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镇远看着彭彦有些尴尬地脸,问道:“你感冒怎么怪我了?”
彭彦斜一眼安镇远,脸上写满了,别说话了行吗,非要见天儿找存在感么?
彭彦以为俩人得打车去呢,没想到安镇远却把皮静文的女士小电车骑过来了,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不晕,现在看到电车的一瞬间感觉跟要晕了一样。
安镇远看到他的表情,说:“公司门口不好打车,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墨迹了,赶紧上来。”
“你下来,”彭彦不耐道:“我带你。”
“快上来,你是病人。”
彭彦等了两秒,嘴角直抽抽,安镇远也很耐心,铁了心的要用这车载他去医院,并且自己做司机。
最后彭彦妥协还是上去了。车子太小了,如果他不往后仰就要碰到安镇远的后背了,他突然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现在确实觉得自己有些虚弱,就不在顾忌那么多了。
俩人骑到路上,刚出总部门口,一辆车子从他们面前窜过,安镇远一个急刹车,彭彦就撞到他身上了。
“靠,你干嘛呢?”彭彦揉揉鼻子,心想这人浑身都尼玛排骨,可咯死人了,“你故意的吧你?”
“故意?”安镇远失笑,微微扭头问,接着又一个急刹车,“这才是故意的。”
彭彦这次反应够快,到没有撞到鼻子,双手扶到安镇远的腰,以此来保持平衡。
“有病吧你?”彭彦不满道,顺便报复性地捏捏安镇远的腰窝儿的肉,“靠,没一点肉,明年怎么卖钱?”
安镇远一愣,停了几秒才知道对方是损自己是“小猪”呢,他勾勾嘴角,坏坏地反击道:“干嘛呢彭彦,你手不老实啊,占我便宜呢?”
彭彦闻声瞬间撤回双手,“切”一声,“还当您自己是香饽饽呢?排骨精!”
安镇远没接腔,再次一个急刹车,彭彦立马将双手抵到安镇远后背,大声道:“安镇远!!你特么和我有仇么?”
“这次真不故意的,红灯。”安镇远抱歉地笑笑,“没怎么骑过电车,业务不熟。”
彭彦真没脾气了,本来就不舒服,这一着急上火,又让安镇远这么气一下子,整个人立马晕乎乎的了。
他扇一下安镇远的后背,嘟囔一句,“在折腾我揍死你!”接着他眯上眼头抵到他的后背。
安镇远一愣,心里美得没边儿,明知道对方不舒服,却还是嘴有些贱贱地说:“怎么了,占便宜没够啊?”
“靠,”彭彦轻骂一声,没有更多力气再去反驳,一是头太疼了,二是词穷了,毕竟安镇远说得是事实,最后他一不做二不休,脸贴到安镇远的后背,并且环抱住他的腰。
安镇远浑身血流顷刻停止,全身僵硬,转过头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彭彦发现了对方的异常,但是也无暇细想了,他此时就觉得对方能给他一点安全感,而且这样确实也很舒服,但是却不想对方讨了便宜去,嘴硬道:“怎么了,抱你不行啊,就占你便宜了怎么地?你要不愿意,你来打我啊?”
安镇远笑意越来越浓,兴奋难于言表。
又一个红灯的时候,安镇远双腿撑地,旁边同等红灯的一大爷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俩,临了走的时候,还瞅瞅安镇远一辆幸福的样子,默默摇摇头,心想这个年代也太特么奔放了。
安镇远担心彭彦的同时,心里也看到一些希望,直男一小步,同志一大步!!
☆、第17章 记起我是谁了么?
彭彦坐在社区卫生院打着点滴,透过窗子看外面热闹的街道,他翘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不由得唉声叹气,今天是儿童节,好不容易赶上休息了,却又被安镇远押来输液了。
输液就输液了呗,关键是旁边这跟们儿一直做自己身边算怎么回事儿啊,这都第二天了。彭彦扶额,有种被讹上的感觉。
愁死人了!
