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凰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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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凰淡血-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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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梣馨,我先走了!”倾昀站了起来,有些跌撞,惹了梣馨来扶,可是倾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梣馨,你身在王室,这不是个太平的地方,而且你生性单纯,你以后还是要谨慎点呀,尝试信任,不是不可以,只是……,哎,梣馨,你……”倾昀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女孩说。

撞出门外,倾昀就看到了宁久信正在等她,那个男子落寞得很,在寒风中他似乎很需要人扶持,而看到倾昀出来后,他就笑了。

“公主,很好心!”宁久信听到了那些谈话。

“是吗?”倾昀还是有些跌跌撞撞,不过越走越稳。

但宁久信还是在倾昀走进后,将她搂进了怀中,“公主,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倾昀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心中思虑,师叔还没醒,很多事还不能做决定,现在漩无双开药便好,泠语在那里,应该没事的,所以,先回去吧,她还要拿七色花给漩无双呢。

“嗯!”倾昀微微哼了一声,挣出了宁久信的怀抱,一个人往前走去。

宁久信在后面轻轻叹息了一声,终于不再坚持,只是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后,一起回清耀轩。

倾昀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她回到清耀轩一言不发,只是做她做惯的事,沐浴换衣,然后让心媚送药。

可是再回到寝居的时候,她的眼闪了闪,她的床上坐躺着一个男子,借着灯光在看书,心中当下便有了不耐,宁久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慢慢走到床前,那人依然看书,连头也不抬。

“九殿下,看书还是去书房吧!”

“无妨,不看了,就睡了,公主也睡吧!”宁久信也是一身寝衣,白色的丝锦,领口敞着,看得出他很瘦,现在他手一动,领口敞地更凶了些。

倾昀不知道怎么反应,这算什么?她好烦。

“宁久信,你给我出去!”

“公主,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在你这里睡吗?这是谁告诉你的道理?”宁久信依然平淡。

“你无心,我无意,何必呢?”倾昀的声音也恢复了无波。

“公主,你以为我愿意来,今日你可是在九王子府演了一场好戏,要是我今晚不来,你知道底下人会怎么想,外面会怎么传?”宁久信的眸子染上了愠色。

倾昀低了腰,平视宁久信,“九殿下,你不要告诉我,你就那么无能,摆不平这件事!”她的眼有些嘲讽。

宁久信不能接受妻子眼中的轻蔑,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压上床,“洛倾昀,你最好乖乖的,这样对你,对我,对林御玦都有好处。”冷冷的话语不是宁久信的本意。

倾昀不再有话,这是宁国,不是她的洛家,绝不会有人敢这样,有的话她早就收拾了,好,既然要我配合,我便配合,无所谓,嫁过来的时候,我就有这个认知了。

看着倾昀如此柔顺,宁久信心中更是恼怒,果然是个不惹人疼爱的,好好地说她不要,偏要这样,她才会接受。

这是两人自新婚夜来,第二次同床共枕,第一次俩人离得远,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那这次呢,倾昀背转身子离宁久信更远,仿佛那人是病菌。

她的心里想起了,晚上她去看师叔时的谈话。

“师叔!”一进入院子,倾昀就见到江无依背朝着院门,坐在石凳上,一身清冷。

“你真的是大长公主?”林御玦不用回头,只听脚步就知道是她。

“我就是洛倾昀!”倾昀慢慢走上前,似乎有些回避,可是那目光却坚定。

“是呢,莫洛倾,就是洛倾昀,那么莫洛曦,就是洛奥曦吧!”林御玦在院中自嘲地笑。

“对,没错!”

“关于你们的种种传言,那都不可信了,卿儿,你骗了我!”林御玦的手里握着一个酒杯。

倾昀看着那酒,就是一个皱眉,师叔刚刚呕血,还喝什么酒,他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伸手去夺那杯子,林御玦并无挣扎,就这样任由倾昀取回了酒杯。

“师叔,你又何尝和我说了真话,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林国的长殿下呢!”

