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院子的大门是正朝南的,而这正门是个大铁门除了走马车一般很少开,但吴宝儿上午去上学的时候是从正门坐马车去的。
在西边还有个侧门,其实这个侧门离上村口子还近一些,所以吴宝儿平时去找胖丫玩都是走着侧门,刚刚旁晚黑妹来的时候走的也是这个门,现在黑妹也是要走这个门回家去。
四人刚走到侧门要分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前面大门的方向马蹄声阵阵,隐约铁门外灯火通明。
四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黑妹刚开始感觉到地在震,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她还以为是要发地震了,一把镐住几个孩子跑到侧门外的大树下,连着吴宝儿也扯住了,又嘱咐大家蹲在地上。
黑妹本想着地震了在大树下也该安全系数要高些,可四人在树下蹲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不是地震。
这是马蹄声,很多马蹄声滚滚而来,把地面震的象是要大地震一样。
紧接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拿兵器,寒气逼人地冲进了吴家前院。
吴宝儿看得一声惊叫,被黑妹一下子捂住了嘴,那声音刚发出就被捂住堵在了嘴里。
黑妹一看到这些人马上联想起她上两次进城在酒楼和书局听到的关于从南方一路北上的山贼劫匪,但谁又说得准呢。
这是任何一个她所不知道的时代和时空,她不知道关于未来的任何信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看着这些人高马大的黑衣蒙面汉子心砰砰直跳,他们也许是侠盗,也许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一刻可以说是她来古代这些年第一次真实地面对冷兵器,那明晃晃的大刀在火把的映射下闪着骇人的幽光。
胖丫和四丫吴宝儿已经完全吓傻了。
黑妹保持这最后一丝理智,她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第一反应是家中的父母,对着胖丫耳边说到,"快带四丫回家,把咱爹咱娘叫上赶紧去后山,现在!马上!我没有去找你们千万不要回村。"
胖丫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拉着四丫就走,她已经吓傻了都忘记问黑妹怎么办了。
其实黑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看到吴老爷和吴夫人出来了,吴夫人大叫一声赶紧往后院跑,而吴老爷站在门口貌似冷静地看着他们。
黑妹下意识地认为此刻不论是什么情况她都应该把吴宝儿藏好,于是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抱了他在怀里,密切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
那些马贼显然训练有素,列成两队在院子中,还有一些人站在铁门外戒备着。
正中间骑着一匹白马,上的一人当先而出,身型并不见得有多魁梧彪悍反而有些清攫的样子但坐在马上的身姿十分挺拔倨傲。
他坐在马上走近吴家堂屋大门,高头烈马当前,站在门口的吴老爷连连后退。
整个场面黑妹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可这些人火把照亮的火光那样诡异火热,不时爆发出一个火星子,在这样忽然寂静的夜晚显得那样让人胆战心惊。
"你们是什么人?"吴老爷镇定地问到,"谋财还是害命?"
"粮食在哪里?"那人的声音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声音但带上了一丝不耐和嫌弃。
隔着一段距离又在这样一个秋夜里,黑妹听着似乎有一种寂寥悠旷的感觉。
但她因为是侧面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其实就是正面也看不到长相,因为他们清一色黑布蒙头蒙面的。
她听见自己胸口心脏砰砰直跳的声响,就这样全身紧张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吴老爷显然很配合,很快就告诉了他们粮仓的所在,一队人马手脚麻利地搬着粮食码上马车。
显然,这些人训练有素,很快这些粮食就搬的差不多了,在这期间,那端坐在马上的首领眼神始终寒冰一样盯着吴老爷的院子。
等到手下过来示意说已经妥当了后那当先一人马上手一挥,吴老爷以为他们要走刚想松口气,不想另一队人马作势要冲进后院去。
吴老爷急了,连忙喊道,"壮士,后院都是女眷,你们这是………………〃
"不等吴老爷说完,一个汉子直接一手推了他一个四脚朝天。
吴宝儿看到这一幕在黑妹的怀里挣扎得厉害,拼命地想挣脱出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黑妹勒得紧,他一口就咬在黑妹的手上,一下子挣脱了就要往侧门里跑,黑妹一下跳了起来搂住他,第一反应是捂他的嘴,看他发疯似地挣扎,举手就劈在他脑后,吴宝儿这下彻底安静了下来,昏了过去。
可这一番动作也发出了声响,显然那个白马为首的人察觉到了,寒潭一样锐利的眼光蓦然注视着这边,低喝一声,"出来!"