安镇远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输液瓶,因为给彭彦配的药有阿奇霉素,他还会问他胃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彭彦说了好几次让安镇远不用陪自己了,毕竟他已经二十八岁,不是八岁,不用他陪着了。
其实这只是表面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安主任对他太体贴入微了,跟一只大忠犬似的,以至于这两天彭彦夜夜失眠,脑子里面全是安镇远阴魂不散的身影。
“你回去呗,还有一瓶头孢就完了。”彭彦再次说道。
安镇远抬头看看,“没事儿,我不忙,你自己不方便,有个人照应好一点。”
彭彦“啧”一声,语气里面有些不耐烦,“能有什么不方便啊?”
安镇远关掉手机,看彭彦,笑得温良无害,“比如,你去厕所什么的,单手怎么掏鸟么?”
彭彦嘴角抽抽,心想你用不用把尿啊,他别过头,懒得再搭理他,浑身急躁躁的。
“彭彦。”安镇远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干什么?”
安镇远抿抿嘴,翘起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有心小心翼翼地说:“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不觉得我眼熟么?”
彭彦一愣,随后仔细想想俩人第一回见面,嘴角一边上扬,露出一个梨涡,看上去有些坏坏的,“面熟啊。”
安镇远不着痕迹的眼前一亮,“真的?”
“可能以前揍过你这种类型的人比较多?!”
安镇远噗嗤一笑,无语地摇摇头,“你可真有意思。”心里却道,可不是被这人揍过,这都得追溯到20多年前呢。
彭彦的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医生给他开了点口服药就让他不用来输液了。
他请了三天假,选秀比赛要开始了,他和代玉姗准备这几天心无杂念集中训练。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代玉姗还专门给安镇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有时间可以来给她和彭彦加油。安镇远客气地回应,即使她不提醒,他也会去。
第二天安镇远来的很早,占了前排一个正中央的位置,这里视野比较开阔,能正面看到台上舞者的每一个动作。
每个参赛舞蹈限时三分钟,彭彦和代玉姗是第17个出场。上午10点左右,代玉姗和彭彦出场,他们没有像前面的选手那样先做自我介绍,而是直接用一段大气磅礴地音乐慢慢走向舞台中央。
代玉姗身着一身亮橙色和银白色相间的流苏露背拉丁舞蹈服,脚下是银色的高跟鞋,头发盘成一个髻,整体上妩媚不失活泼。
彭彦的舞蹈服比较简单,白衬衫敞着怀儿,黑裤子,黑鞋,虽然简单,但是彭彦今天画了眼线,头发打的蓬松梳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肚子上镶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脐钉,整个人看上去桀骜不驯,放荡不羁,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的气味。
当彭彦一出场,安镇远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仿佛台上只剩下这么一个人。
音乐起,是一首节奏感强烈,能点燃人们视觉,听觉所有感官的摇滚乐。
男人调qing,挑斗,爱昧,他眼中所有的流光注视自己的猎物,女人欲擒故纵,女王般高高在上,与男人互相追逐,看谁是这场征服游戏的胜者。
相比前面16个选手不温不火的现代舞,古典舞的表演,俩人的拉丁确实带来了一个不小的高chao,不少观众站起来叫好,有的还吹起了口哨。
期间代玉姗出现了一个失误,不过被彭彦挽救回来。
音乐马上就要结束,彭彦完成最后一个托举,把代玉姗稳妥地放到地上,然后她做出一个撩人的POSS,而彭彦则是脱掉自己的衬衣,双手勾人地划过自己的胸膛一手放在脖颈后方,另一只手的食指摩挲嘴唇,最后慢慢垂下,而一边的嘴角慵懒地勾着,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痞痞的笑容。
安镇远能听到全场女生的呐喊声,尖叫声,而他自己则是稳稳当当地坐在坐位上,一腿搭到另一条腿上,双手合十放到小腹上。
安镇远呼吸有些不稳,慢慢的调节着自己的气息。
他硬了。
他想要这个青年,想让他在自己身下娇chuan呻yin,他从来没有在此刻对彭彦有过这么强烈的欲wang。
安镇远慢慢握手成拳。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下一剂猛药,要不要让彭彦认清自己的情感归属?
