脸色愈发的苍白,轻盈的身体宛若白纸,似乎一不留神便会被风吹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了他你便必死无疑?天下间女子多的是,恐怕他醒了之后,转身便忘了你是谁。”
“青蔻原本一心求死,与苏郎相伴而逝,如今身受重伤,本就活不过今夜了。多亏了太子的搭救,才使苏郎得以重生。”说话间,女子脸上已冷汗涔涔,气息愈发微弱,转眼,女子修为已经渡尽,浑身脱力般伏在了苏穆胸膛上。
明明回答着茯沉的话,眼睛却是看着苏穆的,似乎要将这人牢牢地刻进脑海里。
“我倒情愿苏郎能忘了我,记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太难捱了。”
“我只愿苏郎在往后的日子里能找个寻常的女子,生儿育女,执手白头。”
“青蔻求太子最后一件事,求太子能在苏郎醒了之后消除他的记忆,忘了。。。青蔻。”
女子身体愈发透明,发出莹莹绿光,再转眼,哪里还有女子的影子,只有一株娇艳绯红的芙蓉静静地躺在苏穆胸前。
俄顷,躺在地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眸,瞧见胸前的芙蓉,面色倏地一变,身体发抖。
起身,抱住芙蓉花,似哭似笑。
怎么这么傻,何苦为了自己化回原形?
西鹊桥畔初相见浅眉淡如烟
夜来梦里芙蓉艳倩影惊鸿雁
如她初见,他亦是情根深种。
偶然一次,遇见她化为原形,害怕得直发抖,可是尽管如此却还是想着她念着她。罢了,人或妖又有什么关系?
他爱她便好。
身体愈发病重,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书的先生曾扯着嗓子,讲着那些离奇轶事时一脸讳莫如深:“人与妖是不能在一起的,人若长久沾染妖气,必死无疑。”
想来这便是原因了。
可还是不愿离开她。
说她傻,自己又何尝不傻?
起身时心意已决,尽管人世间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还是硬生生地跪在茯沉面前。
茯沉怔忡,眸光深沉,端着脸,等着苏穆开口。
苏穆说,“公子想必不是凡人,求公子成全,将在下化为一株芙蓉。”
茯沉冷笑,琥珀色的眸子愈发盛气凌人。
“你凭什么认为本太子会帮你?”
苏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芙蓉花,摇了摇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不知道。”
茯沉皱了皱眉,淡淡说道,“你可知她求我消除你的记忆让你好好活下去?你如此抉择岂不是枉费她舍命救你?”
苏穆浅浅地笑了起来,一双眸子里衔满了温柔,“她不愿我在世上苦熬所以消除我的记忆,可我亦不愿让她在尘世孤苦。”
“求公子成全。”
神情坚决,倔强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茯沉动了动唇,终是应了。
挥手拂袖间,男子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泥土间一株并蒂芙蓉开的异常娇艳。
茯沉驻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知想些什么,竟忽然笑了起来,上挑的唇角半是漫不经心,半是。。。讽刺。一双宛若琥珀的眸子却是波澜不惊的,淡漠得好像什么也装不进似的。面色是惨白惨白的,与身上艳红得犹如鲜血的锦衣形成极大的反差,谈不上可怖,却是极度的寒意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夙痕帝君的眼眸是墨黑色的。。。更新的时候又抽了。。。第n次改。。。





第3章 转变
千百年来,茯沉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同北海三太子流阜、丹水府的琅离厮混。
从人间回来后便去了丹水府。
丹水府的舞女舞姿格外优美,款摆的腰肢灵动如蛇,眼如媚丝,一袭纱衣如清晨的薄雾,朦朦胧胧,半遮半露,好不淫糜。
推杯换盏间,时间倒真是易过得很。
百年之期的蟠桃宴又如期而至。
观舞、赏乐、品宴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回事,去得多了,便厌烦了,索性寻了个借口不去。年纪最小的北海三太子此次才到了能够出席的年纪,去的时候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垂头丧气。
夺过茯沉手中的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无趣、无趣、真无趣。”
一口气说了三个无趣,可想而知心中的不痛快。
茯沉、琅离只抿着笑,静待流阜的下文。
流阜果然不失所望,一口气从天帝色迷迷的眼神讲到了天后铁青的神色,再讲到众仙家呆板严肃的面孔,平日妙如莲花的舌此时也说不出几分趣味。
果真是和往年如出一辙的内容,倒真是无趣。
叹气,叹气,再叹气。
惹得茯沉、琅离哈哈大笑。
流阜又挠了挠头,一脸的懊恼,凑到茯沉面前问道,“前些年你提的那个夙痕帝君我怎么没见到?”
