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时以前,有徐衍在那里,别人怎么都得有所顾忌。
现在如果徐衍不愿意管,那他就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身体还有残疾的大龄歌手,自保的力量在这娱乐圈里真是太渺小了。几乎是谁都可以随便对他怎么样。
出了电梯,看见熟悉的家门,隐隐透出来的暖色灯光,心里就觉得安定了许多。
颜可掏了钥匙摸索着去开门,一用力,却意外地转不动。原本以为自己用错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意识到,门事被从里面反锁了。
颜可试着敲了门,按了门铃,都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知道徐衍在家,知道徐衍清楚他在等,也知道那是故意不给他开门。
他习惯了,也能接受青年这种时候的坏脾气。他只在外面耐心地,心平气和地站着。
等了好一阵子,门终于开了,随着灯光一起出来的并不是终于肯来迎接他的徐衍,而是那个他在报纸上见过的女影星。
那女明星在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还可爱地微笑寒暄了下,然而脸上多少的尴尬毕竟没法掩藏得住。
“你回来啦?”
“……是啊……”
颜可很想能尽可能表现得镇定一点,但她的这份尴尬跟羞愧,让他自己也觉得加倍的尴尬和羞愧了。于是只能客气地让开一些,目送她出了门。
门都关上了,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颜可试探着,朝卧室里的男人招呼:“我回来了……”
徐衍敷衍地答应了他一声,便径自去浴室洗澡。颜可在宽大的客厅独自站了半晌,而后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并紧腿,把两手放在膝盖上。
他没有什么一触即发的原则,他缺乏那种一碰就会燃烧起来的力量,他的整个人生,包括他这个人,都是慢慢煎熬着的,消磨型的。就像他留在徐衍身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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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淋《期待度》2 工口 20。5
颜可第二天照常去工作。
徐衍没有打算对他交代什么,他也就明白地不去追问。他小心翼翼地,勤恳地把自己的本分做好,而除此之外的东西都不在他能努力的范围之内。
那个会说“我可以解释,不信的话你来拷问我啊”的徐衍,的确已经不在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样让人颤抖的许诺,他相信徐衍在说出口的那一刻的真诚,只是那段时光毕竟过去了。
他能理解,所有的东西都是会随时间消逝的,他的青春,才华,健康,期待,还有徐衍的爱。
在公司的小工作室里整理曲谱的时候,颜可听到外头的敲门声。
“请进……”
们小心地开了一半,露出一张端正的脸:“哎……想请你帮个忙,成吗?”
来人是钟理,英俊得很正直明朗的一个大男人,跟他年龄差不了多少,但看起来比他年轻有活力得多了。
颜可挺喜欢他的,钟理有种简单实在的孩子气,豁达又开朗,从骨子里能透出真来。
虽然也是熬到现在才能正式出道,人生谈不上多么顺利,却还保持着这样的乐观和理想,这是很好的,他自己所没能有的品质。
钟理递给他一管药膏,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嘿,能帮上个药麽?”
颜可让他在合适的地方趴好,而后掀起他的上衣。
对方背上那累累的伤痕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但颜可自觉地闭上嘴,不加以过问。这种话题必然会让当事人尴尬和难受的,他所要做的是帮忙换药,减轻人家的痛苦。
钟理老老实实趴着,温顺而又忍耐的牛类一般,动到伤处也不叫痛,颜可觉得他并不为这伤势所苦,反倒怀着什么美好憧憬似的。
冷不防的,倒是钟理先开口的:“颜可……”
“嗯?”
“你会去荷兰结婚吗?”
颜可不由呆了一呆。
“你和徐衍,挺久了吧,”钟理说着也像是替他害羞起来,“有打算弄个仪式确定下关系什么的吧?”
颜可对着他那种善意的期待,突然就不知所措起来了。
他不忍心让这乐观的人失望,但人生又的确不是童话故事那么轻而易举地必然地就有好的结尾。
于是他只能轻轻拍了下对方的头:“你啊,难道你以为我是徐衍的什么人吗?”