“呵呵,初遇时,你六岁,真是玉雪可爱时,我记得那时我15,卿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我叫江无依吗?”林御玦的眼似落在了远处。

倾昀知道师叔有话要说,所以不打断他。

“我不是要骗你,我本是无家之人,我的母妃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卿儿,你知道最宠爱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陷害,毒计,她生了我,林国的长殿下,然后成功封后,随后发生了什么呢,时间太久了,我都想不起来了,无非是我母妃不贞,我不是父王的儿子。”林御玦一面笑,一面说。

倾昀的心抽着痛,她不知道,从不知道。

“后来,冷宫里,如果不是父王念着我母妃的好,估计就把我们一起处死了。再后来我才3岁,却已经见多了险恶无情,我被你师父,也就是我师兄带出了王宫,你师父是我舅舅的大弟子,他名为我师兄,实际我的本事全是出自他。我的母妃在我离开后,就以死明志,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要背负私生子,肮脏骨血的骂名。我母亲姓江,所以我便姓江,因为无依无靠,所以我说我叫江无依!”说到这里,林御玦转头看向倾昀,眼中没有任何的东西,仿佛刚才说的不是他的身世。

“卿儿,我不是故意骗你,那年,你6岁,我就是江无依,不是林御玦。而林国只闻二王子,不见长殿下!”

“师叔!”第一滴泪珠滚下,倾昀为了师叔而痛。

“我从来不喜欢与人靠近,除了你,6岁的你,本该是个烦人的小丫头,但你的眼睛好像能滋润我孤寂的心灵,你不用说话,那双眼睛就能让人忘忧。你如此安静,我开始习惯了你的陪伴,每年,我开始期盼和你相处的半年。卿儿,我是直到了我二十岁那年,才被父王认回。”

倾昀的凤眸中莹莹泪光,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师叔是这样的,他……,他的冷,是出于什么的遭遇,她全都不知道,她好坏,她只知道自己开心,在别院里她跟着师叔学习曲艺,跟着师叔学习茶艺,看着哥哥习武,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管,她真的不配师叔的爱。

“卿儿,我本不想认他,可是他那么可怜,他说他早就知道我母妃的冤,当年打我们进冷宫,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他没有想到母妃如此贞烈,现在那些陷害的人都死了,他想我了。看着我母妃的宫殿,看着我父王的老态,再看到我外公,他直到死,都希望我母妃恢复王后之名,我有王子之名,让我们江家不再背负千古骂名,我终于同意恢复自己的身份。卿儿,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倾昀伸手抓住林御玦冰凉的双手,语带泣声,“师叔,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师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师叔!”

林御玦的双手冰凉,他觉得卿儿的手好软也好暖,可以温暖他的心,从来可以,他闭上了眼,希望时间可以在这里停下,“卿儿,那时,我吓着你了是吗,我是不是不该那样对你,如果我那个晚上,我不那么冲动地吻你,你是不是就不会逃,你会愿意在别院陪我半年是吗?”

倾昀失语,心中道,不,不会的,师叔,我还是会走,那时,马上就是我的及笄礼,我还有一个未处理完的婚约。

“又或许我该在那一晚,就把你劫回林国,对呢,卿儿,如果那样,就好了,你就不会嫁给宁久信了,卿儿,我好痛,终于我觉得生命中有那样一抹最灿烂的阳光时,却告诉我,这抹光从来照的不是我!”

倾昀觉得不能再让师叔沉寂在这些里,太伤人了。

“师叔,不要这样想,师叔,我,你虽然不可能成为师叔的妻子,可是我永远会支持师叔的。”

“支持?怎么支持?卿儿,你告诉我,怎么支持?”林御玦笑地凄惨。

“师叔,我叫浅浅,唯父兄可唤,师叔也可以这么叫我,浅浅生于洛家,这么多年不是白生的,师叔,你作为林国王子来到宁国时,我就对你的来意讶异,现在见到了师叔,就明白了,对于师叔,浅浅还是了解的,师叔,你放心,在林国的洛家旁亲会全力支持你!”

林御玦再笑,她还是不了解他呀,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倾昀一看林御玦的笑,心中了然,她再次凑近一个石凳,“师叔,很多事不是你无心,别人就会放手的,而且师叔,你这次来,不也是试探吗?”

