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跑回来的?”
“嗯,从、从布里斯班。”
“一会我送你出去。”
沈岩低头咬了小口梨:“我不回去。”
“不行!”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沈岩放下梨,站起来贴到李政身上,抓起他的手商量道:“我都认错了,不分手好不好。”
李政抽出手:“你没错,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就在一起!”
沈岩掂起脚尖撅嘴吻上去,李政出手捂住他的嘴:“大白天耍什么流氓。”
“就耍流氓!!”沈岩抬腿撞了李政的下面。
“我去……疼……”
沈岩张开爪子:“真疼呐,我给你揉揉。”
“别闹了!”
“呜……都不让我碰了,还说爱我呢,男人的话果然都不可靠!!”
李政头发都要愁白了。
。
天边轰隆隆响起了旱雷,眼见乌云密布,狗子推门进屋咣咣上了二楼。
沈岩瞅眼床上的两床被褥立码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噌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李政不晓得他突然发什么神精,赶忙也冲出去把人扯住:“你干什么去?”
“回家!”
“马上就下雨了,等停了我送你!”
“不!下刀子我也要走!!”
。
轰隆隆!!大雨劈啦啪啦倾盆而下,沈岩卯足了劲和李政撕扯,李政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扛回了屋。
沈岩屁股刚沾床就疯子似的缠上李政,两人一起跌在了床上,弄出好大的声音,狗子噌噌噌跑下楼,就见沈岩骑在李政身上魔怔似的解他裤子,解不开就解自己的,狗子默默的上了楼。
下唇被沈岩咬出了血,腥甜的味道在嘴边弥漫开,李政仰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沈岩在自己身上撒欢。
一个人的独角戏倍显凄凉,沈岩伏在李政的胸口泪眼氤氲:“李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李政沉默,现实面前,爱不爱的还重要么……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分手么……爸爸和妈妈威胁我……说倘若我不出国就让学校给你退学……妈妈还要亲自来找你的父母……”
李政:“……”
“分手的前一晚,我想了好多好多的借口,想你如果挽留我我该怎么办……谁知道你答应的那么痛快……那么痛快!!”沈岩抬起头痴痴的凝视着李政:“李政,我没变……一直没变……”
“……”
。
今年夏季雨水充沛连日难见晴天,沈岩想是闹腾的乏累,伏在李政的胸口上竟然睡着了,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李政的胳膊。
“李政……我不要分手……”
泪盈于睫,睡梦中的他还在呓语恳求着……
李政抬手捂住酸胀的眼睛。
。
雨势越下越急转成了大暴雨,下午三四点时,外面阴黑一片。
沈岩懒洋洋窝在李政怀里磨叽——大雨下吧下吧,真是天助他也。
沈岩酸溜溜的嘤嘤:“你和狗子真的什么也没……好嘛好嘛别生气,人家不问了。”
沈岩搂住李政的脖子,伸出舌尖舔舐对方结了痂的唇,李政没回应也没拒绝,光是垂目看他。
沈岩挑起眼角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偏头吮上他的颈窝,软软滑溜的舌头灵活打转,李政倒吸一口凉气,推开了身上的人,再继续下去非走火不可。
沈岩跪坐起来,嘟囔道:“你干什么去?”
“做饭,”李政向楼上喊道:“狗子,下来吃饭。”
狗子应声跑下楼。
。
小砖楼就一张床,外面瓢泼大雨下着,出不去进不来。
吃完饭李政用干木板、砖头在二楼搭了个简易的木板床。
赖小狗贼头贼脑跟李政咬耳朵:“你看他脸型长得跟锥子一样寡汲潦的,动不动就哭,克夫克子克家庭,就不带个福相!”
李政怎那么不爱听他说话呢:“警告你赖小狗,再背后整词儿编排人,我拿面浆子把你嘴糊上!!”
狗崽子诹溜人不用回家取,跟他妈一样一样的,自己一身不济,还特爱嘲白人!
。
赖小狗噔噔噔跑下楼,沈岩做贼似的向他摆摆手。
“干嘛?”
沈岩小声道:“待一会不管楼下发出什么声音,你都别下来,行不?”
狗子:“啊?”
