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一只寒凉得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里微微的颤抖着,慢慢的转过头向这人望去。
“胤……禛?”我吃力的挤出两个字。
寒凉的手掌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主人的激动,紧紧的,让我的手掌有些吃疼。
“没死,别捏了。”用力甩出这句话,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听了我的话,手掌急忙松开。“没事了,太医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口太深,又失血过多,虚耗太大。”他轻轻的说着。
太医?不是宫里的医生?没想到我的待遇这么高,不过比雅先救过康熙的孙子,现在我又救了他儿子,给我颁发英勇勋章都够格了吧。
“爷,醒过来就好了,不如让她先休息,你手上也有伤,回屋歇歇吧。” 乌喇那拉氏原来也在屋里。
听到他的伤,我急忙关切的往他手臂望去,袍子掩着看不见,不过回到京城,有最好的太医,应该不会有事了。
见我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他淡淡的对我说,“不碍事了。”
“十三爷呢?高福呢?大家都好吗?”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我突然想起小小年纪的十三阿哥,还有英勇救我的高福。
“你别担心了,都平安。”他轻轻掖好我的被角。“睡一睡吧。”
血流的太多,我确实没有力气了,微微颔首,听话的闭上眼。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即将结束了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
不管质量怎样 不容易不容易“比雅,咱们回去吧,天就快暗了。”
“忙什么呀,我再看会儿。”
“你是不怕,我这皮还要不要啦?头前儿你硬赖着弄什么比比口,结果迷了路,天黑才回府,害我挨了高公公几日的骂。”
“喜儿,我说了多少次,不是比比口,那叫BBQ!”
“甭管什么口,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没兴趣,只求你少惹些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
“这话就不厚道了啊,我烤的鸡翅你可没少吃,咱们可是一国的,你得向着我呀。”
“我向得了嘛!当初主子许你随时出府,叫我好好跟着你。可这段时间贝勒爷去了五台山,你三天两头就往外跑,每次都天儿擦黑了才回去。早起小六说了,爷今儿个回来,要是见你没在,我又得挨骂了。”
“得得得!别唠叨,我走还不成嘛。”
我依依不舍的钻出看杂耍的人群,自从我受了箭伤,喜儿便被叫来照顾我。两个月后伤口愈合,我们被安排住进府里花园后一座小院儿,紧挨着书房。因为这次伤得很重,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完全复原,脸上总是惨白着没有血色。害怕伤口会裂开,只能整天呆在小院儿里面,而喜儿也变成了我的全职护理。
他对我做的很多安排,我不再有抵触的情绪,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很迷茫。他几乎每天都来,偶尔看看我就走,偶尔也会留下来和我一块儿吃顿饭,然后教我写写字,下下棋什么的。其实我对下棋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也有一种柔柔的暖意。难道我已经爱上他了吗?每次想到这个问题,除了习惯性的逃避开来,也就剩下低低的哀叹。
十三阿哥只要到府里来,总会过来找我天南地北的闲扯一通,我把现代的很多小玩意儿教给他,毕竟年龄不大,对此十分有兴趣,我俩之间的友谊飞速的发展。我说我们年龄其实差不多,每次叫他爷都很不习惯,于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就会直呼他的名字“胤祥。”小帅哥胤祥对此没有反对。他总会问我哪里学来这些玩意儿,我只能傻笑一阵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从胤祥的眼神里看得出此子对我十分景仰!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府里叮嘱过,乌喇那拉氏和李氏没有来过小院儿,偶尔在花园里面碰上,乌喇那拉氏也总是和善的关心一下我的身体。而李氏却总是把我当作透明人,可还是看得出她眼神中对我的恨意。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见到我嘴上还是称呼我为姑娘,可态度却十分的恭敬。不管怎样,不是叫我主子就行了。
我是真正变成这个贝勒府里的大闲人了,在我天天闹着要被憋疯后,他居然同意我以后能随时出府,只是喜儿必须跟着。而且每次必须在晚饭前回府,有几次我玩得起劲误了时间,他就扳起一张脸威胁我要收回我的特权。在我痛彻心肺触及灵魂的深刻检讨后,他也只能低低的哀叹一声,就此作罢。但就苦了喜儿,总是会被高公公私底下训斥一番,说喜儿是照顾我的,不如说喜儿是派来监督我的。之后每回出来眼看时间要到了,喜儿便会急忙催促着我回府。
转眼开春,他和胤祥随驾康熙到五台山巡幸,而我的身体也渐渐大愈。老虎不在家的这一个月,我这猴子可是做大王了,天天拉着喜儿四处闲晃,要不就是到天桥这儿来看杂耍表演。今天是他回府的日子,虽然刚才还十分的不情愿,可现在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到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竟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
“姑娘回来啦。”马车刚刚停稳,不等小厮摆好马凳,我便急急跳了下来。
“爷回来了吗?”
“还没。”小厮答。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怏怏的走进门。
“喜儿,你先回去,我去趟书房。”
“爷不是还没回来?用了晚饭再去吧?”喜儿道。
“不了,我还不饿。”说完冲她挥了挥手转过回廊往书房走去。
他不在,书房不能进,走了一天双脚有些吃不消,我靠着书房的门席地而坐。
轻轻掏出怀里的小包裹,这是今天逛街时在一个小摊儿上看见的一对小泥人,两个穿着大红肚兜的大胖小子和大丫头。传统手工艺品就是精致,虽然是便宜货,可两个小人捏得栩栩如生,乐呵呵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忍不住就买了下来。他书房的桌上,除了文房四宝没有一点摆设,正好可以把这对小人摆放上。
天渐渐黑了,明月初上月光清幽,晚春的花香馥郁的弥漫在空气中,耳边隐约传来的各种昆虫的叫声,就象妈妈的摇篮曲,让我不知不觉俯在膝上睡着了。
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落在肩上,我惊醒过来,肩上搭着一件棕色的披风。急忙抬起头,借着月光,看见他站在我身前柔和的注视着我,可能刚刚长途跋涉回来,他显得有些疲倦。
“回来啦!”我站了起来。
“穿这么单薄怎么坐在风口上睡觉?”