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命令,听得黑妹胆战心惊,全身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露眼2
第二十七章男主露眼
黑妹一惊,来不及多想,迅速把昏过去的吴宝儿推倒墙根,自己从墙外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
那些本来要进院子的黑衣人全部围了过来,等看到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明显放松了警惕。
黑妹就那样慢慢一步步走到堂屋门口,而那白马上的人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黑妹面上平静得毫无表情,但心中惊涛骇浪,后背直发凉。
被马上这人紧紧盯着她象不知怕似的也抬头看着这个人。
这人脸上蒙着黑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这是一双典型的桃花眼,飞翘的眼角本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可偏偏双瞳里没有一丝温情,带着狠意带着杀伐,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你们是不是同济会?"黑妹一开口语出惊人。
"你也听说过同济会?"那人眼色中卸下狠意,忽然有些轻松地问到。
本来黑妹还不确定他们是两次听说的同济会,但听到他这句话显然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同济会了。
知道了他们是同济会的显然心中轻松了不少,胆子一下也大了起来。
"我在青城听说过你们。"
"哦,听说过我们什么?"那人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虐。
"你们从南方海边城市一路向北挺进,劫富济贫,所到之处为富不仁的大户地主和仗势欺人的贪官恶吏皆受到惩罚,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到我们大叶村来欺负好人?"
黑妹乌黑的眼珠子直直看着那人。
"好人?"那人指着吴地主嗤笑出声,"他良田万里,奴役乡里,挥金如土,重金请戏子只为玩乐,这样的人是好人?你别是他家的奴才吧?"
说着冷眼看着黑妹,似乎黑妹说错一句话他就要把她践踏在马蹄之下。
黑妹脑子飞快地转着,马上明白过来估计这些人原本并不是专门针对吴地主来的,或许是在青城打探到有人重金请了京都的名角来唱戏所以追溯过来的。
"我不是吴老爷的奴才,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大叶村上村普通的冯姓人家,不信你可以找人来问问,我是土生土长的大叶村山民。"
"摊开你的手掌。"他命令到。
黑妹马上知道他的意思了,他要从她手掌看出她的身份,于是走近前两步打开手掌伸到那人面前。
这是一双还未长大的手,但手指修长,掌心有茧,而且左手食指外侧有一道弧形的伤口,那是前几天割稻子时不小心割稻到的,但因为没搽药就那样放着,虽然已经愈合,但现在看上去还是十分明显有道红肿的疤。
"现在是不是相信了?"黑妹慢慢说到,"我想说说吴地主这个人。"
那人也不阻拦她,甚至还有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吴地主搬来大叶村已经有快三年了,他在大叶村买的田地,包括他现在建院子的地盘都是拿真金白银跟大叶村买的。
我还记得那一年大旱,要不是吴地主来了,大叶村可能要饿死一些人。
而你们所谓的奴役乡里,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起码他不但没有奴役我,反而对我们很好,就连今天晚上吃饭看戏也留了我,让我吃了十三年来没吃过的东西,也听了传说中的唱戏。"
黑妹顿了顿毫无惧意地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到,"吴地主不偷不抢他有钱有田也是他年轻时辛苦奋斗得到财富,是他个人的正当积蓄,并不是为富不仁的大户地主也不是仗势欺人的贪官恶吏,你们既然是同济会若是冤枉洗劫了这样的人对得起你们同济会这个"济"字吗?"