沈岩声音压的更低了:“待一会,我要和你哥做那事儿……那种事儿,明白吗?你现在就上楼,我要脱衣服。”
“……”狗子食指对食指,东张西望:“那……那啥,得、得要点脸。”
沈岩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你是长的白,但、但俺哥和俺哥家里人都、都不待见你……再、再说了,都、都分手了,不干不脆赖嚎嚎的招、招人烦你知道不。”
“……”沈岩炸着嗓子:“李政!!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狗子吓的一蹿高,来回比划:“干干干什么你!!俺、俺什么都没说,你、你不许胡说,没长鸡啵的小丫崽子才、才告状!!”
李政从楼上走下来:“一惊一乍的,什么事?”
“没、没事!!”
狗子蹿天猴似的奔上楼。
李政:“……”
沈岩瘪瘪嘴儿一开一合,想是默默地问候了一遍又一遍赖小狗的祖宗十八代。
☆、太操蛋了你
“明天会怎样谁都不知道……但今晚,我摸得到你看得到你感受得到你,不是做梦也不是思念的幻化体……要了我吧,求求你……不要拒绝我……”
能把情话说的如此卑微字字锥心,李政如何能够抗拒得了沈岩,何况……他一直也没忘记过他……
李政绝望地吻上沈岩,狠狠的吻着他,索取着,交缠着……
这样的夜这样的人……
沈岩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奉献了出去,他懦弱又勇敢,羞赧却又不顾廉耻的纠缠,脸面自尊舍弃的义无反顾,心都沦丧了,虚无的东西还重要么。
沈岩大声的呻|吟激情澎湃,绝对是故意的,而狗子也绝B是着了魔,哪怕外面的雷声雨声再大,他双手捂的再紧,也不防碍沈岩的魔音穿耳,真是放得开,一下一哼政哥哥,啥话都能脱出口,麻得狗子顺嘴丫子吐酸水。
。
轰隆隆!!雷电交加,房间骤亮骤暗,雷声过后,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沉闷的巨响,好像是山崩了。
李政抽身抓起衬衫囫囵往身上套,沈岩情欲未退下身还没来得及清理,他捧着蜡粘糊糊软颤颤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李政边套裤子边朝楼上喊:“狗子,下来!!”
狗子摸黑跑下来,鼻音浓重道:“哥,好像是山东面传来的声音,我和你出去看看。”
李政穿上雨衣抓起电棒,叮嘱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哪也别去,帮哥照看下你沈哥,我一会就回来。”
沈岩自知自己帮不了啥忙,缩在床角揪着毛毯:“你小心点。”
“嗯,狗子千万帮哥把人照看好了,他胆小。”
狗子怏怏的的哦了一声,因为停电,没人注意到他红通的眼眶。
。
大雨连绵山体滑坡,万幸是虚惊一场没有村民伤亡,污水断电是避免不了的。
李父估摸着大雨这么个下法,上头水库今晚很有可能开闸泄洪,得赶紧组织村民们紧急撤离到地势高的镇上去。
李政:“爸,我得回山上一趟。”
“……”李父:“去吧去吧!赶紧的!”
。
这种雨天你套个万能罩也不管用,李政湿着大半个身上摸上了山,沈岩和狗子一个在床上小憩一个在地上蹲着。
见李政回来,狗子先一步上前递毛巾,沈岩刚眯了一会儿,反应有些迟钝,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小猫似的:“回来了……”
李政抖开雨衣给沈岩套上:“把雨衣穿上,跟我下山。”
沈岩打哈欠:“去哪?”
“上头今晚有可能泄洪,得到镇上避一避。”
狗子:“山上用得着避吗?”
“就是,”沈岩懒洋洋的:“李政,我现在不爱动。”
“这边山不安全,快点的吧!爸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呢!”
沈岩别别扭扭起来穿衣裳,李政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回来。
“上来,我背你!”