琅离神情一变,皱紧眉头,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事人却是一脸悠然自得,琥珀色的瞳孔底下仍是波澜不惊,任凭刮风下雨亦不起半分涟漪。
抿了口清酒,眉梢上挑,悠悠道,“下凡去了。”
流阜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此番又不知其中的纠葛暗礁,继续问:“去凡间干嘛?”
琅离暗骂了一句,夺过话头替茯沉答道,“下凡历劫去了。”
流阜啧啧两声,幽幽道,“他竟然也要历劫?看来帝君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茯沉低低地笑出声,上挑的嘴角暗含讥讽之色,宛若琥珀的双眸明明暗暗,动了动唇,一句“的确没啥了不起”说的似乎漫不经心。
琅离只得叹了声气,索性不理,低头喝酒。
酒是好酒,前些日子,从天山童子那儿弄来的,入口甘甜,回味无穷,浪费了未免可惜。
这酒最终还是没喝个痛快,流阜一句“骜羯逃了”像一块巨石“砰”的一声砸进了平静的湖里,碧纹涟漪,水花飞溅。
琅离端起了酒杯,最终只得放下,朝茯沉认认真真地叮嘱了一句,“骜碣恐怕是盯着你来的,最近还是小心为是。”
茯沉依旧是一脸散漫的笑容,手在怀中的舞女酥胸上摸了一把,又是几番轻薄后才缓缓答话,“要来便来,本太子等着便是。”
真真是丝毫不上心。
这人。。。罢了,旁人再怎么急也急不来,琅离继续闷头品酒。
出了丹水府,茯沉原想回府睡觉,脚步一滞,回神,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凡尘。
驻足,抬眼,面前赫然是一间道观,古朴的大门,门楣上清风观三字苍劲有力。 
门是半掩着的,被风吹的咔吱作响,茯沉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后是一片空旷的院子,打理的异常干净,连根杂草都看不见。
院子中央摆了一个青田石圆鼎,鼎间燃着的香火光点点,灰白的烟向上袅袅升起。
院子右侧有一个青石桌,桌旁围了几个圆石墩。其中一个小圆石墩上放了一把褐色的桃木剑,剑柄上细细的雕刻着一个八卦图,精巧异常。
青石桌面上放着一个棕色茶壶和一副茶杯,桌前坐了一个褐色道袍的男子,脸线坚毅,棱角分明,一双如墨的眸子似结了冰似的,瞧着便觉得一股寒意。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抬眼间,却是桃木出鞘,寒光凛凛,直指茯沉心口之处。
耳边是沙沙的剑气破空之声,瞳孔中剑尖愈来愈大,茯沉一个侧身闪了过去,回头,却见剑再次袭来,速度愈发快,闪躲不及,匆忙之间,茯沉只得伸出两指,夹住了剑身。
分明是木制的剑却如利刃般锋利,指间却是鲜血直流。殷红的血迹自指缝间流入袖口中,与艳红的衣袍融为一体,莫名的耀眼。
褐衣道士念动咒语收回了剑,眼里的寒意愈发剧烈,直直地射向院里着红衣的不速之客。
茯沉简单处理了伤口,淡淡地回望过去,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容,眉梢微挑,带着风流浪子的佻达。
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便是入尘道士的待客之道?”