全场“嗨”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几位评审给了很中肯的意见,其中一个很清秀的男评委毫无保留地表示自己非常喜欢野性十足的彭彦。
彭彦双手合十谢谢各位评委,并谦逊地笑着,他明白,刚才代玉姗的失误是致命的,这支舞蹈有可能就是俩人最后一个作品。
果不其然,评委们话都说足了,但是很遗憾没能成功,最后那名男评委则是通知节目组让留下彭彦的联系电话,这一个噱头无疑又引来现场观众一阵欢呼。
彭彦自知这可能是提高收视率的一种手段,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俩人九十度鞠躬后,便下台了。
安镇远不满的看向评委席,扫视一眼桌子上的名字:周桐。他眼睛眯了眯,便起身向后台走去。
快到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没有打招呼的其他选手了,只剩下彭彦和代玉姗两个人。她走着走着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像个孩子一下嘤嘤地哭泣。
彭彦觉得享受了舞台就行了,他对舞蹈没有什么大的梦想,但是落选的那一刻,说不难过都是懵傻小子的。
彭彦走上前去,轻轻揽过代玉姗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怀里,他拍拍她的头,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只得说:“好了好了,别难过,我们明年再来呗。”
但是俩人都知道,他们不年轻了,和那些刚二十出头的小鲜肉们比,他们已经老了,明年再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俩人感叹,那些年追逐中的梦想和青春,略有遗憾的就此告一段落。
俩人拥抱了多长时间,安镇远就看了多长时间。
说不嫉妒,不难过都是骗人的,可是这一刻安镇远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上前拉开他们,毕竟这是两个舞者在经历失败后正互相舔舐着失败的伤痛。
安镇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掏出一盒红云咬出一根儿,打了几次火儿才将香烟点着。
拖泥带水,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安镇远如此想。
第二天上班彭彦有些恹恹的,俩人在路上,一个认真地开车,一个认真地看窗外。
不过,到了办公室后,彭彦就没空想昨天的事情了,因为安镇远给他安排了很多工作,能做的不能做的一股脑交代给他了。
要强的彭彦在看到安镇远一脸“有什么问题么”的表情后,咬咬牙全部承担下来了,忙得顾头不顾腚,忘记了昨日的低落。
下午还有一场大型的培训,是各个中小学的校长们来听课,这次是莫海平主讲。结束后,韦一明通知产品应用部门全体人员一起去吃火锅,毕竟新同事来了快一个月了,大家还没有坐一起聚餐过。
部门的十几个同事来到“老筷子时尚火锅城”后,发现集团客户服务中心的几位中层也来聚餐了,于是二十几口子坐到了一个大包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半晌过后,领导们按职位从高到低开始敬酒,首先是集团上的龚主任。
女同志能喝的最少一杯,男同志的待遇就比较惨了。轮到彭彦时,他本来还想意思意思喝两杯呢,谁知道安镇远却跑过来说:“这小子病了,用着头孢呢,不能喝酒。”
这一下子彭彦到不好意思接了,龚主任怀疑地看看安镇远,打趣道:“小安呐,你对手下的兵还挺好啊?要不你喝了?”
安镇远笑着点头迎合,怕其下不来台,接过酒杯,“龚主任敬酒,我必须得喝啊。”说完一口闷,全场的人叫好跟着附和。
彭彦抿抿嘴,脸上牵强的微笑,可是内心却跟石子投入湖面一般,漾起一层一层波澜。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安镇远有胃病,可是他还替他挡酒,而且他自己都忘记还吃着头孢呢,可是眼前的人却记得。
这仿佛是一个不好的开头,接下来领导们那一桌都开始给安镇远敬酒,多少跟刚才那个插曲有关,觉得他挺有亲和力的,而且他是新官上任,自然要多喝几杯。
席间,安镇远去厕所,彭彦见机跟了上去。当听到他在厕所隔断里面呕吐的声音后,彭彦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安镇远打开门,看到彭彦着实一愣,他眨眨眼,绕过他走到洗手台前。
他打开水龙头,说手据一捧水凑到嘴边漱口,“少吃点辣椒,你还没好利索呢。”
彭彦喊了他一声,安镇远此时耳朵嗡嗡的没有听到。于是他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安镇远感觉到后转身看他,“怎么?”
“你不是有胃病么?”彭彦松开手说。
安镇远一愣,随后笑笑,眼角都弯了,“彭彦,你再关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