“你知道?”林御玦惊异。

“是的,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不知道,可是师叔,这个人是你,我就明白了,你这次是给林御轩一个机会,可是那人不会珍惜的,师叔你放心,他不知死,你不必心软,这次你在宁国结盟一定会成功。”

“你果然知道!”一旦肯定,林御玦也不否认。

“师叔,对于宁久信这个人我不放心,经过今日下午,他或许会觉得可以有筹码和你谈了,可是你不必同意他的无理要求,该如何便如何,他不合作,你还可以找七殿下,他们兄弟阋墙,只要你硬他就软。”

“你帮着我,不帮自己的丈夫?”林御玦不知道倾昀如何想。

“错,师叔,我只是不希望你吃亏,我谁都不帮,你与他齐名,本不需要我多嘴,可是我就是怕师叔你现在会失了淡定,才多说了些。师叔,在林国的洛家,我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所以你放心,宁久信他明白,四公子,你们是联手好,还是为敌好,这个道理师叔你也知道,而我只是希望,你们各取所需!”

“在林国的洛家?”林御玦很想知道,倾昀一个女流之辈,如何可以改变洛家人的意志。

“不只是林国的洛家,在帝都也不会对你为难,你放心,师叔你无需讶异,洛家这一代的宗子是洛奥曦,他绝对会帮着师叔的。帝都不会希望有一个狼子野心的林王。”

“你知道吗,很有可能,这次需要借兵!”

“我知道,其实我不喜欢死人,可是如果让那人顺利登基,他不是国主之才,弊大于利,他也不会放过你,在林国的大换血又何尝不需要流血!”

林御玦站了起来,步到院子当中,望了望那还是坐着的女子,”浅浅,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师叔!” 倾昀也站了起来。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倾昀听得懂那首词,师叔在悔,可错了就是错了,人生本就如此。

“浅浅?”

“师叔,人生哪能事事都如意。”

“浅浅,你可悔?”

“悔?不,绝不,我洛倾昀做事绝不悔!”

“哈哈哈!”林御玦一把拉过倾昀,搂在怀中,“卿儿呀,你可知,我有多悔?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不会放你离开,三年前我就不该如此君子,你那时就会是我的,卿儿,卿儿!”话至最后,林御玦声声呜咽。

后来的事,就是宁久信来了,倾昀想,那人到底听到了多少,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师叔对于这次宁国之行用意的密谈呢?不管有没有,如果他真的听到,那么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宁久信,有我在,你别想算计师叔。

到了这里,倾昀真的困了,蜷在床角,她渐渐入睡。

等到身旁的呼吸渐渐平稳后,一个男子轻轻捞过那蜷缩的女子,将她搂进怀中,望着那绝美的脸,男子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神色有多温柔,低头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颊,还有那诱人粉唇上薄吻轻尝,无尽怜惜。

卷三:绝凰魅舞 196 情难许

天还没有放亮,倾昀便睁开了眼,她觉得很暖,暖地发热,头微微动了动,她便噌地一下红了脸,原来她整个人都在宁家老九的怀里,而那人真是,那件寝衣领口敞地更开,倾昀的脸颊就紧贴在他光裸的胸口,毫无遮挡,如此亲密。

倾昀羞地立时要弹起来,可是腰上的手箍地她紧,无奈之下,她只有用手拨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倾昀一朝脱困,就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穿地极好,再看那人依然在睡,倾昀再翻起自己的左臂袖子,上面的血色凤凰振翅欲飞,这下倾昀才放了心。

锊衣下床,倾昀的确把宁久信当做了瘟疫,现在身上还有那人的味道,是他独有的药香,让她很不习惯。

其实倾昀一挣扎的时候,宁久信就醒了,他只是不做声,在看到

她臂上凤凰时,他的眸光暗了下,早就听说,洛府嫡系,只有家主亲子,方能继承凤凰印,想他宁久信和妻子成亲一月有余,今日才真正见到了这个传说中上天传承的凤凰之印,这可真是讽刺呢。

一切收拾完了后,倾昀转身出去换衣服,她还要去看一下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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