褐衣道袍的男人似乎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薄唇抿起,冷冷说道:“不请自来。”
茯沉笑得愈发灿烂,琥珀色的眸子璀璨如星,走近圆桌坐下,拿起其中一个杯子自顾自地湛满了茶,移至唇边,抿了一小口,也不着急咽下,似乎在缓缓回味。
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身旁的男人,透亮的眸子露骨而风流,仿佛有穿透的魔力,将人的心扒开看个彻彻底底。
不出所料,男人脸色愈发阴冷,霎时,茯沉便觉得脖子上一处冰凉,像被人世间冬季凛冽的风狠狠地灌了过去。
桌子底下的手愈握愈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双凤目愈发狭长,嘴角上挑,带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讽刺意味。
“本太子可不是那些妖魔鬼怪,道士可莫收错人了。”话锋一转,面上又带了几许风流,“道士若真想收了本太子,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本太子向来只在上面,要委屈道士了。”
夙痕帝君冷哼一声,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寒光凛凛,拂袖,身边的不速之客腾空而起,直直越过了墙头,隔着墙,都能听到“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茯沉装腔作势地揉了揉腰,起身,拂了拂袖面,将目光落在墙面上,似乎能透过厚实的墙,清清楚楚看见里边的一切。
嘴角慢慢扬起,笑容即乖张又散漫,犹如琥珀的眸子灿然若星。
摇出藏在袖口中的象牙折扇,眉头挑了挑,回了。
第二日,又去了。
清晨的清宁镇还处于一片雾气之中,来来回回走一趟,就能叫衣服湿了个彻底。
夙痕帝君这一世是一个道士,道号入尘,其师傅去世多年,清风观只余了他一人。
道观位于祁山半山腰上,清晨总是云雾缭绕,缥缈,几分朦胧之态,午间才会渐渐露出全貌。
古朴的不能再古朴的道观,甚至有些破落,房檐上的青瓦都褪了色,暗黑暗黑的,年代已有些久远了。
天界地位崇高,高高在上的夙痕帝君到了凡尘,也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凡人,如此看来,众生当真平等。
去了多趟后,知道的渐渐多了起来。
清风观旁住了一户人家,一个孤身的老太太,年约六十左右,身体还算健朗,为人热情好客。
晨间偶尔可以看到老太太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敲开道观的门,将饺子送到夙痕帝君手中。
夙痕帝君眉头微锁,难得的不知所措。
这小道士多半是不好意思,老太太笑着将碗硬塞在夙痕帝君手中:“小道士,吃吧,没啥可客气的。”
夙痕帝君最终还是接了,脸仍是木着的,嘴角僵硬得如同千年的玄铁:“。。。谢谢。”
躲在道观外的茯沉不由得翘起唇角,谢谢,他夙痕帝君竟然也会说一声谢谢?
人间当真是特别之地。
又过了几日,夙痕帝君似乎出门去了,茯沉道观外待着也失了兴头,遂去了丹水府。
说到这件事时,流阜将一张写满好奇惊讶的脸凑得不能再近:“那可真是夙痕帝君?”
茯沉依旧穿着一陇红衣,玄衣云袖,嘴角如同当日一样翘起,视线随指间擒着的瓷杯下落,经意又是不经意:“那还有假?”
又是一番戏谑之言,两人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对前因毫不知情,纷纷笑得肆意开怀。
唯独旁边的琅离沉默又沉默,看着茯沉的眼里波澜起伏,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抬眼然后垂眸,最终依旧沉默。
再去道观时夙痕帝君已经回来了。
随之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只小狗。
小狗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脑袋是圆圆的,黑乎乎的眼睛也是圆溜溜的,趴在圆石桌上耷拉着脑袋,懒洋洋的,想来是在晒太阳。
茯沉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趁着夙痕帝君进屋的空隙,溜进了院子,蹲坐在了小狗面前。
这才发现小狗前腿左肢上包着白色的纱布,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原来是受伤了。
明明知道看不见那人,茯沉却下意识地朝道堂内望了望。
所以是他救回来的?
他夙痕帝君哪来的好心?
拿着狗尾巴草捉弄了一会儿小狗,小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总算是醒了,圆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好奇地打量面前的人。
茯沉瞧着正高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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