钟理像是被搞糊涂了:“怎么?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是同居没错。但是,”颜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这单纯又认真的人解释,“徐衍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我的。”
钟理立刻大吃一惊:“你是说,徐衍脚踏两只船?”
他的反应让颜可有些好笑,但终究也笑不起来:“不是两只三只的问题。这圈子里谁不会逢场作戏呢。”
“你……”钟理显然是觉得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能坐在这里?你就一点也不恼火?”
颜可愈发的窘迫,只能笑一笑,答非所问地:“徐衍他真的很出色。他是很有魅力的人。”
钟理瞪大眼睛:“你这,是在替徐衍说话吗?”
颜可只得再笑一笑。
“你怎么忍得了啊?”钟理简直要握起拳头来了,“不管他有多了不起,他既然选择了你,难道不是就该对你忠诚,只喜欢你一个?像这样算什么?”
男人这种真诚的义愤填膺,让他觉得很感动,但就他所熟悉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可以愤怒的。种种的不公平,其实都太公平了。
“钟理,你可能不明白。我没什么特别的。他让我跟他同居,也只是暂时。能让他迷恋一辈的人本来就不会是我。”
“……”
“你别把徐衍想得太坏了。他真不是花花公子,他挺纯情,真的,”颜可想着青年的样子,那种霸道的正义感,不近人情的完美主义,“只是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比我好的人有多少啊。你看我年纪都大了,长得也挺普通。我有什么比其他人强的呢?他又不是瞎了,怎么可能就偏偏看不见别人的好,只迷恋我呢?没这道理的。”
钟理没再吭声了,颜可却是觉得他替他伤心透了。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里颜可也渐渐觉得尴尬,就又说:“徐衍真的挺好的。起码以他们家的基因,比起他表哥,他用情是专一得多了。”
钟理愣了一会儿:“啊?你说杜悠予?”
颜可第一次去提别人的八卦,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是啊。”
钟理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咦?杜悠予会很多情吗?”
颜可实话实说:“他跟徐衍比,简直就是情圣。”
“为什么这么说?”
这人和杜悠予走得那么近,却是对好兄弟的习性一无所知,颜可也不知道他这种近乎盲目的单纯究竟是好是坏:“杜悠予比徐衍高明太多了,徐衍是冲动,要做就先去做了,回头才会去想。杜悠予从来是计划好了才出手。”
“……”
“他喜欢猎奇,自动送上门来的他都不会太有兴趣,越难追求的他越喜欢。不肯从他的时候,他死活要缠着你,等你觉得离不开他了,他立刻就腻了。”
钟理呆呆看着他,听外星文字一般。
颜可不好意思再去评论他人是非,只说回徐衍:“徐衍从没想得那么深,所以她很好懂,他对我的好和不好,都是真心的,我不用猜。所以也挺好的。”
光是看着现在这样,就知道徐衍已经对他没兴趣了。青年那种不掩饰的坏脾气,又是他也觉得值得感谢。至少他不骗他,没有骗过他。
让他羞愧的是,即使这样了,他时不时会想起来的,还总是徐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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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啊,俺一边写一边想,到底这俩小圈圈谁比较可怜?第一次发现颜大叔其实一点都不傻,不说不代表不懂。大牌,看看如此一对比你有多专情,咳咳。这章像是在间接批斗鱿鱼美人似的。。。大牌要想真的把颜自卑童鞋抓牢,还路漫漫其修远兮啊……虽然先后顺序有点乱哈,但是两个文四个人的故事串联起来看真的是好精彩的四位啊!啊,哈哈,哈
蓝淋《期待度》2 工口 21剩下0。5
帮钟理上完药,包扎好,钟理问什么他答什么,而后便各做各的事去了。
晚上工作结束回到家,开了门,屋里灯是暗着的。相比起昨晚家中多出一个女人的尴尬,今晚则是空无一人。
颜可坐着耐心等到半夜,没等到徐衍回来,于是自己先洗脸洗脚,上床去睡了。
虽然很累,躺着却不太睡得着,他在万籁俱寂里能听见世界上所有细小的动静,包括自己的心跳声,可是一直听不到门口钥匙的声响。
大概是因为家里不论怎么样都会有他在,还宁可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办完事也不肯走,于是徐衍干脆连家都不想回了。
颜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躺着躺着,渐渐就觉得心口有点疼,太难受了,只得拿了双手用力去揉。
身体有病痛的时候他总是这么挨过去的,只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管用。
第二天颜可才慢半拍地听到新闻,说杜悠予被人当众打了一顿,眼睛都青肿了,事情闹得不小,而行凶的人是钟理。
颜可吓了老大一跳,那两人关系明明就挺要好,报纸上偏偏写的还是什么争抢女人引起的纠纷,他真不明白这事端是怎么生出来的。
碰到徐衍的时候,青年正青着张脸,漂亮的眉眼也都显得带了点煞气,显然整个人都在火头上。
颜可明知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忍不住还是想跟他说说话,于是小心问了句:“你表哥那边,是出了什么事了?”