“我……我在观星象,不小心就睡着了。”好烂的借口哦,自己也这么觉得声音自然有些低。
“哦?”他抬头看了看,疑惑的声调有些特意拉长。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呃……有廊子的顶外加一根根立柱遮挡着。哪里看得清什么星星。
“皇阿玛留我们在宫里用晚饭,所以回来晚了。”
“哦。”见他完全识破我的心思,不好意思的低应一声。
“进去说吧。”不等我反应,他已经拉着我走进书房。
“这是送给你……你书房的。”我把娃娃递给他,不知道为什么说是送给他就觉得怪怪的。
“我书房?”他接过轻轻打开,“我书房要这个做什么?”
我从他手中取过泥人走到书桌旁,轻轻摆在砚台旁,“喏!这桌上也没什么摆设,这个小人很可爱,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瞧瞧就会开心了。”我们现代有一种太阳能的摇头娃娃,平时放在书桌上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就会有所纾解,应该差不多吧。
“你觉得我平日心情总是不佳?”他微微笑着,走到书桌后坐下看着桌上娃娃。
“我不是诅咒你以后心情天天不好,而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是事实。就算不是用来纾解,也可以给生活增加一点情趣呀。”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这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望着我。
自己的心意不被领情,不由没好气得嘟囔着“不要拉倒!”说着想取回泥人。
“我没说不要。”他突然坐起来按住我的手,“留下吧。”眼光对上他的视线,双眸中是淡淡的笑意。他拉着我的手,手掌传来特有的冰凉,我突然想起高福还在房里收拾带回来的行李呢。急忙尴尬的抽回手,脸上有点发烫。天知道一向以厚脸皮自居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小女子了。
“晚饭吃了吗?”他轻声问。
“哦,还没。”
“高福,让厨房弄点清淡的,就摆在这里吧。”他对高福吩咐道。
“是。”高福应声退了出去。
“不是在宫里吃过了?”
“赶了几天的路,晚上胃口不太好,也没吃什么,再陪你吃点儿。”
“哦。”我走到小桌旁坐了下来。
“五台山好玩吗?”
“不过是随驾同行,哪儿有什么机会游玩。”
“真幸福,我都没有机会去。”在现代我也没有去过五台山,听说都是寺庙,他信奉佛教,这种地方对于佛教信徒来说吸引力更大吧。
“你若想去,他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真的?那再叫上胤祥一块儿,咱们一路游山玩水,仗剑天下,行走江湖。”听见他说会带我去,不由来了兴致,眉飞色舞的幻想起来。开玩笑咧,跟着两个阿哥出门旅游,不愁吃不愁住,多惬意啊!
“你和十三弟倒是走得很近嘛,都敢直呼他的名讳了。”他薄唇轻抿,眼光直直的审视着我。
“名字起了本来就是给人叫得,都像你们这样避讳,这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敢叫?搞不好有一天走在大街上别人冷不防叫一声,你们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了。”我这个现代人对这种封建社会的封建形式本来就不是很理解。
“这些话说过也就罢了,在外面万不可再混说。”他突然正色道。
所谓入乡随俗,到了这大清朝,还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否则不是罚罚款就能了事的,一个不小心,小命可说丢就丢了。见他一脸严肃,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也不再争辩。
“知道了。”
“明日,是你的乳名?”听见自己的名字突然从他口中说出,我下意识惊慌的望过去。
“你……你怎么知道?”心虚的问。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明日书房独坐,离去不知对错。此别向天涯,心似秋凉叶落。珍重!珍重!春夜寒梅伴过。”他轻声背诵出我写下的如梦令,没想到居然都记下来了。“老白居的伙计和大胡同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如此叫你。”
“哦,是,是,我倒忘记了,明日是……是我阿玛给我起的乳名。”他什么记忆存储系统啊,能记得这么多无关痛痒的细节。
“为什么叫明日?有何含义?”
“希望在明日的明日。”听爸爸说,当初他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就是取得这个意思。反正比雅的阿玛已经过世,也死无对证了。
“希望……在……明日……。”他自言自语的重复着我的话。
“之前那些匪徒?”晚饭摆好后我们各自默默的吃着,想起打劫我们的那些蒙面匪徒。事后一直没有问过,当初射我一箭的那个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抓没抓到。
“活捉两人,交了刑部。”
“那……会怎样处置他们呢?”
他吃完最后一点,缓缓放下碗,轻拭一下嘴,不紧不慢的走回书桌前端起茶杯。“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伤我那人有没有……有没有被抓到?”见他不说,我低声嘟囔着。
“斩监候,年前处斩了。” 简短利落的回答。
“杀了?!”虽然我差点死在那人手上,可真没想过要他死。按照我们现代的刑法,断不会判得这么重,震惊之下手一抖碗“咣当”一声跌在桌上。
他见我如此反应,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负手走到窗边。“你差点死在那一箭之下。”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是因为这个?!我不还没死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大啊。
“如此大奸大恶之人,目无王法,天子脚下,公然抢掠劫杀,行刺皇子,杀害朝廷亲兵,按照大清律例条条死罪。就算没有伤你,也是同样的下场。”
听了他的话,自责的心态虽有所减轻,但还是忍不住为鲜活生命的结束感到惋惜,“有头发谁又愿意做秃子,想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铤而走险的走这条路了。佛家常说,导人向善,为何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呢。哎!”。
“治国平天下,怎能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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