黑妹这番话不温不火,把吴地主都说愣了,围着的黑衣人更是有些愣了,都看向白马上的人。
那人忽然轻声一笑,那笑声配合着一双水光的桃花眼让人忽然觉得如二月春风拂面。
"想不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还有这么一个小丫头!"
那人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丢到黑妹的脚下,看到黑妹望着脚下的银元宝有些愣神儿说到,"赏你的!"
一会儿转头对吴地主说到,"看来你不符合我们同济会行动的对象啊!"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黑妹,黑妹心脏跳的快要蹦出来了,虽然后背还是挺得直直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脚都发软了,随时都要瘫倒在地。
看着那人扭转马头往外走,便走便喝到,"撤,粮食留下。"
这一句话说完黑妹整个人已经快要瘫下来了,吴老爷惊魂未定之下不禁喜出望外。
接下来的事情自是不必说了,吴老爷和吴夫人对黑妹刮目相看,两夫妻算是劫后余生,有惊无险一场,喜极而泣。
忽然才想到吴宝儿,黑妹赶紧跑到侧门外墙根儿下把吴宝儿叫醒,他还蒙着呢,一看他爹娘都好好的,一把保住他们。
吴老爷一家三口热泪盈眶了,看得黑妹觉得很煽情但还是很感动。
吴老爷非要答谢黑妹,给银子和粮食她都不要,最后吴老爷说到,"你先好好想想,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黑妹很高兴,"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吴老爷。"
黑妹其实现在整个人还是在晕的,紧张后怕之后咋一安稳下来整个人像是在飘着的。
她现在的心思全在那个白马头领给的银元宝身上了,一个银元宝那是足足十两啊,她还就从来没亲手摸过十两的银元宝,现在忽然一下子拥有了那还不乐开花。
一边想着那个白马头领回去反省的时候会不会气恼,因为他跑那么远一大趟到大叶村来不但什么没捞着,还倒贴十两银子。
想着都觉得今晚过的真是惊险刺激又跌宕起伏啊!
直到回到家中才慢慢缓过神儿来,忽然发现没见到一个人,才想起来她让胖丫和爹娘都去山上躲着呢,于是披星戴月地就往山上赶,到了山上一边找一边喊,终于看到了家人。
一家人回到家中也顾不上睡觉了,就听黑妹讲这些事情,家里人听得一惊一乍的。
但黑妹最终还是把那十两银元宝的事情瞒了下来,没说出来。
她相信吴老爷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同济会现在是朝廷要剿灭的对象,要是被人知道他们给了黑妹十两银子那说不准还要惹来什么是非呢!
直到午夜都过了已经是凌晨了,一家人才睡下。
黑妹刚一入梦就被那双冷冷的桃花眼吓醒了,再也无法入睡,一直睁眼到天亮。
仔细想想惊后有喜,起码她现在有银子买骡子了,那十两银子来得既意外却又是那么艰险啊。
第二天下午黑妹去了镇上一趟,叫林叔带她去卖骡子。
想到农忙已经过了,这下半年除了舂米和磨磨土豆粉什么的也没什么重活于是在林叔的指引下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头小骡子,想着养好了开年就长大了。
黑妹买的其实是马骡。
马和驴□产下的后代,分为驴骡和马骡。
公驴和母马□,生下的叫"马骡",如果是公马和母驴□,生下的叫"驴骡",骡个大,具有驴的负重能力和抵抗能力,有马的灵活性和奔跑能力,是非常好的役畜,但不能生育。驴骡个小,一般不如马骡好。
所以黑妹买的是马骡,尽管贵点但听说上山下田拉磨都是好手。
有了骡子黑妹再买罐子就方便多了,上到窑上直接买多了些罐子,又去街上买了盐巴,白糖,红糖,又割了两斤肉回家。
旁晚从村子里过的时候,没听到任何一个人说昨晚马贼来了的话,估计一是白天干活累,晚上睡得沉,二来就是有人看到了也不敢说的。
黑妹故意拉着骡子绕道从下村叶婆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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