徐衍毫不客气地回道:“不知道哪个儍X多嘴,跟钟理嚼舌根,说了一堆杜悠予的坏话,没事找事!”
颜可突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呃……是说了什么呢?”
“能说什么?还不就是说杜悠予滥情,脚踏两只船?靠,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关闲人屁事?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敢在背后给杜悠予使绊子,这回是谁吃了豹子胆,管什么闲事呢,脑子有问题。真TMD欠收拾,傻缺一个。”
“……”
徐衍最后又骂了一句:“让杜悠予找出来是谁干的,他就别想再在这圈子里混得下去了,等死吧他。”
颜可半天没出声,这一连串意料之外的斥责弄得他都茫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护,只能呆了一会儿,才说:“是我。”
徐衍看着他:“嗯?”
颜可微微缩起肩膀:“……是我说的。”
徐衍就那么瞧着他,不说话,也不动,皮肤上是轻微而清晰的磨牙的动作。
他有点怕这样的徐衍,他也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怎么就做了这么大的坏事,成了那么大的罪人。他在这比自己年轻一截的青年面前,突然就变得惶恐而畏缩起来了。
徐衍“啪”地摔上门,颜可在那动静之下背上不由的就一跳,见青年朝他大步走来,他本能地久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去。
“我告诉你,”徐衍拿手指毫不留情地点着他,“这事,敢再跟第二个人提你就试试看,听到没?”
颜可把背紧紧贴在冷硬的墙壁上,没敢动。这陌生又严厉的对待让他心里明白,青年现在连半点对他的耐心也没有了。
“不然就算有厉南当靠山,也一样保不住你。”
蓝淋《期待度》2 工口 22
颜可接下来的日子,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和徐衍说话,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他在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又矮了一头,无缘故地就更生出些卑微来。
这天回到家,自己掏了钥匙开门,一进屋看见青年坐在客厅沙发上,姿势笔挺,又漂亮又冷淡,更显得严厉。颜可不敢出声,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只从冰箱拿了个面包,要悄悄回房间去。
蹑手蹑脚走了两步,却听得徐衍在背后叫住他:“你过来。”
颜可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看青年的脸色,还是捏着面包,提了一颗心走到他面前。
徐衍用不容反驳的口气:“明晚请钟理出来吃饭,你给我去好好道歉。”
颜可不由呆了一呆:“……道歉?”
他不认为自己对于钟理真是做错了。充其量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当事人说了实话,更何况,假如知情,那他就更必须要去说那些实话了。
青年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便冷笑了一下:“这是给你个机会,别不识相。”
“……”
“这回再把事情办砸,你别怪我不客气。”
颜可本能又缩了一下。
他的确不敢考验徐衍的耐心。
是非曲直,他心里有一把尺,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公平。
但是很多时候人都要为并非自己的错我而弯腰,公平在这生活里,原本也就是不存在的,他也已经习惯了。
次日晚上邀约了钟理来饭局,三人在包间里气氛尴尬地就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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