狗子小声插嘴:“那么大人了,自己又不是没长腿。”他声太小,没人听得到。
沈岩也说道:“不用你背,我挺沉的。”
李政脱口而出:“我不嫌你沉。”
李政自己没觉出滋味,这句话着实是把沈岩蜜着了。
。
李父与镇上联系,镇上派出两辆大卡车来接他们,村民们被分伙安排在了镇政府、公社、旅店及当地热心的居民家里。
李政他们被安排在了镇政府后院一长排被打通了的暂时避难房里。
凌晨七八点钟,雨势渐小,狗子盛了碗稀粥给李政,李政接过来坐回地辅递给身边的沈岩。
“先将就着吃点。”
沈岩捧着碗双颊酡红:“李政,我冷。”
李政摸上他的额头。
“呸!!”李家大哥急赤白咧的:“人多事众前注意点形象吧,李老三!!”
李政佯装没听到,脱掉身上的外套披沈岩身上,柔声道:“在点发烧,我给你要片药去。”
沈岩抓住他的袖子:“哪都别去,你在这陪我。”
不仅李家大哥恶狠狠的瞪着,还有好多人都瞄着他,害怕。
“成,”李政坐回他的身边:“你把粥喝完,咱俩一起去取药。”
。
李老大嗤笑一声,到角落里朝李政招了招手,李政安抚下沈岩,起身走过去。
李柱抬胳膊状似亲昵勒住李政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老三,你紧怕咱娘活得太长了是不?倒贴上来的货不嫌碍眼啊!你管他死活!!”
李政扯开他大哥的胳膊:“我一会带他到别的屋去,雨停了,我再送他走。”
。
李政回到沈岩身边,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一大碗粥,还有一碟小菜,沈岩说:“狗子刚送来的。”
李政嗯了一声,端起碗喝上一口,胃里装了食物,暖和也舒服了不少。
沈贴靠过去,察言观色道:“你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李政解释道:“他有口无心爱说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沈岩抿抿唇,额头抵着双膝,几不可闻道:“我不分手……”
李政端粥的手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
沈岩站起来头重脚轻栽歪了一下,李政扶住他,问道:“还疼?”
沈岩红着耳尖摇摇头又点点头。
李政轻咳一声,在他大哥和二哥眼珠都快瞪出来的逼视下,背着沈岩出了避难房。
。
李老二脚后根撅地:“真他娘邪性!”
李母哀声叹气,也是不明白,三儿子倒底是中了啥邪。
。
沈岩就着温水吃过两片感冒药后晕晕欲睡,拉着李政的衣角打嗑睡。
李政说我哪都不去,你睡吧,他这才睡实了过去,李政守在旁边也跟着小憩片刻。
李政醒来时不知是谁给他披了件旧外套,大夫说有个瘦小子过来给他盖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狗子。
沈岩呼哧呼哧睡的脸通红,李政用手试探下他的额头,发觉烫得厉害。
李政赶忙拍他的肩膀把人唤醒,沈岩迟钝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窝进他怀里:“李政,我胸口疼的难受,咳咳……”
大夫已经出去了,李政说:“我去叫大夫。”
沈岩抱住李政的腰紧张道:“你别走……”
“我得去找大夫。”
“现在又不疼了。”
“别任性!!”
“不!李政……”沈岩偎在他怀里:“你哪也别去,陪我聊聊天呗。”
李政难受得紧:“你这是何苦。”
沈岩摇头:“不,一点也不苦,见不到你才是苦,我们分手后,爸妈将我送到澳洲,人生地不熟,刚到那我就病倒了……很难受,哪里都很难受,我将自己锁在房间偷偷的哭……”
沈岩吸吸鼻子,慢慢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你在身边我一定不会那么的难受那么的疼,天天想,无时无刻的想我们以前开心的日子,都快魔怔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沈岩哭了:“我们那么相爱,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同意,非逼我们分开,碍到他们什么了……李政,我不要分开,你别和我分开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
“别哭了……”李政心烦意乱,随手揪团手纸给他擦泪,卫生纸质糙,把沈岩的细皮嫩肉搓出了红鳞子,跟唱京剧的花旦似的。
李政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
诊所门被推开,李柱大摇大摆走进来,虎视眈眈瞪着沈岩,大拇指向外一指:“姓沈的!雨停了,老爷子给你雇了辆面包车,赶紧麻溜的哪来的哪去!”
沈岩抱住李政的胳膊抖的厉害:“李政……”
李政舔拭干燥的唇,像是终於做出某种决定,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